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啦?感觉怎么样?”
于扬刚睁开眼睛,晚情就迫不及待的问,她已经目不转睛的盯了他两个多小时,于扬每一次的呼吸起伏,她都没有放过。
“……怎么哭了?”于扬的声音仍有些虚弱。
晚情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刚要笑眼泪却喷涌而出,好像刚好有一阵风吹过,树下的天气突然由小雨变成大雨。她生气的甩开于扬的手,放肆的大哭起来。
“怎么了?”于扬吃力的抬起手,试图帮她擦拭眼泪。
晚情再次推开,自己用袖子胡乱擦了擦,“我现在才知道,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你考虑过我吗?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对不起……”
晚情并不接受,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想尽量帮助别人,想弥补你以前犯下的过错,可那件事不是你一个人的错,他们一帮人欺负你一个,如果你当时没有反抗,死的人就是你。即使你有罪,也已经赎过了,真的已经够了,你不能背负着罪恶感过一辈子!”
如果你当时没有反抗,死的人就是你。话虽如此,可毕竟死去的是别人,这份罪恶真能赎的完吗?
“你根本不知道当时我一个人在岸上有多害怕,我甚至想给全世界的人都跪下,求他们去救你,可是没有人理我……”
晚情一边控诉一边痛哭流涕。现在回忆起来,晚情还是有些后怕,害怕幸运之神突然不再眷顾,把一次不经意的告别弄巧成拙。只是除了恐惧之外,已经回忆不起当时复杂的情绪,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哭那么久,而且哭的那么简单粗暴,简直可以作为女神经病的经典范本载入史册了。唯一值得回味的是,于扬居然没有被她吓跑,反而坐起来紧紧地拥抱住她,一遍遍说着对不起。
恐惧烟消云散,心中只剩好奇。这次事件的“始作俑者”就在眼前,她的名字叫做秋天。
据说90%的谋杀案都无外乎两个原因,一个是钱,一个是情,所以看似扑朔迷离的案件背后,其实都隐藏着最简单的绝望。自杀应该属于谋杀的一种吧,一个是把匕首指向别人,一个是把匕首指向自己,可匕首始终握在他的手里,不论他是否是受害者,他都是凶手。
“当初为什么想不开啊?说不定我们可以帮你。”晚情问。
秋天沉默。
“不想说就算了,以后别再干傻事了。”于扬说道。
“没有,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晚情问。
秋天陷入回忆里,嘴角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终于鼓起勇气,“我男朋友跟别的女人跑了。”
晚情本想说,至于吗,为了一个男人寻死觅活的。但终究没开口,我们总以为自己的爱情独一无二,别人的爱情千篇一律,可在爱情中,谁也没有权利嘲笑谁,你不是他,你永远无法体会,那个和你毫不相干的人,对她而言是何等的重要。“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晚情善心大发,一直帮秋天心理疏导到夜里九点半,得知她目前没有工作,还把自己钱包里所有的钱都给了她,并下楼帮她叫了出租车。秋天上车期间,根据晚情的暗示,于扬先一步付了打车费。
“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抛弃自己的青梅竹马,劈腿一个都能当******老女人,每次听到这种事我就闹心。”晚情抒发着心中的郁闷。
“还是我让你省心吧。”
晚情扭头看了看于扬,难掩嘴角的笑容,“继续保持。喔,对了!”半路杀出个秋天来,晚情差点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今天来是想告诉一件事,差点忘了。”
于扬停下脚步转过身,晚情却随口一提似的轻松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后天我们同学聚会,我跟他们说……我要带家属。”
听到“家属”二字,于扬心里涌过一阵暖流,但也未免太突然了,而且还是先斩后奏,他还没有准备好啊!
女人奋力甩开男人的拉扯,眼睛不住的环顾左右,生怕被人发现似的,那女人正是方琴。她冲着男人说了什么,然后匆匆忙忙的走开了,几乎是在逃跑,男人定格在原地,像是受到了打击,一时缓不过神来,木讷的望着方琴远去的背影。
晚情从男人身旁走过,她并不认识此人。她快步追上母亲,跑步声老远就能听到,可当晚情出现时,方琴还是吓了一跳。
“妈,你跳舞跳这么晚啊?那人是谁啊?”
方琴见鬼似的,“你怎么在这啊!?”
晚情望了望不远处的小区大门,“难道回家还有第二条路吗?”
“别跟你爸说啊!”
“说什么啊?”晚情莫名其妙。
“就当你刚刚什么也没看见。”方琴神神秘秘,仿佛想掩饰什么。
晚情突然像参透了达芬奇密码似的笑了,“噢!我知道了!那人该不会是你的追求者吧?你怕老爸吃醋?”
“正经点!”方琴松了一口气。
“明白了,放心吧!不过,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死丫头,还跟我提条件?”
“一码是一码。”
“说!”
“我呢,肯定的是站在我爸这头,不管我爸的竞争者有多少,有多优秀,赶紧断了他们的念想,听见没有?”
“胡说八道什么呀!我都五十多岁的人了。”
“谁叫你长得跟三四十岁似的,难免叫人不放心。”
晚情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方琴紧张的神情终于松懈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