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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无

岁值九月,秋枫且红。踏学府之崇路,观众花之纷落。携同窗相与步于花园,莺啼蝶舞风渐起,花隐叶出肃秋袭。虽至寒秋,金乌仍未倦,暑气未稍减,遂与同窗俱乘凉于亭。

以日当午,身乏体倦,便将同窗俱吟诗作对,无以为题,于是择“人情“作诗,同窗才高,先成其诗,诗曰:有情自相守,无分亦难留。情置可置酒,人疏方无愁。旦暮是离别,真心不可求。暗洒离心泪,谁人解无忧?滴滴听泪落,丝丝见血痕。子规啼不断,夕阳红血天。百花繁必落,人情弱堪尘。吾抚掌而笑曰:同窗所作甚佳,然尽浸悲怆之情,似对人情冷漠,何为其然?同窗长叹曰:观古望今,世人皆视利甚于性命,何况人情乎?见利忘情者,自古有之,夫唐太宗夺皇位而弑其手足,固后有贞观盛世,然终短于人情,不为人所称道也。宋太祖龙袍加身而后杯酒解其臣兵权,其臣,皆死士也,与其出生入死,可谓生死之交,然终以权忘情,何其哀哉?吾辈于世,曰兄曰弟者甚矣,虽此时莫逆,孰知日后不反目乎?且夫百花重落之时,我等各奔前程,一别或数日,或数年,而其情仍存乎?伤古哀今,故作此诗,君以为何?

吾正色曰:同窗一何愚?真朋若广寒月桂,虽以斧劈,万年亦不断,伪朋若过眼云烟,纵以叹息,亦可使之云散烟消。唐宗宋祖,盖伪朋也。皇家妃嫔王子极盛,尔虞我诈,兄弟之情不复存矣,手足相残类政敌互害,与情无系,至若宋祖之曹,其聚首即为谋江山,虽赴汤蹈火,盖为利耳,本无情意,亦不可与情并谈。同窗知刘备乎?寿亭候魂断江东,先主即挥师攻吴,誓雪弟恨,此乃真朋也。古人曰:朋友凋零江海空,弟兄相隔关山迥。此亦真情也。真朋,则心相通,纵相隔万里,伪朋,则心相忘,虽近在咫尺。若心相通,其情必存,若心相忘,则非真情,同窗亦不必挂念,若无挂念,君又何哀?同窗大喜,问吾何作,对曰:论诗,弟不及同窗,唯对联一幅:四方亭亭四方,四方亭中观四方,四方四方四方亭。朋友真真朋友,朋友真前论朋友,朋友朋友真朋友。同窗与吾大笑,踏歌而归,惊起数片彩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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