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女人的直觉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只是在跨出去的那刻,冷冷地丢下一句,“王爷,你的爱妾的命,是命。难道流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流莺不会平白无故地害人。”
君若水抬起眼眸,望着毫不犹豫地走出去的苏流莺,强忍地怒气达至极点。
这该死的女人,非得这么趾高气昂吗?难道向他低头认个错就这么难?
被侍卫带进牢房里的苏流莺,无语地看着这个终年潮湿且不见光的暗牢。嘴角拉起一抹苦笑,自己还真是够命好的!好日子没过多久,就观光体验起这里的牢狱生活了?
走到石板前,弓下身体,拨开上面的干草后,一点也不介意这里的恶劣环境,大咧咧地坐下,抱着膝盖,将下巴抵放在纤细的胳膊上,淡淡地吐了口气。
开始认真地规划起日后的生活了。
在这王府里生活固然不错,可终究避免不了与那个性情古怪的王爷每天碰面。放开长远的目光,严肃地考虑到——为了保证以后的人生安全!她还是尽量远离这个危险的王爷吧!杜绝一切因他间接引发的伤害,力求自保的唯一办法,那就是离开王府!
反正她有足够的信心,即使离了王府的生活,她也不会过上穷困潦倒的日子的!因为凭借她的机智与能力,就能让她在这里很好地存活下来了。
阴沉的天气如人的心情一样反复无常。
玉嫣穿过朱红色的长廊,目光随意地四处张望着,忽然有些意外地看着与余惜说笑离去的韵儿。细致地眉宇疑惑地蹙起,若没记错的话,这个小丫头应该是侍奉王妃多年的陪嫁丫鬟吧?如今她家主子正遭受牢狱之灾,她居然还若无其事地和主子的死对头的侍婢走在一起说笑?
浅呼了口气,绕过长廊径自地向另一处走去。
牢房里。
与外界隔绝一段时日的苏流莺,早就分不清自己已经被关押了几天。在这里没有一个说话的人,整天黑暗暗的,教人分不清白天黑夜的。
只是这次,在她睡醒没多久,便听见木栏那响起解开铁链的声音。疑惑地睁开假寐地双眼,略微吃惊地看着素衣装扮的玉嫣,冷哼了一声问道,“你是来看我笑话的么?如果是,那就恭喜你如愿了——”
玉嫣掩嘴轻笑,眸光清亮地出尘,声音清莹动听,“王妃多虑了吧?玉嫣只不过担心你在这里闷得慌,便好意过来探看一下,岂料——”话说一半,轻叹了口气,又道,“其实王妃对我不必有如此深地成见。玉嫣不论以前亦或者是今后,都不会加害王妃的。”
“哦?”
苏流莺不傻也不呆,莹润地目光里透露些审视地光芒,触及到她的双眸,微微一愣,因为此刻从她眼中投来的目光是那样透彻出尘。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看着她如此清澈地眼眸,一时还真看不出她的佯装呢。
玉嫣毫不回避地对视着她探疑地表情,若然地说道,“现在——只有我才能救你出去!”
“你凭什么救我出去?再说,你又有什么理由救我出去?”苏流莺闭上双目,倚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平静地说道。
“嗯?凭什么呢?”玉嫣偏过头想了想,笑道,“就凭你曾命人送了瓶玫瑰花蜜,而不是杜鹃花蜜给我吧?”
苏流莺有些诧异地睁开眼看着她,只见她眨了眨眼,调皮地笑道,“我还知道——你虽然打算用少量的杜鹃花粉酿制成的花蜜去惩治下旋音,却终究没狠不下心,自己又偷偷地去配了清除毒素的方子给她,我说的对么?”
苏流莺收回目光,低头冷哼了一声,道,“那你还真是知道的不少呢——”
原本一句嘲讽地话,孰料她竟会回答地好不得意,“谁说不是呢?见你这么有趣!那我顺便再告诉你一件事好了——”
目光落在她低着头,以至于看不出任何表情的暗影上,勾了勾嘴角,云淡风轻地说起,“那就是——旋音中得毒根本就不是你的杜鹃花,而是一种让人诊断不出的蛊毒。可怜的你,成了可悲的人。其实造成今日局势,一半也怪你自己——”
“我?”苏流莺还没从刚才震惊中缓过神来,便见她纤手一指,说得好不肯定,“没错!就是你!”
“是你自己愚蠢害得你平白遭受了这么多天的牢狱之罪。”玉嫣不顾她的诧异,继续说起,“那日若是你向王爷道明事情的原委,并且向他承认自己的错误,我想他根本就不会把你关在这里来了。”
“切!关都关了,还有什么好说的?”苏流莺鼓起了腮帮,想着自己居然被那可恶的女人反将了一军,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恼火!
“我们来场交易吧——”
“什么交易?”苏流莺警觉地看着她,而她似笑非笑地说道,“我救你出去后,你必须离开王爷,如何?”
苏流莺冷哼了一声,道,“那你干脆不要管我,直接让我留在这里岂不是更好?”
玉嫣吐出一阵娇笑,啧啧地摇头说道,“我说,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以王爷对你的那份情意,他如何舍得让你长时间的待在这儿呢?而我救了你,一切就不同了——”
得知她的真实目的后,苏流莺鄙夷地翻了翻白眼,道,“就算不说,我也会离开这里,离开他的。”顿了顿,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平视着她的目光,淡然地伸出手,说道,“OK!我答应你——”
“什么?”玉嫣被她的先进语言给搞懵了!
苏流莺难得地勾了勾嘴角,上扬起浅淡地弧度,“我是说,这交易我做了,我答应你的要求。”
“好。一言为定。”玉嫣也露出灿然地笑容,伸出手,放在她面前,说道,“记住——永远也别再回来!”
苏流莺瞥了眼她伸过来的手,随意地往她手心一拍,不耐烦地说道,“就算动用圣旨请我回来,我也绝不会回来的!”
得到她的保证后,玉嫣这才满意地收回自己的手,转身走到木门那,回头说道,“等我的好消息吧。我先走了。”
苏流莺举起手在空气中挥了挥,待到她完全走出她视线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别具深意地笑。
夜,泛着朦胧地浅白。
幽暗静僻的石室里的过道间响起了‘笃笃’地脚步声,使得在这清冷的环境下显得愈发地诡异起来。
走近阴暗的牢房前,君若水蹙着眉头望着侧躺在里面呼呼大睡的苏流莺,殷红色地薄唇微微扬起嘲讽地弧度——这女人还真能够随遇而安呢!
泛着银色地神秘眸光里迅速闪过令人读不懂地光芒,声音中更是冷情至极,“把门打开。”
候在一旁随时听之吩咐的狱卒连忙走上前手脚麻利地打开木门后,很时务地行了礼,便退了下去。
走进去,望着她熟睡地容颜,君若水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露出浅淡地笑。巡视着四周围地环境,心里登时又不舒服起来。
这该死的女人,难道宁肯永远呆在这,也不准备向他低头讲和么?
想到此,眸光暗沉,瞬间闪烁过危险地光泽。俯下身不由分说地捞起熟睡中的她,重重地往地上一扔!
随即,“咚”地一声闷响之后,惊得半梦半醒中的苏流莺即刻清醒了过来,揉着被摔疼的地方,迷迷蒙蒙地睁开眼睛,四下里寻望了一圈后,终于将目光放在了冷着脸站在一旁傲视着她的君若水身上,面露诧异,晕乎乎地问道,“怎么是你呀?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探什么监啊?回去休息吧……明天找个正常点地时间再过来吧。”说完后,手捂住嘴巴,半打着哈欠,准备往石床上爬去。
君若水撑在一旁冷冷地看着她,许久,嘴角轻咧,漫不经心地呵出,“看来你在这里过得还不错?”
“呃?”苏流莺蓦地停下脚步,奇怪地别过头望着旁边的君若水,忍耐再三下,终于翻出了大大地白眼,双手抱怀,一脸地鄙夷,“我说这位爷——你脑子没问题吧?大半夜地跑来扰人清梦就为了问这么一句话吗?”
“看来你也不需要出去了?”君若水在看向她的时候露出几分了然,“既然这样——那你就继续休息吧。”
说完作势就要往门口走去,苏流莺冷哼了一声后,突然品味出他话中的意思,便连忙走过去挡在他跟前,举起手指揉了揉鼻子,支吾道,“好吧,看在你亲自请我出去的份上,我就勉强接受好了!走吧。”
君若水挑眉,低下头望着杵在面前略显不自然地苏流莺,勾了勾嘴角,露出似笑非笑地表情,俯身平视着她的眼,诱惑地问道,“想出去?”
这人根本就是典型地欠抽嘛!苏流莺在心里狠狠地鄙视了他一番,很时务地扬起灿烂地笑容,做做表面功夫,“这个嘛……其实也还好啦……”
“不想?”
“……呃,好吧……”苏流莺低下头,立即褪去嘴角地笑容,口气冷淡到不行,“我不想呆在这,想出去,这样总行了吧?”屈辱啊……真是屈辱!
看着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表情,君若水露出了然地表情,“啊,原来如此……好吧,看你这么有诚心,那就道歉吧——”
“诶?”苏流莺有些小懵,抬头不解地望着他,顿时以为他是在指旋音那件事,便不由得沉下脸,充满怒气地说道,“这凭什么要我道歉啊?明明是她害我在先——”说完这些,接下来地声音里明显弱了几分,“虽然之后我欲意对她投毒,可最后不是没毒成嘛!那女人之所以会这样……纯属她自己做戏嘛!跟你讲,向这些小把戏我早就看多了!”
听着她说完这么激昂地话语,君若水微微皱起了眉头,继而浅叹了口气,说道,“好了,这次的事,我会彻查清楚的。走吧。”
说完便不再言语地向门外走去。
被独自扔下的苏流莺撇了撇嘴后,立即跟了上去,压下对黑暗的胆怯,紧张地拽住他的袖口,吞了吞口水,小声地说道,“喂!你别只顾得你自己一个人走啊!照顾照顾一下我嘛!”
对于她难得表现出地畏惧,君若水倒是觉得相当地新鲜,不禁放缓速度,别过头看着她问道,“这回知道怕了?”
“切!”苏流莺哆哆嗦嗦间还不忘死撑面子,“破地方我……我才不会怕呢!我……我……我只是视力不好!这里这么暗,我当然得抓牢你啦!摔倒多不划算啊!”
摸清了她这好面子的脾性,君若水也不作多说,只是笑笑也就过去了。
再次回到流莺阁的时候,看着这里未曾改变过的一草一木,心中居然会莫名其妙的涌上着一丝令她自己都陌生地温暖?
没错——就是温暖!
走进去,刚准备推开房门便意外地看着韵儿捧着一个金盆直向她泼温水!湿湿淋淋地水滴顺着发丝流淌下来,顿时令她皱起眉来,出声怒嗔道,“韵儿!几日不见你胆子还真是见长了不少?”
韵儿努了努嘴,小声地抱怨着,“小姐,你这样说可伤韵儿的心了……韵儿这还不是在帮你洗去晦气嘛!”
“厚!洗晦气非得泼水吗?大冷天的——你想冻死我么?”苏流莺低头扯了扯湿漉漉地衣服,皱眉说道,“还不去准备热水?”
看着小姐气呼呼地模样,韵儿忍不住笑出声来,连忙放下手中的金盆,走到一旁端起放在托盘里的青菜豆腐,笑嘻嘻地递过筷子说道,“小姐,趁热吃!意思意思——”
瞥了一眼她递过来的青菜豆腐,苏流莺好笑又好气地翻了翻白眼,接过筷子随意地吃了口,说道,“行了,准备热水吧!身上脏死了都——”
韵儿掩嘴轻笑,转身放下手中的东西,推着她向外边走去,道,“小姐,韵儿早就准备好了!浴池里已经放好了水,你先过去舒舒服服地泡上一澡吧!”
“这还差不多……”苏流莺嘴角划过一丝满意地笑,“好了,你也别忙活了,大半夜的去休息吧。”
韵儿摇摇头,走过去挽上她的胳膊,细语道,“韵儿不累——韵儿要陪着小姐——”
“……”苏流莺浅叹了口气,道,“随便你吧。”
热气蒸腾的浴池里。
苏流莺闭着眼睛假寐,舒服地温水将她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坐在池边,替她梳理着长发的韵儿,浅叹了口气,双眼覆盖上朦胧地雾气。模糊了视线,便抬手擦了擦眼,带着几分哽咽,说道,“小姐……你会原谅韵儿么?”
“……”苏流莺睁了睁眼,转过身子,不解地望着她,问,“你有对不起我么?”
韵儿连忙摇头,道,“韵儿以生命起誓!韵儿从未做过对不起小姐的事……”
苏流莺勾了勾嘴角,朦胧地水汽使得她越发地不真实起来,转过身,敛去所有地表情,道,“那不就行了?”
“可……韵儿并没有能够制止住别人对小姐的加害……”
苏流莺淡淡地听着,嘴角划过不明显地嘲弄,在这里,她不会轻易地相信任何人!所以,对于这些孰是孰非,她也不甚在意。闭上眼,浅舒了口气,道,“替我更衣吧……”
自从在牢狱间,与玉嫣达成交易后,这段日子,她俩倒是走近了不少。
抛下玉嫣的说话直率外,她倒不失为一个处事果断,为人较真的一个人呢。
风和日丽的午后。
玉嫣支开所有陪同的随侍,走到伏在栏杆上远眺着前方发呆的苏流莺面前,开口说道,“在想什么呢?这么多天了,难道你一点也不好奇王爷是怎么处理那件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