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时,他见张晓明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心头就更是鬼火直冒。他跨了几步便来到张晓明面前,道:“怎么,你还很有理是不是?”看那样子,似是在强忍着将来动手。
谁知张晓明哼了一声,扬扬眉头冷冷地笑道:“看你样子是想打架,对吧!我告诉你,老子正想找个人出出心中这口鸟气呢。怎么,动手啊!”说完,昂然地仰着头,显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来。
他这是摆明在挑衅,都说时代在前进,人的性子也跟着在变暴燥。有道是士可忍孰不可忍,司机就算性子再好,这会儿也不可能还会保持斗口的状态。他咬着牙一出手便是一拳打在张晓明胸口,嘴里还骂道:“你他的以为我不敢扁你么!”
张晓明还真没料到他说打人便打,一时之间没能防备,便结结实实挨了司机一拳。而这一拳的力道也确实大了些,要知道一个人含怒出手,其力道比平时要大出一倍有余。诸位不信可以试试,看我说的假也不假。
他挨了这拳,登时间后退了好几步,这才稳住没跌倒。而这一拳也把张晓明的火气打了出来,他一手揉揉痛楚的胸口,一手直把拳头都快在捏出水来,眼光更像两把利剑一般射向司机。
眼见着一场血雨腥风的恶斗便要展开,就在这时,挨在张晓明身边座位上的一位老人站了起来,拍拍张晓明的肩膀,道:“小伙子,听老人家一句劝,要冷静点,不要冲动。大家有话好说嘛,何必要拳脚相加呢。”
张晓明侧头看了一眼,道:“你都看到了,是他先动的手。我要是不还手,他还道我怕了他不成。”说完便欲冲上前去,却被老者一把拉住。谁知他用力过猛,竟将第者带倒在车厢里。
老者这一跤跌得不算轻,不过却阻止了张晓明的行动。他立时回过头,将老者扶了起来,连声说着对不起。待将老者扶在座位上,张晓明又道:“老人家,对不起,我可没料到你会拉住我。”说完,双扭过头狠狠地瞪着司机道:“你他娘希皮的有种,这一拳老子先记下,日后定当奉还。”
说完便不再理会司机,蹲在老者旁边,又道:“老人家,你摔着哪里没有?”说这话时却是与先前对峙司机时判若两人。不料司机并没有因为他那句话而吓倒,恨恨道:“随时奉陪!”
司机又站了一小会儿,见张晓明没在接他的话,便冷哼了一声:“真******欠揍!”说完便掉头往驾驶室走去。不料他这么一句低咕,却让张晓明听得很不是滋味,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道:“你刚才说什么?有种在说一遍。”
司机也不甘示弱,陡然停住脚步回过头重复道:“我说你******欠揍!怎么的!”张晓明本打算就此息事宁人,但听得他再次这么说,那火蹭地一下又冒了起来,道:“****你祖宗十八代,老子今天不打死你龟儿子,老子就不姓张!”说罢,迈腿便冲司机扑去。
老者一看架势不对,急忙叫道:“小伙子,你怎么又动起手来了呢。可这回张晓明没被他拉住,自然很快就冲到司机面前,挥手便打了过去。那司机却也不回避,迎着他的拳手也挥出拳头。两人便在车头扭做一团,手来拳往干了起来。
老者看事情不妙,再次站起身来,蹒跚着脚步走上前去,不顾危险地抓住两人绞在一起的手,急急道:“你们住手啊,怎么转眼间又打起来了呢。”老头的举动顿时带动了几个人前来劝架,好不容易将扭打在一起的两人,老者已是气喘吁吁。
但两人虽被拉开,仍是圆睁着双眼怒视着对方,随时准备着再次打斗。劝架之人分别将司机推回驾驶室,将张晓明拉回车厢中部强行按在一个座面上,这才稍微平息紧张的气氛。但那司机似乎气愤正旺,极不情愿地被推回驾驶室,嘴里仍是叽叽咕咕地嚷着:“******,不挨点揍心里就不舒服!”
张晓明被人闪强行按在座位上,心里本就不痛快,此时听得司机还在那里低咕着,便把脚一蹬,吼道:“你他娘希皮的说什么呢,有种在说说看!”说罢,便站起身来,指天划地蠢蠢欲动,但却被人们挡隹,道:“都少说两句吧,你们这样吵闹下去,这车还怎么开啊。”
刚好那老者还在车头,眼见张晓明站起来,那司机又返过身来,便立时拦住道:“我说你们这些年轻人都是怎么了,怎么动不动就要大打出手的。你们不为别的想想,也为坐在这车里的其他人想想啊。”言罢,车里顿时哄成一片。是啊,他们俩这么打闹着,他们还怎么走啊。
张晓明不是一个不明世理的人,老者三翻两次劝解,加之自己又把老者带翻在地,心里很是过意不去,而且这件事说来,他实也是理亏,只是咽不下那口气罢了。此时见众人议论,刚好找了个台阶下。
“我告诉你,别那么张狂。今天要不是看在这位老人家的面子上,老子不揍得你满地找牙就不姓张。”张晓明咬着牙,硬生生地忍住冲动的性子。
司机本来在老者的那番话下放弃了争吵,但听得张晓明说话,又转过身道:“你下去,我这车不欢迎你乘坐。”说完便将后门打开。
张晓明本也不想再与司机争吵,但听得他说这话,心里顿时又不爽。但这回他没有发怒,只是冷冷一笑,道:“下车,凭什么?老子花钱买票坐车,合理合法。我告诉你,今儿个老子就坐在这车上不走了,看你能把我怎样。”说罢,大刺刺地坐在座位上,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地摆着脚板。
司机一时没得话说,这回倒是他理亏了。没办法,可就这么认输吧,面子上好像挂不住,可不认输又该如何。一时尴尬之极,那售票员又站了出来,她早已止住哭泣,因而对司机说道:“赵叔,算了,这会儿就让他逞强,呆会儿到我爸那里看他还能不能狂得起来。
话虽这样说,但时代在发展,人的脾气也跟着社会在暴燥。司机心里岂能不窝火,不过他好像很听售票员的话一样,竟尔没有在跟张晓明顶嘴,只是气呼呼地坐回驾驶座。但他不在争吵,可还是得找点东西发泄一下吧,因此他把气愤发泄在了开车上。瞧他,重重地发动引擎,猛地一踩油门,车便如离弦的箭一般滋溜一声冲了出去。
这下可不得了,在车上的人都未曾料到司机会突然开动车,坐在座位上的人尚可以本能地伸出双手抓着前面的座椅,可刚才那几个劝架的人还没来得及坐回座位,经车这么一冲,由于惯性立时便仰身便倒,虽有人反应过快,能及时拉住车上栏杆等物,便也一屁股跌坐在车板上,直痛得颤抖不已。
但最为惨的却是刚才劝架的老者,他本在车头还不曾返回座位,那料到司机做出如此之举来。他因年老行动不利索,车一冲去,他朝后便摔倒下去。诸位可以想想,如果老者便这样摔倒下去,将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恐怕是不死也得掉层皮吧,要真是这样,那可就出大事了。
幸好,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否则这出戏便不知如何收场。当然,这还得感谢售票员,若不是她恐怕张晓明及司机罪过就大了。
想那电光火花的一瞬间,老者在车一动时便往后倒去。刚好售票员站在前门过道处,车动时她本可以抓住扶杆不至于倒下,然见前面的老者倒了下来,本能地便伸出双手来扶。这下可就完了,在这种状态下又怎能扶得住呢。因此,她非旦没能将老者扶住,自己反而也跟着仰身倒了下去。
想看官们都曾乘座过大巴车,须知前门的过道其实很窄,两边便台阶。售票员这一倒下去,又负荷老者压下的重量,头部正好撞在台阶的棱角上。虽然这车上铺有地毯,但又怎能起得了作用。售票员登时便晕了过去,接着便是一溜血丝渗了出来。
有了售票员垫底,老者倒是有惊无险,他压在售票员身上,只是惊魂不定。司机在听到碰的一声,从车内的反光镜里看到有人倒下,心里一慌,又是一个紧急刹车,车里又是一阵慌乱。
当然,在座位上的很多人都将售票员及老者摔倒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但是在短短的时间内经历这么两次惊忧,就算看见了,一时半会儿也回不过神来。
倒是张晓明,他一见老者倒下,也没等稳隹身子便冲了上去。谁知道司机又是一个紧急刹车,他便一下子扑倒在地,也亏得他双手率先着地,这才没摔得很惨,但是双手也是疼痛不已。可他暂时顾不了许多,也不爬起来,双腿一蹬,揉身便窜至老者身子,咬着牙将老者扶了起来,道:“老人家,你没事吧。可别吓唬我啊,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张晓明可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写来话长,上面说了这么多,其实都是那么短短几十秒的事情。就在张晓明扶起老者时,司机也从驾驶室跨了出来,但老者已被张晓明扶了起来。而他却一眼见到售票员因紧急刹车而挪动位置后留下的血迹,因而挤身上前,搬起售票员的双肩急急叫道:“若男……若男……你醒醒啊……你醒醒啊……”
司机拼命摇着售票员,眼见她昏迷不醒,眼泪都快出来了。张晓明这才注意到,他忙将老者扶在乘客让过的座位上,急急地蹲下身子,这才发现售票员晕了过去,并且地毯上流有血迹。司机显得手足无措,只知道使命地晃着。张晓明二话不说,手上一用劲便将裤子撕下一长块来,接着便将售票员还在滴血的头给包了起来,并用手狠狠地捂住伤口。
那司机见张晓明用掺和,一股怒气又升了起来,他一把推开张晓明道:“去你妈的,若她有个什么闪失,我饶不了你。”
张晓明哪料到司机会来这么一手,仓促之下未及防备,登时跌坐在地。他迅速爬将起来,吼道:“他娘希皮的,你嚷什么嚷啊,你想要她的命是不是,还不快开车去医院!”他像是在命令他一般,但这句话却是提醒了司机。
车在次开动,张晓明就地而坐,将售票员抱在怀里,将她的头紧紧挨在胸口,手便紧紧捂住她的头上的伤口。
也许售票员并没有伤得很重,车行驶还不到几分钟,她便悠悠地醒了过来。脑袋痛楚间感觉到自己被人抱住,紧紧地搂住头,心中便有一丝异样的感觉。可待她缓缓睁开眼,看清楚是张晓明时,登时之间怒不可揭,奋力便想要从他怀里挣脱。
可张晓明实在太用劲,她没能挣脱。反而将张晓明的注意力引了过来,他见她醒了,便道:“别动!”他是好心,他让她别动并没有其余的意思,只是想让她的血少流一点。可她不这么认为,她只感觉到头痛,但并不知道自己受了伤。她以为他这么抱住她是在占她的便宜,她也没去想许多,羞愤已占据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