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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记住今晚的海滨夜色(2)

他是个隐性的花花公子,对女性十分了解,问题是他随心所欲惯了,所以他并不很尊重女性,但这不影响他懂得女人的心理,那天他看小岚见到程浩与那位红衣女孩的一幕,他就了解到小岚和程浩一定有很深的关系。

再把镜头拉回到几年前,他与小岚在香港半岛酒店的那一幕,他强迫小岚口交之后,小岚当时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以后永远不再理他了,起先她以为这只是女人一时的受伤,总会好转的,所以他又下工夫求了小岚几次,最后他得到的是斩钉截铁的四个字到此为止,她甚至不愿亲口对他说,只是以简讯告知。

这件事,让为所欲为天之骄子的他,大大地受了伤。他一定要想办法报复,那天晚上与小岚在安和路分手后,本来他想跟踪小岚,追到她屋里去强暴她,只是他被离小岚家不远,正在做路边酒测的几部警车给吓着了,所以才调头而去……

这一次,他利用恋之物语的同心结,要来杀杀程浩的威风,他算一算元大所投下去宣传,以及马上面临的竞价,实质的损失将会超过一千万,可是呢?更严重的是以后元大的商誉会受到严重的伤害,消费者对他们以后的新产品,将会失去信心,这才是他所要的……

这时,他的秘书按了电话进来,说有一位陆小岚小姐要见他。

奇怪,他和小岚没约,她要见他干什么?

对了,她一定风闻到什么消息,要来求他的?

这样的话,有什么不见的,他好想见,好想见陆小岚向他低头的模样……

“请进!”

小岚推开了他办公室的大门,她今天穿了一套日系米白色套装,身材曼妙地微笑着走了进来。

“哟!今天是什么风,陆大小姐肯大驾光临,真是意外啊!”

他看她那贴身的套装把胸部和臀部的曲线,都衬托得完美无缺,真恨不得马上将她扒个精光,压倒在沙发上,玩骑马打仗的游戏……

“梁震,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坐下之后,小腿优雅地交叉着,梁震想到的是小腿再上去的地方,可是那地方被窄裙盖住了。

“小岚,你说有什么事,我可以帮的一定帮!”

“那我就开门见山,实话实说了。”

“说,说,我洗耳恭听。”梁震笑着说。

“梁震你上次不是向元大订了一万套同心结吗?”

“是啊!因为是小岚你设计的,我们才下单,可是我没向你邀功吧!”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梁震心想。

的确,梁震从来没在陆小岚面前谈过这件事。

“我还感同身受,谢了。”

“哪里,来喝杯水。”他打开矿泉水,帮她倒了一杯。

“梁震,你也知道,我不是来喝水的。”

“那,愿闻其详!”

“我听说,你要将东南亚那一万套同心结,再送回台倾销?”

“你别冤枉人哦,我们梁记怎会做这种令人不齿的事!”

“也许梁记不会,但梁记里面的人透过外人,就可能会了!”

既然小岚把事挑明了,梁震也就恼了,他收拾起嬉皮笑脸的态度,冷冷地说:“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这会影响我们公司抽成的效益!”这点当然是她早就想好的理由之一。”

“可是你无法证明这件事是我干的!”

“我当然无法证明,不过我希望你收手。”

“如果我收手,小岚,你怎么报答我?”

说着把手伸向她的脸颊,小岚用左手把他的手推开了。

“你要我怎么报答?”

“陪我三个晚上,怎样?”梁震说。

“不行!”小岚拒绝。

“那么,至少也陪我一个晚上!”梁震仍不死心。

小岚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真的那么恨我,是不是?”

“你说什么?”梁震对于她换了话题,真的吓了一跳。

“我们都是大人了,不必再玩小孩子把戏了。”小岚不理会他的震惊。

“好!好!如果你什么都不愿意,那我也帮不上忙了。”他也狠了起来。

“你如果帮不了我,那我也帮不了你了。”

“喂,你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既然你帮不了我,我会请法院的法官帮我。”

“喂,你这是在威胁我哦!”

“随你怎么想,我走了。”

说着站了起来要离去,到了门口又转身过来。

“对了,我有一样东西忘了让你看!”

这时,只见小岚从她包里拿出一个透明小塑料袋,里面装了局部有点发黄的、湿成一团的卫生纸来。

“这是什么?”梁震不解地问。

“这是你去年年初,在香港半岛酒店强奸我的证据,早上我才从冷冻库拿出来,我将会连同登机卡与住房证明先交给水果日报,然后再到法院去!”

说着,又掉头过去,打开了门。

“喂!你等一等!”

梁震一个箭步,跑过来顶住了门,他真是晴天霹雳吓坏了。

小岚,你别冲动,有话好说!

你不是说,你帮不了吗?

来来,拜托,你坐下,你坐下!

只见梁震一脸苍白,他惊吓过度了。

小岚知道这一局棋,她赢了。

于是,她坐了下来,把那个塑料袋收进包里。

梁震看她坐了下来,才像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但他已经不知道是急出还是吓出的,已是一身冷汗了。

“小岚,对不起,我真的向你诚心诚意地道歉!”说着他站到她面前,行了一个九十度的鞠躬礼。

“道歉,我当然可以接受,可是另外那一件事呢?”

“我一定要他们不能回销台湾,从明天起开始在香港与星马地区,正式展开宣传与销售活动……”

“这样做的话,你的道歉我就收到了,谢谢,我走了。”

“可是,可是,那……他指着她的包包。”

“这个我暂时帮你保管,以后再还你。”

“小岚,你不会……”梁震不太放心。

“梁震,你不相信自己,也要学着相信别人,亏你是个生意人,生意做得那么大,这点小道理都不懂。”

梁震明白了,她现在不会将证据还他。不过,她说得很明白,她是可以信任的。

“那,你慢走,有事再联络。”

“再见。”

小岚再次站了起来,扭着腰身,轻快地走了。

这次梁震并没有望着她美丽的臀部款款离去。

他像是一只斗败的公鸡,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垂头丧气……

“果然,小岚就像你所说的,事情已经有了转机!”

过了五天,程浩下班回来后,兴奋地对小岚说着。

“什么!?”

“就是同心结那件事啊!梁记不但补了一个书面声明,说绝没有要将同心结回销台湾,是外面同业在中伤,同时他们还又追加了一千套哩!”

“哇!恭喜你了!”

小岚知道,这是梁震在向她传达他的歉意与求和的诚意。

不过,到时候,她去哪里拿一团卫生纸还给他?

在半岛酒店那一晚,她差点就连肠子都要吐出来了,哪有保留什么精液的卫生纸,那是她早上想到要整梁震的小计谋,所以就在她要去梁震办公室之前,在厨房的水槽上炮制的,想不到一泡见效!

当然,这也因为是梁震真的有做亏心事,才会栽在她手上。

想到这里,她不禁为自己天才感到骄傲……

程浩不明就里,以为她的微笑是在为他高兴,他说:“晚上我们去一○一顶楼吃饭,顺便欣赏台北的夜景。”

“别想了,那地方可要半年前就预约了,你以为你想去就能去?”

“那,我们去哪里庆祝?”

“到基隆吃海鲜吧!”

“好,我洗把脸就走!”

那天是农历十五号,月亮很圆,他们吃完海鲜之后,小岚对程浩提出了建议。

“程浩,今天夜色很美,我们去北海岸找个地方看海!”

“好啊,我们从基金路走往八里那方向去。”

他们将车子停在核能发电厂附近的马路旁停车场,那儿有个观景的地点,白天有摊贩卖各种小吃,也有卖风筝与飞盘的,可以让小孩在草坪上追逐嬉戏,现在都已经收摊了。

他们朝防波堤慢慢走去,在海边看月亮,月亮更圆更大,月光映在海面上,金波粼粼,波浪像闪亮的舞台投影一忽一灭,远方有几艘装载货柜的货轮灯光缓缓前进着,像移动的长城,防波堤最前端消波石块上,还有几个钓客在垂钓,他们没过去,又折回在半途的防波堤上就地而坐。

“哇,真的好美,我都快忘记我们台湾那么美了!”程浩坐下来之后,不由感叹地说着。

“是啊!你只记得上海的美。”小岚回答他。

“咦!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自己心里有数!”

“哦!在上海我根本没时间去观赏黄浦江夜景啊!”

“你当然没时间,因为你要忙着办别的事。”小岚讽刺地说。

“喂,小岚,你这话怪怪的哦!”程浩也听出了小岚的话中有话。

“哪有什么奇怪,你又没得失忆症,怎么对自己做的事都会忘了。”

“小岚,你指的是什么,我不明白。”

“哎呀,都是大人,还来这一套,难道你要把我搞得更难堪,让我去上海捉奸在床吗?更何况,我有什么资格?”

程浩终于明白小岚指的是哪件事了,他吓得说不出话来了,但心中却嘀咕着:“小岚怎么会知道朱小红这件事?”

小岚当然不知道那个女人叫朱小红,她只知道半夜三点打过去的电话,被按了接听键之后,就被丢在一旁,之后她就隐约听见男女喘息的声音,一阵子之后,好像又从更遥远的地方,传出更尖锐的断断续续有意无意间的呻吟声,她当然知道那是什么声音,可是她不愿意承认,第二天她把这些当成一场梦,而克制了下来。

“小岚,你别误会,那是……”程浩想解释,可是他不知要怎样解释?

他将手伸过来想抱住小岚,小岚却推开了他,站了起来。

“别这样,你这样的话,会让我觉得更贱!”

“可是,事情并不是像你所想的!”程浩也站了起来。

“我根本什么也没有想怎样,是我亲耳听到了。怎样?还想耍赖!”

程浩真的想解释来龙去脉,可是他想一想姑丈的上海公司,以后可能还要仰赖朱小红,而他也必须再飞往上海帮助她,所以他不能扯出朱小红,这样只能会让日后更加路窄……

“事实上,我根本不需要你解释,你和谁?哪个女人、什么女人,对我而言,意义都不大,可我要你明白的是你个人的行为,对我所造成的伤害……”

“小岚,对不起,请你原谅我!”程浩知道对方并不是在追究哪个女人,而是在追究他的行为,他有点松了一口气,接着诚恳地道歉。

“我当然可以原谅你!”

“真的?”

“当然是真的,现在我们回去吧!”说完,转身朝停车的地方走去。

“小岚,你这是……”程浩紧跟在她后面。

“我已经不想看海了,想回家。”小岚边走边平静地回答。

两人上车之后,折返基金路,从北二高走木栅交流道,从辛亥路出口回到了市区,一路上程浩也没敢多说话,只是偷偷地不断瞧着小岚的侧脸,小岚只是直视前方又直又没什么车辆的宽敞大路,一副十分平静的神色。

这段路只需要三十分钟左右,很快就回到了小岚住家大门前,程浩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小岚已经打开车门,径自下了车,下车之后,她回过头来。

“程浩,你不必上来了,你的东西,明天早上我会放在管理员那儿……”

“小岚,你不可以……”

“程浩,我当然可以。我希望你如果真的尊重我,就别再说什么了,再见!”

“小岚!”程浩急急地追了上来叫了一声。

“程浩,如果你想说什么,不如去记住今晚海滨的夜色!”

小岚说完,走进了大门,按下了电梯,小岚进去电梯之后,她强行忍住的眼泪,才一串串地流了下来……

《全书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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