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短发女人
徐祖明依旧是不屑的一笑，他认为他做的已经无懈可击了。
林亚恩走到桌子前从文件夹里取出了那张电影票，他走过去递给徐祖明说：“这是你的电影票？”
徐祖明用眼睛瞄了瞄，然后傲慢的说：“哼，是又怎么样？这能证明什么？”
“余晓红家中抽屉里的一本杂志里也夹杂着这样的一张电影票，而且是同样的时间与地点还是连号，座位相连，购买时间是同一个人购买的，你该不会说是巧合吧？”林亚恩皱着眉头看着徐祖明。
“这……这……这是我私人问题，我没必要做出回答，再说了我和她去看一场电影，那又怎么样？又不违法。”徐祖明开始惊恐了，他没想到这么小的细节竟然出卖了他，更没想到的是余晓红还保留着那张电影票。不过他还是有他自己的一番说辞。
“是啊，这是你私人问题，勾引别人老婆，在当今这个社会已经不新鲜了，谁让你们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呢，不过这个你狡辩不了了，大家心知肚明。第二个问题，那就是她携带银行卡，你怎么知道她的密码，其实第一点成立了，这个问题就不是问题了，因为你俩是情人关系，你早就知道她的密码，就像你知道她的出生年月一样的简单。第三个问题，你说谁能证明你不在家睡觉，其实很简单，你的手机闹钟可以证明，你自己试想一下，一个本该定时定点起床的上班的人，闹钟响了十多分钟却没有被关掉，这会是什么原因呢？难道你睡觉睡的很死，但是以往都是按闹钟的时间起床的。”
“我……我……我上厕所去了。”徐祖明狡辩说。
“可是陈东河因为便秘在厕所里蹲了十多分钟，都没有见你人影，你去哪儿上厕所了？第四个问题，也是一起凶案最重要的问题：凶器。你的杀人凶器是你的那双棕色运动鞋的鞋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余晓红的银行卡就放在那双棕色运动鞋的鞋垫底下。对嘛，聪明的徐祖明先生？”林亚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再次翘起二郎腿，似乎已经旗开得胜了。
徐祖明张大嘴巴，他颤抖的双手，高举起来，他慌乱的说：“你……你是怎么知道凶器是鞋带，怎么知道银行卡在鞋里？”他下意识的把脚往回缩，因为此刻他穿的就是这双棕色的运动鞋。
“对嘛，我喜欢谦虚的人，既然你这么虔诚，那我告诉你，首先我怀疑你的鞋子有问题，是因为你的家里整洁无比，你似乎有这种洁癖，你的五个茶杯都摆放的像阅兵一样的整齐，连茶杯上的花纹都是面对着同一个方向，你还会不在意你鞋子的鞋带穿的孔不一样，也就是说你的鞋带系错了。这让我怀疑你是在慌乱中匆忙系鞋带的，要是平时你怎么可能系错了呢。
“至于你的银行卡嘛，那是因为你鞋架上有六双鞋，而这六双鞋中有两双是冬天的鞋，其余四双是不分春、秋夏都能穿的鞋是吧？”
徐祖明的喉结颤抖着，他咽了一口唾沫，然后点点头。
“可是你冬天的鞋子都没有放鞋垫，你夏天穿的运动鞋倒是放了一双厚厚的鞋垫，而且是六双鞋里唯一放鞋垫儿的。你不觉得奇怪吗，所以我认定你鞋垫下面肯定有什么状况，不然你大热天的为什么这样做？如果前面三点都成立的话，那么你这样做的目的就只有一样了，银行卡。”林亚恩说。
“我……我……”正当他在无言以对的时候，林亚恩起身打开了门，他对站在门外的两个刑警说：“可以搜他的鞋子了！”两个刑警点点头，都径直往徐祖明的那儿走去，他们强行的脱掉了他的鞋子，于是果真搜出银行卡。
呆若木鸡的徐祖明颤抖的说：“没，没想到啊！”
“徐祖明其实这个世界上犯了罪却又可以逃脱法律制裁的活人是没有，鬼魂却可以；只是那些侥幸逃脱的罪犯，尚没有被聪明的人发现而已。你现在可以说说的你犯罪经过了，没必要在隐藏什么了。”林亚恩说。
徐祖明惊慌的坐在椅子上，他叹息着说：“和你推理的出入没多大，只是我一开始并没有想勒死她，只是她太绝情了，她太绝情了她！”
“我说徐祖名，别人的老婆，你还惦记着人家对你有情，要是对你有情，她会是别人老婆吗？”赵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刘倩的身后，他张大嗓门说。
林亚恩回头瞄了他一眼，然后回头对徐祖明说：“你继续说吧，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老是操心别人的老婆对自己是否有情，你这不是吃饱饭撑的嘛你。”
“我送她回家后，想问她借个万儿八千的花花，可是那女人现在却高傲了起来，不仅拒绝了，还要我以后别再和她在来往了。这确实让我很伤心，其实，我俩好是因为她先给我打电话的，真的，她说她空虚、寂寞，我自己以为自己掉入了情网，没想到……”徐祖明欲哭无泪的说。
“没想到什么，其实你掉入的不是情网，而是蜘蛛网，是黑寡妇编造的网。”赵磊又打岔了。
徐祖明尴尬的一笑，他接着说：“后来她给了我一百块钱让我打车回安康，你们说说她这多伤人呢，就一百块钱？从西安到安康打车起码得六百吧，她这不是让我倒贴嘛这，多坑人啊！”徐祖名一脸的不悦，林亚恩、刘倩还有赵磊都笑了起来。没想到两个都是铁公鸡，谁都不想多拔毛。
徐祖明低下头说：“于是我气急败坏就…就……就勒死了她，鞋带还是我偷偷解下来的，后来我就回来了，其余的事情就是你说的那样……”
林亚恩点点头，他侧身子把头贴在刘倩肩膀旁，看着刘倩的记录，他点点头，“好了可以收工了，回西安了。赵磊同志押人……”
这两天气温显然都已经下降了很多，傍晚时候出来闲逛的人也多了起来，路边上摆满了地摊，大多是来西安上学的大学生们无聊时候的消遣。
林亚恩和郭秋雅拉着林小恩在街边闲逛着，这倒是对林亚恩是一个考验，为什么呢，因为在郭秋雅没有出现之前，他基本上没有带儿子出来闲逛过，他大部分的时候都用在书本和电脑上。
终于在一间餐馆前，林亚恩停下了脚步，他说：“你俩逛了这么久也饿了吧，进去填填肚子好不？你们光看又不买，伤了卖家的心又伤了自己的心，这又何必呢。尤其是你林小恩，真是没见过世面，丢老子的人。”
“你就没有带我出来过！”林小恩一脸埋怨。
“好小子，有种，敢当着你郭阿姨的面儿，跟老子抬杠，晚上回去把三字经抄上一百遍。”林亚恩说完就拉着儿子和女友往餐厅走去。
吃饭永远都是那样的单一，他吃饭永远都只是为了填报肚子而吃，似乎什么菜系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即使是少放一撮盐他也不介意的照吃不误。
郭秋雅去上厕所，林亚恩正想借个空挡教育儿子，但是这时候有个留着短发消瘦身材的女人走了过来，她站在这对父子俩的面前，父子俩都扬起浓密的眉毛打量着来人。
“咦，老爸，这位阿姨不错吆！”儿子调皮的斜着眼睛对老子说。
“你小子将来也是个花心的种！”林亚恩拍拍儿子的脑袋，然后站起来对那个短发女人道歉说：“小孩子不懂事儿，这位小姐你有事儿吗？”
短发女人的确很漂亮，完美的鹅蛋脸，大大的眼睛，小巧而高挺的鼻子，嘴巴略中合适，她的眼睛像男人一样的散发出坚毅的光芒。她打量着林亚恩，然后伸出手来，是要握手。林亚恩是最喜欢美女的这一举动，他急忙伸出手来，他也顺便观察了对方的手十多秒钟，然后握了握。
“你是林亚恩，是本市有名私家侦探吗？”短发女人严肃的问。她脸上没有任表情，如果你非要想知道那种表情，你不妨去火车站的售票处去试试。如果你平时试不出来，那不妨春运的时候去，最好穿的普通一点。
“我以为你是冲我的魅力而来，没想到你是冲我的智商而来，”林亚恩叹了口气，“你是来谈业务的？”他似乎对这个“本市有名的私家侦探”这一称呼不大感冒。
“业务？我是想和你谈，但是我得先考察一下你的业务能力。”短发女人坐在了郭秋雅的位子，她似乎知道这里有人坐过，但她却毫无顾忌的坐下了。
“我哥哥是最最聪明的侦探……”林小恩两只油手抓着一个鸡爪一边啃一边歪着脖子说。
林亚恩一听儿子在美女面前称自己是“哥哥”，他就是知道这小子做媒的老毛病又犯了。他取了张纸巾擦了擦手，然后说：“你说吧，怎么考察？”
“你能在十分钟里猜出我是干什么的，那么你就算是有能力，我们就谈谈这笔业务。”短发女人严肃的说。
林亚恩停止了笑容，他观察着眼前的这个短发的女人，只要十几秒，他说：“如果要猜出你是干什么的，要用十分钟的话，那我林亚恩早就回家养猪去了。你是从部队刚回来的，你是一名武警，你在部队里至少是个班长，你是在湖南一带当兵。”
短发女人惊讶的皱起眉头，她放在桌面上的左手似乎有些抖动，但她依旧是严肃的说：“你怎么知道的？”
“观察！”林亚恩微笑着说。
“观察？”短发女人摇摇头，她不相信。
“别不相信，观察一个人往深了观察你可以观察出很多东西来，比如痛苦的经历、幸福的经历，往浅了观察，可以观察出一个人的职业与她的脾性还有她的家世。”
短发女人依旧摇摇头，她说：“我不相信！”
“不过这个善于观察的人必须具有聪明的头脑，犀利的眼光，还有无可厚非的推理能力，远的不说就比如说我吧。”
“这一点倒是，我现在就能观察出你脸皮比西安的城墙拐角还厚，”短发女人终于第一次露出了简单的笑容，她说：“你说你是怎么观察出来的？”
“首先你这种精致的脸型如果留长发的话会更好看，但是你选择了留短发，而且还是这种毫无章法的短发。所以我推断出留短发并不是你的本意，只有军队里才会禁止女兵留长发，所以你有百分之五十概率是女兵。你的脸部还有一些经常裸露出来的皮肤，比如手臂、小腿之类的地方有些黝黑，但是你的肩膀却是白的，这说明你的黝黑是晒出来的。想一下，什么地方能把你这么一位美女晒得如此糟蹋，答案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军队里。所以你是女兵的概率又增加百分之五十。对不对？”林亚恩说完就给对方送去了一个眼神，是得意的眼神。
“你又是怎么知道我是一名武警，是班长，而且是在湖南当兵？”
林亚恩正要答话，这时候已经站在走廊口忍耐不住的郭秋雅走了过来，她原本以为来的女人是林亚恩的前女友之类的，所以不便打搅，没想到，对方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还以为你掉厕所了呢？”林亚恩对她笑着说。他们之间的语言已经没有了像刚开始认识时候的客气，谁让他们进步很快，林小恩都已经被迫离开了老爸卧室里的那张大床。
“这位是？”郭秋雅依旧是温柔可人的笑容，她问林亚恩。
“哦，客户，我们正洽谈业务……”林亚恩说。郭秋雅点点头，然后坐在了旁边，她一言不发，只是给林小恩夹菜。
短发女人早已经打量了郭秋雅，她似乎没有起身去打招呼的意思，只是对郭秋雅淡淡的一笑，然后她继续扭过头来和林亚恩说话。她再一次问：“你观察出我是一名武警而且还是班长，更让人疑惑的是，你怎么知道我在湖南当兵？”
“要知道你是武警这和你的手有很大关系，其实，你的手很粗糙，而且刚刚和你握手时你不经意的握手竟然有那么大的力气，还有就是你晒得那么黑，肯定是常常训练体能和技能的原因。据我所知，女兵大部分都是文兵，我一个哥哥在湖南长沙二炮部队当兵时里面就有很多女兵，我见过那些女兵，她们都白，因为经常是在室内。所以我断定你是一名武警。
“你是班长这也是观察出来的，因为你的眼神与动作都能表现出来一种傲慢，这种傲慢里面有一种威慑力，所以我想你如果在部队里是个小兵女，那你只有被欺负的份儿，那里还有这种盛气凌人的气势。你是不是经常欺负你们的女兵，你的形象就像那种人家女兵本来在哭，一提到你就立马止哭的那种人。别那么的看我，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但是你又无话可说。
“至于你湖南当兵，那是因为你进门的时候我看见你了，你在靠左边的第一张桌子前停留了足有一分钟，而你停留的原因是因为电视里的新闻播放着湖南省遭遇了水灾。平常人只是一眼带过，而且你却很留意，我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林亚恩说完就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他耸耸肩，“开始说你的业务吧！”
短发女人没有说话，她而是笑了，那种简单而不简约的笑，林亚恩不知道这女人在笑什么，但肯定不是那种欣赏自己的那种笑。
“你这种笑，让人毛骨悚然，你笑什么？”林亚恩忍不住问。
“你以为我笑的原因是因为你很优秀吗？不是，是因为那六个惨死的女人有可能瞑目了。”
“咦，你别的说的那么吓人，你和那案子的死者有关系吗？”林亚恩来了兴趣，他只对迷一般事儿感兴趣。
“你知道这起连环杀人案？”短发女人再次严肃的问，这次似乎是质问。
林亚恩点点头，他说：“知道，当然知道，老郑叫我去了几次，一是他还有我两个案子的钱没有结，再一个就是我不想看到那种带血的惨烈的场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