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悟空想站起来,但却发觉浑身疼痛之极,两腿刚站直,又一屁股坐了下去,宛若这个姿势对于他而言再舒服不过了。
他面部微微扭曲起来,一脸苦笑,想到方才那番经历,不由自嘲起来:“真想到昔年在花果山自称的美猴王,今时今日也会沦落到这种田地,还需要一个女流之辈说情,呵呵,这些年月真是白活了。”
孙悟空就这般胡思乱想起来,半个时辰后,看到日落沉西,天色不早了,他才拖着疼痛的身体,一步一步回到自己住处。
当晚,孙悟空连晚饭都没吃,便躺在床上了,但是身体上传来的巨疼却让他辗转反侧,不得入眠。即便如此,他强迫自己一定要趁早入眠,他可没有丹药可服,只有入寐休息,才能微微减轻身上的伤势。但一想到明日那繁琐的任务,他就头疼之极。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辰,孙悟空半睡半醒,迷迷糊糊之间,隐约发觉有一道清瘦的身影站在了他的床前。
顿时,孙悟空睡意清醒了大半,瞳孔一缩,以为是观内弟子来寻仇了,急忙起身,身上的巨疼又让他咬牙彻齿起来,但此时他也顾不上这些,找了角落便依了过去,跟那道身影拉开了两丈的距离。
他谨慎地望着那道身影,只见这道身影极为高大清瘦,又身穿白色道袍,断然是道观中人无疑了。
待孙悟空眼睛习惯了漆黑的环境,借着夜色,终于看清这道人影。
这道人影大概古稀之年,手持一杆拂尘,面容消瘦但却极为苍劲,须发皆白,那白须甚至长及到胸,一双眉目显得慈祥之极。
不用质疑,此人赫然就是菩提老祖了。
孙悟空一见到菩提老祖,又想到这十年来的种种经历,不然热泪纵横,须臾便跪了下去,凄惨地哭诉道:“师父,徒儿这十年来过得好苦啊!徒儿也不是娇生惯养之辈,平日被师兄姐们欺辱,徒儿都能忍受。可是徒弟每日每夜苦思冥想,也不知做错了什么,师父你要这般狠心,从不教授徒儿法术,让徒儿过这般苦闷寂寥的日子。”
菩提老祖轻轻一笑,须臾,说道:“天地间比你还还要苦闷寂寥的凄惨之人人,不知凡几,你与他们相比,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当年你进观时,可知为师给你取得道号‘悟空’是何意?”
悟空苦苦思索一番后,说道“‘空’乃虚空之意,人之肉眼不能观摩,只能领悟,空即是道,道即是空,只有大彻大悟,心无旁贷,才能修成大道。所以敢问师父,‘悟空’可是明悟空净之意?”
菩提老祖笑道:“‘悟空’之意,千人有千种的不尽相同诠释,你这解释也算是理解了大半了。罢了,看来你也是有些慧根,明日你便到禅房来,为师也是时候教你法术了。”
孙悟空听后,心里一惊,可谓是波澜起伏了,十年苦苦等待,终于熬来了今日一朝,所以他立即俯身下去,磕起头来,嘴里不停地说道:“谢谢师父,谢谢师父……”
孙悟空不知磕了多少个头,才仰起头来,却发觉,菩提祖先已经悄然不见了。
孙悟空心里一惊,连忙用手掐了一下脸,脸上传来一阵明显的疼痛,心里一喜,想道,这绝不是错觉,俺老孙明日可以修炼法术了。
当晚,孙悟空一晚未眠,躺在床上思量一番今晚的发生的事情,想想有何不妥以及遗漏之处。然后天还未破晓,他便认真洗漱一番,走出住处,等在禅房门外,等观内的晨钟响过之后,他就火燎火燎地进去了。
等进去之后,孙悟空心里一愣,只看到菩提老祖已坐在蒲团之上闭眸打坐了。
孙悟空不敢打扰师父,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去,在师父一丈远的地方恭恭敬敬地站着。
大半个时辰过后,菩提老祖才睁开眼眸,眼里一阵精芒,落到孙悟空身上,说道:“悟空既然来了,为何不叫醒为师?”
孙悟空心里一惊,急忙跪在地上,说道:“徒儿不敢打搅师父清修,故在身旁一直等待了。”
菩提老祖笑了笑,口里并无责备之意,说道:“为师这等修士,已经无须再修炼了,所谓清修也不过出窍神游,窥看世间万象罢了。”
孙悟空恭敬地说道:“师父神通惊人,徒儿受教了。”
菩提老祖摆了摆手,微笑道:“你也无须这般恭维,对了,你这番上山,可有想过要学何等法术?”
孙悟空听后,几乎脱口而出:“徒儿自然想学天下最厉害的法术,如若可以,最好能学长生不老之术,不死不灭。”
菩提老祖顿时哈哈大笑起来,搞得孙悟空一头雾水,接着他说说道:“长生不老,不死不灭,天地间也只有圣人才能做到于此了,否则,圣人之下任何存在都要面对三九雷劫的束缚……罢了,为师就教你七十二玄变之术,此术大成之后,无所不能,极致演变之下,神通甚至堪比上古异兽,如何?”
孙悟空一听心里一阵大喜,问道:“此术天地间可有多少人学过?又有多少大成?”
菩提老祖不紧不慢地回答:“虽天地间变化之术不知凡几,但这七十二玄变之术,其奥妙之处,是其他变化之术无法相提并论,而且此术乃为师首创,天下除我们师徒二人外,别无他们修炼了。不过你可要勤奋修行,日后才能求证大道。”
孙悟空一听,又连忙跪拜起来,口里一番恳切言谢后,便告辞退出禅房出去了。
菩提老祖看着孙悟空走远的身影,突然,脸上的慈祥的笑容突然一改,变得诡异之极,谁也不知其意味了。
对于修行之人之言,岁月只是虚无之事,宛若双眸一闭一合,两百年便过去了。
某年某日,在一个极为荒凉的小镇上,一名女子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正在慢悠悠地走着。
只见这一大一小的两人,全身衣物破烂不堪,身材也消瘦之极,其步伐踉踉跄跄,像是一阵风便能吹倒他们似得,宛若几日没有进食了。
此时她们走到一户看起来也不算富裕的人家屋前,有气无力地敲了敲门。
须臾,一个满脸胡渣的中年男子便把门打开两人,这名女人用虚弱地声音说道:“大哥行行好吧,北方遭遇饥荒,小人与女儿二人一路南下乞讨,已经好几日没有吃饭了。”
屋里的中年男子望了一眼这名女子,发觉虽然身材消瘦了点,但容貌也算过得去,顿时面露淫光,说道:“我家还有些粗粮,可以供你食用,不过我光棍已久,正缺一个媳妇儿。”
这名女子仿佛是饿极了,此时什么都考虑不上了,说道:“只要能吃上一顿饱饭,大哥说什么便是什么,小人都答应了。”
于是,这名男子便让这名女子与她的女儿进来,这男子望了女子身后的小女孩,眼里一亮,有些不怀好意地说道:“这女娃儿看其眉目,长大后估计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屋内,只听到碗筷声响起,这名女子便狼吞虎咽起来。不知过了多久,男子和这名女子说了几句话,女子哭哭啼啼地答应了。须臾,男子便粗鲁地扑向地这名女子,不久之后,屋内传出男子低沉地喘息声,接着,又就传出女子极为凄惨的叫声。
这名身体极为虚弱的女子不知多久没尝试鱼水之欢了,今日突然如此,也不知是欢愉还是折磨了。
真是世道炎凉,逼得人不人,鬼不鬼。
而这户人家的上方,七八名身穿道袍的男女,正悬空在苍穹之上,冷冷地注视此时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