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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回国

2014年7月28日。

23点30分。

马来西亚吉隆坡国际机场。

一个背着黄绿色书包的男孩站在巨大的电子显示屏前,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飞机的起飞时间。突然,男孩转过身来,挥手大喊:“爸爸妈妈,快一点啊,飞机就要起飞啦!”

“来啦来啦”一名中年男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左肩背着一个挎包,右手正紧紧抓住一只旅行箱的杆柄。在他身后,紧跟着一位中年妇女和一个女孩。女孩子留着长发,圆圆的大眼睛,精致小巧的鼻头,鹅蛋形的脸庞配上一米六的身材,再加上那一身浅绿色的连衣裙,将整个人衬托得非常漂亮。

男孩名叫方剑心,家住北京东城区,今年18岁,年纪虽小但身高却已经达到了178公分,乌黑的头发垂到了眉毛上方,长相俊美,颇似日本漫画中那些棱角分明的帅哥。今年高考他考了705分,排在年级第一位,即使在整个北京市也是屈指可数的高分,最终如愿以偿地被北京大学化学专业录取。爸妈为了奖励他,特地趁暑假带他和妹妹方蕊心来到马林西亚旅游,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

“咱们快走吧,别再耽搁了!”方妈妈从丈夫左肩上拿下挎包,迅速背到自己右肩上,然后快步朝安检区走去。

等待安检的队伍比较长,现在正值盛夏,尽管已经是深夜了,但天气还是非常热,何况候机大厅里有这么多人,呼出来的二氧化碳也足以使温度升高几度了,不少人拿出折扇或毛扇给自己吹风。

“妈妈,我们几点到北京?”方剑心额头上微微冒汗,尽管大厅里开着空调,仍然挡不住这酷热的侵袭。

方妈妈抬起左手,看了看戴在腕上的电子表,应道:“据我估计,明天早上7点左右就可以回到北京。”

“我好想洗个热水澡,再美美地睡上一觉哦。”方剑心眼神中满是期待。

“这些天在酒店套房里睡得还不够吗?真是只懒猫。”方蕊心白了他一眼。

“我哪有睡哦。这些天我一直陪着朋友们到处逛,几乎走遍了吉隆坡所有好玩的地方。”方剑心下意识地揉了揉自己的膝盖,似乎现在还酸疼呢,接道:“不过累是累点,收获还是挺大的,至少我的英语水平是实实在在的上了一个档次了。吉隆坡不愧是一个国际化大都市,什么吃饭啊、旅游啊、买东西都要用到英语。”

“都别说了,到了到了!”方爸爸站在方剑心身后指着安检处。

方剑心抬头一看,果然在他身前只有三个人了。最前面那个不认识,只能看到背部,接下来分别是方妈妈和方蕊心。

最前面那人走过安检处,只听得“嘟嘟嘟”几声警报响起。

安检处的工作人员立即站了起来,几名机场保安听到响声也围了过来。

一名女安检人员走到最前面那人身边,用甜美的嗓音说道:”Sorry,sir,we_need_to_open_your_bag!”“对不起,先生,我们需要打开你的手提包检查!”

最前面那人转过身来,面向着那名女安检,把手提包递了过去。这次方剑心看清了,凭面相判断,他觉得最前面那人应该是个日本人,留着一脸络腮胡须,挂着一副金丝眼镜,眼光很深遂,年龄大概在50岁左右,很像影视剧中的日本科学家。

女安检打开手提包,拨弄了一翻,从包中提出一个玻璃瓶,类似于中国古代磁器花瓶那种风格,上面颈部很细,下面腹部很宽很粗,但这个玻璃瓶只有三分之一个足球那么大,可以很方便地放入手提包中。

方剑心从后面看,隐约地觉得瓶中有什么生物在游动。他勇敢地走上前去,仔细一瞧。原来玻璃瓶中装满了液体,里面有一只类似于章鱼的生物在上下左右游来游去,连忙招呼妹妹过来一起看。

方剑心指着章鱼对妹妹说道:“八条腿的章鱼你没见过吧?”

方蕊心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在瓶中游动的章鱼,自言自语道:“这不是章鱼啊,这也不是腿,好像八颗头啊!”

“哈哈哈”方剑心开心地笑了,嘲讽道:“我说蕊心妹,你都16岁了,怎么连章鱼都不认识啊!”方蕊心粉脸憋得通红,偏过头去不理方剑心了。

“Sir,according_to_our_rules,this_glass_is_not_permitted_to_be_taken_into_the_cabin。”“先生,根据我们的规定,这个玻璃瓶是不允许被带进客舱的”女安检表情严肃。

那个日本人急道:“No,no,it’s_my_research,i’ll_keep_it!”“不行,不行。这是我的研究成果,我要带着它。”

女安检正要作答,一名保安抢道:“Sir,you_should_deliver_it,”“先生,你必须给它办理托运才行。”

日本人犹豫了一会儿,才道:“Ok,ok。”“好吧,好吧!”

“This_way,sir,you_have_some_procedures_to_go_through!”“这边请,先生,你还要办些手续才行”保安领着那个日本人离开了,方剑心一家也顺利地通过了安检。

走出候机大厅,来到了广阔的机场上,丝丝凉风吹来,方剑心猛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刚才真是憋坏了。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方剑心一家找到了将要载着他们飞回北京的波音客机:HK280。

站在这巨大的波音客机下面,看着乘客们陆续走上登机梯登上飞机,方剑心突然感觉自己好渺小,像被飞机呵护着一样,如同一只巨大的老母鸡张开翅膀呵护着它的鸡宝宝。

方剑心一家刚进客舱,就有一位漂亮的空姐迎了上来,礼貌地说道:“你们好!请出示一下你们的机票好吗?”方剑心很奇怪,马航的空姐会说中文,但想想也觉得很正常,这班飞机是飞北京航线的,肯定要挑中文好的空姐。即使不会中文,有些日常用语还是要学的。

方爸爸连忙把四人的机票递了过去,空姐将机票拿在手中,仔细看了一会,说道:“请跟我来。”

四人紧跟在空姐身后,走到了客舱的左边中间位置,空姐突然停住,甜甜道:“你们好,这就是你们的位置了,分别是35号、36号、37号和38号。”说完用双手将机票送还给方爸爸,补充道:“如果需要什么服务可以随时叫我。”然后就转身离开了。方爸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安放好行李物品,却已累弯了腰,连呼:“人老了,不顶用了!”

方剑心发现左边的座位都是两个座位一排的,35号和36号是和窗户在一条线上的,可以欣赏到外面的风景,37号和38号因为在后面,视线受阻,只能看着冰冷的飞机舱壁了。他很孝顺,对爸妈说道:“爸爸妈妈,你们坐前面吧!”

方妈妈知道儿子懂事,但也知道儿子好奇心特强,喜欢看窗外的风景,假装咳嗽道:“我和你爸年纪大了,抵抗力弱,怕窗户外吹风,还是坐后面吧。”说完就和方爸爸分别在37号和38号坐了下去。

方剑心见状也就不再勉强,刚想坐下,却被妹妹抢了先坐在35号最靠近窗户的座位上。方剑心无奈,只得坐在36号座位上。趁飞机起飞前这段时间,他留心观察了客舱里的乘客,坐在飞机前排的大部分人都穿着黄色僧衣,似乎是佛教徒,听他们说着汉语应该是中国人。

坐在飞机中后部的也是中国人居多,当然也有不少欧美国家的白人,不过最惹人注目的是这些人中间还有三个阿拉伯人,他们身穿阿拉伯服饰,头缠白巾,跟雕塑一样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前方。

“你好,兄弟,请让一让,这是我的座位。”一个相貌英俊的中国小伙子,大约二十三、四岁,左手拿着一个画板,右手在方剑心背上轻轻地拍了几下示意他离开。

“这是我的座位呀!”方剑心站了起来,面露疑惑之色。

“不对吧?”小伙子赶紧掏出飞机票,比对了一下座位号码,尴尬地笑了笑,连忙说道:“对不起对不起,我记错号码了,我的是33号!我叫陈海星,你呢?”陈海星说完便伸出右手。

方剑心会意,伸出自己的右手与陈海星的右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平静地说道:“我叫方剑心。”

“好名字,我记住了!”陈海星转身走向方剑心身前的33号座位,安放好行李后便直接坐到座位上,左手拾起画板,右手从口袋中摸出一支画笔,专心致志地在画板上描绘了起来。

方剑心很好奇,凑过去一瞧,发现陈海星正在画一副素描,一个女人,很美的女人。

“这个女孩怎么样?美吗?”陈海星问。

“很美。”方剑心眼中流露出无限羡慕之色,接道:“不过只有最好的画笔才能画出最美的女人。”

“嗯”陈海星似乎早已习惯了别人的赞美,叹道:“可惜她已经不在人世了,我想用这支画笔永远地记住她、留住她。”

方剑心似懂非懂,正想继续发问,这时却传来客机播音员的声音:“尊敬的各位旅客,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系好安全带,并保管好自己的行李,我们全体乘务员祝大家有一个开心快乐的旅程。”然后又用英语播了一遍。

客舱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方剑心无奈,只得坐回自己的座位,掏出手机看了一下,已经是00:25分了,还有5分钟飞机就起飞了,不过奇怪的是34号座位到现在还是空着的。

“wait,wait”“等下,等下”客舱中的乘客都被这叫喊声吸引,目光齐刷刷地望向门口,只见一个中年日本人满头大汗地跑了进来,在门口向前方一个踉跄,幸亏被站在身边的两位空姐扶住,才不至于摔了个狗吃屎而致颜面尽失。

方剑心认出他就是在安检口跟保安一起离开,去办托运手续的那个日本人,只见他站了起来,苦笑了一下,分别向两位空姐点头道:”Thank_you,Thank_you!”然后径直向左边行来,一直走到陈海星身边停下,陈海星连忙站起身来,让他走了进去。

日本人在34号座位上结结实实地坐了下去,同时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

巨大的轰鸣声打破了深夜的寂静,波音HK280客机在跑道上如离弦之箭一般急速奔驰,然后向上跃起,驶入了无边黑暗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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