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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回家的路

今天是2010年的最后一天,明天又是元旦了。这既是一年当中的最后一天,也是一个使忙碌的人们,可以短暂的停下来松一口气。对于这样的一天大多数人都是高兴的,但姜萌却是个例外。因为这是与曾经的那个“他“十年约定的最后一天,“他”的名字叫秦伟。

秦伟几乎陪伴姜萌走过童年的无知,少年的懵懂,青春的悸动,分开的心痛。然而这一切都已经尘封快十年了,曾经想过永远在一起的那个秦伟已经离开姜萌快十年了。尽管两人的家在同一个县城里,但十年来没通过一个电话,没有写过一封信。

姜萌的心既有些轻松,因为自己等待了这十年,至少对得起自己的心了,至少可以让自己不后悔了。当然还有失落,但她不已经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燃烧的火花。

姜萌一个人走在空旷的,有些雾气的马路上,天色在时间的流失和太阳的远去中,天色渐渐的昏暗下来。这是初冬时节,天气已经有些微冷了。姜萌听着过往车辆驶过摩擦地面的声音,看着这些车一个个出现,又一个个消失。这些车行的很快,好像不知疲倦。就像这座急速奔跑的城市。

这里是北京,是中国的心脏,是很多人想要落地生根的地方。很多人都希望自己可以像蒲公英的种子,可以被风吹拂到北京这片土地上来,在这里随意的生根,繁衍。每个人来到这里都有自己理由。有的人喜欢北京的包容,无论你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还是富商大贾,在这里总有可以发展的地方。

姜萌自然就是这些蒲公英种子中的一粒,也无疑算是其中最,比较好的一个,不仅生了根还发了芽。

姜萌在2000年的时候,来到这座城市,并在北京的一所比较不错的大学读书,来的时候,只有一麻袋的行李,和一张和。而现在当十年以后的今天,她已经成为这座城市了的一员。成为某著名公司,北京分公司的经理。拥有许多人一辈子都无法赚到的钱,穿着的却只是普通几百的西装。也许质朴的她还没有学会张扬。

取得不错成就的她,却没有想象的那么开心。也许这些只是少了一个当初与自己奋斗的人,那么曾经的梦想也是有些不完整的。

她见证了,一个国家,一座城市,还有城市中的自己,发展的是如此快,似乎从未停下来,她也喜欢这飞一般快速,她甚至害怕停下来。即使姜萌在这种极速旋转的日子里,转的像陀螺一样的日子里,从不知疲倦只是不要停下来去思考。其实姜萌最害怕的并不是忙碌的日子,而是空闲下来。所以姜萌就像一个永动机一样不知疲倦的工作。似乎害怕停下来。

可是今天,她却想慢下来。慢慢的走,现在正是寒冬时节,其实比起细雨打落红,春风绿细柳相比,冬天显然不是个散步的时候。这是十年等待的最后一年了。

人有的时候会莫名其妙的感到孤单,这种感觉突如其来,却不容易消散总是挥之不去。如果治病是需要药引子的话,那么记起一件刻意封存在脑海里的一件事情,也需要一个引子。

姜萌在回家的路上听见两个女大学生之间的对话。一个说:“你和你的初恋是一见钟情吗?”另一个说:“是啊,那是在一个下雨的天。”就这样渐渐单单的对话,使姜萌听着别人对话却想起了自己的心事,秦伟确实自己的初恋,也确实是自己早恋的成果。但不是一见钟情,因为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小学四年级,彼此都还太小,即使又好感也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姜萌确定自己喜欢秦伟是初中三年级,那也是个雨天。

那是放学的时候,那天姜萌没有拿伞,正想在教学楼门口等待雨停,却看见秦伟撑着伞站在雨中,好像在寻找等待什么人。姜萌记得秦伟上身穿着洗的有些发白的衬衫,外面套了一件灰色劳动服,但并没有系扣子,下身是一件灰白色的裤子,梳着三七分的头发,在雨雾的衬托下,他那双有些忧郁和哀伤的眼睛,还有一些孤寂冷漠,更多了几分诗意,有些像童话中的王子。秦伟的目光不断流转,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姜萌的心里有点淡淡的有点企盼,希望他在雨中等待是自己,能为自己停住那找寻的目光,姜萌突然想到了聊斋志异里面小狐狸对一个书生说的一句话用我三生烟火,换你一世迷离。就在这时,姜萌发现秦伟在向自己招手。让姜萌有些难以相信,姜萌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到秦伟的伞下的。但姜萌知道当自己走到秦伟的伞下时,有些慌乱,有些希冀的心顿时安静下来。

姜萌本来是不喜欢槽糕的天气的,因为这样的天气容易想起一些不愉快的事,但却因为一个人的出现一切都变了。不自觉地姜萌觉得这滴答、滴答的雨声仿佛是最动听的音乐,姜萌因为没带伞的糟糕情绪都被这细雨冲刷干净了,一丝都不剩。

没走几步,姜萌就感觉自己心跳的厉害,而且有偷偷看秦伟一眼的冲动,但当目光却意外的与秦伟的目光相接触,原来秦伟也在看自己,姜萌慌忙转过头去,结果差点跌了一跤。在这一刻姜萌发现自己的世界和以往不同了,心里好像有不一样的感觉了,这种感觉太奇妙,难以形容。

只听秦伟喃喃的说了声:“丁香姑娘”

姜萌没有听明白,以为秦伟在笑话他,不禁眼神有些失望,和淡淡惆怅。后来姜萌才知道秦伟说的其实是戴望舒的《雨巷》。

姜萌知道自己应该是在那一刻喜欢上秦伟的。

突然不知哪里传来一阵音乐,打断了姜萌的思路。那是一首徐佳莹的《我没时间讨厌你》,在此之前没听过这首歌。但其中几句歌词却唱出了姜萌的想法,“爱恨的善变和你的不勇敢才真的让我好累,我要的只是坦白怎么越诉求越难猜。我要的不过是你的现在没人扯未来。”姜萌想说的多好啊。

突然“那最痛的距离是你不在我身边,却在我心里。“

二原来已经有男朋友了

这是姜萌的手机铃声,反反复复只是一句话。“那最痛的距离是你不在我身边,却在我心里。“

这是姜萌为自己特殊制作的铃声,其实是自己的一段录音。手机不知换了多少个,这铃声却没有换。

姜萌有些不耐烦,但拿起手机后眉头就舒展了,一看是阿峰的电话。阿峰是姜萌的见习男友。姜萌在北京这十年也不是一点没有快乐,两年前交的男朋友,姜萌也许太孤单了,也许像找一个人依靠。

阿峰的全名叫石峰,朋友很广阔,下到街边的商贩,上到公司的老板。个个阶层都有他的朋友。属于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人人都乐意与他交往的人。阿峰并没有固定的职业。但姜萌却从没强迫过石峰。

必须一个月收入都少,或者说必须有房有车,甚至阿峰一个月收入究竟多少,姜萌也不知道。阿峰不愿说,姜萌也不逼问。仿佛都没关系。也许因为因为现在自己已经拥有这些了,也许自己对阿峰的感情不够深,谁知道呢。

如果说当男人不如自己的女友时,都会触碰到男人脆弱的自尊心是规律的话,阿峰就是一个例外,阿峰住在姜萌的房子里,丝毫不见外。甚至比自己家更随意。

人们常说男人和女人交往第一眼很重要,姜萌第一眼见到阿峰的时候,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遗忘在某个角落的人。姜萌本来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交男朋友了,但没想到寂寞的自己总是经不住阿峰的死缠烂打。也许因为爱一个爱到忘不了,也许不仅因为那个人,也许也因为爱本身是美好的。

姜萌的工作很繁忙,这个祖国的首都,人来人往,却有说不出的寂寞,即使在周围人很多的时候,也感觉像一个人。也许寂寞只是一种感觉,与你身边有多少人无关。

阿峰当时请求交往的时候,也很有意思。“做我两年的女朋友好吗?”男人像女人表达爱意时,不都是许诺地久天长的吗?阿峰却许诺的这么短。姜萌更奇怪居然答应了。真是奇怪两个的人。其实世界上并没有真正奇怪的人,每个人都是有自己理由的,如果你感觉到奇怪,只能说他们世界你不懂。

姜萌拿起手机接了电话,电话那端传来,懒懒的,暖暖的声音:“大美女怎么还不回家呢?要不要我去接你。是不是又再悲春伤秋?“

姜萌听了阿峰带有玩笑的关怀后,心情不觉也好了一些,嘴硬的说:“我才没有呢?“

阿峰带着调皮腔说:“我还不知道你,春天时看花谢时,像黛玉葬花,夏天看雨打海棠时,又像李清照一样感叹“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秋天……。“

姜萌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是啊这就是阿峰总能让她快乐。“你在什么地方。”姜萌问。

阿峰说:“距离你不到100米。”

姜萌一回头发现,果然一个黑色出租车中,阿峰探出头来,正冲着她笑呢。说:“快上来。”

姜萌看着这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但还有些孩子气的小男友笑了,阿峰有一双如湖水水一样纯净的眼睛,而且当阿峰眼睛里,盛满了笑意的时候,就像水面泛起了层层涟漪。阿峰面目白皙,身材高挑。模样俊朗,用阿峰自己的话说是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大富大贵之人。姜萌总觉得这个人似曾相识一般,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姜萌总是笑着说:“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虽然姜萌也觉得阿峰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气质。不过在姜萌更觉得阿峰像个孩子。至少在姜萌面前是这样。

姜萌说:“哪有接接女朋友是用出租车的。小傻瓜。“说着上了车。

阿峰说:“地瓜,南瓜好歹可以吃。傻瓜可以吃吗?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姜萌说:“好“

阿峰开始讲:“古代有个官差押送一个犯人去监狱,忽然差官的帽子被风吹掉了。犯人想要讨好官差,于是说我去捡吧。你猜怎么着。差官说你以为我蠢吗,你站在着,我去捡…。。”

姜萌乐的弯了腰。也许让她开心的不仅是这个笑话。

姜萌说:“好了,不要闹了。“

阿峰说突然贴着姜萌的耳朵,:“你喜欢我吗?“

阿峰从来没对姜萌说过这样的话,况且姜萌已经很长时间没听过这样的话。有些不适应。笑着说:“平日里从不说这类的话,今日是怎么了。”

阿峰突然笑了,说:“你这两年开心吗?”

姜萌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阿峰说:“一会告诉你。”

在两人谈笑间,车已经停了下来,司机小伙子善意的提醒,:“火车站到了,请下车。”

姜萌吃了一惊,她并没有出门的意思。问阿峰:“你搞什么鬼,要去哪里。”

阿峰说:“送你回家。”

姜萌心中一颤,说:“家?”

阿峰说:“你的家乡?你不想吗?你不想念母亲吗?况且一切总该有个了结,”阿峰拿出姜萌的行李说。

姜萌本来想拒绝,当看见车站急匆匆准备赶回家的人们,看着人们脸上的愉悦的表情,看着人们急匆匆的脚步,突然发觉自己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回家了。这才惊觉自己已经太久没有亲眼见过母亲了。

这时阿峰已经取了火车票,挽着姜萌的手,来到站台,当姜萌在等候火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也有了和这群候车人的兴奋,那是一种随着时间,混合着血液,不经意,不易察觉却永远不会消散的感觉,那是对故乡,故土的眷恋,对亲人的关心。

姜萌的眼睛有些湿润了对阿峰说:“谢谢你,把行李给我你可以回去了。”

阿峰没有把行李,递过去而是说:“我和你一起去。”

姜萌毫无准备,甚至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或者说本能的回避着这个问题,一时间竟然有些窘迫,只能勉强笑了笑说:“下次吧。”

阿峰恍若未觉,说:“走吧。”

姜萌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男孩子竟然是自己现在的男友。但也无法拒绝阿峰眼眸中的热情,笑着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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