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画笔还能当临时道具
“二哥,你的五指包和麦奶来了。”李星叫道。
“嗯,谢了,三弟。”李亮笑嘻嘻地从客卧里走了出来。
“二哥,你都回来大半个月了,干嘛不回家,让小木在家里牵肠挂肚的。”李星用剪刀剪开了利乐包装的麦奶,把吸管插了进来。当他递给了李亮时,发现李亮正泪眼迷离地望着他,他有点失措地说:“二哥,我不是要赶你走,你要住多久都可以,真的!”他见李亮立马露出灿烂的笑容时,他有点没辙了。“快点吃早餐吧!我看你昨天又熬夜赶画,是有人向你订货吗?”
“不是。只是停不下手中的笔,你晚上回来就可以看到完稿了。”李亮笑道。
“啊,那我可是很期待,是什么东西让你转移不了目光!”李星微笑道。他吃完了早餐,收拾了一下东西,出门前,又道:“二哥,中午不要再干吃泡面了,那样子会营养不良的。茶几上有几张叫外卖的单子,你可以选择一下。”
“嗯,你赶紧上班去吧!”李亮微笑道。
当李星关上大门时,李亮咬着五指包,静静地听着李星的脚步越走越远,便一口吞下了那剩下的五指包,嚼了几口,实在是吞不下去了,才赶紧喝着麦奶。他极其困难地咽下了那使它难受的食物,松了一口气,之后,他把食物袋放进了垃圾桶里,便滩在了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他闭上了双眼一会儿,又猛然睁开了,他盯着天花板上的从窗户穿透进来的光线,他的右手抓住了胸前的衣服,看似很难受,只听他喃喃自语道:“不管逃到哪里,都一样!不管我如何转移我的目光,脑袋里全是你的影子,燕!”他又闭上了双眼,之后放在胸前的手松驰了下来,他恍然地睡着了。
“亮,亮,快醒醒!”陈梅燕笑容灿烂地望着李亮的睡脸,轻呼着。
“燕,燕,你怎么会在这里?”李亮有点惊讶地望着眼前的陈梅燕,不敢相信地揉了一下眼睛。
“呵呵。亮,我现在过得很好哦,你不用太担心我哦。看看那个女孩,你也要像她一样好好地活着哦。”陈梅燕微笑道。
李亮回头望了一眼陈梅燕所指的方向,他看到了一个女孩子的背影,慢慢地那个女孩转过了脸,他看清了,“咦,是小文耶!燕,你也认识小文吗?”李亮回过头时,陈梅燕微笑的身影越变越模糊,消失在光线中。
“燕,燕,你别走呀!”李亮突然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四周,他知道他在作梦。不过,他第一次在梦中见到了陈梅燕的笑脸,“她笑起来真的很美!”他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笑脸。
这时,门铃声响了。他感到奇怪地站了起来,走到门铃旁,按了绿色按钮,“谁?”
“哦,我是送餐的,你点的牛腩面来了!”有个轻脆略带紧张的声音传了过来。
“哦,稍等。”李亮按了开门按钮。这时,客厅里的电话铃响了,他跑过去,看了一下来电显示的号码,便接了起来,“二哥吗?我中午刚好在一家餐厅里吃面,这家面味道不错,便帮你叫了一份,钱已经付了,你只要负责品尝就行了,就这样了,有人叫我了。”李亮听着电话那头“嘟嘟嘟”的电话声,有点尴尬地笑了。
他放下电话时,刚好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来了。”他迅速走过去开门。
“你的面,谢谢惠顾!”送餐的是一位二十岁左右的小女孩,说话时略带腼腆,像是刚从外省来厦打工的样子。
“谢谢。”李亮接过袋子,微笑地说。他看着那小女孩有点脸红地转身离开,便关上了大门。
他回到客厅,打开茶几上那有点温度的食物盒,一打开,迎面向他扑来鲜的香气,他吸了一口气,对自己说:“感恩吧!李亮!”
他的泪水忍不住涌了出来,“这是最后一次了,加油吧!李亮!”
此时,贾家的餐桌上已摆满了一叠叠诱人的食物,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仿佛在暗中较量着,散发出自己的香气,在宣扬着自己独特的优势。它们有让人眼花燎乱的魅力,那是它们存在的价值,短暂也深刻。
许可欣和陈洋看着桌上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食物,忍不住咽下了一口口水,两人心照不宣地举起了筷子,蠢蠢欲动。
“夫人,动手吧,别客气!”贾理惠笑道,“大伙也一起来品尝煌辛苦的成果!”
“不客气了!”许可欣和陈洋率先动起了筷子。
纪辉煌先前就被陈洋的吃相吓过了,但这次见到眼前的这位美丽的夫人的吃法,比陈洋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他就是觉得很优雅,他觉得能为这样优雅的夫人服务是一种幸福。他的脸微红了起来。
贾文和李木子则是见惯不怪了,只是让贾文奇怪的是李木子不像在自己的家里那么随意,斯文了点。很快地她发现了,原来是奶奶一直在盯着他看,难怪他会不自在,她暗自偷笑。李木子用脚轻轻碰了她一下,她假装不知道,也拿起筷子。这时,李木子又用脚轻轻碰了她一下,她看了他一眼,见他使了个眼色,她才发现纪辉煌也犯傻了,居然在餐桌上发呆,她可是头一回见到。她看着纪辉煌正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许可欣发呆,她感觉有点意外。这顿晚饭的氛围真是有够奇怪的,面前摆着的是她头一回见到的最精致的晚餐,却只有两个人像是局外人一样用心地品尝着。
李木子见贾文也在沉思中,悄悄地为贾文夹了一尾虾球。他抬头见到贾理惠正微笑地望着他,脸微红了起来,也为贾理惠夹了尾虾球,礼貌地说道:“奶奶,请用餐!”
贾理惠微笑地点点头,“你也是,不用客气,快点吃,食物凉了,再好吃的菜也会有点失色!”
“嗯。”李木子微笑道。
其他人都装作不知道地继续用餐,十秒钟过后,许可欣和陈洋再也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李木子马上脸红了起来。而纪辉煌却像个呆子一样,也跟着莫名地傻笑。贾文也笑了,她是因为纪辉煌那笑得莫名其妙的样子而感到好玩。只有贾理惠略感意外面前的一堆青年人那样开怀的笑声,如同青春在飞扬,这就是年青的生命,一股蓬勃的生机。这给她这间住了几十年的屋子重新带来了久违的欢乐。她感觉她听到的不仅仅是几个年青人的笑声,她听到了整个屋子里的每一件物品也在欢腾,那就是活力。她的脸上也跟着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什么都没有变,变的只是思想的转换。
一个环境,你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环境,你就能创造出什么样的生活空间。
时间在流逝,生命也在流逝,但心是可以永保年青。
向那颗跳动的心宣告吧!
第二天早上,时钟还没有指向五点,天就已经亮了。也许是夏天的缘故。
贾文的生物钟是在早上五点半起床,她像往常一样先用冷水拍拍自己的睡脸,让自己清醒些。她朝着镜子中的自己,笑道:“今天你是最棒的!”这句话是她这三年中的每天早晨开口说的第一句话,那是她对自己施的魔法,她感觉效果显著。接着她先进厨房下米煮饭,然后,又回到浴室,她随手拿起了牙膏挤在了牙刷上,开始进行有规律的上下左右的刷牙动作。她有那么一秒钟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傻笑,不对,不是对她自己,是她想起了昨天晚上陈洋吃得太多了,赖在沙发上不回去,硬是让纪辉煌和李木子架着离开。太搞笑了!不过呢?大家都约好第二天早上六点在三叉路口碰头,也就是今天早上六点,谁迟到了,中午就得吃下三碗杂酱面。三碗耶,想到这里,她的动作敏捷了起来。洗完脸后,就赶紧进厨房准备大家的早餐。嗯,贾文做的还是大家最喜欢的米饭团。
“早呀,小文!”贾理惠今天也起得比往常早些。“需要帮忙吗?”
“都差不多了,奶奶。要不,你准备一些茶水,装在水壶里,那梅海岭上面卖的东西应该比山下的贵吧!”
“那倒是。那我去准备了。”贾理惠微笑道。
贾文看着贾理惠那愉快的表情,她感觉今天一定会有好事发生的。她把做好的米饭团装在了食物盒里,收拾了一下厨房,便回自己的房间里换睡衣。她在自己的衣柜里翻了翻,她没有发觉她第一次把时间浪费在挑衣服上。要不是,贾理惠在房外催她,她还在犯愁呢?她顺手拿起了一件T恤和牛仔裤套在了身上,对着镜子迅速扎了下头发,就匆匆地走出了房间。
“走吧!奶奶!”贾文微笑道。但她的表情还是略显急躁,她以前是每次都在赶公交车,赶着时间,但她都是有心理准备的,但今天她真的有点失常了。她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贾理惠微笑地看着贾文,但她没有察觉到贾文内心的变动,也许贾文一直都表现得很好。她现在只是在为一次久违的郊游而兴奋着。“嗯,走吧!”
三叉路口,三队人马,李木子和许可欣,陈洋和纪辉煌,贾文和贾理惠,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出现。众人微笑地彼此打着招呼。
“看不到人吃下三碗杂酱面的样子了!”陈洋笑道。
“看得到呀,你自己吃看看,不就得了。”李木子顺口道。他今天特别有精神,也许是他已经习惯了早起。习惯了吗?
“你这个大懒虫,今个儿怎么起这么早呀!”陈洋反问道。
“谁会没事起这么早呀!”李木子辩问道。
“啊,的士来了。”陈洋打岔话题。一大早就争吵,他的脑袋会缺氧的!
其他人但笑不语。
于是,队列在改变,许可欣、贾理惠和纪辉煌一组,李木子、贾文和陈洋一组,分别上了两辆的士,朝着目的地前进。
“早晨的空气真是好!”陈洋坐在副驾座上,侧着头观看着车外的风景。
“没有生计烦恼的人当然可以如此感慨。”的士司机,河南口音,四十左右岁,中等身材。他出来了半个小时也没拉上一位客人,一脸睡意。但这一刻上来却是三个长相不凡的年青人,不自觉地清醒了些,但言语不免有点倚老卖老。
“大叔,你们做这行的是挺辛苦的!”陈洋随口答道。他还是兴趣盎然地望着车窗外的风景。
河南司机但笑不语,眼睛却不时地瞄了瞄后视镜,看着他在厦门还从没有见过如此精致的小男人。
“大叔,注意点,这个路段开始有人在晨跑!”陈洋虽然看着窗外,还是感觉得到车子微微走了个小抛物线。
“嗯。”河南司机脸微红。
贾文和李木子坐在后座,也有点像是各自观赏车外风景,也不搭话。
当车子驶入文曾路时,河南司机略提高了点车速。
“可以慢点吗?”陈洋笑嘻嘻地说道。
“怎么了?”河南司机不解地问道。
“大叔,你不觉得前面的风景开始变好了。”陈洋笑道。
“好是好,可是,占用我的时间是要收费的。”河南司机笑道,他不紧不慢地减了车速,随手按了下车上的一个按钮,FM90.9兆赫正在放着流行歌曲,他不自觉也跟着哼了几句。
“呵呵。大叔也蛮有情调的。”陈洋嘻笑道。河南大叔憨厚地笑了。陈洋漠不经心地又把心思朝向窗外时,他和李木子几乎同时被一个熟悉的身影给惊呆了。
“停车,师傅。”李木子好不容易开口叫道。
“确定在这里吗?离目的地还有些距离?”河南司机只是放慢些车速。
贾文也有点好奇地问道:“怎么了,木子?”
但是李木子没有回答,急切地叫道:“快点停车!”
“哦。”河南司机把车子停在了路边时,李木子就立即打开车门,率先跑向了那正忙着立画架,找最佳视点的李亮。
贾文也跟在李木子的后面下了车,陈洋略思了五秒,决定把车钱先付给了师傅,也下了车。“对不起了,大叔!”
“找钱呀,小伙子!”河南司机嚷道。
“算是小费!”陈洋笑着回过头,挥挥手,也冲着目标前进。他未见李木子在两米开外就停下了脚步,似乎比李木子更兴奋,热情地呼唤着:“二哥,二哥!”
李亮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看着两米开外的李木子正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他的后面站着贾文,再后面就是那个最热情的小伙陈洋。他先是一愣,然后拍拍脑袋,有点恍然大悟地说道:“糟糕了,忘记怎么回家了!”
“要不要给你配台导航仪呀?”李木子看着那一脸消瘦的近乎苍白的脸,怜悯多于当初心中的愁闷。
“看来,有点需要。”李亮笑得一脸灿烂,让苍白的脸多了一点生机。然后又顾自地说道:“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早就出来怡情养性呀?啊,我差点忘了,好像昨天就是你们的解放日了……不过,那也太奇怪了,解放日的第二天通常都在家里大睡一通,这会儿跑到这人迹稀少的地方闲荡,太出人意料了,你们!……”他话还没说够,却见李木子和陈洋很有默契地搬走他的画架。他有点哭笑不得地说道:“小文,有人抢二哥的画架,你帮不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