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和平年代,哪见过这种打群架的场面,最多见过两人打架,流流鼻血而已,如果是两个女生打架,那就另当别论。而眼前这些人可都是真刀真枪还闹出了人命。
伊帕尔罕向那男子靠了过去,看了一眼他左肩上的伤口,赶忙捂住了嘴。
“快,拿刀挟持我。”伊帕尔罕小声的说道,并不时的使着眼色,那男子也立刻顿悟,将手中的剑抬起架在伊帕尔罕的脖间,吃力的站起身,严格的说是半个身子都依靠在了伊帕尔罕身上。
其他人见状不敢轻举妄动,如果伤了眼前这个女子,他们回去可是一死。
伊帕尔罕情急之下用维文喊出了一句话,翻译过来的意思就是“不要过来”,伊帕尔罕很庆幸学了一些简短的维文,不过这句话本是想用在霍集占身上的,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
所有的人立在原地不再动弹,男子见机拉起伊帕尔罕的胳膊快步离去。
跑了没一会儿,男子已没有力气了,伊帕尔罕撑起男子,一手拿着手电筒照着路,两人相互依靠着艰难的走进了一片胡杨林,这才缓缓坐了下来。
男子将蒙面摘下,嘴角还流着血,伊帕尔罕盯着那个男子,久久没能将目光移走。
一直都是在清朝电视剧中见过所谓的辫子男,如今在现实中见到了,而且是一个长相俊朗的男子,两条浓郁的剑眉已经因为疼痛邹在了一起,挺拔的鼻梁,做着深呼吸,棱角分明的面庞让整个人显得英气十足。
伊帕尔罕赶紧摇摇头,他都伤成这样了,还有闲心YY,赶紧查看起他的伤口。
其他地方都还好,就是砍在左肩上的刀口太深了,这该如何处理,电视上都是先涂药,在用纱布将伤口包扎,不过现在没有药,那……就先包扎好再说。
可哪里有纱布啊,伊帕尔罕在自己身上寻了好久,一身的喜服都是用绫罗绸缎制成,根本不适合包扎,突然,目光瞄上男子的衣服,灵光一闪,有了。
刚把那男子外衣上的一个扣子解开,那男子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伊帕尔罕的手,“你要做什么?”
“你可别想歪,我只是想把你的衣服撕下来帮你包扎伤口。”
男子上下打量了伊帕尔罕一番,慢慢的将手松开,又继续闭上眼睛。
伊帕尔罕这才继续自己的动作,先将男子外套脱掉,使劲力气将男子里面的衬衣四成一条一条的,随后慢慢的将布条缠绕在男子的肩上,一圈,两圈,三圈……
忘了缠了多少圈,因为此时伊帕尔罕的目光一直盯着那男子的胸膛,一块块结实腹肌,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在现实生活中还真未见过如此好身材的男子。
“一、二……八,八块哎。”伊帕尔罕小声惊叹道,猛的发现自己在犯花痴,赶紧摇了摇头,“怎么,怎么又瞎想,不行,不行。”想着,又将注意力集中在包扎伤口上,不过,眼神还是时不时的瞥向那八块腹肌。
终于包扎完毕,伊帕尔罕深深吐出一口气,又将男子不完整的衣服穿上,一个一个的将扣子系了回去,最后将披在身后的披风解了下来盖在了他的身上。
“谢谢,这还是你穿着吧,你身上的香味..”那男子微弱的谢道。
“不用,不用。”伊帕尔罕不好意思的回道,原来他是怕自己身上的香气所以才用这披风遮住,不过,好像不管用。
“你,叫什么名字啊。”
“富察……明瑞。”
“富察明瑞”,伊帕尔罕心中默念着,是满族人啊,又继续说道,“富察明瑞,你休息一下,然后就赶紧走吧,要是让他们追上来可就不好了。”
“朋友都叫我明瑞。”明瑞说道,“要走一起走,我答应了钱四爷要将你带回去。”
“我不会跟你走,回去跟钱四爷说我们之间已经没关系了。”
说完,伊帕尔罕起身就要走,可一只胳膊却被死死地抓着。
明瑞咳了两声,直起了身子,刚才还半死不活的模样这才休息一会儿就又恢复了些体力,“公主,我只奉命将你带走,其余的事情您亲自跟钱四爷说吧。”一边说着一边拉着伊帕尔罕就走。
伊帕尔罕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不过自己的嘴巴都快说干了,这一路上一直在说着她和钱四爷的恩恩怨怨,不过大部分都是自己编的,毕竟自己也不是亲历者,可明瑞却一点也不为所动,伊帕尔罕实在是没办法,猛的坐下。
“我走不动了。”
明瑞见状,也捂着伤口慢慢蹲下。
“你看,你也有伤,要不我们休息会儿。”伊帕尔罕赶紧说道,“我发誓,绝对不跑,你放心。”
说完这句话,明瑞还有些半信半疑,直到看见伊帕尔罕将眼睛闭上这才有些放心,找了一棵枯树背坐着,肩上的伤口一股股刺痛让明瑞的眉头不停的邹着,在休息中也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伊帕尔罕看明瑞坐在一旁一动不动,先是站起身,看他没有动静,慢慢的走了几步,还是没动静,这时候才放心的加快脚步,悄悄地走出老远,又将走变成了跑。
虽然这一身喜服实在是不利于跑步,不过伊帕尔罕也顾不了这么多,将裙摆整个扯起抱在怀里,露出两条腿,拼了命的跑起来。
“实在是对不起,辜负了你的信任。”伊帕尔罕自言自语的说着,“我发的誓从未遵守过,真是单纯,竟然会相信这样的誓言。”
不过转念一想,古代的人最看重的就是自己说的话,俗话说“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更别说是发的誓了,不过,伊帕尔罕可不是古代人,她才不会遵守这些呢。
跑了半天,这才放慢了脚步,当觉得自己快要累死的时候,看到几个人迎面跑来,伊帕尔罕赶紧摆了摆手,那些人见状加快了脚步。
“公主,您没事儿吧。”
伊帕尔罕平复了一会儿,“没,没事儿。”
“那刺客?”
“死了。”伊帕尔罕怕他们不相信有继续说道,“他身负重伤,又走这么多的路,流血过多,就,就死了。”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不相信伊帕尔罕的话,“你们把公主先回去,你们几个去前面确认一下那男子的尸体,看看是什么人。”
“怎么,不相信我说的话?”
“不是,只是……只是要确认刺客的身份。”
“都已经死了还确认什么,赶紧带我回去吧,我怎么感觉浑身疼痛,是不是快要死了。”说着佯装着就要倒下,引得几个人慌手慌脚,也不敢在耽搁,迅速抬着伊帕尔罕向着大本营走去。
原本这支出嫁队伍一共才二十人,经过一番打斗剩下的不过寥寥几人,再加上伊帕尔罕始终叫嚷着身体不舒服,这让这个队伍陷入一片混乱。
经过几个人的协商,决定兵分两路,一路带着公主返回叶尔羌一切从长计议,另一路赶回伊犁,回报霍集占。这一切正中伊帕尔罕心意,走在回去的路上也渐渐的恢复了精神。
进了叶尔羌,伊帕尔罕发百姓们的目光发生了变化,也是,一个女子嫁了两次,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返回,在古代着不仅是一件不吉利的事,更说明这个女子的命格不好,而且还是在一个宗教信仰如此根深蒂固的地方。
和卓府却因为这件事不停的向真主表示感谢。
伊帕尔罕讲述了这一路上的经历,将明瑞和钱四爷这两个关键人物隐去了,只是说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劫持了自己,并在半路上因为失血过多死去,不过,伊帕尔罕对一个人说了实话,就是王妃。
将事实告诉王妃的目的是想从她那里听到更多关于钱四爷的事情,但王妃对于这个钱四爷真的是一无所知,就如对我身份的了解一样,都是从伊帕尔罕口中的叙述中所知,而并未见过真人。
王妃心中却有些后怕,虽未见过钱四爷此人,不过从听闻中也知道这个男子算是有钱有势之人,即使不是什么王侯将相,也必定是富甲一方的商人,本以为四年过去了,钱四爷已忘记伊帕尔罕,没想却又派人去劫亲,这足以说明钱四爷对伊帕尔罕的情深,如果得知伊帕尔罕公主死去还找人冒充她,不知会有何反应。
和卓家族一直以来行事战战兢兢只不过是想保得家族平安,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却因身在权贵不得不被别人惦记,如今要因为一个伊帕尔罕让和卓家族受到威胁,这不得不令所有人而头痛。
只有伊帕尔罕心里明白,他们的焦虑是徒劳的,因为历史上阿里和卓可是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不过,这又该如何跟他们说呢,不会有人相信自己说的话。
目前也只有一个方法就是让自己过的自在些,减少家人们对自己的负罪感。所以,伊帕尔罕嘴上常挂着“嫁谁不是嫁”的口头禅,没事儿吃吃喝喝,到处玩耍玩耍,这可让娜莎倒了大霉,因为每日都要陪着这个“小姑子”到处跑,又不知该如何拒绝。
这日,娜莎就被伊帕尔罕缠住,要去一个新开的刀铺。娜莎一听去刀铺,一双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你去刀铺做什么?”
“听仆人说城里新开了一个刀铺,而且进了好多款式不同的匕首,我想去看看。”说着,伊帕尔罕就拉着娜莎往外走,娜莎哪有伊帕尔罕的力气大,没两下就被拽走了。
果然是新开的铺子,门口挂着的幡都是崭新的,大大的一个“李”字赫然的出现在幡布上。
“呵,难不成是小李飞刀?”
娜莎不明白伊帕尔罕话的意思,不过也习惯了,因为常常从她嘴中听到些稀奇古怪的话,如今也是见怪不怪。
房间不大,却装扮的十分精致,四周摆设的刀具也是别具风味。
伊帕尔罕拿起一把刀看了看又放下,连着看了好几把,看过都是不住的点着头,突然一把精巧的匕首出现在她的眼前,刀鞘上刻着镂空的花纹,还镶嵌着三颗白红蓝三色的宝石,一看就是价格不菲。
店铺老板见伊帕尔罕看这把匕首的眼神如此沉迷,并没有像其他老板一样识趣的递上前,而是慌张的将这把匕首收起。
“老板,老板,怎么收起来啦。”
“姑娘,这把匕首有人预定了。”
“预定不算买,我现在就给你付钱。”
娜莎赶紧上前阻止,“妹妹,既然已经被人预定,还是算了,再看看别的。”
“可是我就看中了它。”说着又转向老板,“老板,反正那人还没付钱,就先卖给我吧,你说对吧。”
“谁说还未付钱..”
只听一个男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肩上突然伸出一只手,大把的银票在这只白净纤细的手指尖晃动,这一刻,钱这种俗物在他的手中都变得高贵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