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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这两天,应七澜的要求,我会时不时的进宫陪陪她。

“你和皇上究竟是怎么走在一起的?”我真的很好奇,一个是天之骄子,一个是平民百姓,怎么会走到一起?

七澜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几个宫女行了礼便退了出去。她有些羞涩的笑笑,“说来你可能不太相信!我到现在也不敢相信!公堂审判后,我回到了村子,殷找了过去,他说我就是他梦里经常出现的女子,我一开始吓了一跳,心想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当下便拒绝了!他断断续续的来过几次,我都没同意,后来他也没再找来。原以为两个人从此不会再相见,谁知道,一个月后,他遇刺,我恰巧又救了他!后来,我想大概这就是天意吧!就这样,我随他到了太子府!”

“那……宋大哥还好吗?”记得当时他们应该是郎有情,妹有意。

七澜垂下眼,说道:“我与宋大哥算是有缘无份!说来,也不怕你笑话我。一直以来,都是我主动对宋大哥好,可他却一直避开我!不能否认,当时走的时候,我确实有点心灰意冷的感觉!”

是啊,像那样个性敦厚、害羞的男人,对于感情肯定是迟钝的。现在他一定是追悔莫及的吧!

“对了,你听说了没有,兰陵王妃郑妃在来京城的路上被劫走了!护送的侍卫全部被灭口了!”七澜说道,“殷说王爷很着急!”

我脑袋空白了有一秒,“被劫了?”

“是啊!殷派出了禁卫队,全国梭巡!王爷没告诉你?”七澜轻声说道,“初谨,王爷对你到底好不好?王爷宠爱郑妃是出了名的,他还有心对你好吗?”

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或许是下意识的逃避。是啊,王孙公子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左拥右抱。虽然他府中的姬妾也很多,但清一律的都被他摆在了一旁,如月曾说,没有封号的姬妾,他从不碰的。他只有一个王妃,还有如月、吟纤、我三个夫人。

他还有心对我好吗?我咽下心中的苦涩,他的一颗心全都给了玲珑,怎么还会有我的位置。

“初谨,你与王爷的事情,我大概都听殷说过了,要是你愿意,我去求殷,让王爷还你自由!”七澜拉住我的手,叹道:“你该比我幸福的!女人一辈子再没有比找一个疼爱自己的良人来的好的了!”

我摇摇头,即使这样,我仍然不舍离开。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一天,死皮赖脸的扒着一个男人不放,当真是情到深处不由人。

天保十月底,高殷正式即位,改年号为乾明元年,大赦天下。十一月中旬,新帝高殷在文政殿宴会百官及各国地来使。

这天一早,我便被高长恭打扮成随从的模样拖进了宫,参加这个宴会。

“王妃还是没有消息吗?”我坐在马车里,“你不担心吗?”其实我更想说的是,在这个关头,他竟然还有参加宴会的兴致,玲珑可是他最爱的女人,他究竟有没有心?

高长恭瞅着我,“你这是幸灾乐祸还是装模作样?”

“你~”我气的说不出话,“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说什么?”他俊脸一沉,伸手攫住我的下巴。

我低头狠狠咬他一口,直到尝到了血腥味。我才看着他铁青的脸,“好话不说第二遍!”对于玲珑被挟持的事情,这些天他一直吃不下,睡不着,让我看的又酸又嫉妒。

他不敢置信的抬手看着出血的齿痕,随后他吸允着自己的伤口。正在我得意之际,他的手扣住我的后颈,唇覆了上来,阳刚气味混合着血腥味,充斥在口舌间。突然一阵目眩,我双手抓住他的衣服,脑中混沌起来,除了眼前狰狞的俊脸,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了,我惊慌失措的抽出靴中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划过去,静谧的空间,只有一道鲜红的血迹划过我模糊的视线,我混沌的脑袋霎时变得清醒无比,对上他震惊、复杂的凤眸,看着他脸上的伤口,再看看手上带血的匕首,手一松,哐当一下,匕首掉下来。

“王爷,到了!”我们怔怔的对视着,直到侍卫高成掀开帘子。

伤口虽然不深,也不长,却吓坏了我。刚才脑中那可怕的混沌,他变形的脸孔,都是毒药发作了吧?我记得今天吃了五颗百香丸,在家里我一直都是吃五颗的,我怕只吃一颗控制不住毒性,可是为什么还是这样了?

我拿袖子想给他擦血,他一把挥开,嘲弄的扬起嘴角。“本王以后都不会碰你了!要想守身你就好好的守吧!”

“王爷,您的脸?”高成惊愕的看着高长恭,再看看我,眼中出现防备。

我哑口无言,要怎么跟他解释?说了他也不会相信,也不想让他担心。当然,他知道了也不一定会担心,我自嘲的想着,默默的下了马车,跟在他身后进了文政殿。

与外面寒冷的天气不同,这里暖气洋洋,大厅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制作精美的暖炉,香气随着温暖的空气飘荡着文政殿的每个角落。左右两排都是低矮案几,配着蒲团,一些大臣已经到了,在一旁谈笑着,郎世业也在其中,他的病已经好了大半。对上他有些惊讶的视线,我调皮的吐吐舌,笑着跟他打招呼。

耳闻高长恭一声冷笑,我赶忙收回视线。他却举步朝郎世业走了过去,我不得已的跟在后面。

“郎大人的病都好了?”他似笑非笑的问道。

郎世业尔雅的笑笑,“多谢王爷关心,下官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高长恭笑道:“我还想着,阿初医术高超,郎大人要是再不好起来,本王一定会让阿初来为你治病,免得损失了我北齐的一员良臣!”

听着他半是讽刺,半是怒气的口气,这算是吃醋还是专门跟我作对?不管是什么,我忍不住的开口道:“不劳王爷操心,郎大哥的病就是我治好的!”

看着他黑了一半的脸,我心情愉悦的偷笑。

不一会,宫女陆续端上了各色佳肴,捧上了美酒。一时间,文政殿珍馐美食,美酒飘香,人声鼎沸,各个大臣及各国使臣都已就坐,令我惊讶的是秦词怀竟然也在席,他冲我温和一笑,算是打招呼了。我有些木讷的回以一笑,接着就见新帝高殷身穿龙袍,头束金冠,从后殿进来。

众人行了跪拜之礼,全部落座。我打量了一圈,除了北齐的文武大臣,其余的各国使者都是少数民族装扮。

“库莫奚族木昆恭祝新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一个高大威猛的异族男人起身说道。

接下来的有契丹、山胡等族代表拜贺高殷登基。我悄声问道:“他们都是被北齐打败的少数民族吗?”

高长恭淡淡的说道:“他们都要给我北齐进贡!说成手下败将也不为过!”

我点点头,这就相当于北宋与西夏的合约,北宋进贡,向西夏称臣。高长恭指着酒杯,“倒酒!”

听着他的语气,我恼的直想把酒直接倒他头上。

“柔然二皇子郁久闾矢野到!”一声响亮的细长嗓音在殿外叫道。

我倒酒的手一抖,柔然国二皇子?是楚惊漠吗?看向门口,进来一个身穿宝石蓝皮袍,头戴蓝色帽子,上面点缀着宝石、玛瑙,腰带褐色,粗旷的缠在腰际,上面挂着刀子,脚穿黑色长及膝盖的牛皮靴,整个人充满游牧民族的豪放、粗犷,但又不失高贵。真的是他,仍然是一张冰山脸。

手被紧紧的握住,骨头差点被捏碎,我惊愕的转头,对上高长恭愤怒的眼神,低头一看,酒已经溢出杯外,洒在案几上,这才知道自己倒酒走了神,连忙拿一旁的布巾擦干。

“见到旧情人也不用这么高兴吧?”他凑近我耳边咬牙讽刺道。

旧情人?楚惊漠吗?想到他因为那次被当成喜好男色的人,我就忍不住好笑。我低声笑道:“旧情人又怎么样?王爷是在吃醋吗?”

“柔然郁久闾矢野恭祝北齐新帝登基!”他冰冷的声音响在这大殿之上,说完,就坐在了我们对面的空座。

高殷淡淡一笑,“各位爱卿,无需拘束,今日咱们不分君臣!”

空气热络起来,高殷端坐在上,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一切,突然觉得,高殷也不是简单的人物。

楚惊漠仍是面无表情,也不与人交谈,只一杯接着一杯喝酒。

“郁久闾兄,敬你一杯!”高长恭突的说道。

楚惊漠抬起冰冷的眸子,在见到我时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更加冰冷,一言不发的仰头喝下酒,吐出两个字。“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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