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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坏人不好做

“唉,天意如此,夫复何言啊。不过,我还是那个问题,你喜欢凯瑟琳吗?”铁塔长叹一声,再度问起刚才的那个问题。

“铁塔,我不知道怎么说你才满意。”黄笑天略作沉吟,缓缓说道。“其实,我之前也曾有过一段很凄美的爱情故事,像你一样,我也曾经是个超级大备胎,而且比你还凄惨。”

“当时,我也和你一样,梦想着和那个女孩子有个小家,生个孩子,过着平静幸福的小生活。可现实,却重重的击碎了我的梦想,那个女孩子宁愿去追随一个个富有的混蛋,哪怕那些混蛋每天都让她痛苦不已,她也不愿意和我这个穷小子在一起。”

“从那以后,我开始彻底改变了自己的想法,我发誓,我一定要成功,一定要做个有钱人。所以,当前,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番自己的事业。”

说到这里,黄笑天扭头看了看铁塔。铁塔低着头,认真的听着,仿佛略有沉思。

“铁塔,”黄笑天接着说道,“我可以诚心实意的告诉你,我喜欢凯瑟琳,非常喜欢。是她,让我对爱情已经心如死灰的心灵,重又燃起了希望之火。”

“只是,”黄笑天抬头望向远方,平静的脸上泛起丝丝的忧伤,“我已不再像当初那么单纯。经历过此事以后,我已经明白,现在的爱情,已不再是一件单纯美好的小幸福,而变成了一件昂贵的奢侈品。没有强大实力支撑的爱情,其实就是个悲剧。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说完,黄笑天扭头看着铁塔。

铁塔缓缓抬起头,看着黄笑天的眼睛,轻轻的拍了拍黄笑天的肩膀,“兄弟,我明白你的感受,我也很支持你的决定。但是,你要明白,凯瑟琳和你之前的那个女孩子不一样,她很单纯,直到现在还保持着她生而带来的那份单纯。既然你已经受到过伤害,而且清楚的知道被伤害的感受,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伤害她,不要再让她去体会那种感受。这个浮躁的世界,单纯的美好已经不多了,你有义务让她保持下去。”

铁塔看着黄笑天的眼睛,神情郑重而严肃。

黄笑天看着七尺铁汉的铁塔,那一副柔情满怀的模样,突然很受感动。

“铁塔,我只能向你保证,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这份单纯的美好不被破坏,可现实会怎样,你也应该知道,我们有时候是根本无能为力的。”

此时的黄笑天,完全沉浸在那份感动之中,彻底忘却了自己挣尽五湖四海钱,泡尽天南海北妞的伟大梦想。

“兄弟,这一段时间的相处,我已经很清楚你的性格。有你这句话,我就很满足了。”

说着,铁塔挺直身板,伸展双臂,做了一副轻松释然状,脸上严肃的表情也缓和下来。

“这也算是一个美好的结局,不是吗?”铁塔回头看着黄笑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欣慰的微笑。

“下一步,我也要开始自己新的生活了。”铁塔遂又深情的眺望着远方,依旧伸展着双臂,仿佛在拥抱一个新的开始。

“新的生活?你要离开我们吗?”黄笑天望着铁塔,疑惑的问道。

“难不成,你想让我一直做你们的电灯泡?”铁塔回头戏谑的一笑。

“铁塔,你应该清楚,凯瑟琳会舍不得你的。”稍做沉吟,黄笑天缓缓说道。

其实,是黄笑天心里有些舍不得。他突然发觉,自己竟然开始喜欢和这个柔情铁汉一起共事了。

“好啦,不要纠缠这个话题了。走与不走,留作以后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先要搞到些钱物,你们饿着肚子,我也不好意思离开啊。”铁塔已经完全释然,微笑着打趣道。

黄笑天也突然意识到,两人是来打劫些财物的,不是来叙旧话别的。

黄笑天站起身,重重的伸了个懒腰,仿佛要摆脱刚才那个沉重的话题。可无意中的向后一看,黄笑天蓦然发现,行驶了那么长时间,岸边的景致依旧清晰可见。

“嗨,我说你小子,怎么驾的船啊,都那么长时间了,还在近海转悠,这样子,我们猴年马月能到那些商船的航道啊?”黄笑天高声笑骂道。

“我去,你小子志气不小啊,不愧是要做大事的人啊。就你个烂石头,再加上我这个臭鸟蛋,还开着个小破船,你就想去打劫商船啊?”铁塔戏谑的一笑,得意的嘲弄道。

“为什么不可以?那要么我们出来干什么的?难不成,你要我们自己打鱼吗?”黄笑天一脸的疑惑与不解。

“正常情况下,打劫商船至少要四五个人才可以,两个人太危险,很有可能商船打劫不到,还被人家教训一顿。我们现在,主要搜寻一些进入索马里经济海域捕鱼的外国渔船。”铁塔认真的解释道。

“什么?搜寻外国渔船?那能有多少油水?”黄笑天突然有些失望。自己可是准备出来大展身手,然后回去向凯瑟琳好好表现一番的。

“放心,打劫渔船,虽然不能发家致富,但聊以维持生计,还是绰绰有余的。”铁塔一脸轻松的安慰道。

“本以为当了海盗,可以吃香的喝辣的风光无限了,没想到,竟然温饱问题都他-妈-的解决不了。”黄笑天不禁悻悻然的抱怨道。

就在这时,黄笑天突然发现,在目力所及的海面上,一船巨大的商船正缓缓而行。

“快看!商船,好大的商船,快点,快点靠上去,哥让你瞧瞧,哥是可以以一当十的。”黄笑天突然指着那艘巨大的商船,朝着铁塔兴奋的高声喊叫道。

铁塔淡定的瞟了一眼,不禁嘲弄的笑骂道:“我看你小子老鼠给猫做三陪,挣钱不要命了。你也不看看清楚,那是商船吗?”

黄笑天被铁塔说的一愣,遂手搭凉棚,眯眼仔细望去,竟然发现,那商船上貌似前有炮台,侧有导弹,后面还有舰载直升机。

“我去,竟然是他-妈-的军舰。”黄笑天不禁失望的咒骂一句。

“老老实实的找你的渔船吧。”铁塔懒洋洋的嘲弄道。

“这他-妈-的都快中午了,你只在这片海域里转悠,这里哪有什么渔船啊?”黄笑天不禁有些气恼。

“要淡定。”铁塔突然变得像一个四大皆空的出家人,静静的坐在船尾,驾驶着小渔船,不急不躁的劝慰道。

“好,你淡定,回头吃饭的时候,你就去一旁淡定好了,不要和我们抢饭吃。”黄笑天气乎乎的说道。

就在这时,黄笑天突然看到,碧波荡漾间,仿佛有艘小渔船在摇摇摆摆,若隐若现,气恼的情绪立即被抛置脑后,伸手指着渔船的方向,朝着铁塔再度兴奋的大声喊叫道:“铁塔,小渔船,快追上去,别让它跑了。”

铁塔起身看了看,果然是艘小渔船,据目测,那小渔船和自己的船只大小差不多。虽然比较小,但聊胜于无吗,即便不能打劫到钱财,但至少可以打劫几条鱼吧。

想到此,铁塔朝着黄笑天大声命令道:“你小子坐好,哥要加足马力了。”

话音刚落,不等黄笑天坐下,小渔船尾部翻涌起一股强大的水流,渔船便如离弦之箭,朝着那船若隐若现的渔船飞驰而去。

黄笑天坐在船头,强大的海风吹得他直睁不开眼睛。

“没想到,这小破船速度还蛮快的吗?”黄笑天不禁兴奋的赞扬道。

“那是当然,这船可是改装过的,如果马力不够,怎么能拖动你们那艘货船。”铁塔得意的回应道。

就在黄笑天脑海中排练着一会怎么大吼一声,镇住那艘小渔船上的渔民时,蓦然间,黄笑天发现,自己的船只好像缓缓的慢了下来。

黄笑天看了看水流,不是错觉,是真的慢了下来,于是不禁疑惑的看向铁塔,“嗨,我说你小子干嘛啊,好不容易发现一个渔船,你是不是准备把它放走啊?”黄笑天不满的责备道。

“这都被你猜到了,看来智商见长了啊。”铁塔却不急不躁,悠哉游哉的打趣道。

“我说,你小子有病是吧?我可告诉你,我可没有药,你小子敢犯病,我就直接把你丢海里去喂鲨鱼。快点追上去。”黄笑天愤愤然的命令道。

“我说伙计,你看清楚了,那不是外国到索马里海域捕鱼的渔船,那是索马里渔民的小渔船。”铁塔懒洋洋的淡然解释道。

“索马里渔民的渔船就不是渔船啦,他们没钱还没有两条鱼吗?”黄笑天气乎乎的顶撞道。可蓦然想到自己此时竟然沦落到为了两条小鱼发这么大的火气,黄笑天不禁心有凄凄然。这海盗当得,也太他-妈-的窝囊了。

“伙计,你初入海盗,有些这里的规矩还不太懂。这里海盗猖獗,却并不被这里的人民所抵制,并非单纯是因为那些海盗有强大可怕的火力,更是因为,在他们看来,那些外国渔船都是来抢劫他们国家的渔业资源的,打劫他们,是一种保护国家资源的大义行为。那些海盗们也明白此道理,所以他们从来不打搅那些捕鱼的本国穷苦渔民。渐而渐之,这便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

“你想,那些真正的残暴海盗尚且可以遵行这个规矩,而我们这些并非真正海盗的外国海盗,如果胆敢去打破这个规矩,那一旦激怒了这里的人民,后果便可想而知了。”

铁塔说完,淡然的看着黄笑天。

黄笑天略作沉思,心想,虽然道理如此,可自己总也不能就这样饿死在这里吧,于是仍气不过的愤然吼道:“那你说,我们到底应该怎么办吧?这都大中午了,还他-妈-的一无所获。”

“这简单。”铁塔淡然一句,随即弯下腰,从船舱的夹层里掏啊掏,掏出一件东西来。

黄笑天看到铁塔掏出来的东西,不禁悲愤的仰天长叹一声:“苍天啊,做个坏人也他-妈-的这么难吗?”

原来,铁塔掏出来的,竟然真的是一把鱼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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