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殇拎着一个小食盒,悄没声的越过一个个回廊,最后站在了阿离的房间外。
他知道门是锁紧的,但他并没有敲门,而是推开房间唯一一扇虚掩着的窗下,翻身跳了进去,灵巧的没有一点动静。
屋子里没有灯光,他反手锁好窗子,走进了内室。内室里只在床前的小桌上点着一根蜡烛,烛光下的少女慵懒的靠在身后的靠枕上,穿着整齐的衣服,但已经睡着了。
自己因为被邴叔叫住说了些事情,才晚来了会,这家伙居然就睡了。
迟殇摇摇头,走过去把食盒放下,然后拉过被子给她盖好,真是不省心,入秋了夜晚还是比较冷的,她也不怕着凉。
迟殇嘴角蓄起了笑,想起出山后公孙沐给她开了副补身的药,谁知第一次端到她面前时,她居然被吓哭了。虽说药是很苦,但是也不至于吓哭吧。后来在他逼迫着让她喝下去的威胁下,她才说出了原因:原来她偷看了公孙沐准备的药包里的药材——想到这迟殇也抽搐了下——蜈蚣、土鳖、蝼蛄、蟾蜍、蛇蜕、蟑螂、蛤蚧……真是够了,这哪里是药,这分明就是一锅恶心人的肉汤啊。
这丫头还想喝公孙沐的肉汤是吗,真是不长记性。
看她睡得香甜,他也脱了靴子翻身进了床的里面。
睡个觉也能馋到人,真是够了。
他搂着女孩,也慢慢闭上眼睛,今天还真是累,从上午开始许平君就一直以聊家常的架势缠着自己说个没完,虽然自己只是偶尔回一句半句,但丝毫不打击她的热情。其实以前也是这样的吧,那个小女孩温温柔柔的和自己说着话,自己也是这样对她的,但那时的感觉却是温馨而简单的。但这次,自己是不耐烦的。他想见这个笨蛋,想听这个笨蛋和自己喋喋不休,想看这个笨蛋在自己面前犯犯傻发发呆,想闻着这个笨蛋阳光般的味道照亮自己内心,温温暖暖的。以前的时候,总觉得平君是那么完美的女子,她似乎总是用柔和的光吸引着自己靠近,但是和太阳比起来,那根本就算不上什么,自己也坐井观天了一次呵。
迟殇眷恋的抚摸着少女的睡脸,自己不能每时每刻的和她这样亲密,更不能让旁人知道自己的心思,这种偷偷摸摸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迟殇被魅惑般的低头,嘴唇轻轻划过她的脸。
阿离似乎是觉得脸上好痒,于是抬手去挠,却被人用力的抓住,然后温热的呼吸就打到了她的脸上。她猛地睁开眼挣扎着要起身,但是却被死死按住了。光线太暗看不清是谁在靠近,但是嘴唇传来的气息让她瞬间温顺了下来。
感觉到少女挣动的时候,迟殇已经想要放开她了,却突然想起刚刚刘贺放在她背上久久没拿开的手,心里醋味大增,理智瞬间罢工,现在的他只想要好好得惩罚她。
阿离见自己不动了迟殇还是没有移开嘴唇,反而开始陶醉的吮吸起来,她一下就慌了。
怎么回事喂,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一般都是蜻蜓点水的碰一下就移开的,谁来告诉她今天到底什么情况?!
阿离又徒劳的挣动了下,奈何自己被他拥着,手也被他用力握住,自己竟是除了眼珠哪里都动不了了!哦,不对,还有舌头!
发现还有地方能动的阿离根本就没经大脑同意,就伸出舌头要把那张嘴推开,然后……
阿离你有病啊,这样子不是更糟了吗!
迟殇似乎也被女孩的大胆吓了一跳,但他立马就反应过来,这丫头做事情又不经大脑了。于是他将错就错的把她自己贡献出的暧昧吮进自己嘴里。
完了,这下真是除了眼珠哪里都动不了了。(喂你到底有没有在说重点!)
就这么保持这种诡异的姿势过了很久很久,久到阿离觉得自己都麻了,迟殇才放开了她,这货居然还不忘咂咂嘴,然后冒出一句:“不甜。”
这算是吃后的评价吗,阿离心想。不甜你妹的吃那么久。
见阿离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迟殇笑着捋捋她的头发,然后悠悠的说:“我的口味比较清淡,不喜欢吃甜的。”
阿离都不知道自己该作何表示了。是该说:那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喜欢亲我的;还是:你这个死变态我现在要把你非人道毁灭了。
为什么又有一种自己脑回路关机的感觉呢,为什么又要说又呢,为什么会出现俩又呢,为什么呢……迟殇好笑的看着女孩的反应,没有羞涩没有不好意思也没有任何表示。唉唉,笨成这样,看样子自己想传宗接代的路还很漫长啊。
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威胁她要天天和自己睡的,不然鬼知道他还有没有命活到看到自己儿子出生啊。阿离慢慢回过神来,抿了抿自己的嘴。唔,完蛋嘴唇好像肿了,还有舌头好像也肿了。
她一脸幽怨的看着少年,这家伙才多大就这么无耻,如果哪天自己……啊,岂不是要未婚生子了吗,好可怕这个时代浸不浸猪笼啊,自己浸猪笼他浸不浸猪笼啊。不过他是皇孙唉,貌似没人敢浸他猪笼吧。那么……自己还是抱紧他大腿比较好吧,到时候还能救救自己。
(阿离你傻了?如果你真的……那什么未婚生子,那你肚子里还不是皇曾孙啊,谁敢浸你猪笼啊,你杞人忧天的过头了吧,杞人都该笑话你了喂。)
迟殇正欣赏着这货纠结的小表情,可突然那表情……居然变成了讨好的样子,迟殇自己先懵了。
其实也不怪迟殇,因为汉代是没有浸猪笼这种奇怪事情的。当年卫子夫和她的姐姐们就是卫子夫母亲未婚生子得来的,甚至还包括卫青,还有霍去病,都是属于私生子的。但是他们还是站在了大汉朝权利的巅峰,位列皇后、大将军、骠骑将军……汉代对贞洁还真没那么看重,比如武帝的母亲就是丈夫死后改嫁给了当时的皇帝——汉景帝,还有卓文君改嫁司马相如,甚至武帝的姐姐平阳公主也改嫁给了卫青。所以迟殇这次是真看不懂,阿离到底是怎么了。
“那个……徇殿下……”阿离第一次这么称呼迟殇,她自己都要别扭死了,不过幸好平时听别人都这么叫他的,学学还不难。
迟殇听到这个称呼,并没有什么表情,如果非要深究的话,他看起来似乎没有刚才开心了。
“什么事……”迟殇冷冷的说。
哇,难道被发现自己心思了吗,这人也太恐怖了,居然瞬间高冷。
“那个……”我去该怎么说呢,说:我要是以后不小心怀了你的孩子了,你能不能救救我?还是说:我要是被你攻了,你能不能履行男人的责任?唉唉,不如省略着说吧,含糊一点。“那个……你……你要对我负责哦。”
咳咳咳……迟殇瞬间被自己口水呛到了。
(作者想说:呛到真的会传染,这都是今天第三个了。)
这货是要谋杀亲夫吗?她怎么会问出这么句没头没尾的话来,自己怎么着她了吗?第一次亲自己是她主动,(作者:是你逼得。迟殇:死开。)第一次看光自己也是她主动,他还没让她负责任呢好不好。
阿离讨好的帮迟殇拍着背,一脸的抽搐。那个那个,自己说什么了他这个反应。难道他是不想负责吗,那自己不如溜吧,不然……养鱼可不是个有出息的出路,尤其是要拿自己来当鱼食。
“趴好。”迟殇终于顺过气来,张口就是俩字。
阿离瞪了瞪眼,不会现在就……不过她还是乖乖躺好了。
“闭眼。”又一个指令下达,阿离继续照做,怎么突然觉得自己像只警犬呢。嗯,下一个指令是咬人吗?唉,不对,自己身边只有迟殇一个人啊,姑且不说他会不会傻到让自己咬自己,光想想自己像只小狗一样咬住他的手臂不撒嘴的场景也是醉了。(阿离你是入戏太深了吗?)
迟殇并没有注意阿离在想什么乱七八糟,他只是看着她乖乖趴在那里,突然眼神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