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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都是苍蝇惹的祸

在户部尚书的家里,林尚书看着已经病了近三个月的夫人,苦恼不已。尚书早已几乎将京城的名医都重金请进家里来给夫人瞧过病,可医生看过夫人的病后,个个都摇头,束手无策,搞得尚书准备的重金到现在都没有送出去。

今天早上管家将“号称赛扁鹊”的游方医生请进家里,这个医生一听病因,呆了,再看病人,吓傻了:病人面黄肌瘦,骨瘦如柴,两眼无神;吓得医生更不敢胡乱开药,这可是堂堂的尚书夫人,搞不好这是要砍头的,因此,这个“号称赛扁鹊”的游方医生只好称夫人病入膏肓,已经无药可救了。

林尚书一听也呆了,望着青梅竹马从小陪伴着自己的夫人,伤感的无语泪先流。反倒是夫人,无限留恋地看着恩爱几十载的相公,伸出细瘦的手掌握着尚书,有气无力地宽慰到:“不要紧,不要紧的,妾身会好起来的;妾身还能陪陪相公很多年的。”

林尚书含泪点点头,“夫人不要多虑,安心静养,我来喂夫人吃点粥吧!”

管家急匆匆跑进来,立马动作变成谨小慎微,小声道:“老爷,唐家二少爷来了,正在客厅等候您接见”。

林尚书一听,知道是同衙门的唐侍郎的儿子来了,心知是熟人,不去面子上又过不去,可夫人病成这个样子,那还有心事去官场逢场作戏;正要回绝的时候,夫人说话了:“相公又不放心妾身,妾身想唐家二公子也不是外人,不如就叫唐公子到这里谈话吧。”

管家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喜武和我就来到林尚书的后院正房里,拜见过尚书大人和夫人后,喜武就将上缴朝廷的‘冰敬’费用交给了尚书大人,并送上二斤上好的叶家茶,说是给大人的礼物,请大人笑纳。

在一旁的我看见尚书大人情绪低落,就连公事公办的当面清点冰敬费用都没有吩咐管家做,就顺手给放在茶几上了。这勾起了我的好奇之心,我轻声地询问:“大人,您是否有什么心事?可否说与我等听听,看看能不能帮上大人您的忙!”

“是啊!伯父您有什么难处,需要侄儿出力的,您尽管说!”喜武也仗义。

也许是我们的好心和热诚之心打动了尚书大人。林尚书终于将夫人病重之事说了出来:“贤侄,你伯母生病了,一直没有好转,所以伯父整日担心,今早看病的大夫说你伯母无药可救了,故此伯父情绪低落,毫无应对官场之心,还望贤侄见谅。”

“还请伯父告之伯母病情的由来,以便侄儿去为伯母寻医求药。”喜武一番掏心窝的话感动了林尚书和躺在床上的林夫人。

“哎!这就说来话长了”。林尚书将话匣子打开来:“你伯母原来长得白白胖胖的,平常过着安逸幸福的生活,就是有个爱好干净的癖好;一般人喜欢干干净净是可以理解的,可你伯母却要求得近乎苛刻,无论一块肉、一棵青菜,她都要求仆人刮三遍、洗三遍,每餐的饭菜端上来后,不是先尝尝好不好吃,而是先观察菜的颜色,只要菜的颜色稍微有点不好看,你伯母就不吃。饶是如此,你伯母的身体还是比现在要好。

大概是在八月份吧,你伯母正在喝茶的时候,忽然觉得眼前一花,好象一只苍蝇掉进茶水里,被你伯母给吞进肚子里去了。哎呀!这还了得,你伯母曾听别的官员夫人说过‘苍蝇脚顶顶毒,吃进一只苍蝇脚就要送掉一条命的’呢。更何况今朝吃进去的是一只完整的苍蝇,这可如何是好?

从这以后,你伯母只要一端起饭碗,就仿佛看见饭碗里有苍蝇,喉咙里一阵难过,尽连一口饭也吃不下去;晚上睡觉,你伯母只要把眼睛阖上,就觉得那只苍蝇在自己的肚子里作怪,苍蝇脚一伸一伸的,肚子就会咕噜噜响,搅得你伯母六神无主;你伯母越想越怕,越怕就越急,越急就越睡不着,每天都眼睁睁熬到天亮。

贤侄,象这样不能吃,不能睡,造成的后果你是知道的;你伯母原本就是个养尊处优的人,全靠吃得好,无心事,才能养得白白胖胖;现在有了这桩心事,茶饭吃不进,夜晚睡不着,几个月下来你伯母就成了这个样子。你说,伯父能不着急吗?京城里的医生都请遍了,就是没能治好你伯母的疾病;现在就差御医未看了。唉。”

喜武边听边点头,眉头紧皱,一副绞尽脑汁想办法的样子。

我听完林尚书夫人的病情介绍和前因后果后,已然胸有成竹了。“尚书大人,学生能治好夫人的疾病。”

好似一根救命稻草从天而降,林尚书立马就抓住了。

“真的吗?你真的能治?”林尚书喜出忘外,转头看着喜武:“贤侄,这位公子是?”

“哦,鄙姓周,是唐大人的师爷!”我连忙自我介绍。

也真是的,进来都这么久了,尚书大人也没有问过我,真是太过分了。还好,现在该我发挥作用的时候了。我心想这世上是不是当官的都这样,漠视别人的存在呀。

“周师爷若能将夫人的宿疾治好,就是我尚书府的恩人,以后若有差遣,我林某定顶力相助。”林尚书这一番话,姑且不论其是否是真心实意,但对于我来说,还是有很大的诱惑的。

“既然这样,林大人,我需要问一下夫人几个问题,医生给病人看病通常都是需要‘望、闻、问、切’的,所以,我也不例外。”我进一步说明。

“师爷,你可想好了,不要儿戏!”喜武出言提醒我。这哥们,老是扯我的后腿。

说实话,真讲究看病开药,我还真是外行。不过,对于这出闹剧,我还是很有把握的。我信心十足的看了喜武一眼放心吧。

“夫人,您现在还感觉肚子里有苍蝇的动静吗?特别是在晚上的时候,感觉是否很强烈?”我开始诊治了。

“现在还能感受到苍蝇在肚子里一伸一伸的,晚上的时候,夜深人静,感觉就更强烈了。弄得我变成这样了,还请师爷赶快诊治,老身都快活不下去了。唉哟哟!”夫人有气无力的说到。

“夫人当时将苍蝇误吞进肚中之时,可看清苍蝇是何等样子?”我继续了解情况。

“未曾看清,估计就是家中常有的那种苍蝇吧!”夫人紧皱眉头。

“好,好!我这就给夫人开药,保证药到病除;服了我的药后,夫人的病很快就会好的。”我连忙安慰。来到书桌旁,拣现成的笔,在纸上写下三行字,然后叫管家和夫人贴身丫鬟过来,小声叮嘱:如此这般,必须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否则治不好你家夫人的疾病可不要怪我。管家和丫鬟吓得领命而去。

不一会儿,管家和丫鬟回来复命,说已准备好了。

于是我对尚书和夫人道:“我要给夫人治病了,还请夫人配合。管家,拿药来。”

我端上管家给我的一碗呕吐药,递给尚书,请喂夫人将药喝下去。在尚书的搀扶下,夫人勉强将药给喝下去了。我又唤过夫人贴身丫鬟,作好准备,迎接夫人的呕吐反应。

果然,不到半柱香的工夫,夫人喝下去的药开始生效了,哇啦哇啦地狂呕,将夫人早上吃的一些粥全数给呕出来了,幸亏早有准备,丫鬟用痰盂将呕吐之物全部接住了。等夫人呕吐完,净了口,正要躺上床的时候。

就听见丫鬟的叫嚷声:“夫人,夫人,苍蝇被吐出来了,老爷,管家,你们快看啦!”

就见痰盂之中真的有一只苍蝇浮在呕吐物中,不过是一只死的。老爷和管家都看见了,也忙叫:“夫人,夫人,那只苍蝇真的出来了!”

正要躺上床的夫人一听,一掀锦被,一骨碌就从床上下来,穿好衣服,急冲冲地跑来查看,也不顾肮脏,伸头一看,嘿,真的是只苍蝇在其中。这时就觉得肚子里也没有苍蝇一伸一伸的感觉了,顿时觉得精神好多了。

夫人激动地对林尚书说:“相公,妾身的疾病好了!师爷给治好了!!呜,相公,妾身肚中饥饿难耐。”

我一听,赶紧招呼管家,还不给夫人上第三道药!蜜汁蛋花稀粥。

等夫人风卷残云般地将一大碗稀粥吃完后,我对林尚书道:“将第三副药当成饭吃,每日三顿,连吃一周,夫人就会恢复如初。”

林尚书一瞧夫人病能好了,对我的感激之情,我就不说了。

在尚书府吃过午饭,携带着馈赠的一百两纹银,和尚书及尚书夫人的千恩万谢感激之情,喜武和我两人坐着林大人的八抬官轿,兴奋地离开了林尚书家,耀武扬威大模大样地来到唐府,唐府仆人早就进去飞报了。

令人没想到的是,林尚书的好心办成了坏事,居然给户部侍郎唐廷龙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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