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在旅店干着轻松的杂活,她深知是这位善良的大姐在帮助她。虽有这位大姐,但她还是束手无策。一个弱女子,怀着一个不知姓名的孩子,依靠谁呢?还是这位好心的大姐给她出了主意说:
“你如果把肚子的孩子流产了,当然无牵无挂,但你要为你的身体着想,你还年轻,万一以后找个婆家再也怀不上孩子你将会痛苦一生。”
叶子低着头,不说话。
你要是把孩子生下来,干脆送给何仁义算了。你既然说他人心肠好,真是个仁义之人,就不怕孩子受罪。你知根知底,以后想看也能找着。
……叶子低着头。
“不过,我说是我说,这是你的大事,要你做主。”
“姐,我在这里你就是我的亲人,我不晓得事理,眼前一片墨黑,你说了算。”
店主想,说是说,真叫她拿主意还把她难住了。她千思万想,只有把孩子生下来属上策。叶子也被人糟蹋得不成样子了,把她纯洁的心灵污损得千疮万疤。再说,她在这里又没有认识的人,回家去谁能认出她受过灾难呢?女人,天下的女人有几个不是这样。她给叶子说了些宽慰话,决定让她找何仁义。
叶子主动来到了三羊镇,进了何仁义家的院门。何仁义家的院门和房门都大开着。叶子小心地钻了进去,只见地上堆着的干果里有几只老鼠,一见到她跑进了柜子底下去了。何仁义在炕上睡大觉,火炉灭着。
叶子把地下的干果收拾了,打扫了地,生着了火炉。这时,何仁义听到炉盖的碰撞声,从炕上懒洋洋地爬起来,睁开眼睛一看是叶子,他惊得连忙坐起来说:
“你咋回来了?”
叶子坐在火炉边没说话。
何仁义赶紧下炕,也不知如何是好。站在地上打转转。冷不防说:
“你吃了吗,我赶快给你做饭。”
“我吃了。我来给你做吧。”
何仁义看着重新回来的叶子一反常态,他是既喜又悲。他喜的是叶子又回来了。悲的是叶子肯定还要走。他看着给他做饭的叶子,也不急着想知道答案。便出出进进高兴得忙这忙那。
到了晚上,何仁义还是和原先一样,把自己的床收拾了,让叶子睡在火炕上。叶子也放心了,她坐在火炉边的椅子上不说话。
“你这次……”
“我怀了孩子。”
何仁义惊慌失措:“我和你……你怀的谁的孩子?”‘
叶子摇了摇头。
“你打算?”
“我和你商量,你要这孩子,我就生下给你。你若不要,我就去县城流产。我不能怀着个不知姓名的孩子回家。”
何仁义也不想说话了。他不停地抽烟。
“……我晓得会给你带来麻烦。你……”
“不要再说了。”
“……我会一辈子记着你的大恩大德。我会为你……”
“不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