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蛮不讲理的人,只允许我欺负别人,却不允许别人半点不乐意。所以我头也不抬,习惯性的吼骂道:“妈的,谁呀,长不长眼啊,耽误了老子的事,要你好看!”
一般情况下,只要我如此骂完,挡路的人,莫不唯唯诺诺的连声道歉,而后慌忙躲避,给我这个社会渣滓让出一条宽阔大路来。然而今天却不同一般,那人不禁不给我让路,也没给我道歉,而是很直接的给了我一个力道十足的大嘴巴子!
“啪!”
那人的手掌和我的脸皮猛烈贴合,而后因贴合的过于紧密,搞得空气都因震动过于剧烈,而发住了一道巨响。
这个嘴巴子的力道还真他妈大,大到直接把瘦弱的我给打了个趔趄,几个摇晃摆动后退之后才算站稳。这突如其来的大力抽扇,直接把我打的脑中一片混沌,让我傻愣愣的呆了足有两三秒。直到鼻孔和嘴角流出血液的温热和面庞上野火炙烤一般的热痛一起袭来,才将发愣发傻的我再次唤醒!
一旦清醒过来,我心中顿时冒出一团足以焚烧一切事物的烈火。我二话不说,架起拳头,直扑对方,要和对方拼命,同时口中骂道:
“艹你老母,你敢打我!”
然而这次回应我的不再是一个耳光,而是一脚,正中胸口的一脚。
“嘭!”的一声,我甚至没看清对方起腿,只是突然觉得胸口一疼,人就已经被对方一脚正中胸口,踹飞到数米开外,跌落在臭水坑里了。
大片的水浪后跟着零星的小水花。水浪是我砸起的,而水花则是我刚揣进兜里的那些硬币砸出的。
水很臭,也很冷。但我却像被一团火在心底炙烤着一样,浑身燥热难当。我抚着被对方重击的胸口,不住的咳嗽,双眼泛红的紧盯着对方,而此刻嘴角的血丝还在肆意流窜着。
如果用一个比喻形容那时的我,估计一头野性十足随时准备反扑的幼狼,最合适不过了。
对方不是一个人,而是很多人。清一色的黑衣大汉。我这头幼狼开始有些惊慌了。
很多人是几个,我没数。虽然我没数,但也能一眼看出个大概,不下十个。至于这十多人中到底是那一个踹的我胸口,又是那一个抽的我嘴巴,我没有看出来。因为这时那些人,看都不看我一眼的迈步而过,只留给我一群蛮横的背影。估计在他们看来,我估计就是个不值一提的小爬虫吧!
我又抚了抚疼痛欲裂的胸口肋骨,暗自猜想:“踹我的那个人,应该已经有了武力四级的实力吧。”
如今的这个世界,除了金钱和权势,还有另外一种区分个人地位的标准——个人武力。个人武力大致分为一至九级,六级以上的都是强者,四级就已经算是高手了。
我是武力二级,能够在我完全看不清又反应不过来情况下,把我的脸打肿,又把我踹飞,大概也只有武力四级能做到了。
可能有人会说,这个世界的武力等级既然分为一至九级,为什么你只说“只有武力四级能做到了”,难道武力五级、武力六级就没可能了吗?
且不说武力五级和六级的那些人,一般不会出现在我们这个贫民窟,就是出现了,也不会轻易被我碰到。就算碰到了,又被打了。被打以后,那就没有以后了。因为按我的估计,他们轻轻一个巴掌就能把我打个半死,那还有什么以后?
我强忍着痛苦,用已经被臭水浸透了的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而后小心翼翼的在黑暗里搜索着之前飞溅而出的硬币,但是很不幸,我他#妈的却一个也没有摸到。
我忍不住的有点失落。一瞬间的神情落寞后,我心中又莫名的泛起巨大的愤怒,表情也顿时变得凶狠起来。我猛地由地上爬起,而后朝着那群蛮横的背影冲去,大吼:
“你们他妈#的打我可以,但是你不能断了我和我老爹今天的口粮!”
“还我钱来!”
祸从口出,我终于有所体会了。不过这种体会的代价,却也忒有点大了。
吴永佳——这个绰号狗哥的流氓的头子,今天刚被势大欺人的青龙帮讹诈了一大笔钱,这时居然听到我这么个野孩子不长眼的给他提钱,并且是“还钱”,顿时一股怒火不可遏制的喷涌而出,双眼凶恶如择人而噬的野兽般,对着他的几个手下怒吼道:
“给我打!往死里打!打死了我负责,老子有的是钱!”
我再一次体会到了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就和几年前跟那些看门狗抢食后,被那家暴躁的主人痛打时一样。不过这次我不只是流血,还断了几根肋骨。
毕竟几年前我还是一个孩子。那时还会有人宽容我的年幼,而今我已是一个半大孩子,已不会再有人宽容我的过失和“不良”行为。更何况对面是个老流氓!所以我的结局,你们也在第一章也看见了,差一点彻底死去。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估计我就是那个“祸害”吧,我不仅没有死,脑海中还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份叫做恶魔心种的东西。
在养了一个多月的伤后,我已经全面恢复,同时我还知道了我脑海中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一份完整的恶魔记忆。至于恶魔记忆是什么,那时的我还不清楚,但我却已经确定,它将彻底的改变了我的一生。
一旦身体恢复,我便再一次把我的目光放在了八中,那里将是我野心获得满足的第一个地方,也是我将来复仇吴永佳的地方!
八中,正式名称叫幽北区第八高级中学,是整个幽北区不良学生的聚集地。甚至有话说,这里是未来社会流氓和渣滓的生产地,出来的人,将来一半以上都会有一个相同的归属——帝都监狱!
与八中相对的是七中,那是好学校的代表,全国重点高中,未来社会栋梁和精英的摇篮。出来的学生,将来几乎都毫无意外的走向了祖国的各个重要岗位。
差别如此明显的两个学校,按理说本该风牛马不相及,老死不相往来。可它们偏偏就是离得很近,而且不是一般的近——仅仅一条马路之隔。就算离得这么近,但两个学校的情况还是天差地别的。
周一至周五,七中经常是大门紧闭,安安静静的,鲜有人来往走动。八中却是另一番场景,一天二十四小时,永远一副风风火火热闹如集市的样子。不是学生三五成群勾肩搭背而出,就是外面的警车和救护车呼啸而来再呼啸而去。这些是八中最为熟悉的景象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是小两个月,已经是八月底。再过几天就是开学的日子了。而我也是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拼命地挣着学费。至于手段,估计你们也都猜得到。毕竟不良少年,就会那么些东西。
我确实很拼命,但说来其实并不怎么劳累,就是出手的次数多了些而已。之前是只在我家附近的清河路活动,现在我的活动范围已经扩展到了几乎整个三庙镇。
我经常早上在清河路干一票,而后在接近中午的时候,溜到新街北路再忙活一番,到了傍晚夕阳西下之时,人又很是不自觉的到了七莘街,哄骗一下那里的老爷爷和老奶奶。
还别说那里的老爷爷和老奶奶,真心软真好骗。只要我把衣服一脱,露出一身的伤疤,而后不停的大哭,我几乎就没有空手而归过。另外,那里的美女也真的很多,这也是我喜欢去那里的一个主要原因。
俗话说,总想尝尝爱的滋味,可却总没有这个机会,空荡的房间也没有人作陪,那只有去街头看看姑娘的腿。
就这样朝发清河路,夕至七莘街,一个多月的时间,我连哄带骗带打劫,很是轻松的就搞到了五千多块钱。如今除去和修海小飞他们胡吃海喝,花了一千多外,我现在手里还有三千七八百,完全够八中第一年的学费了。
那第二年呢?谨慎的同学可能会如此问我。
“只要交过第一次学费,踏入八中的校门,从此以后八中还不是我的天下,学费神马的还不是小意思!”我很是乐观的想。
八月二十七,新生报名分班。九月一号正式开学,同时召开新生开学大会,而后是为期一周的军训。
八月二十七那天,我——楚牧羊和自己的兄弟李修海白小飞刘长山,一起四个不良少年,带着八千元学费,满怀理想,浩浩荡荡的来到了社会渣滓生产地——幽北区第八高级中学。而后一起报名,一起分到一个班,一起暗自发誓要成为这渣滓生产基地中最渣滓的伟大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