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枯瘦人影这话,孙悟空眉头一皱,用不满的语气说道:“修炼一途,凶险之极,个个勾心斗角,如若今日不这么做,恐怕死的那位便是在下了。况且,都到这个时候了,在下又不是愚笨之人,道友又何必继续这般故弄玄虚。”
那道人影听了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孙悟空看了这幅情形,眼神更为谨慎了,半响之后,待这道枯瘦人影笑声渐渐落定之后,便问道:“道友该是告诉在下此事的缘故了吧?为何道友要急于杀在下?又为何在轮回已经破开,道友还能留在在下的灵海世界?”
孙悟空思虑一番后,便将心里的这些疑问说了出来。
那道枯瘦人影摇了摇头,然后,便笑呵呵的说道:“方才在轮回中老夫的确想杀你,不过现在却改变心意了。”
孙悟空眉头一挑,嘴里有些不乐意地说道:“道友想要杀在下,恐怕也要掂量一下在下自爆元神的后果吧?”
那道枯瘦人影嘴里咯咯一笑,说了声:“是吗?”
说罢,他的身上便腾起了数百道黑气,并奔孙悟空而出。
孙悟空见此,心里一骇,但奈何完全无法抵御,瞬间便被黑气缠绕在了一起,瞬间,元神上与那位枯瘦人影的一丝联系便被抹去了,接着便是一阵虚弱,如同置身于炼狱之中,感觉元神都要被这这黑气炼化掉了。
须臾,孙悟空面部扭曲起来,惨然一笑,手臂垂下,完全放弃抵抗了。对方的神通比他强悍太多了,竟然强行抹去那一丝联系,如今他已没有任何底牌可以抗衡,只能任人鱼肉了。
正在孙悟空绝望之时,身上缠绕的黑气却尽数消散了。顿时,孙悟空身上的焚烧之感也消失得一干二净,脑子清醒了过来,眸子一凝,再次望向了那道枯瘦人影,眼里满是惧意。
“哼,老夫有的是办法杀你,只不过这样对老夫没有好处罢了。”枯瘦人影用嘶哑的声音说道。
此时孙悟空心中很是复杂,思索一番,就哑口一笑:“方才在下实在贻笑大方了,前辈神通恐怖,在下甘拜下风,还请不要怪罪……不过前辈不杀在下,想来是有其用意的吧?”
见识了这枯瘦人影的诡异神通之后,孙悟空心里便有了一股莫名的惧意,于是此时毫不犹豫地用前辈相称了。
“孙悟空你如今真是聪明多了,没错,老夫不杀你,实则是想跟你做一桩交易的。”枯瘦人影嘿嘿一笑说道。
“交易?”孙悟空眉头一皱,反问道。
“你大可放心,这桩交易对你我而言都是有益无害的。”枯瘦人影淡淡地说道。
“呵呵,那在下就洗耳恭听了,如若真像前辈说得这般,在下未必就不能答应前辈的。”孙悟空眉头一挑,缓缓地说道。
“在说尔等之间的交易前,老夫先解释一番方才你的那些疑问。没错,你已经破开了轮回,按理来说,你应该可以离开灵海世界了,不过,老夫若是不愿意,你是断然不可能离开的。”
孙悟空听后眉头一皱,然后就立刻目瞪口呆起来,只见这枯瘦人影慢慢地撩起了斗篷帽檐,露出了其面容。
赫然,这道枯瘦人影的面容与孙悟空一模一样,只不过这幅面容则是苍老了许多,看起来便是古稀之年后的孙悟空。
“这怎么可能!孙某的灵海里会有一名未知生命体的存在?又为何长得与孙某一模一样?”孙悟空瞳孔挣得极大,满脸尽是不可思议,此时正在不自觉地喃喃自语起来。
枯瘦人影见了孙悟空这番神情,显然是在意料之中,说道:“老夫是你的魔念,在你还是一块石头未生意识之时,老夫便已经存在了。至于这幅容颜,嘿嘿,自然也与你长得如出一辙了。”
孙悟空脸上震慑得无以复加,几乎脱口而出:“什么!前辈你竟是孙某的魔念!”
“你也活了这么长的年头,怎么还这般不淡然,莫要这样震惊,你听老夫说完就知道了。”
孙悟空微微平复了内心的震惊,想到魔念的可怕,恒古至今的大能之士,死在魔念手上者,不知凡几。心里顿时多了个心眼,急忙退后几步,谨慎地望着这位面容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魔念。
这化为人形的魔念也没在意孙悟空的这番举动,继续说道:“老夫虽是魔念,但与一般修士的魔念却有些特殊,老夫乃是一道实实在在的元神。你也知晓,大道法则是不允许魔念拥有元神的,但凡魔念连刚刚衍生意识之时,都被天地法则给抹杀了,更何谈生出自主的元神?老夫也不过出生奇特,参透天地玄机,侥幸之下才堪堪生出元神来。”
孙悟空听了这般说法,眉头更皱了起来,思虑一番说道:“既然魔念前辈是一道元神,难不成方才想杀了在下,然后夺舍在下的肉身?”
人形魔念用赏识的眼神望了望孙悟空,点了点头,丝毫没有讳忌地说道:“你倒是一点即通,没错,老夫生成元神至今,已经在你的灵海世界里存在了数千年,一直苦苦想要一具肉身,终于等到你这次进入小斩尸境界。老夫为此费了很大的代价,亲自操纵了你的最后一世的轮回,并亲身化为菩提老祖,本想让你心甘情愿地死去,这样老夫便能有不小几率夺舍你的肉身。但如今你记忆复苏了,老夫若是再强行夺舍,成功的几率可能连一成都不到了。况且,在此之前有一股极为恐怖的神念入侵到灵海世界之中,想来至今这道神念的主人还在外边守着你的肉身,所以即便老夫侥幸夺舍成功,但想在外边那一位的手里逃脱出去,恐怕是微乎其微了。”
然后人形魔念顿了顿,望着孙悟空,见其神色还在震惊之中,问道:“你知晓你的出生来历么?又知晓你正在卷入一件怎样的阴谋中么?”
孙悟空听了这话,便从震惊之中恢复了过来,脑里迅速的回忆起来,尔久,说道:“当年共工与祝融大战,共工战败,撞折不周山。不周山乃天之撑柱,被撞折后苍穹变天,导致天地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劫,后来女娲娘娘悲天悯人,取八块九窍之石补天,剩余最后一块,机缘之下,后来也化成了孙某了。”
然后孙悟空也是顿了顿,像是在斟酌措辞一般,继续说道:“孙某也是念想了许久,从孙某被道祖赐下机缘化人,再到被西天如来压在五行山下,最后被其追杀,不难分析出,恐怕这是道佛两家的争端了。如今佛家昌盛,道家要找一个契机,渗透其内,维持道家的独尊地位,而孙某不过这两家的一枚棋子罢了。”
魔念听后,摇了摇头,说道:“圣人才不会做这些无聊的事情呢,试问佛家再昌盛又能如何?难道还能撼动道家的地位不成?呵呵,这些圣人可真会做戏,就像昔年策划共工与祝融的大战一样,将真正的事实给掩盖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