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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救援战士日记(1)

无情的灾难,导致许多村庄成为废墟。从文县出发,前往碧口80多公里,从碧口到离四川最近的中庙乡只有10多公里。90多公里的路程,90多公里的废墟和伤痕,90多公里的眼泪和希望。无助的人们翘首以待,而沿途,到处晃动着救灾部队的身影,满身灰尘的子弟兵从废墟中爬出来的身影,令人除了感动就是由衷的敬佩。

活跃在灾区的子弟兵,从救援到重建,自始至终流淌着他们的汗水,晃动的迷彩服,深深镌刻在灾区老百姓的心中。士兵日记,不仅记录了他们的所思所想,也展现了他们的勇敢形象,还有字里行间流淌的来自心底的爱。

5月15日;星期三;晴;士官;尚林光

经过两天奔波,我终于赶到了部队救灾的目的地——甘肃文县碧口镇。虽然抛下了刚刚结婚五天的妻子,但是作为一名军人,一名党员,党的方向就是我的方向,祖国和人民的需要就是我奋斗的目标,抗震救灾需要我,我不能逃避。

地震带来的破坏是巨大的,房屋基本上全部倒塌了。乡亲们的家园变成了一片废墟。粮食和生活物资都压在下面。乡亲们的生活陷入了困境。我来不及休息就马上投入了战斗。连续扛了四五十袋粮食之后,我的腰椎间盘突出的病又犯了,刺骨地痛。但是当我看见乡亲们脸上开心的微笑时,疼痛似乎减轻了很多。

上午9点,不知疲倦的武警战士们还在废墟里奔跑,虽然余震不断,但根本没有人在意脚下颤动的大地,他们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灾民身上。突然,一个年轻的战士倒下了,他是被余震中倒塌的房屋砸伤了头部,鲜血涌了出来。看到这一幕的人们都惊呆了。等他们反应过来,战士们和医护人员们都奔上前去,用最快的速度把战士抬上救护车,送往陇南市第一人民医院。

在陇南市第一人民医院参加救灾的甘肃省人民医院医疗队医学博士、神经外科主任医师刘建雄刚从手术台上下来,一看到被送来的昏迷的战士,又立即组织人员准备抢救。看到战士痛苦的神情和紧闭的双眼,在场的每个医护人员都感到心痛。刘建雄保持着冷静,在心里暗暗发誓:不管手术有多复杂多危险,也一定要把战士救活!他先给战士的脑部做了CT扫描,然后用最短的时间制定了周密的手术计划,紧接着就为战士施行了手术。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医护人员们都屏住了呼吸,全力投入到手术中。刘建雄小心翼翼地为战士包扎、缝合。两个小时过去了,当刘建雄微笑着走出手术室的时候,所有人悬着的心都放下了。

5月15日;星期四;晴;地点:武都城区;某士兵

一路走来,我的血液连同群众的期盼和热切希望,终于在武都这个小城逐渐达到了沸点。夜幕下的小城,昔日的恬静和温馨已被“5·12”扫荡得荡然无存,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恐慌和焦虑。我们的铁流打破了这凝固的气氛,群众自发地聚集在马路两侧,双手举过头顶,拼命地为解放军鼓掌。一个妇女,抱着襁褓中的婴儿,用力摇动着他的小手;一个老人,双手合十,默默地在为解放军祈祷;一个学生,举着上衣,在不停地欢呼;一个男子,抱着矿泉水跑前跑后,却怎么也塞不进我们的车;一个交警,从车里高高地举出胳膊,冲着我们竖起了大拇指……我的鼻子发酸了,我的喉咙哽咽了,我的心跳加速了,此刻,我们仿佛真的成了英雄!我突然领悟到,我们和群众的血脉相连,群众与解放军的鱼水之情。

亲人啊,我们来了!

5月16日;星期四;晴;列兵;杨帆

今天上午我们像往常一样早早出发了。一路上到处伴随着危险。许多山体发生了滑坡,石头和断裂的树木滑落到公路上,汽车无法通行。走到一半的时候,我们被迫改为步行。走了十几公里的山路才到达目的地。

虽然很累,可是我们还是像往常一样迅速展开了救灾工作。由于饭都留在了车上,一直到下午四点多我们才吃上中午饭。吃完饭,我在附近的商店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听见父母的声音我很开心。走的时候老乡不收钱,我扔下五元钱就跑,他追不上我。回到营区已经是傍晚了,天下起了雨,为了防止山体滑坡造成的次生危害,我们又加班重新搭建了帐篷。希望这场雨不会给老乡们带来更多的灾害。

5月16日;星期四;晴;列兵;陈琼

今天是救灾的第二天。昨天一天的忙碌,让大家都感觉到了一点疲惫,可是早上六点起床哨响的时候,每个人都很快翻身起床。集合的时候,指导员说:“今天我们的任务比昨天更重,请大家做好准备。”

但是,没想到今天的任务比我们想象的还艰难。我们赶到受灾的村子,就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十多公里的山路就让我这种没吃过苦的新兵的脚上磨起了水泡。但是这并不能影响我,我是一个勇敢的解放军战士,即使再大的困难也能克服。天黑的时候,我们一共帮了十余户乡亲,我感觉好充实。老乡们问我,明天你们还来不,我说:“来。”我心里想,这可不是我能做主的事啊!不过相信明天肯定还有和我一样穿绿军装的人会来。

5月16日;星期五;晴;地点:武都郊区;教导员;季峻峰

早上,我们接到通知,原地待命。我们抓紧时间把车辆及随身携带的工具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我又给大家作了一次简短的动员,强调了纪律。可部队在此时已经表现出了一些急躁,见有些部队行动了,有些人耐不住性子了,一连的郭云岗气呼呼地找到我,问我们到底干什么来了?别人都走了,为什么把我们落下?

中午,有不少群众陆陆续续来我们驻地送开水、黄瓜和西红柿,战士们都没去接,一是不敢,二是不好意思,后来索性都躲到车子里不肯出来,战士们都害怕面对群众的热情和目光。一连的孙小东说,我们是来抗震救灾的,整天待在这,老乡来看我们,还一个劲说解放军辛苦了,我们都不好意思抛头露面了。部长推托不了,收了一些,分给了部队。战士们饭量明显小了许多,大家心里都有事。

前面的路被塌方堵住了,派了一些部队去疏通,指挥部在分配任务。其实,艰巨的任务还在后头。

5月17日;星期五;晴;排长;孙海霞

今天我们的目的地是吴家坝,早晨我接受的任务是到一处受灾严重的老乡家里救灾。老乡家里所有的生活用品、链式农用机具都压在了废墟中。作为代理排长,我责无旁贷。简单进行分工后,我就一马当先干了起来。同志们也都分头忙活了起来,一会儿的时间我们的衣服就湿透了。老乡在旁边忙前忙后地招呼着,工作进展得很顺利。一会儿的时间,我们就抢出了三千斤的粮食和其他物资。老乡端来了茶水,还拿出核桃请我们吃。

5月17日;星期五;晴;士官;胡存刚

一如往常,匆匆忙忙地吃过早饭,我们便登车赶往救灾地点。由于地震导致山体滑坡,山路十分难走,下车后,我们步行了很长的路程。

我们的任务是疏通道路,把山上滑落下来的石头清理干净是我们的目标。排长简单分工后,我们就你前我后、你推我拿地干了起来。正在我们忙碌的时候,突然发现队伍里多了几个穿便装的陌生人。从他们干活时的劲头和麻利程度上,我看得出来他们也是当过兵的。休息时一交谈才知道,原来他们是北京空军某部的退伍老兵,听说我们在这里抗灾,特地赶过来帮忙。几名退伍老兵和我们一样,整整忙碌到晚上八点多。从他们身上,我了解到了什么是老兵的风采。

5月17日;星期五;晴;士官;唐碧

今天,我们抢险的地点是受灾最严重的范坝乡。交通全部堵塞,我们负责疏通道路。由于昨晚突降大雨,刚清通的道路又塌方了,救援队进入不了范坝乡。我们作为第一分队在师里刘主任的带领下,走了两个小时的水路,率先到达范坝乡。映入眼帘的是倒塌的房屋和一群手足无措的乡亲们,他们看到我们的时候,很多人都流下了眼泪,有一个老大爷还当场跪了下来。我们分成了三组,一组挨家挨户地挖粮食和被废墟掩埋的东西;一组对城镇街道帐篷进行了消毒,并在乡里免费给村民看病和发放药品;第三组在两位首长的带领下对特困户进行了探望,并送去了大米和粮食,两位领导拿出三千元救援灾区的群众。这些行动安定了民心,解决了人民基本的问题,给他们重建家园带来了信心。乡亲们都说,见到我们,使他们明白了“灾难无情党有情”。

5月17日;星期六;晴;地点:武都区玉皇乡;某士兵

刚吃完早饭,就接到通知,部队紧急赶赴玉皇乡实施救灾。战士们欢呼雀跃,摩拳擦掌。我们早就憋不住了!要留几个人看车,谁也不愿留,大家都想去,最后留下的人意见很大。没办法,革命需要,分工不同。

一路歌声,群众回头率很高。路越来越窄、越来越颠,过了三河乡,路就不能称之为路了,灾情的严重在逐步显现,到处都是塌方,映入眼帘的,到处是群众倒塌的房屋,越往里走,灾情越严重。我们刚才还兴奋的心情,此时多了几分沉重。

车走走停停,我们不得不频繁地下车清理塌方,小的三下五除二就干好,大的要费点力气,但大家都很卖力。干部下车带头干,山上险情有人看,分工明确,我不敢大意,战士们的生命都捏在我手里。

拉救灾物资的车就跟在我们屁股后头,我们走一步,他们跟一步,亦步亦趋。从三河乡到玉皇乡只有7公里,平时只需10分钟,我们却足足走了5个小时。连续的劳动,我们身上带的水早已喝完了。其实救灾物资里就有矿泉水,但没人动那个念头。

到了玉皇乡,我们受到了夹道欢迎。这一次,我们明显适应多了。

5月18日;星期六;晴;士官;田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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