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发现时间是贼了,它早已偷光你的选择。
——李宗盛《给自己的歌》
总有人会以过来人的身份去安慰晚辈们说:“年纪轻轻的时候不要着急去找什么男女朋友,伺候的是别人未来的老公,花钱养的是别人未来的老婆,你这么费时费力的去给别人做嫁衣,这不是浪费时间么?”
可仔细想来,当初那份感情所让我们魂牵梦绕的,难道真的是对若干年后婚后生活的幻想么?我并不否认每一对情侣都会对未来的生活有着美好的憧憬和童话一般的幻想,但这却终究只不过是一个美好的愿望,至多是一个共同奋斗的目标罢了,真正让深处热恋之中的人感到愉悦的,是两个彼此相知相伴的人走在一起时,即便没有人说话也不会显得尴尬的氛围,和你像个孩子一般跟男朋友耍无赖时也不用担心被人说作泼辣。遇到了对的人,撒泼打诨也只会化作他眼里可爱的点点滴滴;遇到了错的人,你丁点的任性撒娇也会变成他口中的矫揉造作。放眼到现实之中,这便衍化成了我们眼中截然不同的两类情侣,一种情侣我们感慨着那女人不作死就不会死的无理取闹,而另一种情侣,女孩任性的一切都会化作我们眼中幸福的刚好。
这一切的一切,正应了约翰列侬的那一句话:“所有你乐于挥霍的时间,都不能算作是浪费。”于是长辈们的安慰在我们心中也有了自己的答案,即便早已知晓结局,我们依旧会做出跟当初一样的选择。
毕竟,故事的结局看在旁人的眼里,而得到的一切却都埋在我们的心里。这样一来,别人眼中一场荒唐的过错,便成为了我们心中一幕幕美丽的错过。
尽管事后胖子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说当初自己是一不小心才走进了女厕所,但就当时在场女同学的回忆而言,他的说法却明显的站不住脚——“你有见过走错厕所的人会迎着一群女生的尖叫声大踏步的硬往里冲了五米吗?”诚然,就我们当时在周围的观察来看,尽管每一个人都在尖叫,但每一个人的尖叫声所夹杂的情绪却又都不尽相同。例如,从少女的尖叫声中我们听到的是惊心动魄的惊恐,而从大妈的尖叫声中,我们听到的确实久旱逢甘露的惊喜,和他转身离开后那无休无止的遗憾。
“那会儿我光顾着跟我对象打电话,忘了出门左拐才是大门,就一直给走过去了。”
“她去医院检查了?”我用一种不管我信不信,反正我让他觉得我信了的语气答道。
“没有,早上她本来打算去,结果路过一个卖麻辣烫的,她吃完就给忘了去医院这回事儿直接回家了。”
“是六块的麻辣烫么……?”
“咋透来,这不是重点,你能不能严肃一点。”
“让她明天去也挺好,今天周日,医院本来人就多,去了你也挂不上号,挂上号也排不上队,排上队也买不上药。”
“明天她们就上班了,我让她问问看能不能调一下班,请个假去一趟。”
“对了,弟妹不是美容院做正规按摩的么,手法怎么样?”
“我也没有体验过。”
“在一起之前那天你俩不是就去开了房了么?”
“你觉得我作为一个正常男人,和一个对你有好感的女性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还躺在同一张床的时候,提出的要求怎么可能是让她给我按摩?”
“大哥,就算你晚上十二点开,到第二天中午十二点那也还十二个小时呢,你总不至于要跟我说你挑灯夜战嘿咻了十二个小时吧。”
“咋透来,难道不需要睡觉?”
“回了宿舍不能睡啊,大好时光怎么能浪费在睡觉上。”
“你不懂,晚上多休息对皮肤好。”
“好的黑成你这样?”
“总比你这一脸忐忑强。”
“……”
出乎意料之外的,大**哥并没有跟着我们回学校,而是在途径长治高速口的时候便下了车,继续过起了闲云野鹤的生活。想来也难怪,被一个女孩用那么奇葩的方式拒绝,给谁谁也受不了,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疗养一段时间。
一回到宿舍,我们便看到了血滴子端坐在电脑之前一丝不苟的玩儿着dota。
“么姐,你说打到这个局势我应该出什么装备?”
“只能出圣剑了。”
“我一辅助出圣剑有用么?”
“我的意思是你出了圣剑秒退……把它留给你家后期没准还能翻盘。”
“还是不要了吧,他刚送了对面一把圣剑,我这样买一送一是不是不太好。”
就这样,伴随着血滴子的无奈与电脑屏幕上聊天区那习以为常的口水之争,血滴子也习以为常的又一次的输了。当然,对于我们宿舍而言,输已然成了了一种常态,唯一的区别便是输的人不同,输的游戏不同,输了之后的口头禅也略有不同。
“你们说,现在有些男人怎么就那么管不住自己呢。”血滴子猛地一回头,一边扶着眼镜一边一本正经的说。
胖子:“咋了?”
“我就不知道我女朋友她们公司的一个男的在搞毛啊,天天和她做一趟公交车。”
我:“那没准人家真是顺路吧。”
“那我女朋友加班的八点,他也顺路加班么?”
我:“我去,这孙子在给你松土了么。”
“已经松了,今天我女朋友居然跟我聊天时候说我不成熟。”
胖子:“那你有没有想好什么回击的对策?”
“这种事儿是不是不能忍?”
胖子:“必须的不能忍!说吧,咋办。”
“给我一支烟让我发泄一下……”
胖子:“咋透来,你为了蹭我一支烟编这么长一段故事。”
“我咋就编了呢,这是事实好不好,不信我把聊天记录翻出来给你看?只是没什么需要担心的罢了。”
胖子:“为啥不担心?有备胎?”
“这到没有,我只不过是觉得,不让她亲自体验一下土匪是什么样,她怎么能知道我这种正规军多有档次?”
胖子:“是了,这点我就觉得你当初选的特别对,对象一定要找既能领的出手,同时也能领的回来的,我每次找女朋友的时候也都考虑这个问题。”
“我是觉得吧,你的女朋友是属于那种在家里不想领出手,领出去我都怕她自己跟回来的那种类型。”
“咋透来,阿血你不损我能死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们家小雨马上要去整容,整完了肯定羡慕死你们。”
我:”我觉得还是别整的好吧……成功了你配不上她,失败了她配不上你,现在这样王八配绿豆的多好。“
胖子:“哼,反正你们就是嫉妒我。”
正打趣着,手机突然间响了起来,是眼镜哥打来的电话。
“么,你这个星期什么时候有空?”
“我什么时候都有空。”
“卧槽你不上课?”
“卧槽高中每天课都是满的你不一样在网吧坐了三年么。”
“不跟你扯淡了,明天或者后天晚上回来一起吃个饭吧。半仙前段时间不是交了一个男朋友么,咱们一直都还没见,这次吃饭一起见一下。”
“行,没有问题。看你们的时间把,定好了告诉我一声就可以。”
“好的,完了微信通知你,我这边来客人了,拜。”
我与眼镜哥的这个圈子并不大,是一个四个人的小团体,不论什么时候,打斗地主都是刚刚好因为即便四个人都在的时候,我也不会打麻将。楚倒出身名门,世代从事各种鞋的批发生意,而他本人也极具传奇色彩,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便是在餐桌上为小伙伴们表演魔术,他成功将满满的一桶饮料,变得洒了我一裤子……而楚倒这称号的由来,也很是简单,在课上,老师说张艺谋就是张导,冯小刚就是冯导,底下不知哪个不开眼的群众便应景的指着他喊了一句“那他只能是楚倒(导)了。”方言,楚倒便是摔倒的意思。而半仙则是这个圈子里唯一的女性了,这外号只是为了打趣罢了,她也并非江湖算命人。此时的她,整处于创业路上最难的阶段,整日面对着那鸡肋一般食之无肉,弃之可惜的一滩琐事。
刚挂断了电话,另一通便紧接着打了进来,来电话的正是我们的团支书,小奥。小奥一语,典故出自奥特曼,看过奥特曼的朋友们肯定都知道,奥特曼在地球只能维持三分钟的变身时间,而小奥也是如此,大一新生到校军训的时候,她每次进入队伍之中最多三分钟,便必定会因身体不适而离场……如果放在初高中,这必是一个令无数莘莘学子们羡煞不已的技能了。
“什么事啊,小奥?”
“有消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