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落殿后,筱悠倒头就睡,青鸟正准备找筱悠继续胡吃海喝,可发现筱悠已经面见周公,魂兮已去,青鸟只好作罢,悻怏怏地走了。
第二日,筱悠早早就起了身,昨日一身的酒味让自己浑身不舒服,见天日还蒙蒙亮,筱悠拿起一件干净的衣裳和一件斗篷,踏着木屐,出了门。
清落殿所在的玄圃堂坐于昆仑三角巅之一,面西,少水。筱悠出了玄圃堂,一路东行,打算去西王母所在的昆仑宫,昆仑宫后山的盏水潭可是个沐浴的好地方。
昆仑地势险峻,高耸入云,气寒天冻,时而更是雪虐风饕。筱悠紧了一下身上的一件斗篷,打了个寒颤。
盏水潭鲜有人来,常年仙气缭绕的昆仑巅也只有这里没有什么云,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几只成了精的雀鸟叽叽喳喳扑腾着翅膀震得周围树叶哗哗作响。
筱悠将衣服放置一块大石上,褪去鞋子,用脚轻点了一下水面,不一会,潭底出来一条披着金光的鲤鱼,鲤鱼在水面“噗通”了两下,变成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女仙僮,仙僮扎着两个羊角小辫,身着一件橙色小袄,她红扑扑的小脸冲着筱悠笑道:“筱悠姐姐来啦。”
筱悠笑嘻嘻地点了点她的额头:“鱼凝,你给我把这些雀雀莺莺都赶走。”
鱼凝拍拍胸脯说道:“交给我啦,这方圆几百里的我都给你盯好了!如果还有哪位神仙来,我就咬他。”
筱悠迟疑的看看鱼凝,说道:“你拿什么咬他?你跳龙门了吗?”
筱悠瞬间泼了鱼凝一桶冷水,这跳龙门,可不是一会儿两会儿就能跳的,时机,命数,都要掌握好,对鱼凝来说,不过一条小鲤鱼,要她跳龙门,还不如直接杀了她炖汤。
“筱悠姐姐就会打击我。”
“好了,我又不是故意的。等你跳龙门了,我助你一臂之力。”
“才不要,自己跳才能位列神位!”
“神位?青龙,白虎,朱雀,玄武早就不在这世间了,除了龙九子和蟾蜍老爷子是上古神祗,谁还能是神位?”
“我跳龙门了就是神了。”
“小鱼精,如今这世上,只有万年前的青龙跳成功了龙门,你还想着能跳龙门。”
“试试嘛,万一我成功了呢!”
筱悠一听撇撇嘴:“好了,不跟你啰嗦了,你可快点,我一会还要去蟠桃会呢。”
鱼凝嘻嘻一笑,便仰起头,清脆道:“盏水潭众妖兽精灵听令,全部退居盏水潭三里开外。”
话音刚落,原先那些叽叽喳喳的精灵雀鸟都扑腾扑腾散开,转瞬就消失在盏水潭周围。
鱼凝看着已经宽衣解带的筱悠,急急道:“筱悠姐姐,你可要洗快点,我一会要去昆仑宫当值册上签名呢。”
筱悠漫不经心地说道:“哦,好,那你一会就去吧,反正这里也没人来,我先洗会。”
一身酒气的感觉真心不好,虽然殿里也可以喊小仙僮伺候着沐浴,可那种感觉就是没有在盏水潭自由自在清清爽爽的洗要好。一想到马上要泡在这天地灵气聚集的水潭里,筱悠根本无心理会鱼凝,就这么穿着一件亵衣缓缓走进水里。
“筱悠姐姐。”鱼凝见筱悠根本懒得理她,便耸耸肩,独自向昆仑宫走去。
待鱼凝走后,筱悠一个人静静地躺在盏水潭中,仰面看去,那天上一轮明日还未升起,只有东面有一丝丝东起的朝光。
逐鹿这么久也没有来一封信,想必是将白虎镖局经营的不错吧,筱悠想着自己还有个小产业在凡间,心里就美滋滋。不过,纵观整个昆仑和天宫,这在凡间有产业应该不止她吧,凡间繁闹,有些神仙就是爱极了这凡间的喧嚣,日日报请下凡,看戏的看戏,听曲的听曲,当然也有不乏像筱悠这家开了个店铺的,只不过筱悠开的,甚是威风,一间镖局。
想着想着,筱悠就这么美美地睡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鱼凝似乎还没有回来。
远远踱步过来一个人,身形修长,面色如霜,他死死盯住盏水潭里的筱悠。冷声道:“白狐嗜睡,她却能天当被子,地当床,哪里都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