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时发现那夜你见到的人是我,而非嘲风?”崇墨在一旁突然道。
筱悠得意洋洋地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道:“第二日蟠桃宴上,嘲风说与我只有两面之缘,第一面是他来接我回昆仑,第二面便是第一日的蟠桃宴。”
筱悠挪了挪身子,又道:“还有就是,那天我与鱼凝下昆仑,遇到你与嘲风,你们二人在一起,无论表情神态,都让我觉得那夜的人不是嘲风,而是你。更主要的是,我被鱼凝拖累着摔倒的时候,你说我毫无长进,这不就说明,我逃婚当晚从树上摔下来时,砸中的就是扮作嘲风逃婚的你吗!”
崇墨听了,一直冷着脸的他竟是勾起一丝温暖的笑意,煞是好看:“那日与你在百叶林一见,我便让嘲风一路上照拂你了。”
筱悠睁开眼睛,是崇墨让嘲风照顾的?本以为是姑姑托了嘲风照顾自己,却不想居然是这个冷冰冰的家伙让嘲风照顾自己。
“那你为何又把我送回了朱雀楼,你明知道我想在凡间玩耍几日的。”
“你那不是玩耍,命都会被你玩进去。”崇墨冷声道,“你自己想想,自你下了昆仑,惹来多少事?”
筱悠尴尬地撇撇嘴,转了身,将背朝向崇墨。
崇墨好笑地看着筱悠这般小孩气心气,问道:“怎么,我说对了?”
“哎呀,不就是惹来一点点事吗?你不是帮我摆平了吗?“筱悠不耐烦地说道。
将军不知何时早已飞来,远远在树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远处小溪边的崇墨和筱悠。白衣的筱悠和墨衣的崇墨一坐一躺地映在淙淙流水旁,两个清丽人影,一身清华,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那么的自然雅致。
将军看着看着,将另一只眼睛也闭上了,恩,估计现在也没它什么事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我来你万重山,只是想知道,天火之谜。”筱悠突然看着崇墨,很认真地说。
崇墨抬手扶额,偏头侧目,仔细地说:“天火与万重山毫无关系,究竟是谁让你来万重山的?”
“你可知常年在青州京城卖曲唱戏的黄氏祖孙?”
“那两只黄鼬精?”
“恩,我刚下昆仑那日,便在青州京城见着了那祖孙俩,在一个酒楼前卖唱,唱的又是一千六百年前那场天火浩劫。我有心问他们那场天火是怎么回事,追了他们几条街,那老妖却让我来万重山。”
崇墨漠然地偏转了头,不再看筱悠,他沉默些许,道:“不过一只黄鼬精的胡言乱语,你若是当真了,那便如了他的意。”
“此话怎讲?”筱悠疑惑道。
“你没事追人家几条街,人家定然给你指一条最难走的路给你,望眼天下,也只有万重山无人可至了吧?”
筱悠听了,有些会意地点点头。她慢悠悠从地上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我明日就下山,再不会给你带麻烦了,我去朱雀楼陪鱼凝,她一个人待在那,肯定怪无聊的。”
说罢,筱悠晃了晃身形,揉揉左肩,朝那三棵大树走去。
将军看着筱悠一步一晃地走过来,半睁开眼睛仔细看着筱悠。
”筱悠!”
崇墨突然喊道,筱悠疑惑地转过身来,问道:“怎么了?”
崇墨思虑片刻,蹙眉道:“万重山被我设了结界,你不可再下山了。”
“什么?!”
筱悠惊讶地指着崇墨,不可思议的表情瞬间变成勃然大怒的表情:“喂!你还有没有人性了?你凭什么把我困在这里?那么大一座山,什么都没有,荒山野岭的,清冷萧瑟!“
崇墨突然笑了一下:“人性?你跟我一只妖,谈人性?”
筱悠噎了半晌,小脸一阵白一阵红。
“我意已决,你若要下山,我开了结界,你下山便可。“崇墨也站起身来,缓步走到筱悠面前,他轻轻凑到筱悠脸颊旁,温柔细语如春风拂度,“但是,倘若我没有开结界,除非西王母派人来接你,否则,你就一直待在这万重山,哪也不许去。”
筱悠侧头怒目,待崇墨说完,一拳便飞上,待及崇墨脸庞,崇墨一把握住筱悠的手腕:“还有,如果你觉得你的修为仙法可以走下这万重山,那么,请随意。”
崇墨说完“哈哈”两声大笑,满眼欢心地看了一眼筱悠,便放开她的手腕,转身而去,进了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