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程苒沉思。
大约过了片刻钟的时候。
门外响起叩门声。
“姑娘,公子回来了……”
室内的程苒抬了抬眼,侧头应道,“知道了。待会儿出去。”
说完便看了看伏在膝盖上发呆的苏流莺,轻轻地摇了摇她的胳膊,提醒道,“出去吧,有什么事大家一起商量。”
苏流莺抬头望了她一眼,不想让他们担心,便点了点头,应道,“好吧——”说完便迅速爬起来,抚平衣摆,理顺有些凌乱的头发。
程苒望着她即使在伤心也保持有条不紊的态度,不禁有些赞叹她的“临危不乱”的良好心理素质!
可是她哪知道,其实那妞只是化悲痛为力量。
刘心武曾说:与其讨好别人,不如武装自己;与其逃避现实,不如笑对人生;与其听风听雨,不如昂首出击!
所以,苏流莺同学这会儿打算将“静观其变、遇事不慌不乱”的优良冷静品质发挥到底!
穿过曲廊,苏流莺抬头望着凭栏外的荷塘,波光粼粼的水面在月色的映衬下显得细碎莹亮,戏水游玩的水鸭欢快穿梭于碧绿地莲叶下。
安逸和谐的画面总是最能打动人的。
望着这一幕,苏流莺略略地停下脚步,凝神望向荷塘内,眉目淡然安宁。
跟在她身旁的程苒回头,看了看她,开口道,“莺儿……”
苏流莺抬手捋开额前的发丝,转头望向她问道,“苒苒,你希望习纸渲娶别人吗?”
程苒低头微笑,“他是雪帝亲立的太子,以后也许会是碧雪江山的君主,你我都知道,一个帝王是不可能只有一个妃子的……”
是啊,这个道理她岂会不知?
苏流莺没有再说话,只是最后看了眼荷塘里的景致,轻语道,“走吧。”
还没走近大厅,就听见了习纸渲与人谈话的声音,苏流莺与程苒互望了一眼,便相继走了进去。
看见来人,原先与人讨论问题的习纸渲一愣,随即站起身走过去,拉过苏流莺左右瞧了瞧,开始说笑,“离开这几日,看来你过得还不错?”
苏流莺懒得与他胡侃,只是扬了扬手,便绕道去了一张空椅上坐定,顺手取来凉茶,学着古人拨开茶叶动作,品饮了几口,不发一言。
习纸渲纳罕地向程苒望去,最后惊疑道,“这丫头怎么了?”
程苒扫了他一眼,不答。
习纸渲郁结地眨了眨眼,最后想起什么似的,恍悟地‘哦’了一声也没有过多言论,只是挥挥手,叫适才与他谈论事情的随侍下去后,便亲善地走到苏流莺跟前开始嘘寒问暖了一大堆后,终于在她的不耐烦地目光下收住了无营养话题!
苏流莺知道他们是在担心她,便索性坐直了身子,把话挑明。
“我知道你们关心我,担心我会不会因为君若水的事情而想不开!可是,我要明确的告诉你们,我很好!我真的很好!我没那么笨,会做出一些让自己不痛快的事!所以你们尽管放心!”
习纸渲和程苒茫然地对望了一眼。
苏流莺无视他们,继续说,“倒是你们——”
忽地,话题一转,使得那两人不明所以,眼中的茫然愈发深刻,不约而同地问。
“……我们?”
“对!你们!”苏流莺无比坚定地点点头,站起身,走到习纸渲面前开始说教,“你啊!不是我说你啊!程苒对你掏心掏肺,只要是为你好的事情,她都会义无反顾的去做!可是你呢?怎么能让别的女人跑来欺负她呢?”
习纸渲先是一阵诧异,随后便暗沉了脸色。
程苒则慌得连连抓住苏流莺,使眼色,“行了行了——别说了!”
苏流莺恨铁不成钢,指着她开始训道,“你呀!在这样下去,最后吃亏倒霉的还会是你自己!”顿了顿补充,“自个儿的心自个儿疼。你且好好想想!”
程苒咬了咬牙,低声说道,“只要是为了他,再苦再累,我都可以忍!”
苏流莺有些被她这大无畏地精神给震撼到了!
愣怔地望着她,最后尽数吞下了堵塞在心中的怨言。
其实,苒苒比她高尚多了!
她只会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的付出,而苒苒却不是,苒苒只是拼命努力地去为爱主动付出……
一想起那次君若水匆匆赶来,试图劝说她离开这里时,她就懊悔!
为什么非要在那时候闹些不痛快地矛盾呢?如果当时听他的话,早些动身离开,那么此时此刻的处境,还会在他们身上出现么?
暖暖的阳光从云层里倾洒出来,辐照大地,树梢林间的雀鸟虫鸣欢快作响,假山青石间的流水汩汩流出,倒生出几分春色气息。
苏流莺隔着长廊亭外,静量着眼前之景,清澈莹透地眼瞳里溢出淡淡地流光。
看来,这个长年落雪的国家,也存有四季之分啊。
身后忽然响起急急地脚步声,回头望去,只见程苒一身水绿色的薄烟裙衬出她的秀雅灵动,青丝松挽,发髻间嵌有精巧细致的银簪。
眨了眨眼,困惑地问,“苒苒,你穿成这样,要去相亲啊?”
程苒瞪了她一眼,解说,“今日春意盎然,太后组织了游湖。”说罢,便伸出手去,握上她的手就带着往回走去,“跟我来!”
苏流莺不解,“去哪?”
“换衣服!快点!”
太后她老人家游趟湖果然注重排场!
河道两岸扎堆的布满姹紫嫣红的鲜花,彩带丝缎系满周边的树桠枝干上,迎风飘动。
临街的城民百姓无一不揣着激动地心情前来聚拢围观。
由于不喜欢殷太后那犀利洞悉一切的目光,苏流莺略略地应付了一下,便揽着程苒去了船尾,布了棋局开始打发时间。
大概太后也不怎么喜欢她,于是对她的刻意疏远之举也没有过多的追究,依旧云淡风轻地与几位贵妃丽人们坐于船头聊以家常之类的话题。
摆上棋子,程苒抬头看了看一脸平和的苏流莺,咬了下唇瓣,忍不住问,“你这样远离太后,不好吧?”
苏流莺一脸无所谓,“反正我又不在她眼皮底下生活,不碍事。喂,再不专心下的话,这盘棋你可要输啦!”
程苒低头,看着自己的棋子已经被她的团团包围时,不禁哑然失笑,“这盘棋仅是友谊赛,下盘正式开局!”
苏流莺抬眼意味深长地嘿嘿笑了几声,如果让这丫头横空穿越到现代去,大概,也许,会很快融入那个时代的生活环境圈吧?
两人说笑着对弈,放于旁边的茶盏里的茶水空了添,添了又空,如此循环了两三次,终于在几阵脚步声到来之际,终止了。
“你就是苏流莺?”
居高临下的声音傲慢地传来。
苏流莺与程苒同时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华服的艳丽女子,正挑以秀逸的眉,一脸冷然倨傲地盯着她。
趾高气昂。
这几个字形容她大概最适合不过了……
程苒脸色微变,连忙拉着苏流莺起身行礼,“不知公主到来,还请公主见谅!”
“无妨!”这个公主倒是大气地挥挥手,姿态高傲地走近几步,纤细地玉指挑起苏流莺精致地下巴,妩媚地眼波里掠过戏谑,“为何不回本公主的话?”
苏流莺有些厌恶她这轻佻的动作,忍住想要将她手PIA飞的冲动,淡然轻笑,“既然公主都已经知道了,何必多此一问?”
公主的眼眸里闪过愠怒,可随即还是展颜一笑,收回手,走到她们空出来的位置上坐定,纤长的手指随意拨弄着棋盘上的棋子,静思片刻,声音清淡地传开,“你与洛王爷是什么关系?”
苏流莺垂下眼帘,勾了勾嘴角,不答反问,“公主想知道什么?”
“放肆!”原先还保持雍容高贵的贵族形象的公主,此刻倏然冷却眸中温度,纤纤玉手用力地拍在棋盘上,瞬时间,棋子四处飞散滑落,噼噼啪啪地好不壮观!
同时,她起身转向苏流莺,艳丽的脸上冷厉一片,发间步摇流苏叮叮作响!
“你胆敢这样同本公主说话!”
苏流莺在心中冷笑,果然是被宠坏了的任性刁钻的公主!
整顿了下情绪,谙知在这不能锋芒太露,否则于她百害而无益,深吸了口气,抬眸对上那公主的目光,语气平和地答道,“流莺不敢。如若冲撞了公主,还望公主恕罪。”
公主冷哼,上前一步,捏过她的下巴,问,“据说,你曾和君若水有段不一般的情缘?”
苏流莺皱眉,这公主怎么尽问这些刁钻的问题?这叫她怎么回答?她会出此一问,想必定是听了什么传闻,所以这会儿无论承认还是否认,大概最后等待她的终会是苛刻的刁难吧?
就在她犹豫间,便又听见那公主凉飕飕地声音,“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么?是,或,不是?嗯?”
苏流莺抬眸,望着面前这张美艳的面孔,忽然笑了,淡若初绽开地梨花,纯白清丽,“公主如此执着这问题,有意义么?”望进她那瞳孔微缩地眼眸里,抬手云淡风轻地拂开她挟制住的下巴,捋开眼前的发丝,接着补充,“不管我与他有没有关系,那终究成为过去。而以后,陪伴他身边的……会是公主您,不是么?”
许是她的语气太过清淡,许是她的表情太过平静,竟使得公主有片刻地愣怔。
动了动眼睫,忽而唇边划过一丝冷笑,抬眸不由分说地扬起手重重地给了她一巴掌!
“你错了!”
声音冷厉彻骨。
站在一旁的程苒惊呼着捂住唇瓣,赶紧走过去扶住苏流莺,抬头忙向公主道歉求情,“公主!苏流莺她没有恶意!请公主看着您父皇和兄长的份上,就饶过她吧!”
公主冷冷一笑,活动了下手腕,讥讽道,“对哦,本公主差点忘了——这女人不光与君若水纠缠不清,还与父皇,皇兄也关系密切呢!啧啧啧……果然是天生的狐媚子,就和她那不干不净的娘亲一样!”
闻言,苏流莺抬起头,清丽地脸上凉薄一片,“公主身份尊贵,血脉里流淌着是皇室正统血液,定是区别于我们这些平凡人家。可是,贵为公主的您,怎就说出如此粗俗低劣的话?”
“你敢说本公主粗俗低劣?”公主脸色阴沉一片,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你信不信,我完全可以让你再也见不着明天的太阳?”
苏流莺冷笑,捋起衣袖狠狠地擦拭着面颊,一字一句道,“贵为公主的您,自然有能力处决冒犯您的人,可是——”
话锋一顿,推开搀扶自己的程苒,步伐稳定地走到公主面前,目光掠过她望向一干疾步走来的人群,声音倾吐在她的耳边,“我同样有能力,让你永生得不到君若水的爱!”
丢下这句话,她便悠然转身,退后几步,抬起衣袖漫不经心地整理棋盘。
瞬时间,公主脸色难看到极致,双肩因愤怒而激烈地颤动,不知过了多久,才阴森森地扔下句,“那我们走着瞧!”
说完便一甩衣袖,领着贴身宫人愤然离去!
刚刚赶来的太后及其他妃嫔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适才发生了什么事……
“我说,你胆子也太大了!竟敢跟公主那样说话,就不怕她真的了结你啊?”
一家茶楼里,零零星星的坐着没几人。
程苒拎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清茶压压惊后,便托住下巴去看旁边低头吃素面的苏流莺,开始询问。
苏流莺慢条斯理地吃着碗里的面条,眨了眨眼睫,轻笑,“你以为是我圣人啊,没脾气?我当时没还手骂她已经算是修养良好了!”
程苒表情担忧,“莺,这样可不行!与皇室人打交道,你必须得学会忍耐,否则,最后吃亏倒霉的总会是你——”
苏流莺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程苒拨弄着杯沿,想着公主那气势凌人地模样,不禁叹了口气,“其实公主她也挺可怜的,除了雪帝疼她,宠她,在那后宫里,几乎所有妃嫔帝姬都很避讳她,没人敢去招惹她,接近她……”
苏流莺抬了抬头,疑惑,“她母妃呢?”
“景公主的母妃在她四岁那年因意外去世……”
“哦。”
低头继续吃面。
程苒抬眼看了看她,又道,“她的母妃曾经爱慕过你父亲。”
“噗——”
一口面汤没咽下去直接喷了出来!
苏流莺有些诧然地望去,“怪不得她会那样说我娘呢!原来是有缘故的?”
“谁说不是呢——”
程苒叹息,“在她的母妃没有成为妃子前,就一直很爱慕你爹,孰料,你爹竟会与你娘情投意合,结为连理。伤心之余,她便从了家里的安排,入了宫成了雪帝的妃子,可谁知,你娘在她盛宠之时,又进了宫,夺走了雪帝的全部关爱,你说,一个即使在贤惠温婉的女子,哪能不生出几分怨恨呢?”
苏流莺眨了眨眼,默默地点头。
没想到她爹娘那一代的感情纠纷还挺复杂……
次日清晨。
苏流莺正睡得酣甜时,忽然被风风火火闯进来的程苒给粗鲁地摇醒!
“天!你这女人有没有危机感?快出大事了你还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