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家破人散
是的，耿虎的猪场传染瘟病，死了三批猪，为此，债台高筑，一向任劳任怨的苏楠也开始没白天黑夜地唠叨，本来耿虎从壕西村最富，一下子跌落到倒数第一，他着急上火，听不进去妻子的唠叨。有一次，耿虎忍无可忍打了一巴掌苏楠，可怕的是，苏楠休克十多分钟，耿虎见状十分后悔，妻子醒来后，耿虎说：“我错了，你打我吧，苏楠，我同意离婚了，我已经不能给你幸福了，外面，我欠下五十八万元债。”耿虎不说，苏楠也知道大概。
方贵说：“耿虎俩口子已经离了。”
许佳问：“什么时候，我怎么没听说？”
方贵说：“这一回你不就听说了嘛，离婚也快一个月了吧，耿虎成光杆司令了，往日的威风也扫地了。女儿跟妈妈，老武支书两口子在耿虎和妻子吵架的时候夹在中间很难，只好去省城老儿子家了。”
许佳说：“嗨，耿虎哥惨了。耿虎哥人顶好的，我生女儿时，张力去求他，他给拿出六百元，没这笔钱我恐怕难产死了。”
方贵说：“这一下，你给了他们五百元不就还上这个人情了吗？”
许佳说：“苏楠借钱不到十天，照你的说法，她是离完婚借的，和耿大哥没关系。我老在果园里忙活，村里发生的事知道的太少了。那苏楠对我说借钱的理由是买猪饲料，看来她在撒谎。”
方贵说：“行了，不要说这些了，我们睡觉，明去县教师进修学校听一个星期课呢。”
方贵走后，许佳来到耿虎家。耿虎一个人在收拾屋子：“许佳，你怎么有时间串门？”
许佳说：“听说虎哥家庭发生了变故，来看看。”
耿虎说：“无所谓，男人的生活就是这样，事业失败了，一切都化为零，然后，有志气的男人重头再来，失败中同时也失去了斗志的男人从此一蹶不振，借酒消愁走向死亡。你耿哥我这个人不服输，虽然我有五十八万的外债也好，我仍然充满信心，我一定会东山再起。”
许佳听到“五十八万”头大了——什么时候能还呀。嘴上却说：“钱是人挣的，只要人还在道上，不堕落，一切都会好起来，我找个时间去劝劝苏楠嫂子，让她同意复婚。”
耿虎赶忙说：“哎，你可不要劝，我现在这个样，还没什么起色，劝也白劝，再说，我不走回头路，日子过起来了，我另找别人。”
许佳临走的时候说：“耿哥，十天前，苏楠嫂子从我手里借了五百元，我还以为你们在一起呢，她说是要买饲料，猪出栏就还我。”
耿虎说：“我们离婚一个多月了，你不知道？”
许佳说：“我哪知道，整天在果园里。”
耿虎说：“我还这五百元，只是，许佳你给一些时间，我现在是拿不出。”
许佳说：“哪能让你还了，我是借给苏楠姐的，与你耿哥没关系，今后，大哥你有什么需要我许佳帮忙的尽管找我，我会尽力的，因为耿哥你对张力和我有恩。”
耿虎说：“嗨，快不要提过去，有啥恩不恩，都是礼尚往来。”
刚送走许佳，弟弟刘义从省城家里打来电话说：“大哥，我有两种方法解决你目前的困境，一是，你来我们这儿，我给你找个事做，兄弟经常见面，很好。二是，你想继续在壕西村创业，那好，我把房子抵押给银行，能贷出二十万元借给你做东山再起的资本，你选择哪个？”
耿虎说：“第一条，我在农村创业，不能去你那儿，去了城里，我只能看大门，别的我能干啥？第二条，我不用你的钱，我再赔一下，你们和老父母连住房都没了，我能干那种伤天害理的买卖吗，谢谢老弟啊，你放心吧，哥哥小时候是死过一回的人，哥能吃苦没事。”
放下电话，刘义哭了，他听母亲说过，扔下孩子离开大森林的往事。刘义擦干眼泪又拿起了电话：“喂，大哥，我借给你一万元，这一万元你赔了也不影响我们的生活。”
耿虎说：“这还差不多，老弟，我挣了钱一定会还你的。”
收到一万元，耿虎心里有底了，他准备散养一万只鹅子。生怕债主找上门来，他把弟弟寄给一万元的事对谁都没讲。
周明、方贵等人聚在包会计家喝酒。
周明说：“耿虎完蛋了吧，这就是与我作对的下场。小样儿，我开地，他也开地，仗义他弟弟在省政府工作，那又不是亲弟弟，这回也不关照了吧——说到底耿虎他就是野种。”
方贵说：“他们还欠我家五百元呢。”
周明说：“活该，谁让你们借给他们的。”
方贵说：“也不是我给的，是许佳借给苏楠大姐的。”
周明说：“借给苏楠，借给苏北也是个扔，行，你们家承包果园有钱，扔起了，我们比不过你们。”
包会计说：“耿虎还不到四十岁，也许还能站起来，我们快快乐乐喝我们的酒不谈那些扫兴的话题。”（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