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重击的后果
这时，韦华想起了一个人，他叫佟牛，家在壕东村，才二十一二岁，前几年，跟着他姨夫刘军来过韦华家几次，那时，佟牛才十七八岁，还对韦华动手动脚的，当时，韦华没给他好脸，这一来是因为佟牛太小，二来是怕刘军不高兴，那时，刘军正红着呢。
壕东村不远只隔一道曲折的沟子，沟子平时没多少水，只有下大雨时才会沟满壕平。
韦华在壕东村村道上慢慢走，不一会儿，佟牛就出现了：
“韦大姐去哪儿？”
韦华说：“我们家新抓的小猪跑了，找找。”
佟牛来到韦华身边说：“大姐，我帮你找。”
韦华说：“不好，不好，你姨夫刘军知道了可了不得。”
佟牛说：“一个寡妇女人谁都敢欺负是不？”佟牛看出来了，韦华已经向他传递了友好的信息，他勇敢地拉住韦华的手说：“韦华姐，你别怕，我姨夫他有啥了不起的，你放心，我现在就跟你去。”
韦华心里很兴奋，嘴上却平静地说：“佟牛，我先回家，你晚上过去，行吧。”
晚上，韦华和小佟牛正喝酒的时候，醉醺醺的刘军进来瞪大双眼说：
“嘿，佟牛，你怎么还在这儿？”
佟牛也眼珠子一瞪冲着姨夫刘军吼道：“我怎么就不能来？”
刘军是长辈，当然不服，他骂道：“小兔崽子，还没娶媳妇，你和寡妇扯什么。”说着，刘军伸出大巴掌照佟牛的头部拍下去。
长辈打孩子总是气势大，力量小，说串了就是吓唬吓唬，可晚辈若动手打长辈就没有什么分寸了，佟牛提起桌上的圆木蜡台照住刘军的额头就是一下子，刘军顿时瘫倒在地，不过很快醒过来了，只是额头上开了一道口子，不住地流血，刘军捂着脑门出去了，谁也没送他。
刘军到家，妻子苏娟关切地问：“怎么了刘军，头怎么破了？”
刘军说：“不小心，头碰了树桩上了，快，我头有点儿晕，我先躺下。”
刘军走后，佟牛说：“韦华，你看见了吧，在我面前他起皮不了。”
韦华说：“还是年轻的有尿。”说着韦华吻了一下佟牛。
从此，佟牛经常在韦华这儿留宿，刘军伤口好后，他经常站在村道边望着韦华家发愣。迟迟不敢迈韦华家门。
挨了佟牛那一下，刘军的记忆力严重减退，这样，他又教不成学了，没办法，回到了生产队。陈林队长让他和张生一起当饲养员了。刘军从威风凛凛的乡副书记，几番折腾变成现在这样，村民们暗地里纳闷。
刘军为了保面子，一口咬定是自己不小心撞在树上的，谁也就不追究，只是，刘军见了小外甥佟牛就象小鸡见了老鹰一样，恨不能钻进地底下去。
祸不单行，一天早上，刘军从社房回来，老婆苏娟不在了。问孩子们，孩子们谁也不知道。
原来，本村有个光棍儿汉子白明，母子过日子，母亲七十多岁，白明从小好逸恶劳，有过媳妇也早离了，苏娟就是跟白明跑了。
刘军对孩子们说：“你们的妈妈走了，你们也都大了，自己找对象去吧，女孩子找对象都好办。”
刘彪搬到县城和李然书记成了邻居，两家在一起聚会是经常的，这一次，沈花问起刘军：“刘军他这几年老实没？”
武巧说：“他算老实了，几年前，夜间走路不小心撞倒树上，从此记忆减退，书也教不成了，回生产队当饲养员没多久，老婆苏娟也跟人跑了。”
李然书记问：“跟什么人跑了？”
武巧说：“白明，祖辈都是说书，嘴行千里，身不离炕头，那么一个人，不知苏娟图他啥了。”
刘彪说：“刘军是我的兄弟，就你武巧，说他这样了，那样了，这一下好了，你满意了吧，一败涂地。”
沈花说：“刘军走到今天，不能怪任何人，路是他自己走出来的，让他到县教育局工作，他为什么不干，他有能力，好好干，当教育局局长啊，谁不让了？”
李然书记说：“刘军过刘军式的生活吧，我倒想知道，你们从河北请来的张生过的怎样？”
武巧说：“张生和刘军一起饲牛牧马。”
李然书记说：“我们都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兢兢业业地工作吧，眼下，国家困难，人民忍饥挨饿，尽最大努力发展生产，让人民富裕起来，让国家强盛起来……”
武巧说：“沈局，我们村还没有妇女干部，你说，韦华和石香哪个行？”
沈花说：“你把她俩各自的条件摆出来，我听听。”
武巧说：“韦华地主成份，有文化，有组织能力，石香贫农，没文化，但也很有心计。”
沈花说：“韦华不行，她再有能力，可惜她是地主，你就培养石香吧，没文化可以学。”
刘彪说：“现在这政策就是这样，你再好，成份不好就算完。”
李然书记说：“这就是我们和苏联社会主义国家不同之处，他们那里没有成份一说，我们这么做是浪费一部分人的聪明才智，不能实现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但这个问题是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考虑，用不着我们瞎操心。”
武巧本意是想用韦华的，但成份是高压线，她武巧也不敢碰，她只好来动员石香：
“石香，乡村级领导研究决定，让你负责我们壕西村的妇女工作，也就是村妇女主任。”
石香一听连连摆手说：“我可没那个才，别让我出丑了，武支书你去找韦华去吧，我真不行。”
武巧书记眼睛一亮说：“我找谁不用你指示，就你了，你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而且，你必须给我干好。”
石香说：“我没文化。”
武支书说：“没文化，我知道，你现学现用。”
石香说：“我记性不好，记不住。”
武支书说：“那就别学了，没文化也能工作，革命干部队伍里没文化的干部多了，工作都很出色。”
石香说：“好吧，那我有个要求。”
武支书说：“什么要求，天大的要求我武巧也答应。”
石香说：“没多大，我让韦华做我的副手。”
武巧书记说：“行，我答应了。”
韦华的四个孩子都在舅舅家住宿上学，平时，韦华一个人在家。
石香说：“武支书非让我当妇女主任不可，我要求你任副主任。”
韦华说：“哎，我可不挂职，引来村民妒忌，本来成份不好，我偷偷摸摸过自己生活吧。”
石香说：“我没文化，有你能帮我。”
韦华说：“武支书不有文化吗？”
石香说：“我愿意和你联系。”
韦华在想，当上副主任没什么权力，却给自己套上了枷锁，如果，当初刘军不是乡干部，他的生活就会平稳，而不会起伏跳动，结果，害的刘军好好一个人变成了呆头呆脑的。
石香没能说服韦华，她来对武巧说：“怎么办韦华坚决不答应，说她成份不好，村民会不服的。”
武巧说：“她说的也对，如果，韦华是贫下中农，那妇女主任一职就轮不到你，这我们都考虑过，石香，你就努力工作吧，天下是我们贫下中农的天下，我们不干让谁来干！”
石香点点头。
佟牛过年三十了，虽然，他成份好，容易成家，可佟牛和韦华的私事，东西两村人人知晓，名声扫地，没一个姑娘愿意嫁给他，佟牛也说：“十八岁大姑娘也没有韦华好。”他想要韦华，可韦华嘻嘻哈哈这些年，就是不明确表态，韦华知道佟牛好吃懒做，现在，父母在行了，父母干不动的时候，佟牛就算完了。说佟牛不行，其实，佟牛干什么都在行，只是不定性，这一次，佟牛提回来十多斤鱼，倒进洗衣盆里多半盆，活蹦乱跳的。
韦华说：“呀，哪儿弄到的鱼，好，你先在家收拾，我去叫刘军。”
佟牛说：“你叫他干啥？”
韦华说：“人多吃饭热闹，那是你姨夫，你把人家打了，这些年人家没找过你麻烦。”
佟牛说：“他敢找我麻烦吗？现在，我姨跟白明跑了，他刘军也不是我姨夫了。”
韦华进来一看，刘军还没起来，他夜里放马，白天休息，刘军盖着多年没拆洗的被，韦华有点可怜他，想起刘军曾经也是很威风的汉子，挨打一下变成了这样，怪谁，怪韦华吗？似乎也不该责怪韦华。韦华站了半天，刘军还没醒，干脆，韦华把里外屋门挂好，脱光了溜进了刘军的臭被窝里，刘军惊醒了，这是，妻子私奔后一年多第一次接触女人，刘军的睡意被一扫而空，刘军趴在韦华的身上问：
“你怎么想起我了，佟牛没来?”
韦华逗他说：“佟牛？来了，他马上就进来。”刘军下意识的“啊”了一声，接着一直坚挺的工具就软了。韦华感到玩笑开错了，她笑着补充说：“没来，他如果在能让我过来吗，你就放心做吧。”听了这话，刘军才慢慢恢复元气……
做完，韦华带着刘军回到家里。
刘军看见忙碌的佟牛心里直哆嗦，想退出去又觉得不妥，他只好脸上堆着笑和佟牛搭讪，佟牛不给他好脸，过去是姨夫的时候，佟牛都敢打他，何况现在已经不是姨夫了！
“刘军，去抱柴禾！”佟牛的口气就像狱警指挥劳改犯一样，刘军乖乖地出去了。
韦华说：“佟牛，刘军必定是你长辈，礼貌一点。”
佟牛过来掐了一下韦华的胳膊，韦华皱了一下眉头，佟牛瞪着眼珠子说：“你她妈上火了？”
韦华嘿嘿一笑说：“没，没。”心里在想，小崽子，你他妈好日子从此到头儿了。
刘军刚把一抱柴禾放下，佟牛说：“好了，刘军，你走吧，没你的事了。”
刘军答应一声走了，韦华也没敢留，韦华知道，这时动硬的只能是吃眼前亏：“到底把你姨夫赶跑了，还是年轻的儿马有尿性。”
佟牛说：“这话你算说对了。”（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