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奴隶,奴隶地使唤我吧
饭后。
贾文和许可欣打算一起收拾桌子,不料,李亮一把牵起她们的手,笑眯眯地说:“夫人与小姐,你们不用收拾了,去客厅泡茶吧。”
“啊,小亮,没想到你这么懂事。”许可欣很欣慰地说。不料,李亮又道:“走吧,我们去泡茶吧!”
“咦?那这里谁收拾?”许可欣不解地问。李亮抓住了想走出餐厅的陈洋的领子说:“嘿嘿,奴隶,赶快收拾吧!”
“好吧!”陈洋有点无可奈何地说道。
“我来帮忙吧!”贾文说道。
“不用了,美丽的小姐,你做饭菜已经很辛苦了,怎么可以还让你做洗盘子那种粗活呢?”李亮说着把贾文和许可欣推出了餐厅外,然后又回过头对陈洋说:“你动作快一点,不然你没时间休息喽!不过,要洗干净一点!”站在一旁的李木子对用着眼神向他求救的陈洋耸耸肩,也跟着出去。“知道了,知道了。”陈洋嘀咕着,开始收拾餐桌上的东西。
“小亮,怎么回事?小洋鬼子什么时候变成奴隶了?”许可欣边泡茶边问。
“这叫做愿赌服输!”李亮和李木子同时说道。
“你们?又和好了?”许可欣惊讶道。
“和好?妈,我们什么时候吵闹了?”李亮叫道。
“哦,那就好。”许可欣点点头,又看了李木子一眼,见他没有赌气的模样,便安心地笑了。
“对了,小文小姐,你下午有空吗?”李亮突然问道。这让李木子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贾文略思了一下,说道,“怎么了?”
“那你下午也加入我们的行列,一起去野外郊游吧!”李亮高兴地说。
“难道你们一大早是去野外郊游?那干嘛还要赶集似的回来吃午饭?”李木子叫道。
“因为小文做的饭菜很可口!”许可欣和李木子同时说道。
“哼,小文,我劝你下午不要去,因为你还要赶回来做晚饭,那样很累的!”李木子说着回过头看了贾文一眼,看到她一脸充满期待的神情,想必是已经在幻想郊游的样子了,只听她兴奋地说:“好啊!我好像好久没去了!”
“那太好了!”李亮叫道,他见陈洋走了过来,便又说道:“那就可以出发了!”
“呃,不会吧!这么快就要出发了!”陈洋懒洋洋地说着,倒在了沙发上。
李亮站了起来,把早上带出去的两个箱子放在了陈洋的身上,说道:“奴隶,快起来干活了!”
“二哥,你就不能让我喘口气吗?”陈洋委屈地说。
“谁是你二哥了?是主人,不要叫错了!”李亮故意说道,又回过头对许可欣和贾文说:“夫人与小姐,也赶快准备一下,要出发了!”
许可欣与贾文相视而笑,站了起来,说道:“我们可没什么好收拾的,随时都可以出发!”
“那就马上出发了!”李亮像是团长一样发号司令,并踢踢陈洋的脚让他起来。
“哈哈。”许可欣笑了,“那小木,你就继续看家吧!”
“我才不要,我下午有事要出去!”李木子撇着脸说道。
“那好吧!最晚出去的人要把门窗锁好!”许可欣说着招呼大家赶快出门。
“喂,喂,”李木子冲着那伙人的背影叫道,“真是的,每次都这样!”李木子赶紧上楼检查门窗是否锁好,然后套上了运动鞋,也赶紧锁门出去。他见到那伙人打的走了,也赶紧拦了一辆的士跟在后面。
“你好,去哪?”司机礼貌地问。
“师傅,你就跟着前面那辆的士走!”李木子说,他就是很想知道这伙人到底是不是去郊游?
五缘湾。
“哇,没有想到这里的风景真是不错!”贾文跟在他们后面,心里不住地感叹着,她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口气。
“二哥,还要走多久呀?”陈洋走了十分钟就不行了。
“就在前面一点。”李亮心情愉悦地说。
“前面一点?说得多轻松!我真是命苦,大包小包的,一点也不轻松!”陈洋心里嘀咕着,又不死心地说:“二哥,这里,你早上不是在钟宅湾那边用望远镜看过了吗?”
“嘿嘿,这你还不懂吗?正因为早上已经侦查过对岸的风景异常优美,所以就想过来了。”李亮说道。
“看,前面有木亭耶,我们去那里休息一下吧!”陈洋看见不远处的木亭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样。
“十分钟,你就不行了?”李亮故意说道,又指着前面的竹林,道:“再前面一点,应该是名人石像园了,去那里看看吧!”
“唔。”陈洋只能惟命是从。这时,他感觉右手臂轻了许多,转过头一看,原来是贾文帮他提了一边。她用右手食指比了个手势,让他不要出声,然后她又继续欣赏风景。
“你们看,这些石像雕刻得多粗心!像达尔文的胡子应该更长一些;贝多芬的脸要更狰狞些,才会显示出他的孤独与病痛的折磨;米开朗琪罗的额头上的皱纹应该更深些,才能显现出他那神圣痛苦的一生;还有……”李亮在名人石像园里边看边叫道。
“你这样说起来,还真的有那么一种感觉。”许可欣也跟着仔细地看了一着。然后,她又看了李亮一眼,微笑道:“艺术性的表达,每个人掌控的角度不同。你就不要那么挑剔了,我们亲爱的画家。”
“好吧!夫人!”李亮说着才觉得少了两个人。他转过身,才发现从另一条路进园的那两个人,问道:“贾文和那小子的感情好像比小木的感情还好些?”许可欣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笑道:“不一定哦!那要看两人来不来电?”她又盯着李亮看了一眼,道:“你是在关心你亲爱的小弟,还是另有他意?”
“另有他意?夫人,说笑了。呵呵……”李亮打哈哈道。其实,他也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嗯,那就好。”许可欣暗自松了一口气,她可不希望贾文会成为两亲兄弟之争的目标。四个孩子中,她对李亮的想法总是看不透,或者说她对他的关心、注意力不够?
“哇,好漂亮的花呀,颜色真漂亮!”贾文忍不住蹲了下来。陈洋见此,放下了箱子,采了一朵玫瑰红的花朵,别在了贾文的头发上,笑道:“这朵花特别的适合你。”贾文的脸顿时红了起来,伸手要把花拿下来,却被陈洋一把抓住,贾文愣愣地看着他。
“我觉得这朵粉色的小花更适合小文小姐!”李亮大步地走了过来,一把将陈洋拉在自己的身后,把陈洋的花拿了下来,别上了那朵粉色的小花,笑道:“看吧!果然是如此!”
许可欣回过头,蛮有兴致地看着这段小插曲。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李木子那惊异的眼神。她朝木亭那定眼一看,心道:“果然那小子也跟来了。”她注意到了他那握紧的拳头,怒视着那两个人,心里暗自偷笑,“那小子背后对爱的表现得那么直接,却不敢正视爱。真是太不诚实了!”
“呵呵,两位就不要再拿我当实验品了!”贾文脸红道,并起身向许可欣走去,说道:“许姐,我们去前面看看吧!”
许可欣看着眼前的那两个小男人还在互相瞪眼,有点无言了。
“许姐,你怎么了?”贾文见许可欣停滞不前,问道。许可欣回过神来,看着贾文那水汪汪的双眼,心里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她对贾文微笑道:“小文,他们只是和你开玩笑,你可别介意!”她见贾文对她笑着点点头,便拿下了贾文头上的那朵粉色小花,问道:“那你自己喜欢的是玫瑰红还是粉色?”
“我觉得把它们从枝叶上分离开来,已经消逝了原来的生命和美丽!”贾文略思了一下,答道。
“哦。”许可欣感到有点意外。
这时,李亮已经跟上了她们的脚步,为她们指引方向,“夫人和小文小姐,你们看,前面还有一个在建的木屋,看起来以后会变成一个休息茶屋。”李亮一路上像个导游一样解说着,还不时地盯着陈洋,让他与他们三人保持一米的距离。
陈洋心里是有苦说不出,他也不知道他是哪里得罪了眼前这位画家。不过,尽管现在的路面有的还在完善,但是已见雏形的风景,已渐渐吸引他的注意力,从而减轻了他肩膀上的负担。
“你们看,就在前面了。那个有点像灯塔楼的房子,西方的风格,它的楼顶有个风筝的形状,我们到那里休息吧!”李亮见大家也走了一段路程了,脚步显得有些迟钝了,便指着百米外的独立的小屋,叫道。
陈洋听了之后,精神百倍地说:“我先行一步,去那里准备一下!”
三人见他像赶集似的走着,忍不住笑了。
十分钟后,四人已经很悠闲地坐在那里品茶,休息。
李木子则坐在了一株生长得比较旺盛的三角梅边上休息,他时不时地望着那四个人,嘴里喃喃道:“还真的很像郊游的样子。不过,真想不到那两个箱子能装得下那么多东西,连小桌子也有。”他为自己扇扇气,又道:“口好渴哦!”他看了看手表,“四点多了。”这时,他撇见了一辆无人乘坐的的士,犹豫了一下,便跑去拦那辆的士,先行回府了。
“夫人,你怎么心不在焉的?”李亮拿着相机为许可欣拍了好几张相片,都拍不到好的表情,便问道。
“哦,没什么!”许可欣说着笑得很灿烂。她是在想着李木子到底回家了没,从刚才就一直没见到他了。
“嗯,很好。小文小姐也来和夫人合影一张吧!”李亮说着向后退了几步。之后,他见许可欣有点无精打彩的样子,便对陈洋说道:“奴隶,给大家唱首歌吧!”
“唱歌?我吗?五音不全的!”陈洋直冒冷汗,心里嘀咕着:奴隶奴隶地叫着,真是太不给我面子了。算了,就当今天跑龙套,演演小角色吧!来吧!奴隶,奴隶地使唤我吧!他想到这里,又嘻笑道:“要不,我给大家讲个笑话吧!”
“也行!”李亮点点头,便也坐了下来,为许可欣端上了一杯茶。“谢谢!”许可欣欣慰地笑了。
“嗯。想想。”陈洋手拿着水壶站了起来,他见许可欣的茶杯又喝完了,便为她添了一杯,说道:“尝尝这汤!”
“这汤?是茶吧!”李亮叫道。
“我是说,这个笑话的名字就叫尝尝这汤!”陈洋嘻笑道,他见李亮“嗯”了一声,便接着说:“好多年,马克思一直光顾同一家餐馆,因为这家餐馆让他感到家庭般的温暖和亲切。有一天晚上,服务员将一钵汤放在他面前之后,他点名叫住了服务员,说:尝尝这汤。不,为什么要尝,您不喜欢喝,我可以换一碗来。您要什么样的?马克思又说:我说,尝尝这汤。服务员有点急躁了。马克思,您是我们这里顶顶好的顾客,他说道,您就像是我们这个家庭的成员,您不喜欢这汤,我乐意给您送来其他任何东西。没关系的,您只要告诉我您想要什么。可是,马克思又说:尝尝这汤!服务员仍没有注意到马克思说话时声音中强烈的暗示。好吧,他说,好吧,——调羹在哪里?啊哈!马克思忍不住大声笑了。哈哈……”
陈洋说完顾自地笑了起来,见其他三人都没在笑,便问道:“怎么,不好笑吗?”
“有点像背书,怎么会好笑呢?”李亮嗤鼻道。
“那就这样吧!我就有感情地念一首英文诗吧!”陈洋有点不服气,接着缓缓而道:“TO——Music,whensoftvoicesdie. Vibratesinthememory. Odours,whensweetvioletssicken. Livewithinthesensetheyquicken. Roseleaves,whentheroseisdead. Areheapedforthebelovedbed. Andsothythoughts,whenthouartgone. Loveitselfshallslumberon.”
陈洋吟完,见三人一阵沉思,便又问道:“怎么样?”
“有点感伤,可是不知什么意思?”贾文带着歉意回答。
陈洋正想用中文再吟咏一遍,不料,李亮却开口说道:“给。
温柔的歌声已经消逝。
乐意仍在记忆里萦回。
紫罗兰花,虽然枯死。
意识中尚存留着芳菲。
玖瑰花瓣,一朝谢去。
落英堆成恋人的床帏。
你去后怀念你的思绪。
该是爱情在上面安睡。“
“喔,真是太棒了!这可是英国19世纪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雪莱的诗。二哥,没想到你也喜欢他。”陈洋听后,兴奋地叫道。李亮却没有说话,像是仍沉浸在那首诗中。也不只是他,许可欣和贾文也没有回应他。陈洋有点无趣地坐在了地毯上,等待着这三人清醒过来。他抬头望着那光芒已渐弱的太阳,它不再那么刺眼,显得很温柔地轻拂在他们身上。他的眼睛有点疲乏了,嘴里喃喃道:“我不要再做奴隶了,赶快结束了吧!”
过了一刻钟,最先缓过思绪的人是贾文,她看着眼前有点像是停止跳动的每一个人的神情,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心道:“是这里环境太美让人陷入遐思,还是雪莱的诗意感染力太强?”
这时,傍晚的冷风提早袭来,令人冷不防颤抖了一下。
许可欣端起了杯中未饮尽的茶,呷了一口,便大声说道:“冷风来了,大家准备一下,回家了,以防感冒。”她说完,见李亮和陈洋不为所动,便伸手碰了碰他们的后背。
陈洋揉了一下眼睛,尔后才兴奋道:“要回家了,要回家了!”
“要回家了!你就这么高兴吗?”李亮叫道。
“主人,奴隶不说话可以了吧!”陈洋委屈道。
于是,大伙都被陈洋的模样逗得哈哈地笑着,然后才站了起来。陈洋手脚敏捷地收拾东西,贾文本想帮他的忙,却只能在一旁怔怔地看着他。
东西收拾好了,四人站在路边等了许久,却不见一辆的士的影子。每个人多多少少有点浮躁的影子,只听李亮说道:“这里人流量比较少,我们可能要往五缘湾运动馆的方向走上一段路!”
众人无可奈何地拖着有点疲惫的双脚蹒跚地走着。
贾文见陈洋有点无精打彩的,便上前拉了一把箱子的带子,见陈洋感激地看着她,便又对他微笑了一下,又顾自地边走边欣赏周边未完工的建筑物。
正当四人快要走到五缘湾运动馆时,陈洋惊叫道:“后面来了一辆的士!”众人回头看着那辆的士时,如获释重,忘了他们多走了一段路程。
提早到家的李木子已经先洗完澡,站在自己的卧室窗边翻阅着书本,不过,他打开的页面足足放了半小时的时间,可见,他的心思并不在书上。他发觉自己的手有点酸,便把书扔在了床上。然后,他把手放进了裤袋里,头倚在窗帘上,望着正慢慢消失的夕阳,又陷入了沉思。
好一会儿,他觉得自己的眼睛有点累了,他便闭上了眼睛。尔后不知过了多久,他便听到了钥匙开锁的声音,他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快速地下楼。在楼梯口,他有点怔怔地看着那四人有点无精打彩的样子,他心里不禁打起了问号,“咦,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许可欣说道:“哎呀,好久没出门游玩了,没想到一天下来就这么累。小文,你晚餐就准备简单一点,煮点面汤就好了。”
“是的,许姐。”贾文微笑道。
“我来帮你的忙吧!”李木子突然说道。他见四人有点不敢置信地齐眼望着他,便问道:“怎么了?不行吗?”
“没事,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了。”贾文答道。
“小文小姐,小木既然已经自愿帮忙了,你就不要再推托了。”李亮突然来了精神,笑道。
“是呀!”陈洋附和道。他还怕李亮又叫他帮忙做事呢?
李亮见李木子随贾文进了厨房,便对许可欣说道:“夫人,你怎么连句话都没有说?”他见许可欣但笑不语,有点会意地滩坐在沙发上等待着。
过了三分钟,客厅里的三人就见李木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啊哈……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许可欣大声笑了,见李木子没有羞愧之意,便趁机挖苦道:“连帮忙都不会的人,还敢整天嫌别人做菜难吃!”
李木子“哼”了一声,便坐在了沙发上,打开电视看着。
“夫人,这不是不自量力,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李亮笑道。他见陈洋在一旁暗自偷笑,便踢了踢他的脚,向他使了进厨房帮忙的眼色。陈洋只好不吭声地进厨房,心里苦笑道:“我不是一个奴隶,请不要随便地使唤我。”
半小时后,贾文和陈洋已经摆好碗筷,众人便忘了刚才不愉快的事,享受着美味的面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