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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的家位于村落西北,属于村子最外侧,紧靠着那道低矮泥土墙。
泥土墙外便是高耸茂密的树林,一样望去,树林深处漆黑如墨,如同有食人心魄的孤魂野鬼游荡者。
据说在这处小树林中时常会有一只黑虎出现,夜深时分,一对铜铃般大小,黑夜中金晃晃的眼珠子分外骇人。也因此,此处是整个村子,极少有人愿意居住的地方。没办法,对于他们母子而言,这里至少还是一处遮风挡雨之地。要知道村中宅基地就这么些,时至今日,已经寥寥无几。
由树枝歪歪斜斜架起的篱笆,因为太久没人修理,有些地方已经发霉腐烂。此时雨天刚过,整个篱笆歪向一侧,像是随时都要倒下一般。赵云的娘实在是太忙了,而她不过是一个妇道人家,无论曾经生活在何处是何等模样,现在的她已是毫无依靠。唯有如此忙碌,才可以在这处狭小村落为他们母子二人维持一个阴寒凄冷却又无比温馨的小家。
山里人家多从大山上讨吃食,过惯了忍冷挨饿的日子,心底下再没有多少真善美。更多的便是实用主义,亦或者冷酷无情的说出利己之心!
若是无用之人,早已被赶出村子,于此地再无三尺三寸立足之地。
娘太忙了,一整天里里外外需要她忙碌的东西有太多太多。吃饭穿衣到各式各样的家务,以及那份勉强维持两人生计的“活”。母亲现如今的眼神已经大不如以前,她晚上熬夜时,看着油灯里一点点减少的灯油,本就满是刻痕的额头便会紧紧的拧在一起。
将灯芯掐了又掐,她不怕伤眼,借一点荧光缝缝补补,好换二三两鲜肉回来。自己的孩子喜好吃点什么,做娘的怎么可能不知道,更何况他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赵云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些东西。自己上辈子孤苦无依,本是一个没心没肺的种。
叹了口气,赵云收拾好心情,开始一天最为重要的事情,“锤炼身体”。
“有大出息?”赵云一脸苦笑,自己无论怎么去猜想也不懂母亲是从哪里看出来自己会有大出息。一名穿越者,自己所依靠的也不过是比同龄人多一份认知。按理说要是自己在穿越之初,便有凡夫俗子口中的内功心法,亦或者修士之类的书籍教导的话,加上那份可以吃苦,可以理性判断的认知,或许真的可以比同龄人早走几步。可惜,这里不过只是一处偏僻村落!自己所拥有的不过是一个有些结巴的娘,以及一本翻烂了的破旧古书
这本书是赵云姥爷留下,并嘱咐他好好保存,需日夜勤修苦练。那时姥爷还曾语重心长的告诉他,人在江湖,一定要学会依靠自己。一个人假如连自己都不能依靠,那他这辈子还能指望谁来帮他翻身。
起初,赵云还以为自己守得云开见月明,终于有翻身农奴把歌唱的一天。却没曾想到,就是这本被姥爷视为稀世珍宝的狗屁书,却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将自己雷得外焦里嫩,自此心灰意冷起来。
原来,赵云姥爷曾说过,就是根骨再差,也会在一百次突破极限中,慢慢感觉到真气的存在,可以自此迈进凡武之列。可是赵云至此,已经整整修习了三年之多,到如今却是连丁点真气的毛都没有看到。难道自己的根骨就这么差吗?或者说,这是自己身为穿越者的后遗症。
搬起院落中摆放的一方青石,赵云慢悠悠的小跑起来。一点一点压榨着体力。因为上辈子耐心做过各式各样的训练,赵云晓得在压完榨体力后便会出现一个个极点。当度过这些极点,身体各项指标都会有一些提高。虽然不多,可对于眼下的自己而言却也是自己唯一能够通过努力得到的进步。
夜色茫茫,村子上空不时有传播着怪异叫声的怪鸟吱呀吱呀叫着飞过。深秋时节,夜晚已经有些寒意。
赵云呵着白气,慢悠悠的小跑着。青石有四五十斤的模样,赵云此时双手紧扣怀抱着称不上什么舒服。也不知道已经跑了多久,体力一点一点压榨着,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身体机械地向前奔跑着,大多时候是依着身体向前倾斜的惯性。而心神一时间像是悬空了一般。因为上辈子有过类似的经历,赵云苍白无血的唇角微微翘起,心想:“又是一次极点吧。”
这次的极点与之前相比似乎有些不一样呢,身体向前倾斜着,赵云想都不用想,只是看着周围的景物变化便知道自己似乎已经跑了很久。
夜色茫茫,天边无月。枯黄的树上叶片一点一点剥离着,这个季节独有的萧杀与风一起奔至。
不知什么时候,赵云忽而察觉到身体一轻,整个身子似乎飘飘然与风相携,飞舞而起。
昏暗夜空下,死寂的村子里,一缕颜色淡泊玄青色的气流绕着赵云的身子旋转而起。风呼呼的刮着,不知什么时候,赵云忽而睁开眼睛,心神终于脱离那抹惬意无比的触觉,重临世间。
这是一抹该用何种颜色语句来形容的触觉?赵云驻足于村头溪桥之上,怔怔的望着头顶上渐渐有些许光亮的天空。
风萧萧,卷起一堆枯叶,于空中洒落。
“这便是自己在这一世得以生存下去的力量吧,若是苍天有眼,那么我赵云再次跪拜!谢谢老天爷给我这点希翼!”
赵云头颅高高扬起,掷地有声,一对手掌狠狠的扣在地上,上面青筋隐现。
等了多久?这份足以支撑自己一个人在这世界走下去的力量?这个村子里从未有人会想他一般疯狂的渴望力量,也从未有过他这样自小便忧心忡忡的家伙。只因为,谁会知道,十余年中身边所发生的一切事,他都历历在目,如在眼前。他至今还记得,十三年前母亲举目四望,孤苦无依的样子。那时娘很美,胸前确实一滩伤心至极下的鲜血。
“那个本该叫做父亲的男人,你在等我吗?我会回去的!一定!”
赵云看天,咧嘴哈哈一笑,像极了母亲看他大口吃肉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