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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新学期(3)

听见这个,整个班级像是得到了什么号令,不约而同地抖了起来,其中抖得最厉害的就是豆腐,他抖得实在是太夸张了,别人都是看不见地抖或者小抖,就豆腐一个人,不光身上抖,就连桌子和桌子上的铅笔盒都在发出吓人的“咯咯”声。黄黄P在一边使劲踹豆腐让他自然一点,结果豆腐身子一震, “啪”地一声碰掉了铅笔盒。这下可好,把Mr Recite的注意力全吸引了过来。

Mr Recite两步走到豆腐的桌子旁边,弯腰把铅笔盒拾了起来,豆腐哆哆嗦嗦地瞟了一眼Mr Recite,然后又急忙把头埋进了肩膀里。一时间,教室里静得就只能听见窗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你——”Mr Recite的手指在豆腐的头顶可怕地绕了一圈,然后定在了可可的后面,可可一开始还以为在指自己,吓得浑身一激灵,只听见Mr Recite用他那空洞的声音说,“你是新来的同学吗?你来背一下A Dill Pickl这篇课文吧。”

整个教室立马出现了一阵轻松的骚动,阿修甚至听见豆腐粗粗地喘气声了,他那样子简直像要把肺里的空气换一遍似的。就连可可这样的好学生也是,刚才紧张地一个劲挺着脖子,这会突然觉得脖子酸得不行,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

巫婆摇摇摆摆地站了起来,没有表情地开始背了起来,没过一会儿,可可就吃惊地张大了嘴看着她,等巫婆一字不差地把最后一个字也背出来以后,连Mr Recite都呆住了,估计他自己也没有料到真能有一个学生会把这么长的文章一字不差地背出来。

“好,很好。”良久,Mr Recite露出了千年不遇的笑容,估计他脸上的肌肉都忘记笑的时候要怎么动了。不过这一下让其他人都松了口气,以为Mr Recite一高兴就不会再提问别人了,谁能想到Mr Recite又点了点刚才他拾起来的那个铅笔盒说:“来,不要在新同学面前丢脸,也把那篇文章背一下。”

豆腐的表情变化得黄黄p都不忍心看了,只见他脚下软乎乎地站起来,吭哧了两句:“A Dill Pickl。”就再没下文了。

刚刚Mr Recite的嘴巴还是一个僵硬的倒三角,可这会儿那个三角却越抿越直,渐渐地变成了一个吓人的曲线。眼看着一场悲剧在所难免,突然,教室的门打开了,Mr Recite不情愿地把视线转移过去。

阿修一开始还以为门口立着的是张硕大的板子,结果那张“板子”一弯腰走了进来!

“天啊,今天来的怎么都是怪人?”阿修瞪着眼看着这个身高一米九腰围一米半的男孩,睫毛都快吹掉了。

“你是?”Mr Recite指着那个男孩,冷冷地问道。

“我是新来的,我叫陆海空。”那个男孩刚说完自己的名字,人们就笑得离开了桌子,班长摸着他的小胡子说:“好家伙,今天咱这里来了一个三军总司令啊。”

陆海空粗声粗气地说,“我今天早上拉肚子了,吃了四个馒头两盘菜,好像吃多了。平时我只吃三个鸡蛋两个烧饼外加一斤的牛奶……”

听了这句话,人们更是……

“行了行了。”Mr Recite有点不耐烦地说,“你今天可迟到了,你说这可怎么办吧。”

陆海空眨眨眼睛,说:“要不我给你背课文?”

Mr Recite也愣了,他还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情况,过了两秒钟,Mr Recite有点无奈地说:“算了,你第一天来上学,就不要求那么严了。你找个位置坐下好了。”

陆海空扫了一眼,径直走到巫婆的后面,那里是教室的最后一排,也是唯一的一个空位。下课后,可可听见巫婆这样冲陆海空说:“喂,胖子,你那身膘是怎么长起来的啊!”

陆海空一听这个,大大的脸盘突然涨得通红:“这跟你有关系吗?”

“你知道,你这身材要是往猪群里一站,那绝对能羞死它们。”巫婆开心地说。

陆海空的耳朵由红到红得透明也就花了两秒钟,突然他“嘭”地一拍桌子正要发作,可巫婆桌子上的一样东西让他沉默了。接下来的对话简直让可可莫名其妙:

“什么型号的?”

“FE3,经典机型。”

“你都拍什么?”

“黑白,平时自己冲。”

可可正听得云里雾里呢,黄黄P这时走过来戳戳可可,说:“你干吗呢啊?”

可可指指巫婆和陆海空,刚才两个人还激动得要打起来呢,这会儿突然又握手言和。弄得可可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是这样的,胖子(陆海空的脸在霎那间又红了),我刚刚在一本很旧很旧的书上面发现了一个很奇妙的配方,上面说用它的办法洗出来的效果会很神奇,我想试一试,你有没有兴趣啊?”巫婆狡黠地冲胖子挤挤眼。

陆海空高兴地说:“当然有了,我正打算冲卷呢,你打算什么时候洗?叫上我啊。”

巫婆说:“就今晚,等放了学我们就去。药在我书包里呢。不过你的体积真让我发愁啊,我怕到时候那个地方塞不下咱俩……”

陆海空憋着气说:“我减……”

听完他们的对话,阿修看着可可,说:“你弄明白他们在说啥了吗?”

可可挠了挠下巴,说:“也真奇怪,明明都是汉语,拆开了每个字的意思都懂,咋连到一块就不明白什么意思了呢?”

可可看了巫婆和陆海空一眼,然后冲黄黄P小声说了两句话,黄黄P想了想,点点头,说:“好。”

放学的时候,豆腐正想走,却被黄黄P和可可给拉住了。

“干吗啊,我还想回去看神侦探坷垃呢!”豆腐憋了泡尿似的踮着脚说。

“小声点,咱们跟着他俩。”黄黄P指着鬼头鬼脑的巫婆和陆海空说。

豆腐莫名其妙地说:“人家是新生嘿,没事干吗要跟着他们啊?”

可可说:“一会儿有空再谈,跟着我们你好处多啦多啦的。”

豆腐只好把书包往抽屉里一扔,跟着他们走了过去。

巫婆和陆海空两人一前一后走得鬼鬼祟祟。要说巫婆人长得小巧,弯着腰还能有点掩护作用,陆海空也弯着腰就真让人感到莫名其妙了,因为就他那么巨大的身材,在校园里就像一只熊一样没遮没拦的。

走着走着,陆海空终于憋不住了,问道:“我说,我们到底去哪啊。”

巫婆白了陆海空一眼,说:“咱们当然是去找一个不透光的地方咯,你想让你的卷彻底报废啊!”正说着,巫婆推开走廊旁边的一扇门说,“就是这里了。”

陆海空刚要走进去,就像触了电似的跳了出来,他红着脸指着门上的牌子说:“这里是……是女厕所……”

巫婆不耐烦地了:“行了你,我今天找了半天还就发现这里合适,反正呆不呆是你的自由,你看着办吧。”

陆海空为难地看着巫婆,叹了口气说:“唉,怕了你了,我去还不成吗?”

巫婆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陆海空在后面畏畏缩缩地跟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等门一关,阿修他们不知道下面该怎么办了。

“为什么你们对女厕所都这么情有独钟呢?”豆腐还记得上学期他们就是在女厕所第一次见到的希娜华,之后的事情一件比一件诡异,所以搞到现在弄得豆腐对女厕所不仅是一种天然的畏惧,还有一种后天人为的恐慌。

“我也不知道,”可可皱着眉头说,“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怎么混进去。”

“还不如回家呢。”豆腐唠唠叨叨,发愁地盯着手表说,“现在回去还能把‘神侦探坷垃’结尾看了……”

黄黄使劲嘘了豆腐一下,谁也没想到可可一句话没说,直接推开了门,吓得阿修和豆腐顿时愣住了,里面也同时传来一阵惨叫,可可急忙把身边的阿修拉了进去,可可小声对他说:“别出声,见机行事。”

“怎么搞的,死胖子,你没关好门吗?”巫婆生气地说。

“你说我胖子也就算了,你现在又加一个‘死’字,你太过分了!”陆海空嘟嘟囔囔地从小隔间里走出来,“嘭”地一声带上门,然后又气呼呼地走了回去,可可和阿修急忙跑到他们旁边的小隔间里躲了起来,就听见巫婆在隔壁使劲数落陆海空。

“幸好我还没开始缠卷,要是我缠卷的时候那门开了,我就直接把你塞到下水道里去。”巫婆狠狠地说。

陆海空委屈地说:“我都说了不是我的错了,是那门自己开的。”

巫婆不耐烦地嘟囔了两句,然后就传来刷刷的缠卷声。

弄了这么半天,到这会儿可可终于明白了,原来巫婆和陆海空这两个都是摄影发烧友,而他们专门到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来则是为了冲底片。

“怪不得要这么神秘兮兮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可可正想着,突然隔壁“砰”地一声,把可可和阿修全给吓呆了,一时间可可还以为隔间被什么东西给炸飞了。

“怎么搞的?”陆海空的声音里充满了紧张,“你也不给我打个招呼,刚才差点给你吓死!”

巫婆也很紧张:“我、我也不知道啊,就是按照古书上说的来配的药啊……咦!”

突然,巫婆那边的隔间里发出了耀眼的绿光,那光芒就像流动的有生命的水晶一样在空中飞舞,旋转。渐渐的,那些光芒凝结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大大的果冻,上下小幅度地摆动着,悬在空中。

“这是什么?”陆海空紧张地一挤,差点把墙板挤倒。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可以直接把底片洗成照片的药液吧……”巫婆激动得都要窒息了,“马上试一试。”接着,那团绿色的光芒又变成红色的了,阿修和可可使劲扒上隔间的墙头,终于看到他们到底在干吗了。只见巫婆把底片放到红色光芒的上方,松开手,那底片竟能稳稳地停在空中。接着巫婆又把一张纸放在那团红色光芒的下方。一些雾气从底片上慢慢地扩散出来,轻轻地落在下面的白纸上,于是一些影像渐渐地浮现出来。

“娘类……”阿修瞪大眼睛看得眨也不眨。可可皱着眉头看了看那些从底片上飘到白纸上的影像,突然吃惊地捂住了嘴。

“怎么了?”阿修歪头问可可。

可可不敢相信地说:“阿修,我觉得我刚才在那张照片上看见希娜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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