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将眼睛睁大,哼了一声道:“这是圣树的旨意,岂是你们能够了解的?”
青白色的树人白杨应道:“恩,好的,我们知道了。”
青柳继续吩咐道:“记住,一定要在亲眼看到他们出现移动之后,再次出手。等你们把他们四人除掉之后,再将那个瘸子和有印记的那个少年给活捉回来。记住,是要活捉。”
二人更加不解了,心想,他们二人之中,一人坐在圣树之上,其行为早就玷污了圣树,一人在下山之时,向还未曾成形的树人出招,导致数十树人死在胎中。他们二人的罪过,实在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怎么又反而留他们活口,将他们活捉呢?
虽然二人疑问冲冲,不过青柳可以和圣树对话,既然是圣树的旨意,二人也只有遵命行事了。
无止和天鹰被青柳打成重伤,一直滚落到山下,晕了过去。转眼之间,太阳已经高高挂了起来,银光透过繁茂的乱也,给整个树人山脉都披上了一层银妆。时不时,一阵清风袭过,赶着历经寒冬的枯叶向前翻去,沙沙之声,着实惹人。天边一朵麒麟状的云彩高高挂起,随着春风向西方飘去。转眼之间,外形已经变成了树叶状。
山下的一颗野桃树上面,桃花已经开始凋谢了,桃花随风而起,在空中摆弄着自己醉人的舞姿。忽然间,桃树的嫩枝上,传来黄莺清脆的鸣叫,似乎在抱着春来之喜。
天鹰先无止醒来了。
他从地面上爬起,但觉得双腿疼痛难当,经脉也隐隐作痛,应该是被青柳击中,再加上滚下山坡的时候擦伤,到现在还没有恢复过来吧。
他从地面之上拾起,踉踉跄跄地向前寻去,发现无止依然晕倒在一片野花丛中。他俯下身去,将无止翻了过来,在他的鼻子下面探了探,还有气息。
他松了一口气,瘫坐在无止的身旁,气冲冲的骂道:“死瘸子,一遇到你,肯定没有好事。要是你听我的,跟我杀出去,将这些干草枯木一把烧光,咱们至于落到这步田地嘛。”
就在此时,橙桐和黄桐地震般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天鹰大惊,连忙在无止的脸颊上使劲地拍着,想要把他给唤醒:“喂……喂,死瘸子,赶快醒来,死瘸子……”
天鹰终于被叫醒了。他猛然拾起,伸了伸懒腰道:“哇,山洞里面呆久了,才发现阳光是如此的惹人。哇……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不就是四根长了脑袋的木头嘛,你都有仙介神壳的印记了,还害怕他们四人不成。”
天鹰气得直跺脚,站了起来,指着坐在地面之上的无止骂道:“你个死瘸子,好,你要等死,随你,老子不陪了。”
无止傻傻笑了笑道,又把他唤住了:“喂,蠢蛋,等等,你看我如何用三寸不烂之舌让他们四人倒戈相向,帮咱们报这两掌之仇。”
天鹰听到可以帮他们报两掌之仇,心中大喜,连忙转过身来,停了下来,转身附在无止一旁,笑嘻嘻地道:“喂,死瘸子,好的,我就看看你到底有什么办法能够报这两掌之仇。”
二人相处十年,平日打斗吵闹,如今已是谁也离不开谁了。起初,天鹰依然认为是无止杀了他的爷爷,不过相处之下,他对无止当然也是比较了解的了。平日里,无止心思缜密,非常机敏,不过在烧杀野味的时候,都是由天鹰下手宰杀,因为无止每当见到动物临死前的挣扎,听到他们求生的哀嚎之时,便心绪不宁,实在是没有勇气下手。
无止,是一个连杀鸡宰羊的勇气都没有的瘸子。这便是他对无止的定义。所以,天鹰也开始相信,那晚却是“有鬼”,杀害了他的爷爷,不过,他可不会轻易向无止低头的。
无止道:“你就先安坐在这儿晒太阳吧。要向那个浑身青色的祭司使报仇,可不是有仙介神壳的印记就做得了的。”
天鹰很不服气地哼了一声,不屑地道:“胡说八道,我有仙介神壳的印记,试问神龟国,又有几人是我的对手?你个死瘸子,正所谓山水轮流转,现在到我统领大局的时候了。”
无止曾在惊仙台听过神童子作比,对打斗之说,颇为了解,他借用了神童子当日跟他说过的一段话做比道:“那我问你,你说一头彪形大汉和一个瘦骨嶙峋的猎人打架,谁会最先倒下?”
天鹰沉默了,心想:“猎人常年捕猎,想必捕杀之术,胜人一筹,可是他瘦骨嶙峋,力量有限;彪形大汉,空有力量,要论捕杀,还差一筹。恐怕……”
他依然不愿承认,将头往一旁斜着看了看,却看到了自己养的那两只雄鹰从远处寻来了。他非常欣喜,将食指嘬进嘴里,打了个口哨,唤来他的雄鹰。
那两只鹰振了振翅膀,停在了天鹰的肩头,像是见到了自己的亲人一般,开始和天鹰嬉闹。无止看到天鹰和雄鹰闹得正欢,也伸出自己的左臂,冲着他肩头的雄鹰吹了吹口哨示意。
天鹰的雄鹰也和无止在一起住了数年,自然对无止也有感情了,雄鹰听到无止的口哨,也飞到了他的肩头,跟无止开始嬉闹。
天鹰看了看自己的雄鹰坐落在无止的肩头上,也闹得甚是欢心,自己也傻傻地笑了笑,又问道:“死瘸子,可别怪我先提醒你啊,要是你没有办法把让他们倒戈相向,我可会提前溜了,你可别怨我啊。”
无止傻傻地笑了笑道:“呵呵,蠢蛋,你不说自己打败天下无敌手吗?又岂有逃跑的道理,就算你真的逃跑,我就不相信你会一个人逃走。”
就在此时,橙桐的声音从山坡上方传了下来:“别做梦了,即使你们想一块儿逃,也没有机会啊。”
无止双肩之上的两只雄鹰当即惊飞,悬在高空之中惊鸣。无止和天鹰纷纷朝后面寻了过去道,发现黄桐、干草、寒松也相继赶来。
干草坐在黄桐肩膀之上,也冲着二人道:“死瘸子,我一定要将你的双臂也打残,然后再带你去复命。”
天鹰已经摩拳擦掌,准备向四人出招,不过无止却很坦然,依然稳如泰山,自信满满。
他怒骂干草等人道:“你们四人心地不纯,自作自受,实在是与人无尤。如果你们四人认为联手可以打败我身后的这个有仙介神壳的这个蠢蛋吗,那你们尽管出招试一试。”
橙桐怒骂道:“你不要想着可以动摇我们,你们四人,就是那个青色人手下的木偶一样,生生世世只能守在那颗被夸大的树旁边,连我这个自由自在的瘸子都不如。”
寒松大怒道:“任你怎么花言巧语,我们都要将你的双手打断,然后再带去见祭司使他老人家,这样,或许还可以多活几年。”
无止的表情又变得像刚才一样冷漠,他的眼神之中,不但没有冷漠,反而充满了坚韧与勇气。忽然间,他冲着四人道:“好的,那咱们打个赌,如果你们能赢,我就乖乖跟你们走,如果你们输了,就答应我们一个要求。”
干草四人似乎也没有把握能够赢无止一回,他们犹豫了。无止看了看四人犹豫不决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对自己和天鹰还是比较畏惧的。他仰天大笑道:“哈哈……真想不到你们四人不止头脑笨,连勇气都连常人都不如。”
寒松勃然大怒,又指着无止骂道:“好,既然如此,就恕我不自量力,接受你的挑战。”
无止大喜,真没有想到寒松等人也受不了激将之法。他傻傻地笑了笑道:“好吧,那么就一场定胜负,如果你们赢了,我们马上跟你们走,如果你们输了,就要听我陈述利害,跟你们好好聊一聊。”
寒松想了想,跟站在黄桐的肩头上的干草道:“是你打阵,还是由我打阵。”
干草犹豫了,心想:“如果我出战,即使打赢了,也会精力耗损过度,到时候如何逃出树人山脉。况且,那个小子可是有仙介神壳的印记,我打败他的可能性简直是微乎其微,还是由这个想去送死的寒松出招吧。”
犹豫之后,他跟寒松道:“好吧,你然你想出风头,我就让你打阵,如果你赢了,我就认你为老大,不过你输了,从今以后就要对我言听计从。”
寒松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好的,一言为定。”寒松又转过身来,跟稳坐在地上的无止道:“是你这个偷食树星圣果的瘸子迎战,还是那个自称有仙介神壳印记的人应战。”
事实上,寒松并不惧怕拥有强大力量的天鹰,反而是对心思细密,处事不凡的无止心有余悸。他宁愿戏弄一块顽石,也不冤冒险去跟戏弄一个拥有大脑的猿猴。至少,顽石安全多了。
天鹰也想试一试自己的实力,虽然他的身体受了点伤,不过对于他一个习武之人来说,也属常有之事。现在可以跟寒松一较高下,他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了。
然而,他刚刚迈出脚步,忽然又停了下来,看了看无止道:“喂,死瘸子,你已经是我的手下败将了,这次不会还想要逞强吧。”
无止嘴角微微一翘道:“好!我这个手下败将就在这儿看戏,看看你有仙介神壳的印记,究竟能够厉害到何种地步?”
天鹰又大跨步迈出步伐,立在寒松面前道:“我先声明啊,是你们阴魂不散,追着我不放,可不是我想跟你们纠缠,受你们晦气的。你们要是输了,或者少胳膊少腿了,都不要怨我啊。”
寒松大怒道:“混蛋,你昨日在树人山脉肆意破坏,将许多还未成形的树人屠杀,现在却说是我们不对在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