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感情,终究是无法替代的存在。有些人,即便失去踪迹多年,却依旧活在思念者的心里。有些故事,虽然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但还是会被值得提及,不舍忘记。
……
萧晓晓不只是一次的问自己,有些事情已经成为过去的时候,已经变得不再那么重要的时候,还会一心想着去找回或是改变吗?
萧晓晓也不只是一次问过自己,如果有一天再有那个人的消息时,她还会想要去找回那个人吗?那时候还有什么用呢?明明一切都回不去了。成长的岁月里,她缺席了自己成长中最重要的时光,痛苦的日子全是她一手酿成的。不可原谅的一个人,还应该去找回来吗?
萧晓晓给不了自己答案,却又一直坚持着最初的想法。
在那些痛苦煎熬的日子里,萧晓晓不只是一次的想过,若是有了她的消息,就一定会把她找回来,只要她回来,说不定一切就会回到很久很久以前的日子。可是终究没有她的消息,不管她有多试图努力的去寻找。后来不在爸爸身边这半年里,萧晓晓不再拥有过想过找回她的念头,因为一切都改变不了了,她最终还是抛弃她的丈夫和女儿了,所有已经酿成的后果也已经无法再有回转的余地了。
可是,萧晓晓没有想到,原来爸爸跟她一样,一直在找那个离开他们的女人。
月朦胧酒吧,两个少女的面前站着一个威武的彪形大汉。
“我要找的正是你们老板娘,李月月。”萧晓晓站到李莉安身边,原本心慌鹿撞的不安也逐渐稳定下来。
既然选择了面对,那么就没有再继续逃避的理由。有些事情既然无法逃避,那就面对吧。或许面临的大风大浪大雨,但至少试过了,至少没有遗憾了。
虽然萧晓晓曾执着的想要过逃避,即便是逃避一辈子也可以。但自从那天在婆婆的牌位边发现那张父亲留给他的纸条后,她知道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无法再逃避现实了。
“KAO!好大的口气,竟敢直呼我家老板娘的名字!我看你是活腻了!?不过看你倒是长得细皮嫩肉的,模样也好看,要不就留在我们这里得了!哥哥我保管你吃得好喝的好!”彪形大汉猥琐的笑着,肮脏的手朝向萧晓晓伸去。
“喂!你活腻了是吧?我李莉安带来的人你也敢碰?”李莉安怒斥彪悍,眼睛里是不容许反抗的坚定。
萧晓晓很感激李莉安不仅帮她很快的找到这个地方,不仅带她来这个地方。甚至站在她的身边保护她,其实李莉安即便不管她在这里的死活,杨皓伊也不会知道的,但李莉安却没有舍弃对萧晓晓的保护,这让萧晓晓很感动。
“莉安小姐,您甭急着生气,您知道的,咱们都是做生意嘛,再说了,虽然咱们这条酒吧一条街的围事是您父亲手下的人,但‘月朦胧’可不归您父亲吧?要不是看在您父亲的面子上,我想动的就不只是你身边的小美人儿了。”
“那?我要是告诉你,你敢碰她一下,我担保我回去会说是你碰了我。你要不要试试后果是什么呢?”李莉安轻蔑的口吻,傲慢骄纵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猥琐的男子,不得不承认,她那后爸的权利还是蛮好用的。
“你……”彪悍也不过是说说,避免丢了面子,实质上他哪敢对李莉安动手动脚,除非是他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正当彪悍预想近一步吓唬吓唬李莉安,看看这个传闻中的莉安大小姐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厉害,不过就一高中生嘛,说不定吓吓就怕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娇媚且威严的声音出现,彪形大汉立刻收回了手。
“住手!下去。”
来者身姿妩媚,红色旗袍外套着短身貂毛大衣,看上去实属气质高贵。众人皆可看出,来者便是这里的老板娘。
萧晓晓直视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手心紧紧的握成一团,牙齿狠狠的将下唇一角咬住。快三年了,快三年了。
三年前她离开自己的时候,还是个淳朴温暖的女人,为什么现在的她却是这么的陌生可怕。难道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的一切吗?除了一个人的容颜,还有心,还有秉性,还有思想。那,感情呢。是不是也在时间的摧残下,变了。
“姑娘,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李月月很是畏怯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子,虽说已经近三年,但这张脸,她什么时候忘记过。这张,跟她近乎一模一样的脸。
或许,她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我是萧晓晓。”
晓晓,晓晓,晓晓,晓晓……
李月月最终还是不得不面对眼前的这个孩子,她的孩子。她曾以为这辈子都无法再见到晓晓,因为当年的离去晓晓怎么可能原谅自己。可是,她真的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这个孩子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老板娘,刚才就是这小丫头直呼您的名字。看她这漂亮的小脸蛋,要不咱们就把她留在咱店里陪客呗,给她点教训!”
彪形大汉不知自家老板娘与萧晓晓乃是亲生母亲,自是不知死活获得多嘴,这不是得惹恼李月月?
果真,李月月愤怒的往彪形大汉的脸上一挥,颤抖着声音说,“闭嘴!给我滚!”
彪形大汉从未见过老板娘发这么大的脾气,自然深知这小女子不是一般人,只好乖乖的站到一边去,不敢再吭声。
“晓晓……真的是你吗?我的孩子……”李月月的手始终是颤抖的,她想要靠近自己的女儿,却又显得如此胆怯。从未有过的害怕在这一刻将她彻底的淹没。
萧晓晓忍住欲待落下的眼泪,看着眼前这个本该熟悉却又陌生到让自己害怕的母亲。她真的是自己的母亲吗?她,真的是妈妈。
萧晓晓低着头,没有应声,也没有唤一声“妈妈”,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眼前这个人还是不是年幼时疼爱最疼爱自己的妈妈,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该不该承认这个将自己抛弃的妈妈……
那年,萧晓晓不过还只是一个孩子,一个需要母亲疼爱的孩子。可是母亲却残忍的抛弃了她,抛弃了爸爸,抛弃了那个家。让她的生活一夜之间落进了黑暗可怕的地狱。
“带两位小姐去雅厅,我换件衣服就过去。对了,不许给两个孩子倒酒,给她们果汁吧。”李月月对身边的大堂经理说着,口吻里有不容许质疑和违抗的命令。
“老板娘,这位是?”
大堂经理对李莉安自然熟悉,但是对李莉安身边这个清秀可人的女生却实属陌生。只是没想到老板娘竟然对这女生有这么大的反应,很是好奇。大堂经理虽然是胆小,但人却还是聪明的。绝对不会像是那个彪形大汉般的鲁莽,直言惹怒了老板娘。
“她……”李月月背对着萧晓晓和大堂经理,话到嘴边又停顿了几秒,苦涩的扬了扬嘴角后,慈眉善目般露出欣喜的微笑,“她是我的女儿。”
……
门外的世界,人声喧哗嘈杂,音乐震耳欲聋,空气浑浊不堪,灯光刺眼闪耀。那是不属于萧晓晓该停留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的每一次呼吸都是让萧晓晓难受的。
关上一道门,这里的世界是清静雅致的,音乐是舒缓的钢琴曲,空气里是水仙花香的味道,这是萧晓晓最喜欢的清香,灯光是微暗的白色节能灯光。萧晓晓环顾周围,有些慰藉,有些欣喜,又不自觉的轻声叹息,总之,并没有李莉安眼里的讶异和无法相信的质疑。
“萧晓晓,你都不惊讶吗?一个酒吧的雅厅竟然可以跟外面的天地出入如此般的大。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李莉安仍旧讶异的看着这个有二十多平米的雅厅,她出入酒吧也有好些年,从未在她眼里,酒吧都是凌乱不堪的,就连一些雅厅都是****之地,可是这里完全没有肮脏的空气也污染,仿若就是另一片天地。
萧晓晓站到窗口,看着楼下的红灯酒绿,似有意却非有意的回答李莉安,“她本该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还未等李莉安再多问几句,李月月就推门而入。
毕竟是别人的地盘,李莉安再怎么嚣张跋扈,在别人的地盘上也不得不收敛起来。俗话说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恐怕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李月月换了一身比较随和的穿着,没有刚才的妖娆,也没有刚才的妩艳和魅惑。只是高贵的气质还是不容被服装的替换给改变的。
空气有些沉闷,除了轻缓的钢琴曲,房间里没有任何杂音。
李莉安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就是萧晓晓的母亲,是萧晓晓让她帮忙寻找的人吧?只是为什么萧晓晓会有一个开酒吧的母亲,为什么萧晓晓的母亲明明就在北京城,而萧晓晓却不知道在哪里,还需要别人帮忙寻找?这些不解让李莉安困惑万分,但她不是不懂事也不懂礼貌,只好等回去后再找机会问萧晓晓了。
“其实你大可不必可以去换衣服,因为现在不管怎么改变外表的妆容,也无法改变你是这里老板娘的事实。”萧晓晓静静的说着。
“我不希望你看到我那个样子。那样的我在别人眼里是高贵的,可是在你的眼里应该是丑陋的吧。晓晓,我真的没有想到当我还能再见到你的时候,会是在这里,会是刚才的那个样子。”李月月很想念自己的女儿,可是女儿对她的陌生和排斥让她无法靠近。
“有差别吗?难道你换了衣服就不是这里的老板娘了?难道你换了衣服就能改变你为了这里的老板丢了我这么多年的事实?还是说你现在换成以前我眼里的样子,就能挽回一切?”萧晓晓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自己内心想要说的话,只是心里的疼痛不是母亲换一件衣服就能停止的。
几天前,萧晓晓看见父亲留下的那张纸条,纸条上父亲告诉晓晓,“我的孩子,你的妈妈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回国了,原谅当爹的一直瞒着你。以后当爹的不在你的身边,你就去找你的妈妈吧。你还小,需要有人照顾,她那男人在北京开了一家酒吧送给她,酒吧名叫做月朦胧。”
萧晓晓的父亲并没有在纸条上说清楚酒吧的具体位置,所以萧晓晓才只能通过李莉安的眼线以及势力来帮忙寻找。
原本萧晓晓曾想过让一切都当做是没有看见过的,她不要来找这个所谓的母亲,可是这几天萧晓晓始终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面对在牢里的父亲,甚至不敢去打听父亲是否还活着。这样纠缠痛苦之下,萧晓晓还是决定先来找母亲。
父亲一直清楚着母亲的行踪,这早已证明了一个避讳不了的问题。父亲还爱着母亲。
房间的沉闷空气一点点的吞噬着三个人的灵魂,每个人都在思索着自己心里无法说出口的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