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从后门跑出来,我将所有能想起来的脏话都用在了韩娜身上,心想等我回到武汉,个斑马的,定让这厮死无全尸尸骨无存挫骨扬灰玉石俱焚。后面一帮人正追了上来,我将鸭舌帽压得更低,朝河边码头跑去。
烂人付沉与王琴和好如初后,并没有开除韩娜。这妖精虽然没有吴雨辰长得漂亮,但一双媚眼摄人心魂,在一帮官员面前游刃有余,替付沉解决了不少麻烦。2012年8月27号,因为牵扯到房产纠纷问题,付沉请司法口的刘局长吃饭。据说这厮油盐不进,不贪钱不好色,很是难以对付。
那天韩娜穿了一件紫色的超短裙,喷着高级香水顶着两个肉球游到刘局长的身边,小手搭在他的肩上,媚眼一闪盯着刘局不停的微笑。不贪财不好色的刘局双眼瞪着白兔冒着绿光,闻着浓浓的香水味差点昏厥过去。饭后这厮摘掉面具显露真身,右手伸进超短裙,探寻着那神秘的所在。探寻了几分钟,这厮求知欲望愈发强烈,打着酒嗝搂着妖精就上了楼。探寻到答案后,这厮一本正经的从房间里走出来,整了整领带,对站在门口的烂人说道:“那什么,案子我回去再研究研究,还有个会,我先走了。”烂人听后心中一阵窃喜,研究研究,那就是没问题了。想完后进到房间,妖精光着屁股躺在床上一脸不悦,“还没来感觉呢,这王八蛋就丢了。”烂人付沉一阵大笑,正要吩咐韩娜穿好衣服走人,妖精突然双腿大开,看得付沉鼻孔生烟,全身坚硬,想了想,然后关上门扑了上去。
那一天,在烂人付沉云雨风啸时,诗人李奇正走在唐家墩万达广场的路边,他准备去给安苗苗买条裙子,那天是她的生日。那时室外温度差不多46度,武汉像个巨大的蒸笼,地面上似是冒着滚烫的蒸汽,蒸得诗人大汗淋漓。刚走到路口,李奇就感觉神志短时间丧失,两眼目视不动,口角微微歪斜,手中拿着的包咣当落地。然后身体慢慢的倒下去,他的喉咙发出模糊不清的吼叫,四肢抽搐,口吐白沫,面色青紫,两眼上翻。路人纷纷侧目,远远的围成一个圈,没有一个人敢走过去。
那时我正坐在李奇的破现代里吹着空调,远远望去前面围了一堆人,好奇心作祟,我不顾炎热的跑过去。等走近一看,李奇的样子惊得我半天没反应过来,我颤巍巍的走过去,蹲下去抱着李奇,不知道是吓的还是难受的,眼泪不争气的哗哗落下。李奇的手在我的眼前无力的挥舞着,他是在抓着什么吗?我紧紧的握住他的手,眼泪落在他苍白的脸上,像是远古遗落的珍珠。“快送医院啊!”经路人提醒我才回过神来,抱起李奇往北京现代方向冲去。那一天,诗人李奇消瘦的身体在我的怀中是如此之轻,像一记鹅毛,慢慢飘散。
在医院里安苗苗哭得心胆俱裂,我在旁安慰着,“没事的,没事的。”那一天也不知道是李奇第几次发病,他在2010年7月底曾经自杀过一次。那时他还在合肥,在再一次发病清醒后,诗人李奇呆坐在光明大厦的房子里很久,地上撒满了烟头,还有未燃尽的烟灰在地上来回的打着转。抽完最后一根烟,他拿出刀片在手腕上狠狠的滑了过去,像是一颗流星在黑夜里一闪,殷红的血就冒了出来。后来还是安苗苗发现了他,众人将他手忙脚乱的送进了医院。住了三天,一脸红光的陈总指着安苗苗说:“你让他走吧,别让他的血阻挡了我们奋斗的事业!”
黄鹤楼丝丝燃烧
你闭目而泣
那些暗世界里的记忆
开始纷纷来回交替
一生终老的誓言
一满地来不及掐灭的烟蒂
一分钟的热情燃烧
一声荆棘鸟般的鸣啼
你在等待着谁
是谁
又在不能承受之重的烟丝上画满悲喜?
----李奇《黄鹤楼。遗言》
那次自杀时李奇写了这首诗,那张写着诗句的纸片他至今仍还保留,上面有他的血迹和安苗苗斑斑的泪痕。2012年的李奇生活慢慢的好起来,那时他在康居一路开了家投资管理公司,招了10来个人,专做股票黄金白银现货交易。安苗苗管人事,财务,李奇负责团队运作。夫妻档配合得相当的默契,一个月下来也有两万左右的收入。如果生活一直就这样过下去该有多好啊,李奇说。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脸上笼罩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忧郁,那时街灯下的马路上车流耸动,李奇破旧的现代音响里飘来虚无的歌声:红旗还在飘扬着,我们的脸庞那么苍老,每个黎明都在期盼,想象中壮丽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