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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筹谋

在荷兰的这一周是奇特的,和秦耀冥成为了朋友,又结识了颛羿,好像是冥冥中有双手将他们拉到了一起。

坐在返程的火车上,曼天羽把玩着腕上的紫水晶手链,虽然她整天都戴着,却感觉不到有一丝温度,非但没有受她体温影响,反而是越来越凉,就像一串永不融化的冰粒。

“觉得不舒服就别戴着了。”看她琢磨了大半日,秦耀冥直接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你懂什么。”把链子收入衣袖内,打开自己的手机查看邮件。“你两天没开手机了,不怕有什么急事。”如果她没记错,今天就是话剧公演期,可作为男主角的他却还在火车上,想在开演之前赶回去是不可能的了。

果然,秦耀冥刚打开手机就听到一连串的短信提示音,话剧社的社长总共发了几十条信息给他,从开始的客气到担心,再到后来的咒骂,真的能让人深深感受到社长那怒不可遏的心情。

“你回去后会不会被五马分尸啊?”偷瞄了几眼他收到的短信内容,曼天羽忍不住打趣道:“还是找个地方躲躲吧。”

“Chason是我兄弟,没事儿的。”秦耀冥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笑着说:“而且当初答应参演今年的话剧是为了你。”

“我需要为你这番话感动到痛哭流涕吗。”曼天羽不屑地说。

“不过奇怪了,为什么没人找你呢?”抓过她的手机,秦耀冥查看了她的短信、微信和邮件,居然没有一条来自话剧社。

“我们的关系应该还没这么亲密吧。”不满他擅自翻看自己的信息,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千夜在两天前就告诉我,Ophelia的角色将会由她出演。”

“千夜?”秦耀冥疑惑地问:“就是那个帮你填写报名表,参加话剧社的那个朋友?”

“嗯。”曼天羽点了点头,从微信中找出泉堂千夜发给她的试装照,递到他面前,“漂亮吧?”

看起来这位泉堂千夜是个娴熟柔美,水润如玉的女孩,由她出演感情纯真,心地善良的Ophelia再适合不过了,而且从试装照看来,不论气质还是神韵,都完美的诠释那位命运悲惨的公主。

“漂亮,不过有点让人承受不起。”秦耀冥嘴角浮着一丝冷笑,他是察觉出一些问题,但没有证据也不便多说。

“什么意思?”她听出这话是贬义的。

“意思就是她太漂亮,我自觉不能与之相配,所以不去出演Hamlet是明智之举。”这答案怎么听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没多费心思去理解他的话,曼天羽自顾自地浏览着话剧社的网页。

置顶的申明里很抱歉的写着:由于时间的限制和主演的变动,所以只上演《哈姆雷特》的最后两幕。虽然这两幕中没有Ophelia和Hamlet的对手戏,但它却有着整个故事中最凄美的一段。

她拍了拍正和朋友聊微信的秦耀冥,问道:“如果路上不耽误,应该能在千夜出场前赶回学校,一起去看看吧?”

“好啊。”他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看他聊得起劲,她也就没再打扰。

火车有些晚点,还好秦耀冥的车就停在火车站附近,等他们赶到学校礼堂时,泉堂千夜已经出场了。

布景精致的舞台上。

在小溪之旁,斜生着一株杨柳,她爬上一根横垂的树枝,想要把她编织的花冠挂在上面,可树枝折断了,她就连人带花一起落入水中……

善良脆弱的Ophelia因为父亲和恋人的对立而痛苦不堪,最终崩溃在亲人的不解中,恋人的唾骂里,和父亲的死亡下,然后精神失常的她身着盛装,自溺在鲜花满布的溪流。

这一夜,泉堂千夜完美的造型和精湛的演技牢牢抓住了观众的神经,当她演到Ophelia断断续续唱着古老的谣曲,在河流中溺毙时,观众席上一些女同学有的是双眼泛红,有的甚至已让泪水决堤。

身为东方人,能成功演绎莎翁笔下的西方美女已是不易,难得她还是第一次站上舞台。

在后台。

秦耀冥和社长Chason站在角落聊天,看上去气氛很和谐,只是秦耀冥唇边时不时浮出的笑意,让曼天羽忍不住好奇他们的谈话内容。

没过一会儿,Chason抿着笑向她走来,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没事儿,下次《罗密欧与朱丽叶》你们两人演,这次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啊?”正在喝水的曼天羽差点没呛死,莫名其妙地望向秦耀冥,“什么情况?”

秦耀冥无辜地摇摇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别怕,我不会让你们演后半段悲情戏的,不吉利是吧。”Chason一脸古怪的笑容,小声说道:“你们两个出去旅游,还愉快吗?”

“天呀!”曼天羽忍不住惊呼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和他一起去玩的!”

后台赶着上场的同学都停住了脚步,不约而同向她投来惊讶的目光,着实让她有挖个地洞钻进去的冲动。

“等你们合作演出《罗密欧与朱丽叶》之后,应该就不止我想的这样了。”Chason完全按照自己想象的情况说着。

此时几个经过曼天羽身边的女同学,纷纷以想杀人的羡慕目光看着她,明明眼里透着掐死她的欲望,却又满脸虚伪地称赞她和秦耀冥很相配。

两个失踪的人同时回来,也难怪别人误会他们之间的关系,而秦耀冥只是闲闲的靠在角落似乎根本没想过要解释。

百口莫辩的曼天羽也只能选择投降,有气无力地抱怨道:“最不喜欢莎士比亚,他的台词每每都能恶心得我好几天吃不下饭。”

“可是我喜欢。”Chason一脸正经地凑到她耳边,指着自己说:“我是英国人,还是话剧社的社长。”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她歉意地笑了笑,强行改变话题,生硬地问道:“我去买咖啡,你要吗?”

“有劳。”Chason赞许地点点头。

而站在远处的秦耀冥也对她挥挥手,毫不客气地说道:“我也要,你知道我喜好的。”

曼天羽深吸了口气,压住想骂人的冲动,抓着钱包快速向外走去。秦耀冥这个混蛋,不帮忙澄清就算了,还故意把气氛弄得这么暧昧,是想害她成为女生的公敌吗。

这时,前台传来了热烈的掌声,今晚的话剧圆满落幕。

沉浸在成功演出的兴奋中,泉堂千夜刚刚回到后台就看到曼天羽匆匆出去的背影,可眼前出现的另一个人让她暂时忽略了好友。

“学长你回来了,要是能早点联系到你今天就不用换角了。”提着繁冗华丽的戏服,她露出一脸甜美的笑容,向秦耀冥走去。“真可惜没能与学长同台演出,不然一定能获得不少经验。”

秦耀冥优雅地站直了身子,唇边弯起微微的弧度,冷眼打量着她,说道:“演出很精彩,第一次站在舞台上就有这样的成绩,很难得。”

“真的吗?”泉堂千夜难掩兴奋地笑道:“Wing突然玩失踪,社长临时决定让我来演Ophelia,准备的时间不足,上场前我紧张得两腿发抖呢。”

“是吗?”秦耀冥冷然一笑,“从你这一身造型看来,准备的时间应该很充足啊。”

在火车上时他就和Chason聊到了这次演出,泉堂千夜大手笔赞助了所有戏服和布景,她的那身造型则是请法国话剧界最有名的设计师为她量身打造的,戏服和饰品的制作就算日夜赶工最少也要两周时间,可在那个时候话剧社根本还没决定表演的剧目,是她说曼天羽不喜欢Josephine那个角色,提议把剧目订为曼天羽喜欢的《哈姆雷特》,最后又自告奋勇代替玩失踪的好姐妹出演Ophelia。

这种低技术含量的把戏怎么可能逃过他的双眼,都说她是个与世无争的女孩,从不在乎被好友的光芒掩盖,被同学忽略,可事实上她很聪明,深知一个富家千金如果再刻意炫耀自己,只会引来别人的反感,所以她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完美展示自己又不会产生任何负面反应的绝佳时机。

“这造型本来是为Wing准备的。”泉堂千夜小声地解释道:“你误会我了,真的……”

秦耀冥淡然一笑,不以为意地说道:“与我无关,你不用解释。”

被堵得哑口无言的泉堂千夜低敛双目,红着脸不敢再与他对视,有些事情既然做了,她就不打算隐瞒,只是没想到第一个看穿这些的偏偏是他。

曼天羽回来时,见两人面对面站着,却没有说半句话。

“怎么了?”把咖啡递给秦耀冥,曼天羽又搭着泉堂千夜的肩膀,试图化解僵硬气氛地说道:“看看咱们家千夜,绝对是话剧社有史以来最完美的Ophelia,后悔自己临阵脱逃了吧?”

“没什么好后悔的,我和你一样也不喜欢Ophelia。”他高深莫测地一笑,完全把泉堂千夜当成了透明体,一改之前的冷漠,体贴的对曼天羽说道:“我有事要先走,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坐了几个小时火车也够累的,就别和他们去庆功了。”

秦耀冥出去后,曼天羽才想起自己的行李还在他车上,和泉堂千夜交代了两句,就连忙追了出去。

以复杂的眼光望着好友远去的背影,泉堂千夜想不通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对异性向来冷淡的曼天羽,怎么会在短短几天内就和秦耀冥变得那么熟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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