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永恒的幸福,不是拥有你,而是拥有和你有关的记忆。
——杨子姗《微甜的回忆》
一月廿一,不经意间,离开彼此已经整整一年了。
日子就这样平淡无奇的过着,时间也就这么波澜不惊的流淌,在这么一个本就不大的城市,总是会一不小心就走到许多熟悉的地方。街角的甜品店,躲过雨的屋檐,还有那秋日一起走过树荫的公园……本就生活在回忆中的人,又如何去忘记回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人也都有属于自己的蹉跎岁月,只盼望有朝一日,冬去春来,每个人也都能够拥有自己的春暖花开。
世界总是那样的色彩斑斓,黑色的记忆却总是涌现出彩色的片段。在生活中,我们睁开眼看到了五光十色,闭上眼却要面对无尽的黑暗,可在面对回忆的时候,这个顺序却恰好的相反。那深藏在内心深处不愿被别人所触及的一片回忆,终究化作了我们生命中那缠绕指间的黑暗无边。
这样的表白,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只是在网络如此发达的今天,这样选择当面表达的人变得越来越少了。表白,或许是只属于校园里青春的悸动,毕业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了。
“你觉得可能么?”我不答反问。
“逗你啦,拜拜。”随性的回答,带着淡然的笑容,她选择了转身离开。直到这一刻,我都没有在脑海中回忆起她的名字。
不知不觉,就到了眼镜哥约定吃饭的日子。
按惯例一样,所有人都准时到达了约定的饭店,只有楚倒一如既往的选择了迟到,按照他的思维来说,他认为眼镜哥一定会迟到,所以自己即便来的早了也要等,那么便不如索性晚一点,免得等了。时间久了大家对于他的迟到也已经变得习惯,因为即便你对他的迟到进行了惨无人道的长时间吐槽,他也会轻描淡写的以一个“忙”来略过。
而半仙那初次见面的男朋友却着实给了我们很多惊喜,人长的帅暂且不提,发型师的职业也意味着后半生即便每年只做一次头发,也能省下一笔不小的开支。
伴随着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楚倒终于穿着那品位不明的衣服姗姗迟来。
“我去,你今天怎么没有迟到?“
眼镜哥:“哥一共才迟到过几次?”
“你今天不迟到怎么不提前告诉我,都这么大人了办事儿能不能靠谱一点儿。”
眼镜哥:“我电话里说的那么明白五点钟到我店里,然后一起去饭店。”
“哎,算了,出社会这么多年办事一点都没长进。”
“……”伴随着眼镜哥的无语,众人笑而不语。
“今天主要是比较忙……”
我:“对了,你和武汉老家那个女朋友怎么样了?”
“过段时间她会来一趟太原,不出意外的话明年或者后年结婚。”
我:“这么快?”
“她是我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多年之后,我们才会发现,回忆里最可笑的,竟是当初我们亲口说下的那些话。
楚倒:“对了,半仙你最近生意上怎么样?”
“懒得理他们,动不动一吵架就不来上班儿。”
“……那最近和家里怎么样?在体育馆那边上班,跑家感觉挺远。”
“在外面租房子了,前段时间刚跟我爸吵了一架,而且回家确实有点儿远。”
“……那你和他呢,近期准备结婚么?”
“应该不会,过段时间先带他去见一下父母。”
如果把眼镜哥的前女友也算上的话,那么我们这四对情侣,四对初恋,竟讽刺的没有一对走到了最后,我们都曾许下山盟海誓要一起牵手白头到老,可到头来却发现自己还有太多的东西没有准备好
不知是因为雾霾,还是天气本就不好,今日的天空总是显得格外的灰蒙。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宿舍?”
“大**回长治了,汉三跟老乡打球呢,胖子刚接了个电话出去了。”血滴子一个人默默的一边dota一边回答。
正说着,胖子推门走了进来。“你们还记不记得我跟你们说过我女朋友要整容?”
“记得,已经动刀了?”血滴子面对焦灼的战局显然已经顾不上了说话,于是只能由我来扮演真诚的场外观众来进行互动。
“没有,但是已经有P出来的效果图啦,我给你们看看。”
实话说,也许是因为我没有见过小雨本来面目的原因,所以当这些P过的照片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一度以为是胖子错把整容前的照片拿了出来,当然,尽管如此,我依旧昧着良心给出了高度的评价。
“果然好漂亮那。”
“纳尼?等等,让我也看一下。”血滴子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一个鲤鱼打挺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健步如飞的冲到了我们面前抢过了手机,面部的表情从最初的惊喜,渐渐变成了惊愕,最后终于转化成为了惊吓,时至今日,我依旧无法忘记当时血滴子看我的眼神,那眼神里充斥着满满的不解与怨恨,痛苦与无奈,当他悻悻的走回座位上坐下之后,语重心长的对我说:
“么姐?”
“嗯?”
“小学思想品德老师说过,做人要诚实,撒谎不好。”
正在这个时候,胖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只看到他接起电话的神情,也变得愈来愈复杂,从一开始的满心欢喜,变成了最后的不理解与绝望,挂断电话的他只是双目无神的呆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是不是医生说你女朋友这张脸是现代医学无法攻克的难题?”血滴子调侃的说着。
“她刚才去医院拿检查的结果了。”
我:“……很严重?”尽管从他的表情已经能猜到些许,但不知该说些什么的我只能明知故问的去询问一个结果。显然,血滴子并没有看到胖子的表情,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癌症。”
“啊?”
“已经确诊了。”
“不是,她这么年轻,应该是早期,有很大的机会能治好。”
“是晚期,活不了几个月了。”
“胖子……你别……”
“她才20岁……她才20岁……”
碰巧在此时,他母亲打来了电话。接起电话之后,似乎母亲听到了他哭泣的声音,在断断续续的安慰着什么,而胖子则无助的倚靠着床反复的重复着那句:“妈,我女朋友她才20岁……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宿舍,变得如同窗外的天气一般,压抑的让人窒息,没有经历过生离死别的年纪,想要安慰,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我们能做的,便只有站着,看着,陪伴着,听着那时断时续的嚎啕大哭,惊愕着发现我们终究要去面对有些别离。能够在一起的两个人,是何等的不易,那是两个人的执着,更是上天恩赐的心意,因为,就算你和某一人走进了彼此的内心,这世界也不见得就一定会把她交到你的手里。不知道这样静静的沉默了多久,胖子突然站起身来,说要出去一趟,而这一次,我们并没有选择陪着他一起,有些时候,有些事,总要自己一个人去熬过最艰难的时候,没有人能够给的了所谓的陪伴。
胖子家因为在农村,所以家里也供着佛,可每当这个时候,我们却都不明白,佛前千百次的痴诚叩首供养,为什么却永远听不到来自菩提的回响。
“我怎么感觉这就和电影里的情节一样呢。”血滴子一边点着烟一边落寞的说。
“是啊。”生活从未给过我们电影里男女主角一般的家境和外表,却又总是一视同仁的给予了我们最为苦难的结局。
“对了,你还记得她女朋友叫什么么?”
“小雨。”
晚上,胖子并没有回到宿舍,也许是回了家,也许是在医院陪小雨。很多时候,不打扰才是最好的安慰,有些人假惺惺的去对别人说“说出来就会好受一些”,可实际上,这不过是他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所编织的理由罢了,愿意说的事,他总会主动与你提及,不愿意说的事情,就算强迫别人说了出来,也不过是去揭起别人身上的伤疤。
“胖子的女朋友真的查出来癌症了?”汉三躺在床上不可思议的问道。
“嗯。”我抱着手机有一句没一句的答着。
“你说,胖子的女朋友都得癌症了,我还没找到我的女朋友在哪儿,这是不是也太惨了。”
“我去,这个时候有必要比惨么。”
“不是比惨,难道你不觉得大学都快毕业了还没找着一个女朋友太悲催了么,胖子这生活多丰富。我要是有个女朋友,遇到这种情况,那不管遇到多大困难我也的借钱给她治。”
“可是癌症这样的病,家里有钱不在乎的话就算了,一般家庭你非要治的话,到最后不都是人财两空么。”血滴子一边听着歌一边说。
聊着聊着,微信又一次的响了起来。
“晚上没有吃饭,现在好饿……”
“为什么不吃?”
“没有想吃的,人家想吃……”
“在一起吧。”
“啊!?”
“嗯?”
“现在?”
“今天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