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心生危机
天伊高中，学生会。
赵百学坐在办公桌旁正认真的处理会中事务，李珂端了一杯水走了过来。
“百学，喝杯水吧。”她把水放在他面前。
“不用了，谢谢。”他忙得头也未抬。“李同学，东西收适完之后，你就先回去吧。”李珂是学生会的助理，也是学生会中唯一的女生，整个学校的人都知道她为什么竭力要进学生会，但只有赵百学却假装不知。
“不急，我陪你。”她看到桌子上凌乱的放了几本他的书，就主动要收适，当收适到一本干净整洁犹如新书的书时，赵百学刚好抬起头来，宝贝的一把将书夺了去，放在了靠他最近的地方。
“太晚了，你快回去吧，马上就没公交车坐了。”
“哦，我马上走。”李珂柔美的脸微微发白，她太知道那本书里藏的是什么了，那是他和另外一名女孩子的照片，上次在马路上见到那女孩时，她一眼就认出了她，乌溜溜的眼睛弯成两泓迷人的新月，笑起来总是甜甜的，原来他喜欢的是那种很可爱的女生。
李珂刚走，白小义就进这来了，他也学生会干部之一，也是赵百学的好朋友。
“我刚看到李珂走出去，神色怪怪的，百学，你该不会欺负人家大美女了吧。”
赵百学淡淡的瞅他一眼，没说话。
“你看你，提起她，你就这副表情，我就奇怪了，人家到底哪里配不上你了，你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他挥开桌上的书，一屁股坐在上面。
书从桌子上滑下，里面顺势掉出了一张照片，模样青涩的男孩和女孩坐在两匹不同颜色的旋转木马上，女孩甜甜的笑着，灿如艳阳，隐约可见嘴角边上的一个小小的梨涡，而男孩则是一副十分不乐意的跟着女孩旋转，但眼神却一直追随着女孩，尽管里面的人和现在的年龄相差甚远，但白小义还是认出了那看起来别别扭扭，但眼底露着笑意的人，就是坐在身边的赵百学。
“百学，这是什么时候拍的，这女孩是谁？”他兴致勃勃的问。“咦，这后面还写着字，“赵
百学和梁金金”,哈哈……没想到你还这么幼稚。”
“你闭嘴。”赵百学脸微微发红，一把夺过那张照片，谨慎的夹进书里。“我妹妹，不行吗？”
“妹妹，骗谁啊？”姓都不一样。“快说，她是不是你那个神神秘秘的心上人？”
“谁会喜欢她那个没心没肺的。”赵百学反驳道。
这下更证实了白小义心中的猜测，他在心里狂笑两声，看不出来好友只是暗恋啊，他不动声色的问：“这女孩是咱校的吗，怎么没见过？”
“三中的，她那个小笨蛋考不上咱们学校。”
“三中？不会是那个全市条件最差，升学率最低，早恋率最高的学校吧？”
“还有其它三中吗？”
白小义不可思议的拍拍好友的肩膀：“百学啊百学，你把那么可爱的心上人放在那，就不怕被色狼叼走了，我可是听说那学校不良少年多着呢，现在的女生就喜欢那吊吊的。”
“不会的，金金家教严，她不会那样做的。”尽管他这样想，但天高皇帝远，又依梁金金那花痴的个性，难保不会被长得人模狗样的男生骗到，想至此，他心里隐隐不安起来，越想越坐不住了。
“反正我是提醒你了，省得你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白小义叹息着，但此时此刻他多想仰天长笑，天伊高中的第一校草兼学生会会长，竟轻而易举的被他骗住了，太有成就感了。
这天三中来了位不速之客。
正值放学，校园里总是嘈杂一片，一波一波的人潮不断的从教学楼里涌出。
只见那男生即使身处在密密码码的的人群里，也仿若一个耀眼的发光体，无声中散发的非凡气质，璀璨夺目，一看就知非池中之物，促使对面的同学自动自发的给他让出一条道。
周边的女生个个含羞带怯，想看他又不敢看，不敢看又忍不住看羞答答的样子，但他对别人惊羡爱慕的目光似乎早已习以为常，面无表情根本视若无睹，步履从容的向目的地走去。
梁金金抱着一本书，正看得有滋有味，突然一只大掌出现在视野，在她未做出任何反应之前，一把抢走她的书,她反射性的看向来人,没想到是一个无论如何也意想不到的人——赵百学。
“你,你怎么来了，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她望望窗外渐要日落西山的太阳公公。
看到她一副见鬼的样子,赵百学颇有点不悦地：“你至于这样激动吗，我怎么就不能来，还是不希望我来。”突然他似乎发现了什么,斜睨她一眼，嘴角勾起，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原来你说的用功学习就是看这种书。”他指了指漫画里一对男女接吻的画面。
梁金金窘红了脸，忙不跌地从他手中夺过来，恼羞成怒：“关你何事？”
“咦,你还看武侠?”他又在她书桌上翻到一本《射雕英雄传》.
“你怎么这样啊，不许你乱动我的书。”梁金金欲抢过来，但被赵百学闪开。“于潇是谁？。”他看着书本上那龙飞凤舞的字。
“我同桌啦。”
“他是男生？”赵百学心猛一紧，脑海敲响警钟。
“是啊，而且功课好的不得了。”梁金金丝毫未察觉到他的情绪，说起大方的好哥们，不禁眉飞色舞，得意洋洋的。
“你们关系很好？”赵百学不悦的皱起眉头，一股叫忌妒的东西在心里泛滥
“那还用说，我们可是铁哥们。”她义气的拍拍胸脯，“对了，你来鄙校啥事，不会是来看我的吧。”
“你觉得我是那么无聊的人吗，我有事先走了。”他还未做好心里准备，他要冷静冷静。
赵百学连句再见都没说，就迅速消失了，好像生着闷气。
搞什么，这个赵百学怎么那么怪，梁金金想不明白，但还是看漫画比较重要，因为马上到还书时间了。
梁金金的位子是在靠窗边，夕阳西落,在教室里洒下一片火红的光茫,她嘴角含笑,正有滋有味的看着，突然被一个高大的阴影遮住，
赵百学背站在阳光下,柔薄的头发在夕阳的余晖下泛着金色的光芒,但冷漠的表情却无法被温暖的阳光所柔和，梁金金突然发现赵百学比漫画里那个酷酷的少年还要帅。
“喂,你怎么又回来了。”
“你吃饭了没有?”他闷闷的问。
“还没.”她如实回答.
“走,一起去吃饭.”
“不要，我的书还没看完呢.”
他扔掉她的书，不由分说的拉起她的手往教室外走去.“喂,你怎么这么霸道。”
“我就是霸道。”他们走到门口刚好碰到迎面而来的一个男生，他就是梁金金的同桌。
小鱼儿错愕的看着他们:”同桌,你没事吧，你们干什么去?”.
赵百学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着他，原来他就是她同桌，长得像个小白脸，很好，应该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梁金金还未来得及回答,就被赵百学一路拖到学校外面的小餐馆.
“喂,赵百学,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吃你们学校的牛肉面了.”他云淡风清的说。
说到吃，梁金金也有点饿了。
两人各点了一碗牛肉面,香喷喷的面引得人食指大动，梁金金不一会儿就把吃光了,抚了抚八分包的肚子，看向对面细嚼慢咽，好像在想事情的赵同学，有点小心翼翼的开口：“赵百学,这顿谁请客啊？”
“你说呢。”
她甘笑两声：“当然是你请了。”
赵百学没搭理她，继续细嚼慢咽，过了半分钟。
梁金金又小心翼翼的开口：“既然你请客，我多吃一点没关系吧？”
他挑高眉毛，“你没吃饱？”
“是啊是啊。”点头如捣蒜。
“你想吃什么？”
“一根武汉鸭脖子。”
“可以。”
“两个红烧狮子头。”
“可以。”呃……
“三个五香茶叶蛋。”
“可以。”勉强……
“四个炸鸡腿。”
“可以。”梁金金，你猪吗，他几乎咬牙切齿。
“百学，你真好。”她没想到他答应的如此干脆，喜不自胜的上前狠狠在他脸上啵了一大口，留下本嘴唇到此一游的口水印。
“……”赵百学足足愣了五秒钟，脸一阵青一阵白，渐渐一股势不可挡的潮红席卷了整张白皙如瓷玉的脸，一路延伸到耳朵脖子，还有更往下发展的迹象，空气里似乎有滚烫的火花在辟里啪拉的燃烧，烧得他透不过气来。
她亲他了,她竟然亲他了?
他极立压下那份喜悦,力保镇定,终于好几分钟,才算平复了急促的呼吸紊乱的心跳。
当他像个正常人时，却不想又撞上一手拿着鸡腿，一手夹着狮子头的梁金金探究的眼神，心脏又是一阵狂跳，难掩口气不佳的低吼：“喂,梁金金你看什么？”
她伸出手臂，指了指可爱的淡绿色手表，无辜的道：“赵百学,你脸红了整整五分钟耶。”
“……”
晚上，梁金金懒洋洋的去上晚自习，浅浅的笑容上写满了心满意足，今天饱饱吃了一顿，赵百学来其实也不是没有好处。
还未走进教室，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嗡嗡声。
她刚坐在自己的位上，正办作业的小鱼儿就探过头来。“梁金金，你回来了。”
“是啊，难不成你看到的是鬼。”
小鱼儿原名于潇，身材纤细，皮肤白皙，说话也有点像女生般温柔，但不知为何就和梁金金合得来，所以两人结为同桌。
“今天拉你那个凶男生是谁？”他不免好奇的问，那男生太怪了，打量他的眼神就像是评价一个带瑕疵的货物般，害他心里毛毛的。
“凶男生？”梁金金忍不住轻笑起来，颇有同感：“你说的对，他是蛮凶的，他是我小时候的邻居，今天来请我吃饭的。”
“有这么凶巴巴的请别人吃饭的吗？”
“我也不知道，总觉得他今天怪怪的。”梁金金也想不通。
“他不是咱校的吧，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前排一个正办作业的女生突然兴奋的回过头来：“他是不是天伊高中学生会的会长？”
“咦，你怎么知道？”
“大家都知道啊，，我以前见过他打篮球，超帅的。”她突然叹息道：“不过听说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梁金金一怔，不由自主问：“是谁？”
“就是天伊高中的校花啊，也是学生会的助理，长得特漂亮，而且有气质。”
不知为何梁金金心里竟飘起一抹异样的感觉。
下了晚自习，梁金金背着书包随着放学的人潮往校外走去，她虽住在宿舍，但总会三天两头的回家。到大门口时，不由得一愣，一个熟悉的男生站在那里。
银色的月光洒在他修长的身上，更称得他清爽挺拔，俊秀的脸也奇异的干净柔和，目光幽深清澈，泛着温暖，看到她嘴角露出一抹浅笑，让她不禁失了神。
“喂，你傻了啊？”赵百学看着梁金金。
梁金金赶紧回过神来，向他走了过去：“你怎么在这？”
赵百学随手接过她的书包，理所当然道：“等你啊。”
“等我？”梁金金错愕的张大嘴巴，猛的抬起头，猝不及妨的触上他温柔似水含笑的眼睛，不由得心一麻。
“你今天怎么那么好，又请我吃饭，又来接我回家，还帮我背书包。”不想还好，一想就越发觉得越邪门：“有鬼，肯定有鬼”，她定定道。
“鬼你个头啊。”赵百学好笑的敲了她一个爆栗，“公车来了，咱们快走吧。”
看她仍像个傻瓜似的愣在原地，不由叹气道：“喂，你傻愣那干嘛，还走不走啊。”
“哦，来了。”她二度回神，向公车冲了过去,不过心里还是觉得他有鬼.
“傻丫头。”赵百学淡淡笑着。
已是晚上，公车上本是空空荡荡的，但随着学生的上去，很快都挤满了。
赵百学堪堪找到一个位子，让梁金金坐下，他则抓着吊环站在她旁边。
“赵百学，你什么时候转性变得那么好了。”她实在是纳闷。
“难道我以前不好吗？”赵百学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好……才怪。”她撇撇嘴，扮了个滑稽的鬼脸，转头看向窗外。
又过了几站，公车上来了一个中年男人，虽身体看起来很硬朗，但头发花白，梁金金还是很心虚的让了位，和赵百学乖乖站在挨边。
“你把位让给他了，你坐什么。”
“我站着啊，以前不都是这样的吗。”
赵百学思虑片刻，“梁金金，你不要住学校了，每晚我都会过来接你回家。”
“我不要，我在学校里住的蛮好的。”
“你要是不答应信不信，我就把你在学校里的所作所为一字不漏的告诉你爸爸，我相信他应该特别关心。”他威胁着。
“我怎么了，我又怎么了。”她不服气：“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我才不怕你。”
“漫画，网吧。”他言简意骇。
梁金金果然心虚的瞪着他：“你好卑鄙哦。”
他不置可否。
可恶，太可恶，就知道他没那么好，梁金金有一种上了当的感觉，她睹气离他远远的，看也不看他一眼。
却不防公交车猛一杀闸，身体失横的往一边倒，她下意识的想抓住赵百学，但在她动作之前，一个有力的胳膊已经搂住她的腰，将她投近一个熟悉的怀抱。
赵百学心一紧，这小腰真细。
他低下头，看着怀中惊惶失措的人儿：“你没事吧？”
“没事。”她脸红的推开他，刚站稳，公车像作对似的，又一个急转弯，她呀的一声又往一边倒去。
当然她又摔在了赵百学的怀里。
“喂，这可是你自己投怀送抱的哦。”
“我哪有。”梁金金试着推开他，但他的手强劲有力，仿佛不愿放开她。“喂，你还不放开我。”
“看不出你人胖，腰却细的不盈一握。”他吊儿朗当的似笑非笑。
梁金金顿时红了脸，恼道：“你胡说什么？快放开我。”但他的大手扔搂着她，虽不是紧紧，但她也无法挣脱，似一块烙铁贴在她肌肤，她只觉得腰身一阵灼热，心不受控制的剧烈的跳动起来，咚咚咚，咚咚咚……
“放开你，难不成让你倒在别人身上。”他的声音听不出情绪的变化，但不知为何梁金金却又红了脸，刚是羞愤，现在是羞郝。
梁金金离他很近，痒痒的就在耳下，身材娇小柔软，呵气如兰，声音有一种说不出的甜儒娇气，赵百学的心脏紧缩，更是不规则的跳动起来，咚咚咚，咚咚咚……
完了，这个世界响起的全是敲鼓的声音。
很快，期中考试到了。
晚秋,天空发出柔和的光辉，澄清又缥缈，美丽的让人心情大好。
今天是期中考试的最后一天,偌大的校园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影在晃动。
梁金金志得意满的走出了考场，她有预感这次考得肯定不错，幸运点说不定还能上百名光荣榜，她笑眯眯的走回宿舍，却不防背后被人拍了下，回头一看，竟是露出一口白牙的小鱼儿。
“梁金金，你不错啊，这么早就交卷了。”
“你还不是一样。”
“下午不上课，你打算去哪玩？”
“我还没想好，你呢。”
“我们一起去看电影吧，刚好我有票。”小鱼儿不知怎的，低着头，竟有些不好意思。
“大白天的，看电影多无聊啊。”一个女声插了进来，郑小凤三人拿着文具来到他们面前。
“咦，你们也考完了？”
“是啊，等着去天伊看比赛呢。”周永梅兴奋道
“什么比赛？”梁金金一脸茫然。
“不会吧，你家赵百学没告诉你吗，他们天伊要和二中打篮球赛呢，很盛大的。”朱晓晓解释道.
哎哟，梁金金猛一拍后脑勺，她差点把这事给忘了，赵百学可是慎重通知她要去观看的，还记得初中有一次，她没去，他就古里古怪了几天，好一阵子没理她。
“那咱们快走吧，小鱼儿你也来吧。”
小鱼儿微微失落，叹了一口气，也跟了上去。
篮球馆很大，但早已坐满了人，尖叫的，呐喊的，加油的，清一色都是女生，而男生们只得可怜巴巴的被挤到一个小角落里去。
比赛已经开始，人山人海，根本挤不进去，梁金金也不能坐到赵百学特地给她留的位子上，只得站在一个狭窄的地方，不过还算看得清楚。
可能是在赵百学的耳熏目染之下，她对篮球也有一定的了解，她看着赵百学矫健的身姿在赛场上奔跑，传球，运球，投球，简直酷呆了，忍不住随着大家大声的尖叫起来，“百学加油，百学好样的！”她喉咙都快喊破了，口渴的要命。
梁金金跑到不远处的自动售货机买了一瓶水，想了想，又买了一瓶。
当回来时，已到了中场休息时间，一些女生们拿着毛巾和水纷纷往篮球对员跑去，但都被阻融在外，当然兴冲冲去见赵百学的梁金金也不例外，万不得已说出和赵百学的关系，但那些人仍不放行，仿佛是对这种事见多了，害她气得要吐血。
下次一定要把赵百学叫过来，对对质不行，梁金金忿忿的想。
正准备丧气的回去时，却听到旁边女生兴奋的八卦声。
“快看,那女生是她女朋友吗，长得真漂亮啊。”
梁金金好奇的看过去，只见一个身材纤细姣好的女生体贴的递给赵百学白色毛巾,而他笑了笑,就拿去擦了脸。
她认出了那个美丽的女生，就是上次和他在回家路上碰到的那个，以前没想太多，现在才突然发觉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梁金金不知为何心情一下子落了下来，空空的，荡荡的，好像少了什么。
“百学,你邻家小妹妹来了没,我看你打球都有点心不在焉的.”白小义嘻笑的搭上他的肩膀.
赵百学往为她准备好的位子上瞧了瞧,空空如也,不由有几分颓丧：“还没有，可能还在考试。”
“考试早该结束了，她不会忘了吧。”
“再等等。”他一阵烦躁，这个梁金金该不会又把他话当耳旁风了。
梁金金默默回到观众席中，看到正向观众席上四处张望的赵百学，心里涨涨的，似疼非疼，也没了看赛的心情，与热情正高的郑小凤们告了别，便匆匆离开了。
“梁金金，你怎么了？”小鱼儿看她神色不对，匆忙赶了过来。
“没怎么，可能是累了吧。”她说不出的无精打采。
“那就先回去休息吧，我们一起走。”
“嗯。”她看着手中的两瓶水，递给他一瓶，反正那个人已经有别人送的了。
“谢谢。”小鱼儿接了过来，两人都口渴了，打开口，就咕噜咕咕噜的痛饮起来，不一会儿就喝光了，相视而笑，把瓶子扔进垃圾桶便相偕离去。
而离他们几米的地方，赵百学满脸汗水，直挺挺的站在那里，手握成拳头，指节发白。
“百学，你找到梁金金没？”白小义走了过来。
“不要提她”赵百学绷着脸往赛场走去，毫不停顿。
梁金金，你好样的！
白小义一脸纳闷，这是怎么了。
梁金金最近不对劲，动不动就出神，说不出的萎靡。
郑小凤把周永梅、朱晓晓叫了过来：“喂，你们有没有发现，她那一页书看了半小时，还未曾翻过。”她用下巴指了指正在看书的梁金金。
“她那哪是看书，分明是想事情。”周永梅凉凉道。
“是啊，看起来好像很悲伤，很失落的样子。”朱晓晓研究着。
“她好像是从天伊回来就成那样了，你们说会不会和赵百学有关。”
“有道理，赵百学那天也反常的很，下半场连连失球，心不在焉，好像把球当成了敌人。”
“就是就是。”三人达成共识，决定要问个清楚。
梁金金勉强打起精神，将神游天外的心思拉了回来，就看到三位好友贼贼的盯着自己，不由得一惊：“怎么了？”
“你最近不对劲哦，是不是有什么事隐瞒我们啊。”
“没啊。”她一阵心虚。
“睁着眼睛说瞎话，你这几天都无精打采的，赵百学也反常的很，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赵百学反常？他反常什么，他不是应该陪在美女身边乐不思蜀嘛。
想起他，心中就不由得一阵酸涩，那个漂亮女生真是他女朋友吗，他怎么不曾提过，如果她真是他女朋友，那她该怎么办，他们还会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谈笑自如吗，可又忍不住气愤起来，就算他已经有了女朋友，也不应该对她那么冷漠爱理不理的，好像欠他一屁股债似的，想起这几天，她就一肚子火气，可更多的是不明不白的失落。
公车在马路上稳稳的行驶着，路边的荧光灯闪着五颜六色的光。
梁金金坐在公车的最后一排，悄悄抬起眼看向站在拥挤人群中的赵百学，
他一手拉着拉环，一手插在裤袋，带着冷漠望向车窗外的一闪而过的风景，依然是那么的潇洒挺拔，依然是那么的光彩耀眼，依然是那么的帅。
她不由得想起，无数次他们一起争争吵吵的坐上公车，一起站在人满为患的车厢内，听他时不时的嘲讽的话，看他恶劣的笑容，还有公车的紧急刹车，她不小心摔在了他怀里……
可那时他们是熟悉的，是快乐的，眼底都带着真实的笑意，可现在的他让她觉得好远好远。
赵百学直接把她送到家，一路无语，气氛僵凝。
看他冷漠的表情，梁金金也不敢说话，一直到楼下，才怯怯开口：“我上去了，你早点回去吧。”
赵百学看着她急欲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气愤道：“喂，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就没有什么话要说吗？”
“什么？”她一脸茫然。
“你那天既然去了，为什么不来找我？”赵百学终于问了出来。
梁金金低下头，一阵沉默。
赵百学看到她这样，忍不住心疼起来，这几天她的变化，他完全看在眼里，总是无故的发呆，静静的沉默，神思恍惚。
他双手摩挲她有些苍白的脸，但被她反射的躲开，心里猛的一阵刺痛，难道她宁愿与别的男生说说笑笑，却不愿让他轻轻的碰一下。顿时一颗心似乎被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滑过，鲜红的血汩汩流出。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矜贵，碰也不让碰了？”赵百学讽刺道。
“你胡说什么？”梁金金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又气愤又委屈，不想理会他，转身想跑回楼上，却被他一下子拉住，一个踉跄,摔进了他的怀里.
“你干什么,放开我.”她挣扎着，惊愕的抬起头,猝不及妨的撞上他冰冷的眼睛,被他深深的痛楚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给吓住了.“赵百学，你,你怎么了?”
“你那天来了，为什么不找我?”
她又是一阵沉默，深吸一口气，“其实我去找你了，但他们不让我靠近。”
原来是这样，但……
“那个男生为什么和你在一起？”
“哪个？”
“就是你那个同桌。”
“你是说小鱼儿？”梁金金错愕，“其实我们本来准备去为你加油打气的，还有小凤晓晓她们，可是没想到已经有那么多人给你呐喊了，而且都是嗓门超大的女生。”她声音越说越细，竟有一股醋味，这让赵百学的怒气顿时消了大半。
“她们是她们，你是你，不能相提并论。”他定定说道，“下次来找我时，就说出你的名字，我已经告诉他们你是我的特殊朋友了。”
“嘎？”
“太晚了，赶紧洗洗睡吧，我先走了。”赵百学神色不自然的，急急想走，脚却不动。
“哦。”梁金金看着他：“你怎么还不走？”
“你先上去，等你上去我就走。”
呵呵，梁金金几不可察的笑了笑，飞快转身上楼了，赵百学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身影，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几日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