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跳动的青春
韦华结婚早，大女儿周萌十岁了，他才二十九岁，兄弟俩一走，韦华一下子没有了主心骨，四个孩子大的十岁，二的周敏八岁，三儿周茵六岁，儿子周明四岁，韦华去队里挣工分，四个孩子没人照看，家里没有劳动力，五口人一年的口粮从哪儿来？韦华是本地人，出身地主家庭，受成份的约束，韦华对谁都是笑眯眯的。石香贫农，工作队不止一次地去河北调查过石香的过去，结果和她本人说的一样，确实是出身贫苦农民，不管什么成份，韦华和石香站在了同一水平线上，所不同的是，韦华有四个孩子要抚养，负担很重，而石香孤身一人，轻松是轻松了，可石香感到没意思，有孩子闹哄哄的，多有意思！
韦华正叫孩子们洗脸，石香说：“你有四个孩子，我一个也没有，我帮你抚养两个吧，我孤的没意思。”
韦华说：“嫁男人生孩子呀，你比我大，可也没到四十呢吧？”
石香叹口气说：“能生早生了。”
韦华说：“那行，你们谁愿意和你们的石姨在一起，说。”
四个孩子齐声回答：“我们都不愿意”。
韦华笑着说：“你听听，我总不能象抓小猪一样硬抓给你吧！”
石香说：“你们谁给我做儿女，我给你们穿好的、吃好的，吃饭在我家吃，睡觉在我家睡，白天你们四个还是在一起，你们还是把你们的妈妈叫妈妈，把我叫石姨就行了。”
听了这段话，一直睁大眼睛听着的小儿子周明抢着说：“我去。”
韦华着急了：“儿子，你不能去。”
石香说：“你看你，孩子同意了，你自己舍不得了吧。”
韦华说：“不能生孩子可以找医生看呢！”
石香说：“这些年我也没在意，要老了才想起有孩子好！”
韦华说：“石姐，你干脆把张生大哥再找回来呗，他人老实。”
石香说：“人家也许已经有女人了。”
韦华说：“你就别瞎扯了，他能这么快就成家吗，不会的我说多了也不好听。”
石香说：“我知道你不好意思多说什么，那就是他那傻样，没我石香，他得打一辈子光棍儿，是吧！”
韦华笑了：“这话我不该说吧！”
张生回到老家，队长看张生是单身就让他当了生产队饲料员。张生他吃住在社房里，社员们来来往往的倒也热闹。闲下来的时候，有人逗张生：
“是不是你东西不不管用，石香才把你赶出来的？”
张生嘴里叼着烟，烟呛的两眼直流泪，他辩解道：“别瞎说，是我不爱和女人生活。”
那个人说：“你不爱女人，我爱呀，你领回来，哪怕给我送个人情呢？我有老婆，可我不嫌多。”
队长过来拍了一下这个人的肩膀说：“你贼心不小啊，新社会，一夫一妻制，你小子要犯法呀！”
逗张生的这位社员红着脸说：“我逗他玩儿，我哪敢娶俩媳妇啊！”说完起身走了。
队长坐下来说：“张生，你住过的那个村村长也就是大队长工作能力怎样？”
张生说：“嗨，大队长就是武巧。”队长问：“她有男人没？”
张生说：“还没有。”
队长问：“那你俩复婚不就行了吗？”
张生没回答，径自喂马去了。
石香走出韦华家，发现自己家烟囱正汩汩冒着烟，石香喊到：“韦华，你出来看看，我们家的烟囱冒浓烟呢，怎么回事？”
韦华出来看着直冲蓝天的烟柱说：“可能是你添在灶膛里的温柴火烘干了自己又着起来了，你锁门没？”
石香说：“没有，走，你陪我去一趟，我一个人不敢了。”
韦华和石香进来一看，原来，张生回来了。
石香说：“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不和我过了吗？”
张生说：“我本来不好意思来，是沈局长，武队长去北京开会，顺便硬把我拉来了。”
韦华说：“张生哥，你来就对了，石香姐现在是正想要个孩子，愁着没男人呢！”
张生傻，可有时候也能把话说到点子上，他说：“你石香要孩子能差我这个男人吗？”
韦华说：“你别说，不好听的，你们俩都不年轻了，找个空儿，我和石姐去县医院，把石香的毛病治好，这样，你们俩也会有儿女，到那时你们俩得小日子过的就有奔头了。”
韦华回家里，四个孩子正围桌子吃饭，韦华点了一下儿子周明的脑门说：“小东西你，就你要去你石姨家。”周明笑了。
韦华清楚，老儿子是小叔子周兴的，那一年，周强去市里学习两个月，周明就在那两个月里怀上的，三个女儿，连韦华自己也分不清那个是哥哥周强的，哪个是弟弟周兴的。想起被兄弟俩当宝贝的十年韦华心里很甜蜜；但这终究已经过去，眼下，物资匮乏，生产队每十个工分才两角钱，自己就是撇下孩子去队里干活，也很难保证一家五口人的正常开支，韦华想起这事又想不出好办法，只好放下不想。
大女儿周萌说：“妈妈，我不上课了，我在家做饭，照顾弟弟妹妹，您去生产队劳动吧。”韦华流下了眼泪，她说：“不上学不行，你还小别管家里的事，只管学习就行了，我们家没事。”
韦华和石香来县城看病，顺便也到公安局见武巧，有民警告诉她们：“武队长在局长办公室，您俩有事？”
韦华说：“武巧过去是我们村得生产大队长，来看看。”
民警说：“哦，壕西村的。”
这时，沈花局长在办公室里说：“进来进来，看武巧就不能看我了吗？”
两个人进来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武队长说：“石香，你行了，破镜重圆，张生还是张生吧？”
石香说：“是张生，就是，比临走时候忘性大了。”
沈局长说：“他也是苦命的男人。”
武巧说：“哼，苦命的男人和我过那几年还顶牛气的。”
沈局长说：“现在，石香好歹有男人了，韦华，你也得赶紧找一个，不然，没有挣工分的，带着一大帮孩子，你怎么过呀。”
韦华说：“男人应该不缺吧。”（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