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1256200000036

第36章

山鹃的话语勾起了老尼姑无尽的回忆,回忆中也带着一丝幽微的伤感。她仿佛穿越了时间的走廊,又回到了三十年前那些寂寥的岁月。那时候,这两只山鹊的曾祖们还很年轻,洞口的山樱桃树也显得枝繁叶茂。它们常常一群一伙地在枝头间嬉戏,将自己轻盈的身子随心所欲地弹来弹去。它们的语言总是那样质朴,那样幽默,那样富有诗意,那样耐人寻味,那样充满激情和活力。她出山那天,它们一大早就赶来送行了。它们翻山越岭,一直将她送到山下,才依依不舍地离她而去。可现在时过境迁,一切的一切俱已成为万劫不复的过去,怎么不令人伤感呢。即便是神灵,也会伤感的。

老和尚坐化的洞穴早已变成了老鹰的窝巢。老鹰不但吃光了遗体上的皮肉,还在遗骸上拉了不少的粪便。老和尚的遗体原本也是光彩照人,可遗骸却显得张牙舞爪,让人觉得阴森可怖。两只雏鹰正在白色的骨架上欢快地追逐嬉戏呢。它们将一些散落的骨头移来移去,就跟小孩子摆家家似的。乘着老鹰外出觅食的当儿,老尼姑将骨架拖出洞口,连同那些散落的骨殖一股脑打包在一领半新旧的僧衣里。默念了几句经文后,她便背起包裹去山间寻找那一弯小溪了。她这时才发现,洞口前面的那条曲径忽然间不见了。它会不会也在岁月的流逝中驾鹤西游了呢?不过她还是很顺利地找到了小溪。小溪依旧孜孜不倦地流淌着,而且比三十年前更加汹涌澎湃,溪床也显得宽阔了许多。那净无纤尘的清水似在呈现着时光的无痕。是的,无论尘世间的空气怎样被污染,时光总是纯洁的,纯洁得让人几乎忽略了它那无坚不摧的穿透力,以及它的永久性的留存。人啊,总是在忽略着自然界最深刻的内容,总喜欢在一个肤浅的层面上苟且地活着。老尼姑觉得自己也在忽略着一个重要的问题。时光既然能穿透尘世间的一切,那么能不能穿透那个不展示的自然呢?在她阅读过的那些经典里。

面,似乎找不到这个问题的答案。须臾间,她心头掠过一丝莫名其妙的惊惧,觉得应该找个更洞达的人问问原委了。她甚至想问问,自己就这样很忽略地走进那个陌生的自然里去,是不是显得有些盲目呢?可找谁去问呢?那个更洞达的人会在哪里呢?她抬眼望了望浩渺无际的穹隆,似乎很多的答案就藏在那里。她又深深地埋下头去,聚精会神地冲洗那些骨殖了。蓦地,她听见一个平静而稳妥的声音说:“在你将要到达的这个世界里,时间的概念便是永恒。时间本来就是一条静止的直线,一端伸向无远弗届的过去,另一端伸向无远弗届的未来。尘世间的人感觉它在不停地流动,其实是生命本身在流动,就好比一个人坐在流动的列车上,常常看见铁轨在流动。当一个生命来到我们这里,一切的错觉都将化去。”那声音仿佛是随着溪水流过来的,又仿佛是随着温馨的气流飘过来的。老尼姑细细琢磨着个中的含义,不由地有些肃然起敬。她将骨殖一块一块洗净,然后晾晒在洞口前面的一片空地上。在炎炎烈日的烘烤下,骨殖很快就反射出刺眼的寒光。她又从寂静的山野上拣来一大堆枯枝,将亮铮铮的白骨摆放在顶部,拼凑成人体的形状,然后将僧衣盖在上面。在她点火的时候,微微的东风从山外吹来,老和尚的遗骨在火堆里渐渐化做几缕青烟,向遥远的西天里袅袅而去。老尼姑料理完老和尚的后事已是日薄西山了,她迎着从西天边徐徐涂抹过来的晚霞,疲倦地回到她自己的洞口。尘封的洞口中央悬挂着一只山樱桃大小的蜘蛛,它正用敏锐的神经监控着每一根网丝的动静。它纹丝不动地钉在那里,俨然是上天派遣的一员守门虎将。老尼姑一向很崇拜这种古怪的生物,因为她曾听音乐家说过,西方的圣处女玛利亚别世之后,她的裹尸布就是用蜘蛛吐出的最柔细的游丝织成的,待她升天之际就从她身上飘走了。老尼姑虔诚地念诵了几句感恩的经文,蜘蛛就好像意识到自己完成了使命,须臾间隐没在一片苍茫的暮色里去。老尼姑这才小心翼翼地撕开蛛网,匍匍着身子进到洞里,黑暗中,很快就摸到了她原先打坐的位置。多年的修炼所获得的定力,很快就使她从滚滚红尘中沉寂下来,回到了她生命的原初状态。

当自然的籁音挂满枝头,

尘封的寂寞飘摇着风雨。

你在群山的环抱中,

跨听了神谕,无论仲夏的黎明,还是黄昏的冬季,羽化的日子就是一片旷古的静谧,无论你的灵魂禅守林野还是游走于无远的天际。时光安仍然不动,一任夕阳在小溪里流淌安忍不动的犹如大地。

音乐家虽然没在山上定居,但还是不定期地去看望老尼姑。为了方便联络,他本来是想买两部便宜一点的手机的,可又不知道山上有没有信号。他将自己的这一想法告诉老尼姑时,却受到了意想不到的断然拒绝。老尼姑甚至不允许他乘坐汽车或火车来看望她。在她看来,人与人之间存在着两种距离,那就是空间距离和心灵距离。这两种距离通常是成反比的。信息和交通技术的发展和发达,无疑是在缩短空间距离,从而也就拉大了心灵之间的距离。人类与生俱有的那种天荒地老的感觉,那种家书抵万金的感觉,正在被彻底地摧毁和粉碎着,取而代之的,是日益增长压抑,不安和莫名其妙的恐惧。

“可在俗界的一些典籍当中,”音乐家说,“类似你这样的见解一概被称做腐朽的蒙昧主义。”

“那些典籍说的也有道理,”老尼姑说,“因为俗界毕竟是一个充满竞争的世界。在那样的竞争当中,任何一个想要回到蛮荒时代的种族,都必定要遭受灭顶之灾。可你要知道,你已经不是俗界的人了。你是一个修行者。你修的是苦行。你所追求的,应该是苦中之乐,而不是乐中之苦。”

音乐家领会了老尼姑的思想以后,便彻底打消了买手机的念头,而且没再乘坐过任何机械化的交通工具。

音乐家第二次上山探望时,在山下的那个镇子里目睹了一起惊心动魄的交通事故。那个镇子此刻已变成一座初具规模的城市,那些清一色的瓦房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林立的楼群,以及高过楼顶的暄嚣的声浪。在一条笔直而宽阔的街道上,平躺着一具穿着绛紫色裙子的女尸,面部和整个肢体看上去完好无损,可脑髓却像一只受伤的野兔,蹲伏在离头颅不到一米远的地方。死者看上去四十多岁的样子。据说她先是让一辆小轿车撞了一下,身体倒下时,正好又撞在一辆疾驶而过的摩托车上,更糟糕的是,她的后脑勺正好对着摩托车的车把,于是就酿成了这样一场惨祸。音乐家路过这里时,两位肇事者都深埋着头,蹲在各自的车辆旁边听候处置,两名交通警察正忙活着拍摄事故现场。音乐家一眼就认出了这个遇难的女人,她就是曾经施舍过他一元钱的那位俊俏的姑娘。从遗容上看,她现在显得成熟了许多,但大致的模样还是没有改变。当然,更让他确信无疑的,依然是点缀在她天庭上的那颗黑痣。黑痣经历了这些年的世事变迁,似乎显得更加醒目,甚至平添了几分难以名状的洞彻。怎么会这样呢,三十年前老尼姑为她治疗撞克病时,不是说她头顶上有福星高照吗。在撞车的那一瞬,福星又跑到哪儿去了呢?音乐家带着这样的疑问,一鼓作气登上了巴古克拉山。

这当儿,老尼姑洞口的那株山樱桃树已经复活,无数的枝条在干枯已久的树干顶部喷发似的舒展着,形成一伞比从前更加壮美的树冠。尚未褪去胎毛的小桃儿,夹杂在绿油油的密叶中间,远望一片葱翠。婆娑的树影将整个洞府荫蔽得严严实实,仿佛呵护着老尼姑的幽幽清梦。老尼姑还是跟以往一样闭目打坐,感觉有人进去时,一连念了三遍阿弥陀佛才将眼睛睁开。音乐家正欲讲述山下的见闻,却被她不动声色地阻止了:“不用说了,那是她的福分,几世修来的福分呐。”

“你巳经知道那起车祸了?”音乐家问。音乐家此时对她的第六感觉已经不觉得好奇了。

“我也是刚刚知道的。”老尼姑仍旧不动声色地说。

音乐家大惑不解,说这样的死法咋能算是福分呢。

“生命最幸运的结局,无非就是不知不觉地离去。”老尼姑数着手里的佛珠说,“想想那些久卧病床的人,叫病痛折磨着,身子动不了,眼睛看不见,嘴又说不出话,只能靠毒冷丁或吗啡打发时光。那是怎样的时光?要是连毒冷丁和吗啡也买不起,又会是什么情形。要是头脑清醒,病人还能感觉到自己的躯壳一天天腐烂发臭。世俗的人们会说,这是寿终正寝,是善终。此乃自欺欺人耳。当然了,一个健康的人,就比如你,根本无法想象那种不可逆转的黑暗。不过,假使你想体验一点那样的痛苦,我倒有个最简单的法子。下次感觉某个部位瘙痒,躺到床上别动,直到挺过去为止。这也是修道之人常练的基本功。可你要知道,真正的瘫痪者需要忍受的,远远不止瘙痒,他更需要忍受绝望。谁在不知不觉中逃避了最后的绝望,谁就是尘世间最有福气的人。”

这些话听起来似乎也不无道理,但音乐家还是觉得她过于残忍,因为他曾多次聆听过佛家的座右铭,扫地怕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老尼姑将他带到离洞口不远的一块大青石上坐下,而后娓娓地道出了个中的缘由:“是的,每一个生命都不想以任何一种方式离去,因为它们没有体验过寂灭的真谛。对一些有灵性的生命来说,寂灭甚至就像一块儿石头,沉重地压在它们的胸口,因为它们知道自己早晚是要寂灭的。这样的生命是应该怜悯的。一个生命既已消逝,压在它胸口的石头便也随之消逝,我们还有什么理由怜悯它呢。寂灭者的肉体就如同这块」[青石,你难道会怜悯一块儿没有知觉的石头吗。”

“哦,我明白了。”音乐家说,“可是,那些活着的人,比如死者的父母,儿女,总该受到怜悯的吧,因为他们还活着,在悲痛中活着。”

“对。”老尼姑说,“刚才就是冲着那些活人,我才念了三遍阿弥陀佛。不过,那些应该受到怜悯的活人当中,也包括那两位肇事者。”

音乐家闭目沉思’终于获得了顿悟时的幸福,恍如在漫漫长夜里窥见了一抹淡淡的黎明。是的,任何一个生命都是注定要流逝的,无痛的流逝自然比痛的流逝幸运得多。于是,他便暗暗地为那位不幸的姑娘庆幸了。

音乐家上山时没再背过手风琴,因为他此时在尘世间的身份已经不是日什么音乐家了,而是一位云来雾去的风水先生。老尼姑这些年的熏陶和点化,使他渐渐地入了佛道。他对阴阳五行说产生了浓厚兴趣,尤其是对悬空造化场的参悟巳经有了一定的深度。巴古克拉山上没再响起天籁般的音乐,但他们深沉而又严肃的语言足以抗拒山谷中由来已久的寂静。在尘世间云游的那些岁月里,老尼姑也曾在音乐家的帮助下阅读过一些佛经以外的书籍,尤其是与科学技术有关的书籍。这样的阅历给她纯属神性的思想里又注入了一些哲学和现实的内涵。跟很久以前的牛角儿一样,老尼姑对人类的前景并不十分乐观。她认为人类自从学会了使用工具,自身也就变成了一种工具。他们被各种各样的欲望役使着,去改造自然,结果反倒被自然改造得一塌糊涂。人的智力本来属于六尘缘影的一部分,当然也是自然力的一种表现形式。’人类既不能创造自然力,也不能消灭它,同宇宙间的其他物种一样,他们除了去适应自然力之外没有别的选择。

“可是,人类的智力毕竟是强大的。”音乐家说,“他们不但可以驾着飞机在内层空间里布云施雨,还可以驾着飞船飞到月球,或者更远的天体上面去。”老尼姑接着说:“作为自然界的一个物种,人类的智慧和灵性的确是可称道的。如果把这些智慧和灵性全部用来造福,他们的前途将不可限量。可由于欲望的使然,他们小则钩心斗角,大则将终极的智慧用于制造杀人的武器。古往今来,尽皆如此。人类征服了地球上所有其他物种之后,最终征服的便是他们自己。”

“那么在你看来,”音乐家问,“人类到底是伟大还是渺小?”

“渺小的物种也有伟大的时候。”老尼姑说,“师父生前曾讲过这样一个故事,一只虱子被主人从身上抖落,经过难以想象的跋涉,又侥幸爬进了另一个人的裤腿,另一些虱子便觉得它很伟大了。这是它的造化。在虱子眼里,一个人体就相当于宇宙当中的一个天体。”

“你这么说,是不是觉得人类很渺小呢?”音乐家问。

“那倒不是。”老尼姑说,“事物的大小,形状,颜色,还有它的距离,只不过是某些物种头脑中的幻觉。即便是同一个事物,在不同物种头脑中的幻象’也会大相径庭。就比如刚才说过的虱子,在人类看来是微不足道的,可在更小更小的微生物看来,它可能又是一个天体。这便是佛家所说的大象无形。人类属于这万千大象中的一个环节,自然也是无形的。要是你非叫我下个定义,我只能说它既是渺小的,也是伟大的。智慧和灵性使他们显得非常伟大,可是有三种力量的制约,他们又显得非常渺小。”

“哪三种力量?”音乐家问。

“欲望,激情,还有自然力。”老尼姑说,“举个例子说吧,原子弹就是这三种力量加上智慧构成的。原子弹在爆炸的瞬间产生的巨大无比的能量,归根到底无非是自然力的一种变体。对全人类来说,这种能量的出现,显然不是吉祥之兆。”

“那么,你认为人类的前途到底是光明还是黑暗的呢?”音乐家问。

“人类若能克服激情和欲望,地球就几乎可以变成他们的天堂。”老尼姑说,“否则,即便他们的身体飞向太空,灵魂也只能徘徊在轮回圈内。轮回圈内的生命无论多么高贵,它们都有着不堪一击的脆弱。”

“你的意思是说,激情和欲望是智慧和灵性的克星,对吗?”音乐家问。

“正是正是。”老尼姑点头说。

这是一场真理的辩论。这是观念与灵性的尖锐较量。

在谈到智慧的巨人时,老尼姑比较欣赏英国物理学家牛顿,因为他曾用最精辟的语言表现出人类应有的谦逊和清醒。这位人类中的佼佼者,似乎对人类戴在他头上的一顶顶桂冠不屑一顾,说自己更像一个在海滩上嬉戏的孩子,偶尔拣到几枚好看一点的贝壳或光滑一点的卵石,对躺在他面前的大海却是一无所知。人类中的平庸之辈总以为牛顿在惺惺作态,而事实上,他正好道出了宇宙的真理,因为在浩瀚无垠的宇宙中,人类探索的范围终究是渺小的。

按照佛家的说法,自从地球上出现了生命,已经有过五次大灭绝了。灭绝的物种当中,就有比现在的人类更智慧的精灵。于是老尼姑认为,人类只有自觉地将自己的智力融入神圣的自然力之中,并毕恭毕敬地去做自然之子,才能真正得到自然力久远的呵护’第六次大灭绝也才能离他们远去。

同类推荐
  • 履痕,在岁月中萌芽

    履痕,在岁月中萌芽

    邱天先生的短篇小说集《履痕,在岁月中萌芽》即将由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搞文字多年,作者养成了一种没有思考成熟绝不动笔的严谨文风。每写一篇,必是要有一种冲动,就是我们常说的创作灵感,这是基本前提。但是,光有冲动是不够的,激动了,落笔了,这种情况下写出来的东西定是豪情万丈,无论人物,还是故事,容易浮躁跑偏。这种情绪化的写作,写诗可以,写小说就不行了。于是,作者的写作习惯中,就有了“放”的过程。何谓“放”?自然就是放下,有了创作灵感,并不急于写作,先让冲动沉凝,做冷处理,该静的,都安静下来。让灵感接受思考抚慰,而产生透彻的社会审视,全然没有了豪气冲天的浮躁,或者没有了不顾一切的瞎编。
  • 痛经

    痛经

    成人世界是荒唐,孩童时代是幼稚,青春被漠视的落寞与孤独如何释怀?现实中萌动的欲望如何不给自己伤害?高中生钟阳勉强满足着父母老师的期望之时,却苦闷而压抑。他四处寻找着机会释放这一切,看成人片、偷窥、喝醉……他与同学的恋情,都因父母老师干扰而流产。
  • 三侠五义(中国古典文学名著)

    三侠五义(中国古典文学名著)

    《三侠五义》,作者清代石玉昆,是古典长篇侠义公案小说经典之作;是中国第一部具有真正意义的武侠小说,堪称中国武侠小说的开山鼻祖;是侠义派小说的代表之作。由于版本众多,流传极广,脍炙人口的故事对中国近代评书曲艺、武侠小说乃至文学艺术影响深远。
  • 燕式平衡

    燕式平衡

    林那北,女,中篇小说选刊杂志社社长、主编,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福建省作家协会副主席。已出版作品十三部,多次获奖,入选2002年中国文学年鉴、2003中国年度最佳中篇小说等数十多种年度权威选本。有小说被译介到海外或改编成影视作品。
  • 当心你的狗

    当心你的狗

    在这个时代里,有一本能让我们悚然汗颜的书,其实是我们的福气,至少能让我们看出自己的“小”来,当年鲁迅从棉布袍子底下看出自己的“小”来,不知我们现在又有多少人能在《当心你的狗》中,看出自己的“小”来呢?正如央视名人徐济成老师所说,看了《当心你的狗》,我们不要急着去骂“狗眼看人低”,而应该时刻警醒自己:做人不能让狗都看不起!
热门推荐
  • 黑道冷颜二公主

    黑道冷颜二公主

    从前幸福快乐,的小公主如今已变为一个让所有人闻风丧胆的杀手
  • 星际之未终纪年

    星际之未终纪年

    徐尚,生于1991年。帝国军人。死于2012,末日降临。当她再次睁开眼,已是2000年之后。当生存和信仰相驳,她站在废墟之上仰望星际。重生,究竟是神的恩赐,还是命运的玩笑。---我曾目睹末日最后的地狱,也将见证新纪元开启的征途!-徐尚。喜欢此文的话就来投喂我吧~收藏满百+1ps:确定文风后,前几章会大修。但不影响阅读~
  • 天衍三剑

    天衍三剑

    秦帝驾崩,九州动荡,龙脉衰竭,为困地煞,青龙登基迫在眉睫!然群雄之心,志在争霸,裂土封王,持兵相拒。天衍正道,我欲出山,辅青龙,扫天下!
  • 在世界尽头拈花微笑:李叔同与苏曼殊

    在世界尽头拈花微笑:李叔同与苏曼殊

    李叔同与苏曼殊,看似人生缺少交集的两个人,却都在清末民初的大变局中由热衷革命到心灰意懒,摆脱俗尘,遁入法门。本书以详实史料、细腻文笔,倾情抒写了李叔同和苏曼殊传奇而绚丽的一生,带你深入他们独特的内心世界,品读他们人生中的聚散离合与悲喜情愁,还原最真性情的两位多情才子。
  • 【?焊愎糯┰健浚鹤衩习郑?..more

    【?焊愎糯┰健浚鹤衩习郑?..more

    白莫沫总是向往穿越到古代的生活,终于,在某个惊天地泣鬼神,恶搞不断的日子,她来了个平沙落雁式华丽丽地穿越了……慢慢睁开双眼,正兴奋地想着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却不料一眼瞟到旁边睡得像头死猪般的身影——老爸!天!别人穿越都是独自或者和自己最好的朋友一起,她怎么就这么“走运”?本来还向往着来场古代版的罗曼蒂克的恋爱,现在老爸在这里,一切都化为虚幻……喷泪……
  • 王子王牌记者吃定你

    王子王牌记者吃定你

    一个是比较优秀的王子易非翎、一个是王牌记者路安暗。一个并不特别优秀,但非常努力的王子、一个非常受欢迎,堪比学校校花的记者。她喜欢他,可他貌似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不像其他男孩一样对她有意。一个貌似不喜欢她的王子与一群追求她的少年,她到底何去何从,是与少年来一段无忧无虑的爱恋,还是做吃定王子的王牌记者呢、、、、、、
  • 轮回囚天传

    轮回囚天传

    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十八岁少年,在生日当天收到一份奇怪的生日礼物,并因之而穿越到了修真大陆,且看他如何拜托宿命之劫,登上轮回之巅。
  • 赛迦传奇

    赛迦传奇

    怪兽重现,奥特曼们为了这古老的家再次踏上这战斗的旅途。但,远古四奥中最为神秘的赛迦为何也已出现并将力量……
  • 我在北宋

    我在北宋

    杨光拥有可以来回于现代和北宋的紫檀木平安扣,将现代的高科技传送到北宋,将北宋的青瓷古书字画搬回现代。在北宋建立自己的地盘,发展自己的事业带领北宋人民走向富强,避免刀兵之祸.......
  • 落花盛夏的光年

    落花盛夏的光年

    “爱妃,平身吧,不用行此大礼。”某男扬了扬嘴角。“滚远点去,谁是你爱妃啊!?而且我只是…只是……”某女话还未说完,某男的吻便铺天盖地的印在了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