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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两个人都颓丧地躺在那里,她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鼓足勇气问:“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

“哪样?”

“这样,就是你今天——这样?”

“我今天做的事多了,我怎么知道你在说哪件?”

“就是你——刚才对我——那样?”

他好像恍然大悟:“摸你?这也要问为什么?我不是说了吗,就是想让你舒服一下。”

“但是你——为什么想我——舒服。”

“这也要问为什么?这不明摆着的吗?你想我怎么说?”

“怎么是我想你怎么说?我是在问你——”

“你问我,我去问谁?”

她气昏了,发怒说:“你连为什么这样做都不知道,那你还这样——做什么做?你——我讨厌你,我恨你,你滚,你滚下车去吧——”

“滚下车也得等车停了才行——”

她很难过,但话已经说出口了,也没什么可挽回的了,只希望他是在开玩笑,或者顺口打哇哇,说过就忘了。

但车突然停了,他说:“到站了,我下车去了。”

她觉得心里像突然一下子被人掏空了一样,很惶惑无助,但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绝对不会求他不下去,她只希望他能转个弯,只要他此刻转个弯,她就原谅他。但他没转什么弯,直接就往车下走了。

她用被单蒙住自己,竭力不去想今天发生的一切,也不去想他们的今后,只安慰自己说:也许这样更好。也许这样更好,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这样更好。

车开动了,他没有回来;车开了很远了,他还是没有回来;车又停了一次了,他仍然没有回来,她知道他是真的下去了。她不知道这么黑的夜里,他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下了车,又该到哪里去,不知道他身上的钱够不够他住旅馆,也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旅馆。他今天是匆匆忙忙跑出来的,又花钱买了两张卧铺,应该没剩下什么钱了,那他怎么回家去?打电话叫家里送钱来?打电话也得花钱啊。

现在她已经想不出自己为什么要发他脾气了,他一忙完就来找她,一听说她要回老家就追了上来,一追来就救了她,而且救得那么彻底,要一直救到她家去,就算他做了些让她生气的事,说了些让她生气的话,但他的大方向还是正确的,只是想让她“舒服”。

她想起班上那些同学的男朋友,似乎都是为了自己舒服,于是拿女朋友当个工具,那么相比之下,卓越是不是更高尚了呢?至少他是想让她舒服,而不是让他自己舒服。他的态度是有点不严肃,但他不是也说了那三个字了吗?虽然是在她提醒之后,但是——男人——怎么说呢?可能就是这打一下动一下的吧?

她很后悔对他这么凶,把他赶下车去,从他下车之后,每分钟都显得那么漫长,而他跟她在一起的那些情景,每一个镜头都是那么温馨而有趣。她知道自己是真的爱上他了,已经忍受不了没他的生活了,她真希望他并没下去,而是躲在车上什么地方,等到时机成熟,他就会跑出来,吓她一跳。但她知道他不会这样,因为他是搞烦了才下去的,因为她太难伺候。自己性冷淡,还发他脾气。她在心里说,如果他还在这车上,如果他没生气,如果他待会儿还来找我,我就再也不乱发他脾气了。

但她越这样想,就越意识到他是真的下车去了,他生气了,不会回来找她了。她坐也坐不住,睡也睡不着,决定到各个车厢去找他,就装做是去打开水的,看看他到底还在不在车上。她不知道如果他在车上的话,她要不要主动去叫他回这里来,但是她觉得那不重要,因为他多半不会在车上。

她爬起来整理衣服,但她找不到她的内裤了,估计是他下车时带走了。她不知道他把她内裤带走干什么,难道是为了今后当成战利品来向人吹嘘?她那内裤是很大众化的东西,上面又没写她的名字,他能吹个什么?不过她想起寝室里发生过几起丢失内裤的事件,有人说那是“内裤贼”干的,说有的男人就是有这种怪癖,爱偷女孩穿脏了的内裤,因为他们只有对着女孩的脏内裤才能产生欲望。

对这种人,她是完全无法理解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偷内裤不说,还要偷脏的内裤,这不是有病又是什么?那时她听了这种传说,只不过是恶心了一阵儿,就当做天方夜谭忘到脑后去了。

但今天这事使她突然想起了“内裤贼”的传说,有点怀疑卓越也是个“内裤贼”,不过是高级一点的内裤贼,不是直接去偷,而是使用手段获得。她越往这个方面想,就越觉得卓越是有这个怪癖,因为他搂着她时,他自己一点也不激动,还能呼呼大睡,或者玩弄她,也许他玩弄她的目的就是让她的内裤弄脏,然后他就偷去,不然怎么解释他今天这些奇怪的举动?

她决定起床到车上去找他,就装做打开水的样子,到各个车厢去看一看,不然她不放心。她旅行袋里还带着几条内裤,但旅行袋放在对面一个很高的行李架上,是他放上去的,不知道有没有办法拿下来。

她从床上下来,扯了扯不算太长的裙子,走到放旅行袋的架子跟前,伸手够了够,不行,够不着,旅行袋放得太靠墙了,架子附近又没有座位,她跳了几次,也没够着,急晕了头,怕到了下车的时候还拿不到旅行袋,那就没内裤穿了。

她爬到靠窗的桌子上,往前一扑,抓住了行李架的铁栏杆,而且抓到了旅行袋的一角,但她现在人是斜撑在行李架上的,整个身体的重心都靠行李架支撑,她不仅没办法把旅行袋拿下来,连自己也斜支在那里,回不到桌子上来了。

正当她像根扁担一样进退两难地立在那里大喘气的时候,她听见了有人用钥匙开门的声音,她吓坏了,生怕来人看见她裙子下露出的光屁股。但她又退不回来,只好冒险放了脚这边,人荡过去,靠两手挂在了行李架上。她着急地向地下张望,看看离地有多高,能不能安全跳下去。

但她还没来得及跳,就听见卓越的声音:“呵,玩杂技啊?还是光屁股杂技呢!”他走上前来,把她抱到地上站好,嘲弄说:“你看,我说你离了我不可能囫囵着回去吧?还赶我滚,我滚了你怎么办?连内裤都没得穿。”

她结结巴巴地问:“你——没——没下车?”

“谁说我没下车?我有证人的,你可以去问列车长。”

“那你——怎么在这儿?”

“我不在这儿你不挂成‘吊颈鬼’了?”

“但是你——说你下车了的呀——”

“下去了不兴再上来?你只说滚下车,你又没说不能滚上车——”

她心里好喜欢他的狡辩,但仍装做无所谓地问:“那你刚才在哪里?”

“就在门外守着你,知道你是光屁股,怕人进来占你便宜。你好大胆,玩光屁股杂技?不怕有人撞进来?”

她气哼哼地说:“你还有脸说?都怪你,你偷我——衣服干什么?”

“我哪里偷你衣服了?你衣服不是好好穿着吗?”

“我是说——内裤——”

他很冤枉地说:“我哪里偷你内裤了?你内裤不是挂在床边的架子上吗?”

她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真的,她的小内裤就搭在床边的架子上。这真是出鬼了,一个屋只有四个旮旯,就这么一点地方,她明明到处都找了一遍的,怎么会就搭在床边而她看不见?肯定是他带走了,现在又拿回来的。但她现在不想这样说他,怕他又生气跑下车去了。刚才那种一个人待在车上,而他已经远去的感觉真的是太难受了。

他从架子上拿了内裤,一个指头勾着,说:“是我脱的,我还是帮你穿上——”

她有点失望,以为他一回来就会急着从被打断的地方续上的,倒不是她想那样,但她觉得他应该会想那样,如果他不想,就有问题了。但他显然是不想那样了,她嘟嚷着:“在那种地方挂了还能穿?脏死了——”

他把内裤随手往床上一扔,说:“那就不穿这条吧,旅行袋里还有没有?”

她恨不得说,如果没有,我费这么大劲拿那个旅行袋干什么?

他不等她回答,就伸手拿下了旅行袋。她真是服了他了,她站窗边桌子上都没够着,他站地上就够着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看他什么都好,都景仰,像所有品尝过失而复得滋味的人一样,不管原本价值怎么样,只要失去过一次,再找回来就显得弥足珍贵了,所谓“失而复得之过分珍惜情结”是也。

他把旅行袋拿下来,放到床上,说:“你自己找一条,我帮你穿——”

她很顺从地找了一条,但没给他,而是钻到被单下去穿,希望他上来阻拦她,或者上来帮她穿,但他没有,只说:“我去上个厕所,回来好好睡一觉,太困了——”

他去了一趟厕所回来,说:“早点休息吧,我再不睡要虚脱了。你睡上铺还是我睡上铺?”

她见他完全没有重温鸳梦的意思,眼泪都快涌上来了,赌气说:“你这么重,怎么能睡上面?”

他好像很喜欢这个安排,马上同意说:“那就你睡上面吧。”说完,他就把自己往床上一扔,用脚把鞋蹬掉了,两手枕在脑后,闭上了眼睛。

她爬到上铺去躺着,但一点都睡不着,能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过了一会儿,就听见他轻微的鼾声,他睡着了!这个——可恨的家伙,难道是铁石心肠?他睡得越香,她就越难受,因为她睡不着,说明她在乎他,而他不在乎她。记得有人说过,在爱情当中,谁在乎谁受伤。但是等到不在乎了,难道还算在爱吗?

她恨死了他那轻微的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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