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对男尊女卑的维护,对女子的偏见实在让人发指,以至于凤羽经常忍不住恶意揣测,朱天理幼年时是不是被女人摧残过,留下了心理阴影,才对女子有这样的偏见。
“朱院正,你在我凤鸣书院门口大放厥词,污蔑凤鸣书院,这可是恶毒小人才做的事情,和朱院正的大家身份不相符合吧。”凤羽声音冰冷,眼底透着讥讽之意。
“我哪里污蔑凤鸣书院了?凤大小姐,你和楚王殿下之情,天下人皆知,如今你却和另外一个男子把臂同游,岂非不守妇道?”朱天理脖子一梗,说道。
“你说凤鸣书院的女子骄纵粗蛮,刚才众人都听到了吧。至于我和别的男子把臂同游,只有楚王殿下才有资格说我。”凤羽淡淡说道。
“女子舞刀弄棍,性子自会变得骄纵粗蛮,我难道说错了不成?”朱天理义正词严。
“朱先生可知道什么叫做骄纵粗蛮?”凤羽薄唇弯出一个讥诮的弧度,“其实要想变得骄纵粗蛮,其实不需要舞刀弄棍也能学会的。”
凤羽说到这里,几步走到朱天理面前,忽然一抬脚,就把朱天理给踹了个踉跄,这还是她脚下留了劲道,不然她一脚足可以把朱天理踹飞出去。
那蓝衫学子的身形露了出来,他死死盯着凤羽,脸色发白。
“朱先生你是君子,想必不会跟我这个骄纵粗蛮的女子计较。”凤羽黑眸扫过蓝衫学子,就当他不存在似的,对朱天理淡淡一笑,“不过若是朱先生觉得羞辱,不妨以死明志,我保证不会拦阻朱先生。”
“真是不可理喻!”朱天理又气又怒,凤羽可以说是把他的说法原样奉还,他竟然不知道如何反驳。
“想必朱先生是对自己下不了手。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有些人就可以那么坦然,那么理直气壮的让别人去死?可是一旦轮到要他自己去死的时候,怎么就没那么痛快了?”凤羽盯着朱天理问道。
“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因为你们小女子一句话,就要死要活!”朱天理迎着凤羽的视线,大声说道。
“那为什么我们小女子,就要因为你们男人的一句话要死要活?”凤羽淡淡说道。
朱天理瞪大眼睛,喘着气,却无话可说。
“朱先生虽然脑子不大清楚,但是在文道上的造诣还是颇让我佩服的,凤鸣书院要请朱先生来本院做文道教习,当然,保证不耽误先生继续做青云书院的院正,不知道先生意下如何?”凤羽问道。
周围的人群都听见了凤羽的话,不由得交头接耳低语起来。
朱天理几乎要气疯了,刚刚那样对待他,现在居然又一本正经地要请他做教习,把他当什么人了?
他一拂衣袖,转身就走:“休想!我朱天理这辈子,都不会踏进你们书院一步!”
“先生话还是不要说那么早的好。”凤羽微微一笑,只是静静看着朱天理被一群青云书院的学子簇拥着离开。她在人群中,还看见了三个熟悉的背影,还真是巧啊,原可儿和她的两个小丫鬟居然也会出现在这里。
等到门口人群散去后,谢印儿将凤羽和紫夜迎到书院房中。
面对谢印儿还带着疑惑的面容,凤羽只是淡淡说道:“夜公子是我的朋友,你不用多想什么。”
谢印儿展颜一笑,点点头,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
一直到天黑,凤羽和紫夜才从凤鸣书院出来。凤羽看了看旁边的青云书院,嘴角弯出一抹狡黠弧度,用手指弹了弹墨迹刚干,盖着凤鸣书院印章的聘书。
“现在就去找那个迂夫子,让他在这上面签字。”凤羽轻笑一声,飞身掠过院墙,无声无息落到了青云书院里。
紫夜跟在凤羽身后,一同消失在夜色里。
授完课,朱天理自行回到住处,打发了童儿,脱去衣服,坐在冒着热气的浴桶里,心情总算好了几分。
他这一生到哪里都是被人捧为座上宾,但是在这青蒙城里,却是遇到了克星。那样嚣张跋扈的女子,真当是女子之耻!但是他却不得不承认,这女子一手造就了特别的青蒙城。而他也是在众学坊这个的地方,实践着他一生的梦想。
朱天理长吁短叹了一阵,从浴桶里起身,披上寝衣,往里间卧室走去。不料刚迈进卧室,就觉得脑后一痛,昏了过去。
等到朱天理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床边站着一男一女两个人,正在低头看着他,那女子正是凤羽。
朱天理一惊,刚想从床上坐起来,却觉得浑身无力。与此同时,他发现身边还躺了个人,能感觉到那人光溜溜的肌肤紧挨着自己。
而他自己,被子下面的身体,显然也是一丝不挂。
地上扔着一件被撕开的蓝色衫子,看衣衫,躺在他身边的,竟然是他的得意学生,也就是白天说话的蓝衫学子。
朱天理又惊又怒,侧过头去看躺在身边的人,却见他正闭着眼,昏迷不醒。
“你们要做什么!”朱天理压低声音问道。
“很简单,只要朱先生现在就在这聘书上签字,我们立刻就解了朱先生的穴道,朱先生自行善后就可。”凤羽从怀里掏出聘书。
朱天理脸色铁青:“我若不签呢?”
“那就更简单了,朱先生的房间若是不慎起火,您的那些学生前来救火,却撞见自己的院正,受天下士子尊敬的朱先生,居然跟自己的学生苟且,哈哈,想必他们就会明白,为什么朱先生这么厌恶女子。”
“朱先生放心,我们会控制好火势,定不会伤到朱先生分毫。”紫夜在旁边微笑着加了一句。
“你们,真是恶毒!”朱天理浑身发抖,但是却无计可施。
“朱先生终于知道任人宰割是什么味道了?以后别总是动不动就让女人柔弱温婉,那都是任人宰割的命。”凤羽淡淡说道。
朱天理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看着凤羽手里的聘书,嘴唇哆嗦了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他还是伸出手去,接过聘书和毛笔,写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