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攸小脸刷白,忍住即将冲出口的呜咽声,夺门而出。
一出房门,她伤著门扉,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不断滑落面额,不仅的伤了她的脸,也的伤了她的心。
“你怎么了?“守在门外的珊风上前扶住她。
“没……没什么。“攸攸伸手拭著泪。
“其实皇上从未如此用心对一个女人的,即使要惩罚,他也不会亲自下令的。你应该顺著他一点,会得到好处的。“
珊风在宫中多年,年过四十的她可说是看著轸怀长大的.他那内热外冷的个性她自然明白。
“我没办法……“攸攸低泣道。
“唉,你是我在官中那么久,所遇见最固执的姑娘。“珊风摇摇头,“其实你只要学著抓住皇上的胃口,凭皇上对你的疼宠,你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甚至是皇后的尊衔“
她深知明哲保身的道理,所以极少和宫里的妃子谈论这些,但这个又傻又纯的女人让她忍不住说了几句。
“那些全不是我要的。“她从没想过要从他身上得到物质的享受,她不是那种为了钱就付出一切的女人。
“你……算了,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不过我劝你,想要是上的心是所有嫔妃的冀求,却没一个人能如愿。我得走了,对了,皇上待会会唤你过去为他整理,你会吧?“珊风想想自己逗留太久,若让皇上知道,准又讨顿骂。
攸攸直摇头,听珊风这么说,她的心疼得更厉害了。
“那也没办法,谁要你哪个人不得罪,却得罪皇上。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好自为之吧!“说完,珊风同情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突然,屋内传来酣畅的喘息,轸怀的戏语不断,芸妃的吟声娇柔……攸攸一手接著胸口,另一手捂住嘴,生怕自己忍不住放声大哭。
她斜靠在门旁的柱子上,软绵的身子一寸寸往下滑落,心上的伤口一寸寸地加深。
直到她昏倒在地,将那些的声音排拒在耳外,才得到一丝丝的平静。
“兰妃、兰妃……您终于醒了!“
环儿一见攸攸睁开眼,心上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
“我……我怎么了?“攸攸只觉脑袋昏沉,浑身无力。
“您昨晚昏倒在 ”环儿猛然住了口,害怕她的话又惹得兰妃伤心了。当兰妃被送回它时,她家觉到她眼睛浮肿,脸上还留有泪痕,不知是什么事让她心碎神伤到这种地步。
虽然环儿小心翼翼地不提起伤心事,但攸攸还是记起一切。
她想起了轸怀的冷与很。
“我回来多久了?“她看了眼窗外问道。
“现在已是晌午。兰妃,您饿了吧?需不需要“
“我已不是兰妃了,现在只是一名宫女。“攸攸不顾自己虚软的身子,勉强起身,“环儿,请你告诉我,宫女们住在哪儿?“
“皇上还没有下旨,您还是兰妃啊!况且皇上抱您回来时可是千叮万嘱,要我好好照顾您。“
环儿的话在攸攸心中造成不小的冲击。
难道他对她仍有一点点的关心?对她不是全然的无情?
“是轸…皇上抱我回来的?"她不敢相信,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是啊!我看得出来皇上很焦急,一直坐在床边看著御医为您诊治,在确定您无恙后,才在早朝前离开。“
环儿不明白,像她这种笨丫头都看得出皇上对兰妃的心意,怎么兰妃就是弄不懂呢?
她更不能理解的是,皇上明明关心著兰妃,为何每回两人一见面,皇上偏要说些难听的话伤她,这是什么道理?
“是吗?“攸攸揪住被单,理不清自己的思绪。
“皇上还说早朝结束后再来看您。“环儿开心他说。
“他待会要来?“攸攸一惊,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她是想他,思念他,这是永远磨灭不了的事实,只是昨晚他与别的女人的交欢声,已在她心上烙下很深的伤痕啊!
她无法装作不知道,无法漠视……“趁皇上还没来,我去帮您端早膳来,吃饱了脸色也会红润些。然后环儿再伺候您更衣梳妆。“环儿一直觉得攸攸对她很好,不像其他主子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所以她很喜欢她,希望她能得到皇上的宠爱。
“谢谢你,环儿。“
攸攸对她投以感激的眼神,在这个深宫中还能有如此关心她的人在照顾她、帮她,她该更坚强才是。
“对了,环儿,待会若还有时间,我想去王鳞王爷那儿,为他把脉。“
“可是您的身子……“
“我已经没事了,别忘了王爷可是我的病人。“攸攸坚持道。
“好吧。“环儿无奈的摇摇头,随即去准备早膳。
待她离去后,整间屋子又归于沉寂,做攸的脑子浮现环儿刚才那番话。
轸怀很担心她,是真的吗?
轸怀下了朝后,便往月凝宫走去。
也不知怎地,刚刚在导朝中他的思绪老是兜著攸攸的身上转,他从不曾这样过,尤其是为了一个女人!
昨晚他在寝宫内怎么唤也唤不到她,以为她又溜了。他气得冲出寝宫、打算好好训她一顿时,没想到她居然昏倒在门边。他顾不得仍躺在床上的姿妃,急忙抱起攸攸冲四月凝宫。
他命小莫于唤来所有御医为她诊治,直到御底向他保证她已无恙后才能放心的上早朝。
但刚才他几乎什么也没听过去,文武百官似乎也看出他的心不在焉,并没发表什么意见决策,这是他破天荒头一回的失措。
天,他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对她……这能不该发生的,他怎能将感情放在一个女人身上?
“皇上。您下朝了?“俞仪特地在半路上等著轸怀,一见到他的身影,立刻上前拦下他。
“有事吗?“他现在可不想与她蘑菇。
“臣妾有话想对皇上说。“她嘴角挂著浅笑,只要能达成目的,就算是用最恶劣的手段,她也做得出来。
“朕现在不想听。“轸怀正要跨步向前.又被俞仪一句话喊住。
“您要去看兰妃是不是?听说她昨晚在您与芸妃巫山云雨时昏倒在门外。“她冷冷地说。
轸休定住步伐.目光邪勾著她说:“什么时候你也加入包打听的行列了?朕最讨厌这样的女人。“
俞仪哼笑了声,“臣妾是关心您,怕您被那女人骗了。“
轸怀瞧出她算计的脸色,幽近的眼微眯了下,“你到底想说什么?再卖关子,朕可要离开了。“
“您真想知道?“
“说!“
“这儿说话不方便,还请皇上随臣妾回仪宫,巨妾有样东西要给皇上过目。“俞仪一步步朝她的计划进行。
“你在故弄什么玄虚?“轸怀不想与她罗唆,口气也变得恶劣。
“皇上恕罪。臣妾只耽误皇上一点点时间,若皇上不愿意,宁可被兰妃所骗,那臣妾也无话可说了。“
“你要胁朕?“他压低噪音,面容变得阴撩。
“巨妾不敢,只是这关系到皇上的前程,希望您别大意啊!“俞仪连忙福身道,轸怀狠戾的神情让她心惊不已。
不过为了要得到她要的权势,只好硬著头皮捂虎须。
“算了,给你一点时间,有活快说。“轸怀懒得再多言,迈步前往不远处的仪官。
一进内厅,他立即在椅子上落坐,“说吧。“
俞仪从枕下拿出那封姿儿偷得的信,“皇上,请过目。“
轸怀不耐烦地接过信,抽出信纸抖开一瞧,脸色随著映入眼帘的字句逐渐转白,连手都在颤抖。
俞仪突然抽走他手中的信纸,冷笑道:“皇上现在知道她是个怎么样的女人吧?或许她早就知道您的身分,故意找机会接近皇上,目的就是要把您拉下皇位,由姬光接替皇位。“
他目光如炬地盯著她,“朕问你,你怎么会有这封信?“
“臣妾是担心皇上受骗,所以派人去月凝宫偷来的。“她自得一笑。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后宫行窃!“轸怀毫不在意地冷笑,傲然的气势显得凛然不可侵犯。
俞仪突然觉得心寒,不可谣言,无论他的身分地位为何.他仍然是个危险人物。
“臣……臣妾是为皇上著想。“她颤抖地说。
“不是为了你自己?“他狂野一笑,震出严厉的表情。
“我…也算是吧!只要皇上册立臣妾为后,巨妾可为您永远守住这个秘密。“俞仪豁出去了。
“朕如何能肯定这信上所写的是真是假?“
“我一早就派人前往彻书房,找出当年红妃遗下的亲笔书函,比对字迹后,这封信确定是红妃亲笔所写。“她猜到他会这么问,早有准备。
“喔?你手脚还真快嘛!“轸怀冷冷的讥讽,脸上的表情更为阴沈。
“不敢“俞仪一笑。
“好,你提出的事朕会考虑。“说完,他倏地站起身,平静的脸上让人瞧不出心思,让俞仪心头一阵狂跳。
“巨妾会给皇上足够的时间考虑,就一个月吧!著到时候皇上尚无动作,可别怪臣妾失礼了。“俞仪虽怕,但话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难怪人家常说最毒妇人心啊!“
轸怀晦涩深沉的目光定住她片刻后,转身步出仪宫。
他神色森然,原要往月凝宫的步子一转,改往玉麟官。
他没想到原来姬光生来就是他的替罪羔羊,事实上身受病痛折磨的人应该是他!
而他非但逃过此劫,还当了皇帝!可笑之至。
“咦,真难得,那么早就来我这儿。“姬光略显惊讶的说。
姬光经过适当的调养后,已经能离开轮椅,虽说每天只能走十几步,但他已感到满足。攸攸曾向他保证只要继续服药,不出三个月他必能完全康复,和正常人无异了。
“近来你的健康大有进展,相信假以时日必能健壮如今了。“轸怀笑了笑,但知他甚深的姬光,看得出来他笑得有些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