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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的神灯男友(绯宴)

楔子 额的神……灯?!

故事的开头,有一个晴朗的天气。

少女白苏君窝在沙发的一角,嘴上叼着一根冰棒,吹着凉爽的空调。影碟机传出碟片转动的声,喀嚓喀嚓。电视里正播着时下当红的偶像剧,帅气的男主角和漂亮的女主角在无人的海滩上吵得大跳得死去活来,又忽然粘歪在一起,和好的速度快得让人匪夷所思。

话说回来,在中国地大人更多的国情上,突然兴起就可以在闹市中心附近找个无人海滩,作为营造浪漫的外在必备硬件,不是早就砸下大把大把钱子包了场,就是根本整个海滩就是他的,总归一句,男猪还真特牛特有钱,难怪女主的吵闹不过和他意思意思,态度转变得恰到好处,好紧紧抓着男人的心,别让大金龟生生跑了。

边羡慕着男主的含金量,白苏君边努力把手中的冰棒舔成只剩一根棍。忽然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然后门外便传来一把温润好听的声音,如清泉般通透。

“你好,请问白苏君小姐在家吗?我是快递公司派来的,有你的快件。”

“哦,来了。”

咬着冰棒棍含胡不清地应了句,白苏君懒洋洋地走去按下影碟机的暂停键,才慢悠悠地踱去开门。

门外的人穿着最普通的T-shirt加牛仔,带着一顶偏大鸭嘴帽,帽舌压得很低,几乎遮去了大半张脸,让人无法窥视帽舌下真切的容颜。

白苏君并不在意,低头签下了自己名字,取了邮件便关上门,扔掉手中的冰棒棍后,又重新窝回沙发里看电视。那刚收到的包裹,则被她随手放在桌上,完封不动地无视掉。

“喂,女人。”

“……”

“喂,吾在叫汝,女人,汝是聋的吗?”

“叫什么叫,别吵着我看电……视……”少女厌烦地打断吵闹的声音,却在最后很后知后觉地发现,家中现在好像……只有她……一人……吧?!

瞬间。

怎么好像头顶有暗暗阴风不断吹来?!

“那是汝头顶的空调在吹风。”

哪里传来凄厉的哭泣声啊?!

“那是汝电视里面的女人在哭好不好。”

手上怎会触摸到粘稠的液体,哪来的,难道是——血!?

“那是汝刚刚吃的冰棒溶了掉下的汁液。”

“啊——啊啊!鬼啊————!!!”白苏君很没胆量地抱头尖叫,声音宏亮刺耳,“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大白天都能撞鬼,邪门啊啊——别杀我啊!我还有N部动画在追看啊!在N+1个坑里蹲着等无良作者填土啊啊!!哈根达斯还没狠下心去尝过啊啊啊!!!还有还有……”

“闭嘴!”

一声怒喝,白苏君顿时噤声,瑟缩在沙发的角落,还不断往里挤,最好能挤出个洞来,好让她躲进去。可惜事与愿违,白苏君只能既害怕又好奇地偷偷瞄向发出声音的地方,那个刚刚收到的包裹。

“看什么看,女人,还不快过来拆开包装,把吾放出来!还有,吾不是鬼!”

“……是。”虚虚地应了声,自动忽略掉最后的一句说话,白苏君小心翼翼地爬过去,犹豫着拿起一旁的剪刀,双手颤抖地拆起包裹来。

我就奇怪,最近金融风暴,连带她可怜削瘦的小钱包也被风暴刮得只剩下三个闪亮亮的一元大饼,X宝是没去了,什么X越X当也不过上去瞧瞧解瘾,又怎么会突然冒出个邮件来?现在可不可以退货啊,或者让我扔了也好!

退货是不可能了,刚才没有注意,现在才发现,贴在包裹上的单子上根本没有任何快递公司的信息更没有寄件人的地址名字。白苏君也不敢真把包裹扔掉,万一惹出更可怕的后果,她可不敢想象,只能暗暗在心中衰号。

抖着手拿起剪刀,在对一个疑是关了个恶鬼的邮件愤然行凶,或是听命拆封,白苏君很没骨气地选择了后者。没办法,骨气不能当饭吃,更不能救她一条可怜的小命。她如是为自己辩解道。

打开的纸箱,里面严然立着一盏古式的灯台,沿着灯台外壁描画的,是一轮皓白的莹月,落入平静的湖水在灯脚处荡出圈圈涟漪。

幸好,不是跑出个贞子同类来……

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白苏君不禁松了口气,却在下一刻又听到了那只“鬼”的声音,就从她面前的灯台里传来。

“快,女人,快找火来把灯点上!”

虽然已经没有刚才那样害怕,白苏君在听见声音时还是忍不住惊了一把,连拖拉的性格也暂时摆到一边,急急忙忙找来打火机,也不顾灯中根本没有灯油,找着个线头就点上火,只求那鬼大爷别一个不爽,把自己咔喳掉。

灯点亮的瞬间,一胧白烟忽然溢满整个房间。待白烟渐渐退去,在微弱的火光之上,丝丝银发如银河泻下,近乎透明的浅紫双瞳带着三分嚣张七分傲慢,凌空飘浮的男子扬起绯薄的唇,犹如天神降临般俯视眼底的少女。

“说吧,汝的心愿吾帮你实现。”

这是啥米状况?!中国式阿拉丁神灯?!还是古代版的?!

白苏君彻底呆掉了。

“喂,快说啊,汝的愿望到底是什么?”

中国版古代式阿拉丁灯神很不耐烦地催促着还在石化中的白苏君,于是后者近乎本能地回了句。

“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坚持一百年毫不动摇。”一直心心念念,心心念念的啊。

“好,吾知道了。现在,汝先去完成我交托的任务吧!”

“啊?!什么任务?”

第一章 大人,冤枉啊!

寒风冽冽,此时的昱城虽然处在盛夏的末尾,夜晚的温度却是稍嫌清凉。

这样的夜,昱城街道的人烟自是稀少,家家户户都已吹熄了灯,早早缩进被窝,在睡梦中等待明天的到来。然而冒出的两道火线,却硬把深沉的黑在空中划出两道光亮,统一的着装,个个腰悬长刀,为首的两人手执火把,在这样寻常夜晚,一群人行色匆匆地朝着城中最大的宅邸奔去。

似乎有什么在发生……

“哈——啾——”

同一时间,少女白苏君紧闭着眼睛,狠狠打了个喷嚏。她的身上仅穿一件小背心,一条纤窄的短裤下,是一双白嫩嫩的腿,脚上穿的是她最喜爱的流氓兔拖鞋,怎看怎都不是个合适出门的打扮,更别说她的穿着和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格格不入。

穿越了,她终究是穿越了!

白苏君忍不住,狠狠地激动了一把。

一阵风不知打哪儿吹来,冷得她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眼睛是闭上的,看见的是一片的黑,偏就不愿睁开眼去看看如今所在的世界,话说穿越守则之一,第一眼看见的,很重要!

她要好好做好心理准备,鼻子嗅了嗅,吸进一股子浓烈味道,是熟悉得让人讨厌的味道。白苏君不禁皱起了眉头,千万别掉进什么古怪的地方啊!

就像RPG游戏一样,无论是日式的还是国产的,勇者们大侠们都不可能一开始就秒杀BOSS打包公主拐走美女回老家结婚去的。中国版古代式阿拉丁灯神要实现白苏君的愿望,自然很理所当然地要进行充分而且必要的主线剧情任务。

“所以,汝去把吾的身体找回来!”这是任务的达成目标。

“啊!?”

“女人,吾会送你去时空的某一点,汝慢慢努力吧!”这是任务的进行地点。

“咦?!啊啊——等等,万一、万一我永远也找不到怎么办?”

“那就永远找下去吧!”这是任务的无限时制。

尽管,白苏君其实很想自动放弃任务,不要可能会很珍贵的任务奖励,呃,可能?!

再次为自己莫名其妙的遭遇默哀三秒钟,白苏君深深吸了口气,顺便吸进那股熟悉的恶心气味,干呕了几声后,她决定还是睁开眼睛看看,或许,她会是只好命的女猪脚,张开眼睛就遇上英俊又多金的美男子,就算无法完成任务,从此也不用担心下半辈子活不下去。

然而,变故却发生在白苏君打算睁开眼下的一个瞬间,真正睁开眼的前一个刹那。

“里面的人不许动!”

平地一声喝,声如巨雷。白苏君吓得立时瞪大了双眼,颈脖上传来的丝丝凉意俨然是两把明晃晃的大刀,一个恍然,她忽然忆起了那股熟悉的味道,简直和市场上杀猪卖肉的档口一个味。只是,当花厅内的灯一盏盏被点亮,在她眼前的不是一块块切好待买的猪肉,而是被割得支离破碎的人手人脚。翻开的肚皮外冒内脏,离体的人头翻着白眼,鲜血漆满石地溅上白墙,满眼皆是一片惨绝的鲜红。原来美国的恐怖片并不算最恶心,就算再高的科技也比不上现场实景啊!

“啊————”

随着一声高分贝的尖叫,双眼一翻,在搞清状况前,她很没出息地直接晕菜了。

昏黄的月色透过狭小的天窗,在幽暗的囚牢里晕开淡淡的柔光。白苏君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在囚牢内,手脚都被圈上了枷锁,动作起来砰砰乒乒地响。

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眨巴眨巴眼睛,白苏君努力回想昏倒前的记忆,只有一片的血红,和支离破碎的人体。脸色顿时一白,惊恐的叫喊就这样响彻寂静的狱牢,割破一室死气沉沉的抑郁。

“救命啊——杀人了————”

“吵死了,叫什么叫!”一个狱卒打扮的人听见叫喊声皱着眉头赶过来,朝白苏君就是几鞭扬去。鞭子打落在木栏上发出几声啪啪的响,硬是在木柱上又添几道伤痕,白苏君吓得缩在最里的墙角,立时噤了声。

“靠,杀人凶手还在叫什么救命,简直就是疯子……”狱卒的咒骂渐行渐远,白苏君还在瑟瑟发抖。满是尸体的凶杀现场,唯一安然无恙的大活人,一群恰恰赶到的官兵,TNND,这情景咋就这么熟悉这么狗血呢!

一朝穿越便坐牢,难道是命里带衰吗?双手抓住碗口粗的木栏杆,白苏君现在的心情只有四字形容——欲哭无泪!

救命啊~放我出去啊~~~

胆小地只敢在内心哀号。

救命啊~放我出去啊~~~

再哀号……

“爹,你确定这穿着古怪,表情更古怪的丫头真的是杀掉林家一家一百六十二口的凶手?”若有似无的嘲讽渗进话语的末尾,一抹白随之飘进视线,白苏君憋着一脸的委屈小心翼翼地抬头扫了一眼,却在下一刻狠狠倒吸了一口口水。

美男啊!!!

一袭乌黑的发随意束在身后,有几缕滑落额前垂落肩上,黑白分明的眼睛眼角微翘,笔直高挺的鼻梁下的两片薄唇轻抿淡扬,彷若淡施胭脂透出诱人的粉红。

穿越黄金定律之二——美男帅哥从不缺!!!

再狠狠地吸了吸快要泛滥成灾的口水,白苏君在大脑严重死机的情况下,很流氓地在嘴间蹦出了句,“美男,一夜多少钱?”

事后,当白苏君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的时候,简直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再找坑把自己埋掉。虽然,她是一直很想有朝一日抱着大把大把钞票去嫖一回美男,那情景想想都华丽,然而,那是要在有物质基础和合适环境下进行的高级技术活,而不是在当下两样皆缺还顺带连自己的脑袋都寄挂在别人那里的严峻困境下干出来的啊!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白苏君一想到今天自己干出的蠢事都会忍不住捶胸顿足悔不当初,直到很久很久以后,她都记得,面前的美男,那唇角浅勾起的完美弧度在一瞬间出现崩坏的痕迹。

“咳、咳。”一声短促的咳嗽,美男迅速回复要笑不笑的表情,只是打量的眼光添了几许看不懂的深意。白苏君的大脑由死机状态进入到被病毒侵入的混乱状态,眼睛循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移了移,便看见一张圆头圆脑的中年男人脸孔,俨然是安西教练的憨厚笑容。

“呵呵,老七赶到去时,就只看见这丫头,其余都死光了,儿啊,你就自己看着办吧,呵呵呵。”憨憨地笑着,圆脸男抬起胖胖的肉手,拍了拍美男的肩膀,一副事情就交给你的领导样,却在转身打算离开的时候被人扯住了衣袖。

“爹,貌似你老人家才是受理此案的昱城太守吧。”

“……呵呵呵。”

此时,天边已经出现了一丝的白光,昱城在鸡鸣声声中,又迎来新的一天。少女白苏君的大脑却依然混乱不堪,甚至到了新的境界,纠结的问题随之也到了新的高度。

为什么?为什么美男他爹不是美中年啊口胡!

看来遗传与变异这一门高深学问,还需要联系上实践多多研究。

然而,她却似乎忘记了,其实她如今最需要的,是大喊一句——大人,冤枉啊!

这句说话,白苏君后来还是喊了,而且声泪俱下,双膝着地外加不断叩头,要说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多凄惨就有多凄惨。总之一句,她把多年从电视剧里看到的各种各样求人模样,在两位再次降临牢狱的大人物面前融会贯通了一把,顺便将她编了好几天的谎话抖了出来。

“小人孤身在这里讨生活,一直安分守己,就不知为什么那晚在路上走着走着,突然就眼前一黑,不省人事,再后来醒来,还没搞清自己身在何方,就被官大爷逮住了。清正廉明英明神武的官大爷啊,请相信,小人绝对是冤案的啊!!!#@%¥&……”(以下省略字数若干……)

然而直到声嘶力竭,站在面前的两位大人却是死一般的沉默。白苏君忍不住抬起混合着口水鼻涕眼泪的脸,偷偷地瞄了一眼,却恰恰撞上一双幽深的黑瞳,眼角带翘要笑不笑。

人,就这样愣住了,口水又开始飞速分泌。

“有没有人对你说过,你很吵。”

“啊?”突然天外飞来一句,某人完全搞不清状况,只能扯扯嘴角,“好像还没有。”

“那现在我对你说,你、很、吵。”还一字一顿的重点强调。

“……”弱小的心灵瞬间被打击了。果然人无完人,帅哥的性格还真不怎的。

“呵呵,小潜真是的,别在欺负女孩子啊,呵呵呵。”一直维持安西教练笑容的美男他爹呵呵笑着,拍了拍美男的肩膀,“呵呵呵,小潜啊,正事正事哦,呵呵……”

那一刻,牢外牢内的两个人,同时翻起了白眼。

拜托,大老爷。你自己就不能说正事吗?

“昨晚在城外十里湘王别府也发生惨案了,行凶的手法和林家的一模一样。”述事的平板音调突然就混进了几丝嘲讽,男子抬手随意地敲了敲木栏,“我早就说过了,这傻乎乎的丫头怎么可能是凶手。”

那一刻,白苏君的呼吸微微一窒,莫名的情绪排山倒海地汹涌而来,她真的很想大声吼一句——

大人,明鉴啊!!!

尽管,那话语听得还忒刺耳。

然而下一句,却把她从天堂瞬间拍回地狱。

“顶多嘛,就是个被骗去做帮手的白痴。

“……”

白苏君似乎忽略了,就算杀人的不是她,她依旧逃不掉帮凶的嫌疑,谁叫她千穿万穿,竟然穿到了凶案现场。于是,她被人从牢房抽了出来,扔进了美男的房间,呃,的隔壁柴房里。美其名曰,就近监视,实质上,白苏君发现,这是对她的物尽其用。

从此,白苏君的倒霉穿越人生,进入了一个新的惨烈阶段。

——————为什么女猪总是倒霉的分割线——————

正如白苏君所想象的,她很不幸,穿不逢地,被牵连进某连环杀人案中,被抓进类似古代官府的地方,平生第一次坐牢了。

而现在的她,则被圈养在太守府中,只是太守府这地方啊,竟然阳盛阴衰,只要你是个母的,便可算得上是比得上恐龙的珍稀货。

在美男隔壁柴房住下头几天,白苏君倚着杀人凶手的嫌疑帮凶这一身份,愣是过了几天清闲的日子,府里的人都把她当贼提防着,除了定时给她送去吃食,不让她走出监管范围,白苏君可谓终于过上了睡觉睡到自然醒的好日子。

然而,当白苏君在某种意义上真正过上“女猪”一般生活的第五天,掌事的叶先生终于看不过去了,毕竟衙门的钱都是一帮兄弟辛辛苦苦拿命拼回来的,怎能平白就便宜了一个还是带罪的小丫头。于是,白苏君的生活,从此多了一大堆充满汗臭甚至有时会沾上血味的男人衣服。

女人啊,就是用来洗衣做饭加暖床的,叶先生的算盘打得还真那个响。

一条浅溪绕过昱城太守府的后门,溪水哗啦啦地流着,白苏君蹲坐在溪边,身旁是一叠山一般高的衣服,散发出的浓烈气味毒得连溪中的游鱼都翻起了嫩白的小肚皮。

真是造孽啊!

白苏君的鼻孔塞着不知打哪来的两团布,一手操起传说中居家旅行必备品之一的搓衣板,一手抓起一件衣服,沾了些水悠然自得地有一下没一下地搓。

“我说啊,白姑娘,你就不能洗快点吗?这半个月的份儿都来了,难道要兄弟们赤膊巡城吗,这已是深秋了,入夜是会冷的。”

这次负责送衣服来的是秦牧,和白苏君一般的年龄,应该说,在这昱城太守府内当差的,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和她一般的年龄。起初也都防着她,只是日子就久了,差役们睡的地方又和她住的前柴房只有一墙之隔,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渐渐便也不再把她当作一回事了,甚至混得还蛮熟的。

“切,这么多说话,你们以前一年都不换洗衣服还不是都这样过了。现在,我强烈要求,每一批洗衣服的期限,由半个月延长到一个月,否则今晚的晚餐由我来负责,现在就去准备!”一把甩开搓衣板和衣服,白苏君作势就要站起来,秦牧连忙黑着脸用手上的衣服阻止她的动作。

“好好,我立即和叶先生传达你的要求,白姑娘,你就慢慢洗慢慢洗,今天的晚餐老蔡会好好干的,不劳烦你了。”一手擦去额上冒出的冷汗,秦牧回想起两个月前,白苏君第一次走进太守府的厨房,从此之后,那厨房便不复存在了。比起老蔡那半生不熟的硬米饭和半焦不糊的菜,白苏君的手艺简直就是最贴切的灾难。

其实她也很委屈,人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21世纪新时代女性说,煮饭没有米?不要紧,但绝对不能没有电饭煲!

目送秦牧远去的身影,白苏君一脸伯乐难觅的感慨,重又蹲回地上,拿起又弄脏了的衣服,在搓衣板上继续慢慢揉啊揉。

“你在做什么?”

“没眼看吗?洗衣服呀!”白苏君头也没抬,依然不轻不重地揉着手中的衣服,时间不是问题,一件衣服揉上一两个时辰,总会有变成干净的一刻。

然而说话的人显然不这么想,发出冷冷的笑声,随手拿起一件衣服,顺便把白苏君手中的搓衣板抽走,径自蹲下身,“哼,白痴,衣服要这样洗,才省时干净。按照你的洗法,简直只能说是白费力气。”

“原来白衣就是这样练成的。”瞥了眼身旁突然冒出的白影,看他揉搓衣服的熟练手法,白苏君点了点头,不禁由衷感慨。

“……”一记鄙视的白眼,某人连哼个字都懒得开口。

“那个,回来了啊。”很后知后觉地问了句,白苏君干脆扔掉手中洗到一半的衣服,强迫自己去无视掉对方欠扁的态度。话说整个太守府内,她和眼前这人最是不熟。自她从牢中放出来后不久,本该住在隔壁的白衣美男就不知所踪,害她整天混在一堆五大三粗的男人中,连寻求微少的美色安慰眼睛也没有。

“废话。”美男脸上鼻下勾起的弧度依然维持要笑不笑的欠扁线条,眉目间却有抹难掩的疲惫,然而手中沾水搓洗的衣服已然脱去污迹。

这些,都并不能引起白苏君的兴趣,她比较关心的是,“你叫什么名字?”这问题,她发觉,还真一直没问过谁啊。

他闻言,先是一怔,然后微微挑起了眉,绯薄的唇吐出毫无起伏的两个字,“花钱。”

啊?!

无言地张开口,白苏君忽然想起和他的第一次见面,那句要人命的“美男,一夜多少钱?”。问个名字要给钱吗?答案当然是不需要的,这绝对是阴谋。一段段惊天地泣鬼神的穿越故事告诉我们,比我们少进化几百年的古人并不是好忽悠的,甚至是比人精更精的,更喜欢把女猪忽悠转头的,呃,当然并不排除女猪太过小白,这一决定性因素。

这“花钱”二钱背后所蕴含的深意,是绝对的黑啊!

然而,对方接下来的话,却狠狠推翻了白苏君那深受穿越小说扭曲的BT思想。

“我叫花潜,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的‘潜’。一看你的蠢样就知道不知想去哪了。”

“哦,花……潜,真是,好名字啊……”讪讪地笑着,白苏君心虚地瞥过目光,错过了对方眼中闪过玩味的了然。

几天之后,一个巨大的雷狠狠劈中了白苏君,劈得她外焦内嫩,风中凌乱。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她绝对绝对不会去问花潜他爹的名字,绝对绝对不会!

话说,花潜他爹,名唤——花!无!缺!

——————古龙大神,我对不起你的分割线——————

时间稍微要推前一点,那时候,白苏君才刚刚被放出囚牢,而花潜正为了另一件事离开昱城时,湘王将要到昱城来了的消息,忽然不胫而走。

不过想想也是,自家的别府都被别人屠个干净,再用鲜血刷了个遍,那个湘王怎还能安安稳稳地待在京城。只是,他这来的时间,似乎稍嫌迟了点。

听说,湘王的到来,本来极是秘密,然而消息是怎样泄露出去,在城内传了开来的,没有人知道。

这几天来,昱城的戒备严了很多,太守府上下,人人都是神色严峻,连一向神经大条的白苏君都隐隐察觉出有一股不安的气息在蔓延,正是那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势。

白苏君忍不住就激动了一把。

凶案、官府、王爷!

江湖、悬疑、皇室!

狗血电视三流小说所必备的因素,如果不用牵扯进自己的身家性命,白苏君是很期待看一出江湖仇杀深宫情怨的现场版好戏。而此时的她,显然把她那个杀人凶手的嫌疑帮凶这一光荣身份,忘记得一干二净。

然而,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这一真理,是有实践作证明的。

湘王的到来并没有如预想般引起骚动,甚至是可以说平淡得就若一杯凉白开,在一个偶然回神,他便带着他的侍卫随从住进了太守府。

湘王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老头,有着冷硬的棱角和一股天生的威严,总之就是一难相处的半老头。这是白苏君偶然几次偷窥到他这位王爷大人的尊容时得出的结论。

这就是压迫百姓的大地主阶级啊,你瞧,多有排场,连身上穿的衣服都镶金丝。狠狠地吞了把口水,白苏君想想自己干了这么久的劳力活,怎么就连一个铜板也没得到,这必须要好好和叶吝啬谈谈。或者,去巴结一下那个老王爷,能抽点油水也好。

其实,对于美男来说,白苏君自认,金钱对她的吸引力要大得多。

从王爷身上抽油水的远大志向,白苏君终究没有实现。就像现代要和高层领导同志们聊上两句一样,哪怕他和你都是个人,却愣是有些什么会让你对上他前一刻就怯场了。

这就是该死的小市民心理!

于是白苏君依然伴着一大堆脏衣服,整天蹲坐在后门的小溪旁慢悠悠地干着活。偶然听听别人的八卦,自娱自乐一下。然后在某一天,听说了那湘王来是为了寻回他那住在别府休养的小儿子,不知是死是活。逃了吗?谁知呢,只是有希望总比绝望好。然而这些,对于白苏君无关痛痒。

天,一天一天凉了下来,蓦然回神,已是初冬。

此时,湘王已经搬出了太守府,住进了已然重整的别府,那杀人的案件却依然悬着,扑朔迷离。而花潜也回来了,好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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