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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拯救爱

当言纤儿回到家见到的言剑的时候,看到言剑落魄的神情,心里仅剩下的一点怨恨也没有了,她抱着言剑说:“爸爸,你安排我出国好吗?我要去哥哥之前去的那个地方。”

言剑也抱着自己的女儿,满脸歉意的说:“纤儿,谢谢你愿意帮爸爸保守秘密。可是你为什么要出国呢?还是不愿意原谅爸爸,不愿意见到爸爸吗?”

言纤儿踮起脚小声在言剑耳边说:“不,我一点也不怪爸爸,我谢谢你让这个世界有了许爱。可是我爱着许爱,我必须离开。”言剑什么也没有说,此时此刻很多感受同时涌了上来,酸的,辣的,咸的,而最多的就是苦的,有一种淹没言剑的气势从四面八方涌上言剑的心头。

之后言纤儿都没有到学校去上课了,专心在家里学习英语,等着离开的那一天。

言纤儿想让自己专心一件事然后忘了其他的事,留下了一堆的手续让言剑去办。

许爱终于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等待许诺接电话的心情从来没有那么忐忑和激动。没想到许诺一接电话还没有说话就先咳嗽了一阵,许爱听到电话里传过来的咳嗽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她觉得是自己把许诺给遗弃在家里了。

许诺听到的只是电话里的一阵沉默,她知道肯定是许爱心情不好,于是用很调皮的声音问道:“怎么啦?和同学闹别扭了?”许爱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正常的,然后慢慢的将她和言剑从相遇到相认的过程讲给许诺听,就像没有跟言纤儿提起言剑对她的爱的回应一样,许爱同样没有跟许诺说起自己爱着言剑的事。

许诺放下电话,心里竟然像长了茧子一样,没有喜悦的感觉,也没有觉得难受,不知道是因为不抱任何希望还是因为一早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感受不到心里有什么变化,却什么事也不想做也不想想了,只想回到自己的卧室,翻开那本泛黄的日记,凝视着夹在里面的相片。许诺打开一个大抽屉,呈现在眼前的是整整一抽屉的信,一沓一沓的摆放得很整齐。一沓就是一年的信,上面还标着年份,每沓都用橡皮筋捆了起来。许诺拿出最早那一年的信,拆橡皮筋时被弹到了也不觉得痛,整个人都像是长了茧子一样。

言纤儿的出国手续很快就办好了,她打了一个电话给许爱,希望许爱可以到机场去送她。言纤儿走的那天言剑并没有去接上许爱一起到机场,因为言纤儿说她不想用那么强硬的方式让许爱去给她送行。其实许爱一早就已经坐车到了机场,走进机场看到那些建筑,许爱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事实上这个空荡荡的地方人挺多的,这里站着一堆人在话别,那里站着一堆人在依依不舍的。

许爱在人群中寻找着,就是不见言纤儿一家人。她掏出手机,按下快捷键看到屏幕上显示言剑的号码的时候许爱的心里还是难受了。

言剑告诉许爱他们才刚刚到,正在门口走进来。许爱一回头,果然看到他们一家人提着两大箱行李走了进来,言纤儿倚在她妈妈的肩膀上面无表情的。不过两三个星期没见,言纤儿好像大病了一场一样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许爱站在原地等他们走过来,微笑着。言纤儿看到许爱的时候没有血色的脸上开出了一朵花儿,她跑过来拉着许爱的手说:“你真的来了。”言纤儿的妈妈和哥哥是什么事都不知道的,只是以为言纤儿是因为更加喜欢到外面去看世界才要求出国念书的。

之后言纤儿就一直拉着许爱的手,一直都脸上带着笑容的跟所有人聊天。听着爸爸的嘱咐,听着妈妈的担心,听着哥哥的建议,然后问许爱:“许爱,你没话和我说吗?”

许爱看着有些憔悴的言纤儿说:“好好照顾自己,要经常给我发邮件。”

言纤儿挺直腰杆,像军训的时候站军姿那样站立着说:“报告教官,遵命。”

大家都笑了,看到言纤儿这时候还有幽默感,许爱提着的心安了很多。

站在一旁的言剑看着自己的两个女儿,心中的那股涌流始终没有办法沉淀下来。当言纤儿抱着他说要好好爱自己时,言剑再也忍不住,两滴热泪落在言纤儿的白色的T恤上。

多事的一个学期又过去了,宿舍里只剩下许爱一个人在收拾着行李。看着言纤儿空荡荡的书桌,沾满了尘埃的床,许爱想,言纤儿收拾得还真的是很干净,一点来过的痕迹也没有留下。许爱提着行李锁好了宿舍的门,想到很快又可以和许诺一起了,心情特别好。

站在公车站等着公车的时候,包包里的手机响了,许爱想肯定是许诺打来问她上车了没有的。但是拿出手机的时候发现原来是言剑打来的,自从言纤儿离开之后言剑就再也没有打电话给许爱了,许爱也已经习惯了没有言剑的电话的日子。所以再接言剑的电话的时候,许爱的心没有太多的波澜了,而是很平静的。

言剑打电话来说想送许爱回家,去见见许诺。许爱想都没想就说:“好的,我在学校等你。”许爱想起了李子伦的那些大道理,觉得还是挺有道理的。

又一次坐在言剑的车上,两父女都在心里想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主动开口说话,后来许爱就在车上睡着了。看着睡熟的许爱的脸,言剑发现原来自己对许爱的爱情并没有那么的刻骨铭心,过了两个月后,此时此刻他对她已经慢慢的转为是对女儿的爱了。言剑在嘲笑当初自己心里的激动,在嘲笑自己那被许爱激起的很多年轻时候有过的感觉,脸上浮起了快乐的笑容。他只希望在以后的日子里许爱会愿意给机会他补偿那么多年来缺少的父爱。

睡了一阵的许爱醒了,用力的甩着已经麻痹的手。言剑关切的问:“怎么了?手不舒服吗?”

许爱看着言剑笑了笑,说:“睡觉惹的祸。我每次坐车都会睡觉的,一睡觉手就会麻痹了。”

看到许爱的笑言剑放松了很多,心情也大好:“早知道这样我就带一个抱枕给你了,可能会好一点。”

话题就从麻痹的手开始了,两父女开始毫无芥蒂的聊着天,就像是好朋友那样。不管是言剑,还是许爱,之前那种对爱的纠结都在两个月之后的今天淡了。特别是言剑,因为他已经完全接受了许爱是他的女儿。许爱呢,她心里始终还是爱着言剑的,只是后期全心全意投入学习帮助她沉淀了那些感觉,所以才能够那么轻松的跟言剑聊天。她已经开始在慢慢接受自己有一个爸爸的事实。

当车子经过许诺的超市的时候许爱对言剑说:“那就是我们家的超市了。”

言剑放慢车速,顺着许爱眼光的方向望过去,见到了上面写着大大的两个字:诺言。

出发之前许爱已经打了电话给许诺说今天言剑会送她回来的,所以许诺像往常等许爱那样,到市场买了很多菜回来。还没有到中午就欢欢喜喜开始准备饭菜了,这次准备还多了一份紧张,长了茧子的心在听到言剑要来的那一刻瞬时就用去死皮洗面奶褪了那层茧子,感觉到了丝丝紧张。

在差不多准备好饭菜的时候许诺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她紧张的从厨房里一边走出来一边大声喊道:“许爱回来了吗?”她的声音还在屋子里回响的时候就见到了正在换鞋子的许爱和言剑,言剑也向许诺这边看过来。两个人本来在等待的时候紧张的心都平静了,互相问着好,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但气氛还是挺尴尬。

在这个时候能打破的尴尬的人竟然是许爱,许爱跑过去抱着许诺说肚子饿了,问有没有饭可以吃。还装模作样的给言剑和许诺作了介绍:“这是我妈妈,许诺小姐。这是言剑先生。”于是许爱就坐在沙发上等饭菜吃,言剑在厨房里帮许诺洗菜炒菜端菜,慢慢的将他们暂时的隔膜打破。许爱始终不愿意叫言剑爸爸,没有爸爸那么多年,都已经忘了这个词可以在自己的生活中出现了。要叫一个自己爱着的人做爸爸,是一件同样难为情的事。

饭桌上言剑和许诺已经变得很自然了,各自说着自己那么多年来的生活。能让他们隔了二十年没见面还能那么快就那么自然的沟通的功臣应该就是言剑写给许诺的信件了,那些藏在许诺心里的冰库却又神奇的变成了催化剂。

许爱在一旁静静的吃着饭,听着他们各自的故事。

吃过饭之后许爱回到自己的房间给言纤儿发了一封邮件:“纤儿,我发现原来那些自己以为刻骨铭心的爱并没有那么的刻骨铭心,原来自己以为受了很深的伤害其实也并没有那么的深刻和疼痛。我们都将它们放大了,所以带着那么大的情绪去接受它们,原来也不过如此。我相信时间是可以帮我们的,不久的将来我就会喊你的爸爸为爸爸了,用一颗女儿的心去爱爸爸。你呢,你现在好吗?”

夕阳拉长了河边行走的两个身影,那是言剑和许诺,他们正向着河流源头的方向逆流而上。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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