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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国风·邶风

燕燕

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燕燕于飞,颉之颃之。之子于归,远于将之。瞻望弗及,伫立以泣。

燕燕于飞,下上其音。之子于归,远送于南。瞻望弗及,实劳我心。

仲氏任只,其心塞渊。终温且惠,淑慎其身。先君之思,以勖寡人。

解诗人大多采信《毛诗序》的说法:“《燕燕》,卫庄姜送归妾也。”郑笺详之曰:“庄姜无子,陈女戴妫生子名完,庄姜以为己子。庄公薨,完立,而州吁杀之,戴妫于是大归,庄姜远送之于野,作诗见己志。”诗文悲悲戚戚,在伤离别的同时还夹杂着送者忧国之情。

击鼓

击鼓其镗,踊跃用兵。土国城漕,我独南行。

从孙子仲,平陈与宋。不我以归,忧心有忡。

爰居爰处?爰丧其马?于以求之?于林之下。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这首诗描述了兵士长期在外征战不能归家的心情,表达渴望与亲人团聚的强烈愿望。诗文由出征南行直至战后不得归家,通过回忆出征时与亲人执手离别的情景,抒发相思之苦。

凯风

凯风自南,吹彼棘心。棘心夭夭,母氏劬劳。

凯风自南,吹彼棘薪。母氏圣善,我无令人。

爰有寒痊,在浚之下。有子七人,母氏劳苦。

睍睆黄鸟,载好其音。有子七人,莫慰母心。

这首诗歌颂了母亲的伟大,同时描述了作为子女不能尽孝道的深深自责。诗文由子女的角度出发,用象征的手法将母爱比作暖风和清泉,在作者抒发对母爱无以回报的愧疚之情的同时,也体现出了母子间深深的感情。

雄雉

雄雉于飞,泄泄其羽。我之怀矣,自诒伊阻。

雄雉于飞,下上其音。展矣君子,实劳我心。

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远,曷云能来。

百尔君子,不知德行。不忮不求,何用不臧。

这首诗描述了妻子对在外远征的丈夫的深切思念之情。诗文中有多次情景描述,将诗人的思念拖得长远;尾句语风急转,由思念化为担忧,希望在乱世中求进取的丈夫万事考虑周全,更是将浓浓爱意融汇其中。

匏有苦叶

匏有苦叶,济有深涉。深则厉,浅则揭。

有弥济盈,有鷕雉鸣。济盈不濡轨,雉鸣求其牡。

雍雍鸣雁,旭日始旦。士如归妻,迨冰未泮。

招招舟子,人涉卬否。人涉卬否,卬须我友。

这首诗描述了在济水渡口等待情郎的女子喜悦而又焦急的心情。古代婚嫁之时,要用剖开的匏瓜做酒器,诗文中说匏瓜叶已经黄了,说明已是秋天,正值嫁娶之时。由“匏有苦叶”起兴,意在表达女子等待情郎将自己娶进门的急切期盼之情。

谷风

习习谷风,以阴以雨。黾勉同心,不宜有怒。

采葑采菲,无以下体?德音莫违,及尔同死。

行道迟迟,中心有违。不远伊迩,薄送我畿。

谁谓荼苦,其甘如荠。宴尔新婚,如兄如弟。

泾以渭浊,湜湜其沚。宴尔新婚,不我屑以。

毋逝我梁,毋发我笱。我躬不阅,遑恤我后。

就其深矣,方之舟之。就其浅矣,泳之游之。

何有何亡,黾勉求之。凡民有丧,匍匐救之。

不我能畜,反以我为仇。既阻我德,贾用不售。

昔育恐育鞫,及尔颠覆。既生既育,比予于毒。

我有旨蓄,亦以御冬。宴尔新婚,以我御穷。

有洸有溃,既诒我肄。不念昔者,伊余来塈。

这首诗描述了丈夫因种种原因遗弃结发妻子的情景。诗文运用叙述和抒情相结合的方式,将两人曾经患难与共的美好时光一一呈现,与现今丈夫再婚,决绝将妻子赶出家门的薄情寡义做对比,哭诉出妻子的满腔冤屈。

旄丘

旄丘之葛兮,何诞之节兮。叔兮伯兮,何多日也?

何其处也?必有与也!何其久也?必有以也!

狐裘蒙戎,匪车不东。叔兮伯兮,靡所与同。

琐兮尾兮,流离之子。叔兮伯兮,褎如充耳。

这首诗描述了黎国人民苦难的境遇,在黎国国将不国,民众流离失所的时候,卫国不但没有出手相助,而且还站在一边看笑话。诗人以黎国民众的身份,将自己对卫国的信赖、失望和蔑视之情表于诗文的字里行间。

北风

北风其凉,雨雪其雱。惠而好我,携手同行。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北风其喈,雨雪其霏。惠而好我,携手同归。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莫赤匪狐,莫黑匪乌。惠而好我,携手同车。其虚其邪?既亟只且!

这首诗描述了诗人携友人在凛冽的大雪中逃难的情景。以雪景起兴,不但是渲染气氛,也是借天气暗喻当时的政治气候。诗文尾句透彻地揭示出当政者的暴虐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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