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十七点头,“是啊!”
她猜测:“酥饼是不是还带了其它的姑娘回来?”
凤十七确认:“就她一个!”
“你没弄错?”她仍是不能不存疑惑。
凤十七看到她眼里的不信,便索性把来龙去脉一并说了:“酥饼同这个姑娘同骑着一匹马回了山庄,下了马,又一路抱着,轻放在云烟阁的床上!我和庄子里的人,可是一路跟着的,若是有其它的姑娘,即便我没瞧见,庄子里其他兄弟怎会没瞧见!”
那就怪了,莫不是酥饼弄错人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大爷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办事怎么能牢靠呢!
她想到这儿,便急急地迈开步子往水阁走。
凤十七见她神色有异,不放心地跟在了她身后。
两人来到水阁,她推了推还在醉梦中的酥饼无果,便抄起原先凤十七放在塌边的那个花瓶,就近在水池里舀了一花瓶的水,就泼往酥饼脸上泼。
‘哗啦啦——’一阵酣畅淋漓,把酥饼那张小白脸浇了个透湿。
酥饼从美人榻上坐起,抹了一把脸,眼睛半眯半睁,神色还有些迷茫:“下雨了?!青青咱们快些找个地方避雨!”。
这厮真是有兄弟义气,梦里也不说和他那未来媳妇甜蜜柔情上一番,还带累她作甚?
她皱了皱眉,俯身把脸凑到酥饼跟前:“醒了没?”
酥饼睁开的眼,往她脸上顿了片刻,又朝她拿着花瓶的手上一落,立马叫嚷开了:“你大爷的小白,老子睡得好好的,你没事拿水泼老子干嘛!”
看来是完全醒了!她可以问正事了,转回头,略有些为难地对凤十七道:“十七,我有些话要问酥饼,你能先回房吗?”
知道此时让凤十七回避,当然有些伤他,但总比说清缘由让他为她担忧得吐出强!所以这心在这时还是要狠上一狠。
凤十七神色果真一黯,“好!我去把隔壁的那间屋子收拾一下,你问完话就快些过来!”说着便要离开。
她拉住了凤十七飞扬的袖子,“不用了,大晚上的收拾来收拾去的怪麻烦的,晚上我就在你床边的美人榻上将就一晚!”
“我房里?”他有些意外,面上有些呆愣愣的,也不知是忧还是喜。
她没想到他会如此反应,还以为他不乐意,便问:“你觉得不便?”
“不!”他这才反应过来,头摇得如波浪股,“便利得很!我这就去收拾!”怕她会反悔似地,风一般,出了水阁。
她注视着凤十七翩然离去的背影,耳边却掠过酥饼酸溜溜的话语:“人都走远了!快点回魂啦!眼珠子都快掉下了!”
她闻言,眼里立时多了恼怒,调转目光看相酥饼:“你还好意思讥笑我,我问你,你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到底是什么人?”
酥饼被她怒火砸得有些莫名其妙,呆了一呆:“张侍郎家的小姐啊!”
“小姐?!”她眉峰一挑,继续质问:“你确定你带回来的是梅妆?”
酥饼抚了抚因醉酒而胀痛的额角,开始回忆:“好像……好像是叫梅什么的吧!那个中了刀,倒在地上的女的,力气全用在拽老子的裤腿上了,叫得也不全乎……你是不知道,那女的力气有多大!老子双手提着裤腰,还让她拽下去三寸,老子的一条裤子差点就废在她手里!”
柳青青顺着酥饼的话问:“那女的是谁?”
酥饼又略回想了下,道:“听周围那几个还没断气的,直着脖子喊她夫人,应该是那张侍郎的老婆吧!”
据她所知张侍郎和妻子鹣鲽情深,从不去烟花之地流连,直到他获罪入狱之前,只有一位夫人。那些下人既然这么叫,那这位夫人定然只能是张侍郎那唯一的爱子。
这件事越来越让人迷惑,她皱起眉:“是那女的让你救梅妆?”
酥饼用袖子擦了擦脸上残留的水珠,点头嗯了一声:“扯老子裤腿的那女的,叫老子壮士,让老子救救她的女儿。老子见她可怜,就蹲蹲下来,看挨着她的那个姑娘是不是还有口活气,手还没探到那姑娘的鼻息,那个女的就断了气了!”
如若那位夫人真是张侍郎的妻子,那她口中的女儿,定然是梅妆。这是都城里人人都知道的事,这位夫人在生梅妆的时候难产,直着脖子喊了三天三夜的疼,却还生不出来,后幸而一位游方郎中,给了一丸祖传的催生药丸,才让这侍郎夫人转危为安,平安生下了梅妆这个女儿,却也落下了不能再生育的毛病。所以这梅妆是这对恩爱夫妻唯一的女儿。这就怪了,既然酥饼没有弄错,那为何这个小姐不是她前世里认识的那个梅妆呢?
光用想的也想不出个头绪,不如明日里直接问问那个小姐,不就真相大白了嘛!
她松开了眉头,“好了,要问的都问了,不明白的等明日那姑娘醒了,我再问那姑娘吧!夜深了,这水阁水气大,寒得很,你还是快些回房睡吧!”说完便要离去,却被酥饼眼疾手快的一把拽住了衣袖。
她回了头,疑惑地看着酥饼。
水阁晦暗不明的光线里,酥饼眉头紧锁,一张小白脸甚是忧愁,声音闷闷的:“小白,你真的去小凤的屋里睡?”
是要和她说男女授受不亲那些话么?这山庄里都是他们这些大男人,平日里把自己的狗窝能收拾得想个样子,就已然不错了。别指望能良心发现,收拾那几十间空置的屋子,光用想得就能想得到那些屋子里灰尘蜘蛛网满布的情景,每个一两个时辰,是定然收拾不出来的。这也是她方才不让凤十七收拾的原因,直接提出去他房里睡的原因,这大半夜的即便拦着不让凤十七收拾,若是他把侍书从被窝挖起来去倒腾那房间,也颇让她不忍,就算她狠了心让侍书收拾了,再折腾上一两个时辰,天都亮了,她还睡什么睡!这是她认真思虑之后,做出的决定,男女有别的道理她都懂,但她不是一般人家的姑娘,所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那日在万花楼里,既然应了凤十七,就算是定下了两人的婚事,和未来相公在共处一室,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