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魏沫槐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当时,他正与范松商量着关于筹集资金在襄州建造军营的事儿。两人正在皱眉沉思之际,外头却传来吵闹声。
一个侍卫疾步来到书房外,“槐王……”
“怎么了?”
“王妃说一定要与槐王见上一面,属下不知……该不该拦。”
魏沫槐看了眼范松,见他表情如常便道。“让她进来吧。”
贺辛楠跨进书房先恭敬的行了个礼,随机将手里的账簿翻开摊在魏沫槐面前,开门见山道。
“为何不让我查吕家庄?”
眸子一沉,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吕庄是本王好友所置,所以不属于本王的财产。”
“可是,若我没记错的话,这吕庄是三年前皇上赐予您的吧?”
魏沫槐揉着额角,没想到这女人这么难缠。
一旁范松自是看出了王爷的苦恼,笑着道。“王妃说的没错,但后来王爷将此处产业赠与了好友。”
贺辛楠怀疑的问道,“皇上赠与的东西能假手他人么?”
“王妃!你越矩了!这些事不是你该问的!”魏沫槐蹙眉呵道。
魏沫槐的态度让贺辛楠再一次受到打击,浑身像是被泼了一桶凉水。既然这王府的主人都这么说了,她又何必自讨没趣。
深吸口气,淡淡道。“我知道了……不妨碍王爷与范大人。”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
人一走,书房内外忽然安静下来。范松见魏沫槐久久不开口,便道。
“王爷,其实王妃也是好意……”
魏沫槐定了定神,“不谈她……这银两一事还未着落……”
月下,雕花木窗敞开着。微风从茂密的枝叶间吹过,发出一阵阵细碎的‘砂砂’声。
贺辛楠趴在窗口,贪婪的呼吸着这清凉的气息,带着植物的芬芳和清冷的温度让她烦躁的心境渐渐平静。
今日是她这半月以来破天荒的失眠,虽然身心疲惫但却怎么也无法入睡,其原因可想而知。
人们常说付出就会得到回报,但这句名言似乎在她身上无法验证。说白了,她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讨魏沫槐的欢心,可到头来却适得其反。
……是哪里出了问题?
“王妃好兴致啊……”
熟悉的声音传来,贺辛楠微微蹙眉。以前听到这声音必定会心浮气躁,但今日还添加了份诧异。
以前的将军府也就罢了,如今守备森严的王府他都能来去自如。而且深夜探访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嫂子,这人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
月光下,一抹银白色身影站在枝头。被清风拂起的长发与衣衫竟然让他有几分谪仙的神韵。
贺辛楠狠狠地闭了闭眼,谪仙?自己八成是白日里被魏沫槐气晕了,才会有这样的幻觉。
“叫嫂子!”
“嫂子?呵呵……”
听着这刺耳的笑,贺辛楠恨不得冲上去撕烂他的嘴,让他永远也笑不出来。
“笑什么笑!!?”
“嫂子这个称呼恐怕只是你一厢情愿吧……哎,当初若听我一言也不会落得如今孤独赏月,独守空床。”
这些话直接命中贺辛楠的要害,效果当然是立竿见影。
“谢谢您的好意!不过这不管您的事吧?!”吼完,贺辛楠‘碰’的一声甩上窗户,直奔床榻而去。
“其实,这事我本不想管,也不削管。但事关我亲爱的哥哥,所以我是泊与无奈啊。”
声音并不自窗外传来,而是从屋里。贺辛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抄起被子就把自己的脑袋捂了个严实。
某人消极的态度没有影响到魏沫漓,想反却让他心情颇好。
“想知道何为魏沫槐不让你查吕庄的帐?”
看着鼓起的被子动了动,魏沫漓得意的勾起嘴角,看来这个诱饵是抛对了。
脑袋从被窝里钻出,心有不甘的问道。“你知道?”
“当然,那可是我的大哥。”
“那究竟为了什么?”
魏沫漓思考状,“我可不做赔本的买卖,既然你想知道实情那就得等价交换。”
“你想要什么?”
“一个要求……”
“要求?什么要求?”
“这……我还没想到。”
“切!”
看那小丫头不削的样子,魏沫漓继而道。“好好考虑下,这个消息对你王妃的地位可非同小可。”
“不必考虑了,我拒绝。关于吕庄您那位尊敬的大哥既然不给查,我何必再去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儿。就算这是关系到我,那我也会自己想办法查清楚,不劳您的大驾!”
魏沫漓依旧一副戏谑的表情,因为他知道自己将要说出的那番话对贺辛楠意味着什么。
“吕庄如今有吕昊一手掌管,那吕昊并非姓吕,本名上官,不但如此他还是当年被父皇赐死的上官一家嫡长子。这上官昊并不是大哥的密友,大哥不顾欺君之罪将其匿藏与吕庄是另有缘由,并且这‘缘由’就在槐王府之中。”
“什么缘由!?”
扭头一瞧,哪还有魏沫漓的人影。愤然将手里的软枕丢了出去,早料到这人没那么好心会将这么隐秘的事情告诉她。
想起方才他所说的,心里没来由的不安。以自己所认识的魏沫槐来看,他一定不会做出这等忤逆皇上的事,除非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