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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读懂奥秘(3)

这里的情况还可以参照《茶经》的第八部分即当时唐朝的茶叶地图。这些情况我们了解一下就行了,也只是一些资料汇编。再说,陆羽的《茶经》在结构上有时候只是一种相对的划分,很多地方都交叉,没有严格十分理想的结构。我们随着《茶经》本来的结构,来了解《茶经》,领悟里面的精神,自由地呼吸里面最好的灵魂和氧气,为己所用,岂不快哉。

很多地方都有茶树,很多地方都有好茶,由于当时唐朝的疆域还远没有今天中国的辽阔,所以今日的茶叶地理大大丰富补充了唐时茶叶地理的不足。

大地,我们的故乡,处处皆故乡,然而处处也异乡。在今天,所有的故乡就像茶叶,在大地上漂泊。

树叶的美德

茶叶,树叶里最为集天地之灵气的树叶。

每一片树叶都相当于一块大地的作用。绿叶,绿土地;黄叶,黄土地;红叶,红土地。大自然的每一片树叶,都是对人的恩赐。树叶身上的美德,更为世人树立了经典的榜样。

陆羽收集的茶文化信息里,从一片树叶身上可以看出为人的品质。

《晏子春秋》记载:晏婴在齐景公在位的时候做宰相,他吃的不过是粟米饭和炙烤的几个禽蛋加粗茶而已。从这里可以看出,生活俭朴,粗茶淡饭的官员,美名留千古,而那些恶名也流千古,但名气很臭。

《晋中兴书》讲:陆纳为吴兴太守时,名人谢安曾经要去拜访他。陆纳的侄子陆俶见陆纳无所准备,又不敢过问,就私下准备了十多人的酒饭。谢安到了陆家,陆纳准备款待客人的只是茶果,陆俶把丰盛味美的食物摆出招待客人。等到谢安走后,陆纳就打了陆俶四十棍,并说道:你既不能给叔父增光,为什么还要玷污我一向情操绝俗的德行。这个事情说明了古代的人很在乎自己的操守。现在看来,吃个饭不算什么,是啊,我们处在物欲的世界,内心失去了茶叶的清香,又怎么不物欲呢。我们现在就知道吃吃吃,道德都被吃垮了,饕餮有罪。

《晋书》讲:桓温做扬州牧时,很注意节俭,每次设宴会客只设七盘果品,招待喝茶而已。

树叶的美德经得起时光的考验。人有树叶的美德,也会有树叶的高深境界。

人有树叶的美德,很难啊。

茶叶无言,但它说出了人间的沸沸扬扬,说出了尘世冷暖世态炎凉,说出了茶品人品,说出了人心世道,说出了诚信与欺诈。

茶叶这样的树叶,实为美德书。我们像陆羽收集了几个茶叶的美德故事一样,也收集了古今中外几个关于茶叶美德的故事。这几个茶叶的美德故事,都是讲茶叶与诚信有关的事情。

故事:明太祖朱元璋,为了使国家法令得以实施,不惜刀斩女婿欧阳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明朝制定的以茶易马和不准私茶出境的法令已经颁发多年,可是没有能够顺利实施下去,犯禁的事常有发生,以致马贵茶贱,造成茶农的悲惨命运,还直接影响了朝廷的贸易和财政收入。朱元璋对此十分恼火甚为不满,他喝最好的茶都不能把自己的火气压下来。1397年7月,附马欧阳伦奉命出使四川、陕西等地,他依恃尊贵的身份,一路胡作非为,沿途敲诈勒索各地官吏与百姓、商人,并用低价强买茶叶,打算私运出境,高价出售,从中牟利,弄得怨声载道,人们对此相当不满。一次,陕西布政司下属官吏载茶运往易马处所,行至中途的时候,为欧阳伦遇见,便纵容其家人周保狮子大张口,强行索要50车茶叶。兰县河桥巡检对欧阳伦的行为表示不满,就被欧阳伦多次拷打。巡检不堪忍受捶楚凌辱,在身心受到伤害之际,愤怒地上书朱元璋,揭发其女婿欧阳伦的罪恶行径。朱元璋知道后,经过调查证实,生气而大怒,下令将其茶货全部没收,将欧阳伦与周保一起斩首。同时,以巡检不避权贵,赐敕嘉奖。皇帝朱元璋斩婿,守信护法之举,震动了全国上下,恃势妄为之徒也因此收敛。这一招,对今天应该依旧有震动,一个皇帝为了维护司法的尊严,能够斩掉自己的女婿,实为不易。想想看,在官官相护的世道里,不徇私情,太难能可贵了。

故事:年轻时的亚伯拉罕·林肯,曾担任商店小职员。一天,一位妇女来商店买一些小物品,结算的结果是应付两美元6.25美分,这位年轻店员认为应该收这么多钱。付完款后,那位妇女高高兴兴地离开。但年轻店员对自己的计算结果感到没有把握,又认真算了一遍,结果让他大吃一惊,发现各种款额加起来后应该是两美元。“让她多付了6.25美分。”亚伯不安地想,谴责自己太大意。其实这点钱微不足道,换上其他人就不会把它当回事儿。但亚伯却非常尽责。“必须把多收的钱还回去。”他在心里作出了决定。女顾客住在两三英里之外的地方,道路上布满了积雪,路不好走。这并没有阻挡亚伯的决心。天已经黑了下来,他锁好店铺,不顾寒冷和疲倦,步行来到那位女顾客的住处。到那儿后,亚伯把事情讲清楚,将多收的钱给了那位女顾客,她看到亚伯专门来还钱,非常意外,连声赞扬亚伯的诚实。亚伯也心满意足地回了家。还有一次,一位女士来到店中买半磅茶叶。亚伯将茶叶称好,包起来,递给顾客。这是他当天的最后一份买卖。而在第二天一清晨,在开始营业前的例行整理时候,他发现秤盘上放着一个四盎司重的砝码,突然想到前一天卖东西时用的这个砝码,所以少给顾客茶叶,茶叶的分量不够,也就短斤少两了。许多中国商人惯用这样的伎俩用以欺骗顾客,他们不会为此担心,而美国的亚伯却不这样想。他把剩下的茶叶称出来,给那位顾客送去。日后人们之所以总称林肯总统为“诚实的老亚伯”也就不足为奇了。如果一个人从小养成了诚实的习惯,那么人在长大后这种品质也不会失去,就像茶叶的品质一样,终生有绿化。

故事:北宋著名词人晏殊,诚信闻名天下而德高望重。他智慧过人,在7岁的时候即有文名,在14岁时被一位官员推荐给朝廷,人的命运就这么巧,正巧赶上真宗皇帝御试进士。真宗听说他很才华,就让他把考试题目做一遍。小晏殊看了看试题,对真宗说实话:“我10天前做过这个题目,草稿还在,请陛下另外出个题目让我做吧,我不能舞弊。”真宗见他这样诚实,感到晏殊可靠,便赐他“同进士出身”。晏殊在史馆供职期间,正值天下太平无事,每逢假日的时候,京城的大小官员常到郊外游玩娱乐,或在城内的酒楼茶馆里举行各种聚会活动。晏殊因为自己家贫,没有钱去游玩,只好在家里和兄弟们读书写文章,在书香里喝一喝清茶,也得其乐。有一天,真宗皇帝点名要晏殊担任辅佐太子的东宫官,大臣们对此感到十分惊讶,不明白真宗为什么作出这样的决定。真宗对众人解释道:“近来群臣经常游玩饮宴,而只有晏殊和兄弟们在闭门读书,如此自重谨慎,正是东宫合适的人选。”晏殊对此向真宗谢恩后,说出自己的心里话:“我也是一个喜欢游玩饮宴的人,只不过家里穷,如果我有钱,也早就参与吃吃喝喝了,我很喜欢在茶馆里泡茶。”真宗听了以后,对其诚实非常赞赏,对他更加信任。

故事:享誉百年的京城老字号“张一元”茶叶连锁店,有一个公司管理其业务,秉承着“诚信为本”的经营理念,多年来在茶叶销售中名列前茅。同时,“张一元”茶叶连锁店更以其对茶叶品质和内质的高度重视树立了行业里的一面大旗,成为行业内部的标志性典范。“张一元”为了奉献给消费者高品质、高内质的茶叶精品,严把质量关,不仅对茶叶的产地环境、采摘及制作环节进行严格的规范化管理,更自觉对出售的数百种茶叶进行公害的质量检测,不让劣质品流入百姓杯中。张一元举办绿茶节以贴近生活为主旨,立足百姓、服务百姓,让人们喝上真正的好绿茶,绿茶节推出的绿茶分高、中、低不同档次,可以满足不同消费水平的人们需求。讲诚信的经营传统,为“张一元”换来了很高的信誉。

茶叶,带来的美不仅在解渴,不仅在口感,不仅在其香气,更在其灵魂所在。诚信,人的灵魂,赋予在茶叶身上,符合茶叶的高贵品质。

神境

陆羽成为茶神,他自然领略了好茶通神的境界。凡事物到了妙处,就会出现神的境界,这不是凡夫俗子所能体会到的。

他收集的一些通神的轶事,虽有神化的痕迹,但其本质在于说明,人在世界上,只要尊重自然的一草一木,做人像空气一样大气,就会得到无穷的福田。

刘敬叔在志怪异闻集《异苑》中有一个故事——

剡县人陈务死后,妻子领着两个孩子寡居在自家老宅中,喜好饮茶。因宅院中有古墓,她每次饮茶都先向其祭奠一番。两个孩子感觉讨厌,说坟墓知道什么,枉废心意罢了。他们并打算把墓挖掉,嫌弃坟墓碍手碍脚。母亲苦苦劝止他们,才没有挖成。陈务妻当夜梦见一人对他说:“我睡在这坟里已三百多年,可您的两个孩子总想把它毁掉,您有母德,承蒙您的保护,又给我上好茶,虽在黄泉之下,几根朽骨不敢忘记报答您的恩情。”

第二天清早,陈务妻在庭院里得铜钱达十万文,这些钱已埋过很长时间,但穿钱的绳子又很新。

母亲将此事告诉两个孩子,孩子们听后,感到惭愧。此后他们给古墓祭茶越来越勤。

我们只把它当成故事罢了,但故事还可以说明问题,即对大地深处先人的尊重,中国以孝治国,大凡孝顺者都会成为正果,至少有美名流传。而孝,做起来也并不容易,一方面年迈的父母在孩子小的时候为儿女尽心了没有,要想孩子长大后对自己孝顺,首先自己要做好父母。

《广陵耆老传》说:“东晋元帝年间,有个老妇人,每天大清早,独自提一壶茶,到市上卖。人们争着买,而她从早到晚,壶里的茶水不见有一丝一毫的减少。卖得的钱都散给了路边的贫穷老人和乞丐。有人感到奇异。后来,衙役把老妇人抓到监狱里关了起来,到夜间,老妇人却带着她卖茶的器具从监狱的窗户飞出去了。”

这样的故事令人神往,可见官府的邪恶,可见人们把神妙寄托在一壶茶里。一壶茶,装有乾坤;一壶茶,就像一个寺院。

《晋书·艺术列传》载:“敦煌人单道开不怕冷也不怕热,常吃小石子。服用清新香甜药物时用茶水送服。”常吃小石子,这就像有点恶搞,当心搞出身体的大毛病来。

陶弘景《杂录》说:“茶可以轻身换骨。从前丹丘子、黄山君喝茶羽化成仙。”在古时候,不止一个人说喝茶可以成为神仙。喝茶可以达到神仙的状态,完全可以做到。

《搜神记》中说:“夏侯恺因病死后。一个叫苟奴的家臣察见了鬼神,见恺回来收他的马,并使他的妻子得了病。恺戴着平顶巾帽,穿着单衣,坐在活着时候睡的西壁大床上,向人要茶喝。”死了以后还要喝茶,可见,茶的魅力所在。

《神异记》中说:“余姚人虞洪到山里采茶的时候,遇见一个道士,牵着三头青牛,引着虞洪到瀑布山,说道:‘我是丹丘子,听说你擅长茶饮之道,常想得到你的惠赠。山里有大茶树,可以相送给你。日后你的碗杓中有多余茶汤的时候,请送给我。’于是虞洪回到自己家里,设碗勺器具用茶奠祀仙人。后常叫家中人去山里寻找,果然得到了大茶树。”

据《续搜神记》载:“在西晋武帝时,有宣城人秦精常到武昌山中采茶。有一次他遇见一个高丈余的毛人,把他引到山下,指给他看丛生的茶树后,就转身走了。没过多久又回来,取出揣在怀里的桔子送给秦精,秦精感到害怕,背着茶叶赶紧回家。”

上面的两个故事,有传奇之处,也可以看到在古代的时候,人们在自然里,常常会得到自然力量的牵引而去认识自然,与自然完美相处。

喝茶在于口感、鼻感、目感进而达到全身的感觉,心有感觉,才会形成本质性的感觉。在心里接见神,就很容进入神境而超凡脱俗。

在日本江户时代,世道混乱。有一茶匠特别喜欢武士装扮。一天,他一时兴起,穿着武士衣着,佩着武士刀上街到处走走看看,碰上对面来了一个真正的武士,茶匠看到他威猛的力量,心里自然掠过一丝紧张,就试图快速从他身边走过。武士见他一脸惊慌,就想到如果与他比武,肯定会有十足把握,胜了,就对自己的荣誉有利。于是就对他说:“我们比武吧。”武士之间的挑战,是很常见的,如果不答应挑战,就等于认输,也许还会要受到羞辱。茶匠心想自己跟武士比武,一定会死,但是自己也是一位得道的茶师,要死也不能死得太难看。于是,他就机智地对武士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办,等办完了这一件事情,再来与你比武。”武士爽快答应了,说自己可以等他。茶师找到了一家著名剑道馆,他跟剑道名家说:“今天实在没有办法了,麻烦您你教我死得最美的姿势,等一会儿我就要跟人比剑,我会被杀死,我是一流的茶师,要死得像模像样。”名家说:“你是一流茶师,先泡一壶茶给我喝,我好享受一下,然后回报你一个方法。”于是茶师就聚精会神,用毕生功力泡一生最后的一壶茶。名家喝了之后,感到一辈子从没喝过这么好的茶,很是感慨,就告诉茶师:“你去比武时,心就保持你现在泡茶的状态,这就是最好的姿势。”茶匠已经很坦然,就回去跟那个武士比剑。腰带扎紧,高举着剑,他两只眼睛盯着对手。对手大吃一惊,心想:原来他武功这么强,吓得丢了自己的剑,跟茶师磕头说对不起,爬着离开。聚神的力量在此可见其神韵。此为茶之神奇。茶,传神,通神,达神,有神。

不堪为奴

陆羽摘录的资料,都有其意图。摘录的《后魏录》里云:“琅琊郡人王肃在南齐作秘书丞时,喜好喝茶和菜羹。后降北魏,又爱吃羊肉和牛奶。有人问他:‘茶的味道与酪奶的味道比起来,怎么样?’王肃这样回答:‘茶不堪与酪为奴。’”

王肃的回答来自自己的生命真实感受,他说出了一个真理,茶不堪与酪为奴,它有自己的价值与与生俱来的优秀,跟在别人屁股上,只能蒙羞。

有身份的奴才大都能够喝到好茶,公里的太监,给当官的看门的、开车的爪牙,他们扯着主人的虎皮,无论怎么喝好茶,他们还是命运的奴才。

作为奴才的国度,我们的历史上盛产奴才,直到今天,产品依旧绵绵不绝。奴才往往能够呼风唤雨,能够办成事情。奴才做到一定的时候,就大恶而大善。

在奴才里,还潜伏着多少君子,君子在奴才的阵营里,有茶的心灵,但茶水已经败味。

谁都想有诗意生活

陆羽自己也是一个诗人,在《全唐诗》里收有他的几首诗歌,他不以诗歌出名,而以《茶经》传世。不过他的一生过的是一种诗意人生,其诗意主要是茶给人生带来的美和境界。其实他的人生从一出生开始就多有磨难,在磨难的人生里,用内心的诗意和奋斗带来了诗意生活的美好与圆满。

陆羽在《茶经》第七部分里收集的有关茶的诗歌里,其中有左思所作《矫女诗》。这一首诗歌描写两个女儿天真顽皮、贪玩生食林果感觉不舒适,急着煮茶的情景。

还收录有张孟阳所作《登成都楼》诗,描述了至蜀探亲的诸多感慨,登楼临江,成都美丽的景色一收眼底。蜀中的富丽奢侈,美食佳肴,并重点述说饮茶在成都的盛况:“芳茶冠六清,溢味播九区;人生苟安乐,兹土聊可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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