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博爱
“1米63，胸围嘛……”他忽然看到一女孩正穿着性感的靓靓少女裙走了进来，胸前那对玩意儿一抖一抖的，冲口而出，“和那MM的差不多！”
“那你第一次看的那套就很合身了！”服务小姐暗暗发笑。
“为我好好包装一番！”
“放心吧，包你满意！”几分钟后，服务员出来了。
“多少钱？”
“1050元。”
“啊……”阳彪险些叫出声来，“可以少点吗？”
“商场里是不讨价还价的！”服务小姐机灵一动，“这套粉红色的靓靓少女裙是非常漂亮的，仅售这个价不算贵。为您女朋友买的吧？她穿上一定很漂亮，像梅花仙子般，对你更是死心塌地。”
“嗯！”
“对了嘛，靓女配靓靓少女裙，同帅哥的红鹰西服在一块，真是天造一对！”
“好吧，那我买下。”阳彪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早知如此，那时就买下，还可省50元，何必弄得这么窘！”
“帅哥办事就是爽快！”服务小姐满面春光，“您走好！”
阳彪沮丧着脸，快步走出锦胜购物商场，混在了大都市的滚滚人流中。
“杨梅，上图书馆吗？”郭勇正从图书馆出来，见杨梅气呼呼地迎面走来，忙微笑着向她打招呼。
“嗯！”她淡淡地，“雄海他们在吗？”
“进去吧，他们正在里边查资料呢！”
资料室里人很多，却很安静，偶尔发出几声书页的沙沙声。学生们都专心致志地各行其事，埋头翻阅。雄海在查找，丹丹在飞速摘抄。
“对不起，我来晚了！”杨梅轻声说。
“没关系！”雄海回应了一声，“你摘抄一下这段资料。”她新加入他们的科研小组不久，不太熟悉他们的科研项目和需要什么样的资料，她便专为雄海和丹丹摘录资料。
半个多小时很快过去了，杨梅的手有些酸麻。她放下笔，揉揉疲惫不堪的双眼，抬头看见雄海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一本厚厚的参考资料。他看得那么深入、细致，一会儿苦思冥想，眉头紧锁；一会儿微微一笑，眉梢舒展，但他始终不变的是那双亮而有神的眼睛，随时随刻给人的都是刚毅、进取之感。他的这一系列神态的变化，使这位二十岁的小姑娘，第一次体察出竟有如此帅气的男孩，和当初刚进校时的那种“土巴啦叽”的形象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她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她心咚咚直跳，赶忙移开视线，认真地摘抄着资料。这是她第一次这么专注地窥视一个男孩子。
17：30。图书馆下班了，三人一起走出图书馆。
“你们先走一步，我到班主任家看看。或许能借到更多的参考书。”雄海看看表，“这几天你们都很辛苦，饭后还是到校外散散心，放松放松一下，就不再统一安排了。”
“那你快去快回，我帮你打饭，到时候你去我们宿舍。”杨丹丹关切地说，“18：30，食堂下班了。”
“不用了，来之前我就吃过两个包子。”丹丹对他过度的关照，他有些不习惯。在他看来，男女之间毕竟是有距离的，除非恋人或亲人。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怕他灵敏的情感闸门在不经意中打开后会泛滥成灾，他必须关住那长江三峡似的闸门，否则那后果不堪设想。第一次打开时，就吓了他一跳，让他失去生活的勇气，失去了曾经对徐娟的那份挚爱，从而使他浪迹天涯，失去自我，失去对事业和理想的苦苦追寻。如今他找回了，找回了失去的一切并紧紧为自己所守候的闸门保持了一年零七个月，说什么也得坚持下去。
“雄海，你来了，到屋中坐坐。”雄海来到楼梯口，正见王斌老师急匆匆下来。
“不了，老师您忙，那我改天再来。”老师的热情，雄海很感动，他礼貌地回绝了。
“我正找你呢！听说你很忙，天天在搞科研，一时也难遇到你，所以几天前叫阳彪转告你。”
听老师说找他，他的心一下绷得紧紧的。
“是不是老师又为我打架的事而找我？可阳彪没告诉我！”这几天他几乎忙晕了头，一有空就泡在图书馆和实验室，打架的事都给忘了。“幸好我今天有事来找老师，否则……”
“都怪我那天太冲动而动手打伤了同学，给班级和系上抹黑脸……”他一进门就开始自我检讨，头埋得很低。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毛老人家都有三分错误呢，更何况我们只是凡夫俗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只要今后从中吸取教训，那天之事也可算是一功吧！”老师叫他来，本不是针对打架一事的，只不过想借和他谈心之际和他讲讲，想不到他自我检讨了。
他听着和蔼可亲的语气，方敢抬头注视老师，老师确实没有一丝责备之意，这很出乎他的预料，绷紧的三弦一下放松了。
“老师，我记住了，我将把它作为一堂最好的政治课来学习。”
“其实，人世间最需要的就是博爱和宽容。奥格曼狄诺曾说过，‘一个人的爱心就像太阳的光芒，能溶化冰冷的冻土。’他一生取得的成功，很大程度上就是我们今天所说的博爱和宽容。”王斌老师一生是这么教育学生的，自己也是这么做的。他墙上挂的那幅字画，就是他名副其实的真实写照。这是雄海第一次认真细致地默读了两遍，以前他虽看这，但那是一眼扫过，今天却不同，有口味的感觉：对自己应该自勉自励，应该严一点，对人家应该宽一点，“严以律纪，宽以待人”——周恩来
“对了，你们的橡胶研究得怎样了？”
“最近进展很慢，不知是操作上的失误还是仪器太旧，得出的许多实验结论和预先分析的差异很大，甚至一天都会得出几种结论，不知哪种是正确的。”由于老师的关心和厚爱，他就没什么顾虑，将自己的感受全说了出来，“有许多次我都差失去了信心，甚至怀疑我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太天真了：要是我能成功，那大学的老师不都成了科学家、学术家……是不是应该解散我的科研小组，为了这，有些老师不理解、同学不理解，说我是异想天开，是疯子，搞独立主义，疏远集体，甚至还背上了‘教授’的绰号，有的还说我再这样下去，即便不疯都会得精神病……”
“没关系，慢慢来。搞科研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有的一生甚至几百年也没有成功，那都是正常的，但你不能说他们做的都是无用功。有些论着，直到作者死后一两百年才得到后人确认其正确性，才被评为科学家。”
“嗯！难怪人们称赞牛顿时，他总是说那是因为他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他有了很大的信心。
“这就对了！你可能也知道爱迪生发现用钨做灯丝之前，他曾用了999种金属做实验，但都失败了，朋友们全都叫他放弃，说他已经失败了999次，可他是这样回答的：‘你们错了，我已经成功了999次，因为我已经知道有999种东西不能做灯丝！’”王斌老师微笑着，“关键的一点是我们每天是否都坚持做，是否为我们的目标去拼搏。简单说，就是我们行动没有、目标确定好没有。每次做出的结果有差异，那也是正常的，因为许多实验与温度、仪器和水质都有密切的关系。温度、水质、仪器的不同，得出的结论也就有差异，这不足为奇。当然，你们在做实验时，应该注意记录好每次实验时的室内温度、水温、仪器型号、水质等相关数据，这样课后有助于分析整理，天长日久就可以找出其中的规律所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怕麻烦，多做多思，一两次的结果很难说明问题的。其实你们学生搞这样的科研是很有优势的：你们才二十来岁，思维比我们活跃，精力旺盛，有许多发散思维，敢想敢做，又没有家庭负担，除了吃饭就是学习。当然，最大的缺陷就是知识没我们老头子丰富。关于仪器的问题，你们先克服一下，那些都是多年的老仪器了，我已经向学校申请新购进一批仪器，相信很快就能派上用场。”
“真的？”雄海大喜。
“美国PERKIN——ELMER公司生产的PE1730付立叶交换红外光谱仪器就是刚购进的，用它可以检测上万种样品所含的物质成分。”
“那我们的进度就可以加快了！”雄海喜出外望。
“不过，此种仪器太昂贵，又是最新从美国进口的，学校恐怕不放心让你们使用。”
“那也倒是！”雄海有些失望。
“下去我和系上协商一下，若协商不妥，我也加入你们的小集团，以我的名誉使用这个仪器，不知你们是否同意？”王斌笑笑。
“真的？老师您也加入我们的行列？”雄海的眼睛瞪得鸡蛋那么大，两眼放出惊喜的光芒。
“这么说你这位未来的‘化学家’是批准了？就不怕我抢了你们的科研成果？”王斌很会说笑，逗得雄海开怀大笑。
“承蒙老师能看得起！”他小嘴一撇，“您是我们心目中最高尚无私的教授，您的师德除了在咱们北方师范大学可算第一外，我敢保证就在全国也没人敢再居第一，我还怕你不愿抢呢！”
“哦！想不到你这张小嘴挺能说的，我这年近花甲的老头子也不是你的对手，也罢！也罢！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高过一浪。中国是后继有人哪！将来我这老头子也可好好安息喽！”
“您这么健谈，再过20年也是夕阳无限好！”
“哈哈，你这小鬼倒是挺会安慰人的！对了，今天和你这小鬼聊得这么开心，留下陪我老头子吃饭，一个人年纪大了没有胃口呀！”
雄海向老师找了资料，正欢天喜地地向老师辞行时，却被老师留下吃饭。此时已经黄昏。
“我吃过了老师！”
“吃过也饿了，海侃了一个下午，我肚皮都呱呱直叫。再说，你这么瘦，要加强营养，不然将来怎么去当化学家，不早就累垮了才怪！”
“晕！老师你也嘲笑我？”听老师称呼他为将来的化学家，脸被羞得红红的。
“谁嘲笑你了，我发现你有这方面的天赋，应该好好把握，刻苦钻研，将来一定能在化学界作出杰出贡献的。你的思维缜密，最大优点就是爱动手，勤思考，是我近30年的教育工作中第一次遇到过的好苗子，你的一些相关论文的观点非常新颖超前，对后人应该说有很高的参考价值。”王斌一脸严肃样。
“哦！原来是我误解老师的好意了。”雄海暗忖着。
“对了，你有没有注意到一个问题，其实生物工程学和化学在好多方面是有联系的，你不妨也可多看看这方面的书籍，将来你可能会从两者的融合中学到不少的东西，会有新的发现哦！单纯的化学始终有很大的局限性，也很枯燥，若要做出突破性的贡献，还是很难的！”王斌在生物学方面的研究也是颇有成效的，在各高校中都有一定的名气。
“这个问题我也有所了解，只是感觉它好像太高深了，不敢尝试，怕耽误了这不多的大学时光，而最终一无所获！”
“呵呵，你多虑了。其实它和你现在正在研究的化学的关联性还是蛮大的，我相信你一旦涉入，怕是牛也把你拽不出来了。生物细胞学的实质也是各物质之间元素排列的组合和变异方式，细胞结构因人为干预或环境的改变会发生相应的变异，从而它的性质也就发生了相应的改变。简单说，癌症和SARS、流行性感冒等，也是因人体细胞发生变异或受病毒攻击打乱了细胞原有特性而造成的。我们研究它的目的，也正是为了研究出与之相对抗的药物来修复受损细胞，从而达到治病的目的。当然我老，你也知道搞科研工作没有坚强的毅力和智慧是不行的，没有好的体魄也就更谈不上了。我这有些这方面的研究成果和一些相关的理论文章及最新前沿的科研结晶，你可带去看看，或许对你会有所启发。”王斌老师顿了一会，“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要你放弃现在的研究，而是在对现有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多观察，把两者之间的通性找出来，那么相信你将来的成果就不再是因橡胶而橡胶……”
雄海一直对这方面都充满了好奇，不想今天老师会把自己多年的研究成果和所有参考资料都给了他，给他再次攀登科学高峰注入了一针强心剂。他感觉到自己竟像钢铁般的巨人一样，充满必胜的信心。一时热泪盈眶，竟默不作声。
“遭了，猪脚恐怕已经化了！你呆着，我去看看！”王斌从下午四点就炖的猪脚，一直炖到现在才想起来。
雄海闲着无聊，到茶几旁找书看，一个精美的相框映入眼帘：相框上的一张照片上，三人面带微笑地注视着前方。右边的一个是王老师，居中的一个是眉清目秀，四五岁的漂亮小女孩，左边的一个头戴帽子，看似是位和蔼可亲的白衣天使。老师出来了，他忙放下相框。
“你慢慢看吧！这是我的全家福。”王老师走了过来，“中间这位是我的女儿，她美国博士毕业后定居于美国，旁边这位是她的妈妈。”王斌有些阴郁，似乎照片触发了他的思绪。雄海看到老师的微妙变化，悄悄放下了相框。老师拾起相框，用毛巾把相框擦得亮晶晶的，一张三人组合的全家福亮锃锃地呈现在眼前，多么幸福美满的三口之家哪！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正是大年三十的晚上，大雪飞扬，整个北京都笼罩在茫茫大雪中。零点左右，北京市第一人民医院急救室的电话铃声响了。原来，在距第一人民医院五公里的迎新小区上发生了一桩服毒事件。作为急救中心主任的孩子她妈，顾不上天气的寒冷，从旁边的值班室里找来一名助手就直奔事发地点救援。当他们将服毒者抬到医院交叉路口时，一辆失控的面包车疾驰而来。眼看就要撞到他们了，情急之中，她将那两人推到路旁，而自己却被轧在了车轮下……”
王老师的眼帘湿湿的，“当年的那位服毒者年仅18岁，因抢救及时终于还是得救了，而女儿的母亲却永远离开我们远去了。”王斌沉浸于曾经和妻子的恩爱日子里。他从高中时就暗恋着她，直到大学毕业后的五年终于成为他的妻子。在他们夫妻生活的十年里，他们可算是模范夫妻。王斌的脸上露出了一阵甜甜的微笑。他迅速用手向妻子的脸上摸去，这美好的一幕又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