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马不停蹄的赶路让桑榆筋疲力尽。他们不是为了躲莫明居然是为了怕司徒炎追上来。上帝啊,她得躲多少人啊,各个都不是好惹的来头。
东方一夜却比她紧张的多,直到京都他才松了一口气。
“我们先找间客栈舒舒服服的睡一觉再说!”桑榆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看着来往茂密的人群,繁华的京都心情也雀跃不少。
东方一夜欲言又止,最终将自己要对她的话吞下肚,既然来了就送她回去好了。
“不用了,我在京都有朋友,到他那住几天便是,客栈人多嘴杂若是司徒炎派官兵找人一寻便知了!”
“或许小炎不会找我呢!”
她觉得他没有必要为了报救命之恩出动官兵全京都搜寻吧。
“总得防备于未然嘛!”东方一夜劝解道。
桑榆想想也是,就跟着东方一夜去他朋友家。本来以为他的朋友是江湖中人,却没有想到他带她来到一座官邸门前对着门外的守卫自报姓名,那门卫便到里面通传。
“原来你也有做官的朋友,都尉府?这个官似乎不小?”
东方一夜也不回答,就怕自己开口就说漏了嘴。
不一会儿,管家出来就毕恭毕敬的将他们迎了进去。只是一进门桑榆被丫鬟领到别院去,东方一夜却到了另一个院子,她拉住东方一夜,硬是不肯跟他分开。东方一夜却说这是人家都尉府的规矩,女子和男子要分开不同院落居住的。
可是这话她怎么觉得这么耳熟啊,直到她走到那个东方一夜所说的“女子居住”的院落才想起来,当初她拒绝大胡子去上官堡时不也说了句“她家每次只能带回一个客人”,现在她有和大胡子一样的疑问,若是对方是夫妻呢,难道他们还要将他们分开睡?
看着自己现在所处的屋内,明显的不像女子的睡房,反而有点像男子居住之所。若不是别人将她和东方一夜带的屋带反了,就是那也只不过是别人的推托之词。
总不会在自己的府内将客人给带错房间吧。
当初领她进屋的丫鬟又出现在了房内,不过身后跟着好几个丫鬟和家丁,手里提着热腾腾的水走到屏风后面,一些丫鬟手里拿着衣物和首饰,看的她一头雾水。
给她洗澡这个她明白,可是人家手里拿的是姑娘家的衣服。
对啊,她怎么没有想到啊,她现在是男子装扮啊,怎么会被和东方一夜分开呢?难道对方知道她是女人?可是这明明是男子的住所啊?矛盾啊,别扭啊!
不过,丫鬟的一句话彻底让她解决了疑惑:“姑娘,请沐浴更衣!”
姑娘?看来东方一夜早就向他朋友透了她的底了,只不过他的这个朋友的家的房间都是这么男性化吗?
满头疑问的她终于舒舒服服的跑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裙,只是看着镜中自己的装扮,怎么有种回到上官堡的感觉,在上官堡里她也是这般打扮,当时是香琴帮她设计的装扮,这里的丫鬟也这样帮她打扮,难道她真的很适合这么打扮吗?
填饱了肚子,她打算出去找东方一夜,丫鬟却告诉他公子待会儿就过来,让她在这里等。
桑榆也只能耐着性子等了,一边等一边打量着她要住的房子,看着书岸上摆着几本兵书还有刚被翻过的痕迹,她好奇的问:“这里是不是刚有人住过?”
丫鬟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假装无知的摇摇头,大人吩咐过这个姑娘问什么她都回不知道,虽然这府里的人都知道这是大人的寝房。
只是她对这个姑娘的身份也感到好奇,大人会让这个姑娘睡进他的房间,难道她就是大人刚成亲的夫人?可是如果是夫人为什么好像不认识大人似的恩?
桑榆眼尖的看到书案的格子里有个画卷,好奇的拿出来,想展开看看,反正闲着也无聊,没准是她那年代出名的古董也说不定。
画轴上的内容越展越大,直到这幅画全福映入桑榆的眼里。
她的心就再也无法平静下来思考。
为什么,这幅画里的人怎么这么像自己?
那个穿着一身白裳男子装伴的人,笑的一脸灿烂怀里还抱着一直咖啡色的松鼠,她将画凑近自己想看的清清楚楚,再将它和在书案上一脸好奇看着她的米奇对了对,她仍不敢相信的问身边的丫鬟:“这个人像不像我?”
丫鬟点头,“岂止是像,这明明就是姑娘你呢!”
“你家主人是?”
她问的小心翼翼深怕自己问错,她希望是自己猜错了,东方一夜怎么会这么做?为什么……
她拿起剑想尽快离开这里,只不过现在已经来不及了,门外传来的急切的脚步声让她忘了反应。
明明那么久没有听到了,为什么她还觉得就像昨天刚听过一般,还记得如此清晰呢?
看着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急速的往她身边跑来,她只是愣愣的看着他欣喜若狂的接近直到被紧紧的搂在怀里感受着温暖熟悉的气息,越来越紧,直到被抱的身疼,“榆儿!”
“明……哥哥!”
“你终于来了!”包含着无尽的思念,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这一个月来,几乎每时每刻他都在想念着她。随着时间一天天的推移,心也开始忐忑不安害怕东方一夜不信守承诺将桑榆带来,如果再也见不到她,他想他会疯的!
桑榆推开他,冷静的抬头看他,轻拽着拳头,压抑住想去伸手的渴望,“一夜哥哥呢?”
浓浓的爱意,深邃的眼眸在她唤出东方一夜的时候化为一盆冷水,莫明失落的垂下双手,“他走了!”
意料之中,桑榆冷冷的笑了,越过他,想要离去。
莫明紧紧的将她扯回自己身边,“榆儿,我知道你在生气,但是你听我解释。”
她扬起笑容,理解的看着他:“我理解,不用解释,我不怪你!”
她不生气?是,他一点也感觉不到她的情绪,这才让他不知所措。他以为再次相见她会气愤的指控他们狡诈,那他就哄着她,疼着她让她消气心甘情愿的留在自己身边。可是她却如此平静的看着他,平淡的让他觉得恍惚,站在他面前的真是榆儿么?不是幻境?
“明哥哥,我想该解释的人是我。”桑榆故意忽略他慌张的表情,她和他总需要一个了断的,“逃婚是我不对,对不起!”
莫明松了一口气无所谓的摇头,“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想离开一段时间,没关系,只要你回来就好……”
桑榆打断他,“对,或许我刚开始是这样想的,但是后来就不一样了。”抬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她继续说道:“离开之后,一直是一夜哥哥陪在我身边,这一个月我看明白了很多,当初答应成亲只是我觉得我很依赖你,在你身边很安心!但是后来我才明白,我对你的只不过只是依赖而已,就跟习惯一样,离开了就不适应,很恐慌。但是习惯总会被另一个习惯代替,然后遗忘。”
她不敢抬头,周身压抑的气息已经表明此时的莫明的脸色会是怎样。她也不想这样,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她想见到他,但是也很害怕,就算他们现在在一起了又怎么样,总有一天会没时限的分离下去,长痛不如短痛,让大家都解脱吧。就如她说的,习惯总会被另一个习惯代替的。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想尽办法的离开我,可是我们已经拜了堂,成了亲,我是你的丈夫,我们可以共同面对的不是吗,榆儿?”
莫明缓缓的说来,带着无比的沉痛和无奈,心疼的看着她。那声柔柔地榆儿触动她内心深处的一个弦,紧紧的揪住,很疼。
“我爱上别人了,你懂不懂!”桑榆大吼的看着他,眼泪也一发不可收拾。
莫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痛苦的看着她,忘了言语,只想把她脸上的表情一探究竟。想要看清它的含义,难道她的眼泪只是因为内疚吗?
他不管,就算她爱上别人了也好。
“就算是,我们已经成亲了!”他突然觉得眼前的榆儿变得好陌生,他看不清她在想什么,只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为什么好像什么都变了呢?
“那又怎么样?那只不过是一个仪式而已并不代表什么,如果你介意,你可以给我一封休书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够了……”一阵怒吼,随着一个响亮的掌声,等他自己反应过来,一掌早已打在了桑榆脸上,五个手指印狠烙在她的脸颊上。
桑榆也忘了哭泣,突然安静了下来,怔怔的看着他难以置信,心疼的脸。
“叽叽……”米奇看见主人被打,气愤的一跃而起,伸出锋利的爪子就往莫明脸上抓去。
几道血痕凸显在他俊逸的脸上,疼的呲牙咧嘴。
桑榆趁此机会逃离了都尉府。
没有方向的一路狂奔,让自己的情绪得以宣泄。她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一路上不知道撞倒了多少人,听到多少的责骂,她只是一脸迷惘的望着陌生的人群,陌生的街道,忽略别人脸上诧异的眼光,然后失魂落魄的往城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