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走了。
这是香琴从厨房准备好膳食时回来见不到桑榆和东方一夜后,问屋外的莫明得到的答案。
当时莫明的表情平静的让她以为他在跟她开玩笑。
直到夜深了,桑榆和东方一夜都未出现,香琴才相信,连忙跑去五湖四海问陈青陈云,他们说东方一夜和桑榆根本没有出现过
那时香琴脑海里闪现的就是“私奔”两个字。
然而上官二老和雨珣,司徒轩是第二天才从香琴嘴里听到这个消息的,他们在莫明的房里找到喝得烂醉的他。
司徒轩无奈的叹气幽幽道:“何苦呢!”
最可恨的就是那个东方一夜,趁人之危,带走桑榆,居然连个信也不给他们捎个。
“轩大哥,你说小榆还会回来吗?”上官雨珣担忧的问。她不想看到莫明变得这般颓废,更不想桑榆离开他们。
小榆的性子,他们真的很难猜测。
何况现在他们也不知道桑榆是否清醒着。
只有莫明知道桑榆那临别的眼泪。
他只要她开心,那他放手!
只是已经放手为何会如此痛苦呢。
“明,你喝的太多了。”司徒轩夺过他手中的酒坛,随即命令下人打扫下房间。
“给我酒!”
他不想清醒,只想一醉解千愁。
“喝喝喝,你喝死了小榆也不会回来。你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司徒轩想痛斥他一顿,但是见他痛苦不堪的神情他又骂不出口。
等下人撤走所有的酒,莫明逐渐因酒精的作用睡去司徒轩才放心和雨珣离开。
不多时,门再次被打开。
来人走到床边,看着满脸胡渣憔悴的脸幽幽的叹了口气,他这又是何苦嘛!
她还是舍不得。
她一点也不想这样离开他。
眼泪顺着脸颊慢慢滑落,桑榆轻轻的俯下身,扒在他怀里。
“榆儿,榆儿……别离开我!”梦呓般的嘀喃。
怀里的人连忙点点头。
房内又恢复一片宁静。
太阳西沉,又逐渐东升。
司徒轩看着逐渐恢复精神的莫明调凯道:“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后天就成亲了,你看你这脸色红润的!”
莫明只当他羡慕话酸,“那你早日把珣儿取过门不就是了!”
雨珣见司徒轩投来炙热的眼神当没看见的撇过脸当没听见。
“那这次回京后就办!”
“不成!”雨珣不赞成,小榆说了越容易得到的东西某些人就越不会好好珍惜。
“不要吧,雨珣,你说是不是又是桑榆那家伙挑拨离间我找她算账去!这可是我的终身幸福啊!”司徒轩一脸哀屈的摸样办可怜。
香琴看见他们三个人连忙转身往另一边走去,却让人瞧见了她的反常:“香琴你慌慌张张的去哪呢?该不会桑榆又让你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吧?”
香琴连忙结巴的摇头:“没……没有……”
看见香琴脸色异常像要哭的神情,雨珣好奇的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香琴豆大的眼泪就哗啦啦下来了,来的太猛吓了司徒轩一跳。
“我找了半天,上上下下几乎翻遍了就是找不到小姐了……哇呜呜……”
听到这话三人不担心反而笑了,桑榆的那次出走都把香琴吓出病来了,只要她一不见人影她就急的团团转。
“她跟你捉迷藏吧,我们也找找,放心好了,你们明少爷还在呢,她舍不得走!”
司徒轩好笑的和其他二人往望月楼的方向走去。
“表哥,你们看!”上官雨珣难以置信的指着远处的许愿树中依然一身白衣男装的桑榆,她正靠在树上假寐。一只脚踩在树枝上,一只脚腾空,微风随着她的衣裳在空中飞扬。
随着秋季的到来树上没有了繁茂的树叶,然而黄丝巾远看就像是这树的枝叶,在阳光下显得耀眼,此时米奇也慵懒的窝在桑榆怀里享受这一美好时光。
但是让雨珣惊讶的并不是因为如此,莫明和司徒轩也发现了,而是……
他们已经分辨不清楚那是黄丝带在阳光下的耀眼还是因为桑榆而变得耀眼,耀眼的无法让人不注意到她。
他们好像可以穿透桑榆的躯体看到她身躯的另一边的树枝。
并不是他们学会了透视眼,而是,他们发现桑榆逐渐的在变透明,连着米奇一起。变得飘渺……
莫明心里猛的一窒飞身上前,似乎怕再迟到一秒桑榆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桑榆感受着阳光,被一股温暖的气流包围着,突然想起了远在另一个时空的双亲和姥姥,好想他们。
她似乎听见了姥姥的呼喊声:“小榆,回来吧,姥姥好想你!”
她也想她啊!
她闭着眼似乎看到了那座百年古刹,还有姥姥拄着拐杖神情焦急的往她跑来。
姥姥……
突然觉得腰间一紧,桑榆只感觉自己一个旋转被人从树上抱了下来。
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双眼从一脸迷惘恢复到清明。躯体也逐渐变得真实。
“明哥哥?怎么了?”看莫明一脸恐惧的样子桑榆不明所以的问。
莫明无声的将她依偎在自己怀里,“榆儿,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桑榆不解的点头,转向身边两张怪异的脸庞,他们的表情如出一辙,好像大白天见鬼了一样。
“榆儿,我想好了,等我回京都办完事情,我们一起去拜见岳父岳母大人好吗?”
桑榆思忖的抬头看着一脸认真的莫明,她心里闪过感动,随即又被“不可能”三个字打压了下来。
“好啊!我爹娘一定会喜欢你的。”
他们一定会喜欢的。
“小榆,认识你那么久还不知道你家乡在何处呢?”
司徒轩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让自己从方才的震撼中恢复过来。
一个人眼睛会花,但是三双眼睛,三双都看见桑榆逐渐变的透明的身体绝对不是幻觉。
“在一个很远的地方呢,要走很久呢!”桑榆煞有其事的说着。“明哥哥,明天有空吗?”
见桑榆转移话题司徒轩也只能作罢,桑榆该不会是天上的仙女吧?
“明日没什么事,只不过你找我有事?成亲前日新娘新郎不可以见面的哦!”
“管他呢,我一定要见你,不见你我睡不着吃不下饭!”桑榆撒娇道
“就一日,从明天后我们就永远不分开好不好!”
这个是爹娘千叮咛万嘱咐的,说明天若是见面会不吉利的!
看着小丫头的阵势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不好,别那么迷信好不好嘛。”
“那明日你有什么安排?”
“只要你在就行了,光看你就够了!”
身边的雨珣和司徒轩扫落一身鸡皮疙瘩受不了的自己找地去了。
莫明宠溺看着她,感觉她似乎没有发觉自己方才的异样,他希望这只是错觉。他们后天就要成亲了,他们会幸福的。
看着怀里那张甜笑的脸庞,在她唇上深深一吻,以表达自己内心对她的爱。
香琴找到桑榆了,看到的却是这样的一幕,连忙假装没有看见,继续找……
成亲当日,天蒙蒙亮桑榆就被一干人等从被窝里抓了起来,香琴已经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打算在她反抗之时和她说教,但是桑榆一听今天成亲就出奇的乖,很配合的任由他们摆布折腾。
等待一切繁琐的事情完结早已经到了正午,桑榆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哀求的看着身边的香琴和雨珣。
“我好饿!”
还未等后两者回应,喜娘听见她的说词连忙警告道:“现在还不能进食!”
桑榆不客气的瞪了她一眼。
喜娘当没看见,干了一辈子,这种事情她早已经麻木了。直接视而不见,继续在桑榆刚换好龙凤被单的床上洒着花生莲子。
雨珣悄悄的从袖口里拿出用绣帕包着的桂花糕塞给桑榆,调皮的冲她眨眼。
桑榆感激不尽,在香琴的掩护下给自己的肚子垫垫底。
“小姐,今早怎么就不见米奇呢?”
“又跑出去疯了,该回来的时候它就会回来的!”
她拿起化妆台上的铃铛和血玉自然的挂在腰间。这两样东西她从来都不离身的。
雨珣一脸羡慕的观赏着桑榆的妆容,“今天的小榆,好漂亮!”
“等你当新娘子的时候一定是最漂亮的新娘了!”
见她又扯到自己身上,雨珣连忙投降。
“姐姐,以后司徒轩若敢欺负你,你一定不要给他面子哦。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实在不行你就离家出走!他很欠教训!”
香琴忍不住笑出来。
“小姐,今天出嫁的是你耶,怎么感觉好像是大小姐嫁人一样!”
“我只是在传授经验嘛!”
听到这话,二人笑的更加诡异,看的桑榆实在心虚。
经验之谈?说真的,除了那个离家出走是她经验之外,该打就打,该骂就骂一向是莫明的行事作风!
此时的大厅里,宾客已经陆陆续续的来临,上官两老不亦乐乎的招呼着,就连司徒轩也帮着一脸困倦的新郎官和前来贺喜的官员寒暄。
莫明换上一身大红新服,扫去给人一贯的深沉,今日的他反而让人感到一丝柔和。不至于距别人与千里之外。
“昨夜你做什么去了,看你困的!”
司徒轩一脸抱怨,他是给他天大的面子,让他一个王爷帮他张罗着,又不是他的婚礼!
莫明再次打了个哈欠:“昨夜陪榆儿她看了一夜星星。”
“这上官二小姐也太过怪异了,什么时候不看,偏偏要成亲前夜看。今后你们不是有的是时间一起看么!”
“那就让我告诉你们答案好了!”突然第三者的声音插入,见到来人让二人不由一阵惊讶。
不过今日是他和桑榆大婚,他的出现却不足为奇,只不过是他煞有其事的表情让他们的这句玩笑话蒙上了一层悬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