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暗杀
陈光亮在摇晃，手中的烟也晃动着。
马远在哭，他把录音机放回在皮包里，把皮包搁置在身旁。
房间里，那张白色的纸条依旧在碎花枕头上，光线的影子把房间映衬得让人感到发冷。
房间里还带着湿湿的气流——
这气流通过房间和露台蔓延出去。
陈光亮感觉到今晚的气氛很不正常地，他舒展皱紧的眉。双脚落在地地砖上。
马远起身，他要离开，于是，他说：“谢谢你今天晚上帮了我。”马远继续：“有机会的话，我请你喝酒。”他的话音很细微地。
“好，这是我的手机号码。”陈光亮把写好的手机号码交给马远。
陈光亮也真诚地笑了几下。
“嗯”马远接过纸条，把纸条塞在皮包里，他向前了几步。
他和陈光亮在握手。
对方伸出来的手是暖暖的，陈光亮感觉到。
“我回去了——”马远把右手从陈光亮握紧的手中抽出来。
“好”陈光亮应了一声……
陈光亮来到门边，把雨伞递给马远：“外面在下雨，小心点。”
“谢谢你的关心，我会的。”马远回应着，心情不再是压紧的。
“我送你到楼下。”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出去，如果被保安发现，我只好爬墙了。”
“我来送你吧。”陈光亮还在坚持……
陈光亮和马远一起出去了。
外面有雨，还夹带着风声，马远撑起伞，陈光亮也在伞下握住伞。
柳思宁和陈展辉坐在大唐的咖啡厅里在促谈。
陈展辉往咖啡上加入了牛奶和方糖，他握住杯子的边缘，动作很不轻松地。
陈展辉的额头上留有一条疤痕，因为破相，陈展辉很尴尬地低下头，不敢看着柳思宁的脸。
忧心从柳思宁的身上暴露。
吊灯的光线让柳思宁很刺眼，柳思宁被灯光的折射睁不开眼睛。右手迅速地划过躁动的面部，动作是重重的。
“一个客户被我拒绝了一个亿的贷款，我想起了一个人。”
陈展辉在挑起对方的兴趣。
“一个亿？你记得他的名字吗？”柳思宁在抽烟，闷闷的失落感从柳思宁的嘴角边移开。
咖啡座里的客人渐渐地多起来了，说话声也传过来柳思宁和陈展辉的这边。
在很安静的角落里，这个男人翻看着杂志，天啊，他的脸部有血！！这血瞬间地从这个男人的脸上消失了。现在，他的脸恢复到正常的肌肤色。
杂志里的文字吸引了这个男人的眼球。
“他叫莫奇伟。”陈展辉说。
陈展辉再继续说：“半个月前的一天，莫奇伟就来办公室找我谈贷款的事，我没有答应。”
“为什么你不答应？”
陈展辉很努力地想起莫奇伟开口就要一个亿的那一刻，他的心情显得浮燥。
就是在提起莫奇伟的时候，陈展辉的眼色改变了，从刚才的温和变成了烦闷。
惆怅感从陈展辉的视觉中变淡了，他的思绪定格在设想之间。
陈展辉看了柳思宁几下，对方没有一点的表情。陈展辉同时在喝咖啡，这味道改变了。
他的嘴角边带着瑟瑟的苦味，他放下杯子。杯子碰触玻璃台上发出微微的碰撞声。
这声音让柳思宁感到躁闷。
陈展辉依然想起那个肥肥的莫奇伟。
“这个人不可靠，他和另外的几家银行贷款过，他的诚信让人质疑。”
“就因为这个原因，你拒绝了莫奇伟的贷款？”
“对，所以，我怀疑，暗杀我的人就是他。”陈展辉说，眼睛里透着无助的信息。他再次看了一下陈展辉，目光里没有僵硬的成分。
“还没有找到证据之前，我们只可以去怀疑莫奇伟。”柳思宁的语气很重。他在观察陈展辉的反应，看对方的时候，柳思宁就被陈展辉的无奈压抑住想要再问下去的冲动。
“我知道，所以我要你们保护我，我怕莫奇伟不会放过我……”
“我会的。”柳思宁很肯定地。
“如果真的是莫奇伟想要杀我，你们打算怎样？”
“我暂时不可以告诉你，既然你报警了，我们会保护你。”
“连一点都不可以透露给我？”陈展辉开始躁动起来，冷汗从他的后背上留下来。
“我们要暂时保密。”柳思宁说，他拿出手机给外面的同事打电话：
“是，你们可以进来了，我在大堂的咖啡厅里。”
“好，我们知道了。”
柳思宁挂上手机，把手机放在台上，刺眼的光线落在柳思宁的身体里。他抬起手拨弄了一下头发，手臂有湿滑的感觉，柳思宁很勉强地让自己的心态凝静下来。
柳思宁边在顾虑，边在担心陈展辉的安全，他要给对方一个答案。
两个警察来到大堂的咖啡厅里，他们两个坐在陈展辉和柳思宁身旁那空下来的位置上。
外面下起了雨，雨声渐大。
从昨晚到现在，这场雨从未停过，雨声让柳思宁觉得很烦躁。
这燥热感在柳思宁身上出现。
那个坐在一旁的男人不厌烦地等待柳思宁再次说话。
这个男人把录音笔从裤袋里拿出来，他把陈展辉和柳思宁的谈话内容录了下来。然后他冷笑了几十分钟，他在抽烟。他猛地想摆脱从窗外面吹进来的冷风，这个男人很讨厌这种冷气，于是，他拉紧大衣，衣领迅速地竖了起来。
男人在翻看着杂志，掀开第二页的时候，手背在颤动。他的视线落在不再吸引人的文字上，右手的手指迅速地掀过第三页，第四页，第五页，男人的目光定格在这第五页上面的内容，杂志里有陈展辉的照片。文字里介绍的是陈展辉在华业银行里的工作经历……
男人饶有兴趣地看着……
“所以，你没有答应莫奇伟的贷款？”
柳思宁在细细地观察陈展辉，从他进来之前，对方的脸色就很不同了。对方不再是之前的冷淡——
柳思宁从烟盒里抽出烟，接着，他在抽烟。
外面的雨声逐渐地变小了，不过，这雨声把柳思宁的心情显得很急躁。夹住烟的手上有烟灰被灼痛的感觉，烟头落在烟灰缸里。
坐在柳思宁身旁的两个同事没有说话，他们两个在等待着说话的机会。两个人的脸色在的光下变得刻板。
“对，我怕莫奇伟会伤害我，所以，我要你们来保护我。”
陈展辉在犹疑，他不知道该怎样对柳思宁解释他的忧虑。
他怀疑陈展辉会有下一步的企图，男人的直觉在告诉他，他要警方来保护他。忧心也快速地爬上陈展辉的面部，他不断地对柳思宁在发泄自己的浮躁，然后，他又把急切从身体里排除出去。他握紧双手，双手在空气中摩擦——手心上有冷汗。
这冷感持续了好几十秒钟。
陈展辉很勉强地挤出这几个字：“我，我真的很需要你们的保护。”
他又吐出了这句话，又想在摆脱心里的内疚。从一开始，他就不应该拒绝给莫奇伟贷款一个亿。现在，陈展辉后悔了——
“他们两个是我的同事，他们会保护你的安全，我们会二十四小时贴身地保护你。”
“那就好。”陈展辉的脸上渐露笑容，嘴角边不再有触意的冷。
坐在身旁的男人在给完小费和结账之后，他奔了出去。
“我有一个要求。”陈展辉朝着柳思宁说。
“什么要求？”柳思宁重复了要求这两个字。
眼眸中被光线遮住了一半的深沉，他的眉心上有冷气湿湿的水分。
“你们不要穿警服出现在我的银行里，我怕影响不好。”
“我同意——”柳思宁表态了。
柳思宁还在注意陈展辉，对方还在抖动，柳思宁把不再看向他，低下头在冲咖啡。
“好，我明白了，我知道怎样做。”柳思宁答应了陈展辉的要求。
“谢谢你们可以体谅我。”
柳思宁一直都站在窗前，他的脸色比任何人都要黑，握住的烟头顺着手指间滑落下。
烟头被柳思宁扔出了窗外：“我看有事要发生了，从陈展辉遭到暗杀开始，这个莫奇伟就很有疑点。”柳思宁继续：“如果真的是莫奇伟在操控这一切，事情就发生了变化。”
张其和杨琳很不安地坐在冰冷的座椅上，室内的温度很明显地变冷，杨琳下意识地扯紧大衣：“你说，这个莫奇伟会再次暗杀陈展辉？”杨琳松了松穿在身上的外套，黏身的感觉让杨琳是彻底的不舒服，她坐直了身体：“这案子快成了很复杂的案件了。”
“这个人在我们的视线范围之内已经出现了，我感觉很不好啊。”杨琳看着柳思宁的背，她无法看清楚柳思宁的表情：“事情才刚刚开始，安玉静和安晗，还有冷郁的死都和莫奇伟拉上关系。”杨琳抓紧刚打印出来的资料，资料上全是莫奇伟的档案。
“嗯，是的，我也有同样的预感。”张其说。
“不对，莫奇伟的出现和安玉静没有关系，至于是安晗和冷郁，我也不敢判定他们之间有没有关系。”柳思宁在心里骂了一句莫奇伟。
他转过身来，来到杨琳身旁的座椅上坐下：“很奇怪，我感觉到，这个莫奇伟一定是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们。今天，他的表现很不正常。”
“从我们到达嘉和集团开始，他好像知道我们要来似的。”张其忧心地说，想起今天，那个莫奇伟的表现确实是让他感到怪异。从他的语气之中可以听得出他是有事隐瞒着。
“对，他对我们很不客气。”杨琳插话了，右手在翻动着莫奇伟的档案资料。眼睛从未离开过这薄薄的白纸上。
杨琳细细地看着莫奇伟的照片：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他？
杨琳想起了在化验室外，那个身影好像就是……
杨琳只是想，没有肯定这个在化验室的黑影就是莫奇伟，只不过……
莫奇伟，莫奇伟：杨琳看着资料的同时，也不断地想起莫奇伟。
“冷郁，安玉静，安晗他们三个一定有问题，可是，我也无法解释这期间到底隐藏了什么事情。他们的关系很混乱，要想问清楚整个过程，我们只可以找莫奇伟。”
张其冷冷地：“莫奇伟——”
张其低喃了一声：“还有陈展辉。”
张其把所有和案件有关系的人都搬了出来，案件很迷糊。
“会不会是我们的怀疑和判断都有错误呢？”
“会吧，也许会。”柳思宁很仓促地表态：“我们从一开始就把问题的重心放在冷郁的身上，直到现在，从莫奇伟开始，我们的破案思路都被这些人弄糊涂了。简单的说，冷郁的死和莫奇伟很有关联，除了安玉静和安晗之外……”
“之外是什么？”张其和杨琳同时地说。
“是直觉错误地引导我们去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柳思宁又重新地点燃了另一只烟。
烟上的沉重让柳思宁很烦闷，这情绪持续了很久。
“我们忽略了这个人。”杨琳说，开始打算将自己的想法对柳思宁和张其说出来。
杨琳总是觉得不妥，心情极其躁动地把莫奇伟的资料放在台上。
“忽略了谁？”张其对杨琳的这个问题提起兴趣来：“我想知道。”
“冷郁的表姐冷于敏——”
“什么？冷于敏？”张其很暴躁地从座椅边起身，左腿碰到座椅，座椅摇晃了一下：“冷于敏是冷郁的表妹，他和冷郁之间有不妥吗？杨琳，是不是你的联想有问题？”
“我只是推断而已，我没有证据证明冷于敏和冷郁的关系很不正常。”从冷于敏出现在冷郁的出租屋里里，杨琳就开始猜疑这个冷于敏，是安玉静在临死之前曾经打电话给杨琳。
杨琳这才醒悟过来，她彻底地怀疑冷于敏。
“任何的怀疑对我们来说是暂时的证据，张其。”柳思宁接着杨琳的话说下去。
“还有，冷于敏为什么要拿冷郁的手提电脑，这正常吗？”
“可是，我们跟踪过冷于敏，她没有和陌生人接触过。这个女人除了上班就是回家，她没有和谁特别有来往的。”
张其补充地解释，他跟踪了冷于敏几天，没有发现她和别人来往过。
张其沉思了一下，莫名其妙的怒气从身体里油然而生。
“嗯，确实是这样。”张其表态了，情绪很明显地浮躁和激烈的不安。
“事情的表面并不是我们所想象的，她一开始就在注意我们，冷于敏很有心计。”
柳思宁把冷于敏看成是一个很心眼的女人，从和她相处过几天的时间，柳思宁就觉得冷于敏和别的女人很不同。他想起冷于敏，想起了冷郁……
冷郁的死状让柳思宁在惘然，冷郁的血迹是被人处理过，用化学物质处理过。杨琳的化验结果让柳思宁吓了一跳，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柳思宁还在想，仔细地想冷于敏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女人，她让他觉得可怕。
“如果是这样，冷于敏和莫奇伟会有关系？”
张其突然来了兴致，他一直觉得冷于敏和莫奇伟有来往，这个想法聚满了张其的思绪里。张其也不得不这样想下去。
张其握紧莫奇伟的资料，从第一页开始看下去。皱起的眉头是更加的压紧。
“不全然否定。”柳思宁抬起头看向张其和杨琳，杨琳在沉默。
“也就是表明，冷于敏和整个案件有关系？是这个意思吗？思宁？”张其继续推测。
柳思宁开始默然了，对张其的话从来都没有反对过，但是今天……
柳思宁发觉自己变了，变得忧心。
总之，柳思宁的心情很不好——因为冷于敏。
他们的话题从莫奇伟到了冷于敏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