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丹与别人合租了一套三居室,她的合租伙伴是一对年轻的小情侣,女孩子叫吴琪琪,男的名叫陶鲲,俩人都是典型的九零后,俩人非常时尚,让梁丹这个八五后感觉自己已经老迈不堪了。
吴琪琪五官眉眼生得很精致,也是个中上等美女,穿着打扮更是挺立于时代潮头,每逢出门必须精心化妆,否则就感觉愧对了街上那些回头看她的观众。蓝眼影画得像熊猫,假睫毛足有一寸长,头发的颜色也是变化多端,时而鹅黄,时而靛紫,最夸张的一次她竟然顶了一脑袋绿毛开门进来,把梁丹吓了一跳,还以为她带了满头柳条呢。俩人的年龄虽然差不了几岁,可梁丹和这位小萝莉的思维方式很有些差距。
半年前的一天,俩人坐在客厅里聊天,梁丹随口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吴琪琪说:“还没有打算过?”梁丹说:“你们不是已经同-居了吗?”吴琪琪说:“难道同-居了就必须要结婚吗?如果那样,我们就直接结婚算了,干嘛还要同-居。”梁丹善意地劝她:“不打算结婚还同-居在一起,这样合适吗?”
吴琪琪说:“丹姐,你的年纪像我姐,可你的脑袋跟我奶奶有一拼,我奶奶是小脚,而且还是一九四九年裹得脚,我说她:你真对不起那么伟大的年代,全国人民都解放了,您居然又裹了脚。她裹脚的那一天记得特清楚,因为从那天开始,她再也没踢过毽子没跳过绳。她说那天是牛年的农历八月初十,我在电脑里查了一下,那天竟然是一九四九年十月一日。我问她:北-京天安门前的开国大典,您一点也没听说嘛?真是没文化,太可怕。她不但裹了脚,好像连脑袋一块也裹上了,我姑姑是自由恋爱,结婚时已怀孕三个月,当时连香港都回归了,这未婚先孕也算不了什么大问题呀,可我奶奶老人家愣是五年都不许姑姑回娘家,说是嫌丢人。”
梁丹说:“奶奶的话很有道理,光这样没名没份地住在一起,女孩子容易吃亏的。”吴琪琪一笑说:“我才不会吃亏呢,我们住在一起,生活费全是他出,我蹦子不掏,我吃他喝他,他还的侍候我。你也见了,做饭洗衣服的活全归他,我可是占了大便宜。”梁丹说:“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呢?”
吴琪琪说:“什么以后,咱们女人老得快,年轻漂亮才这么几年,青春啊!就像那卫生纸,看着挺多,用着用着就没了。我就要利用现在的年轻漂亮作为资本,吃男人喝男人,还要拿男人当驴使唤,等以后变成了黄脸婆,哪个男人会搭理你?多瞧一眼都不会。”
梁丹说:“这样的生活能行吗?”吴琪琪说:“为什么不行?人生的烦恼全都来自于一些无中生有的条条框框,而这些条条框框就像鬼一样,如果你胆子小,到处都会有鬼来吓唬你,要是你胆子大,有鬼也被你给吓跑了,鬼也怕恶人。”梁丹说:“万一你和陶鲲结不了婚怎么办?”
吴琪琪说:“那我就再找别人呗,天底下的男人有没都死绝,我也不能在他这一根树杈上吊死啊。”梁丹说:“以后的男朋友在意你的从前吗?”吴琪琪说:“如果他在意,我就不理他,谁不在意我找谁,陶鲲就不在意我和前男友同-居过。”
梁丹一听忙回头看,陶鲲正在里屋里玩游戏,她悄悄说:“你别提这种事,陶鲲难免会不高兴。”吴琪琪说:“不高兴的应该是我前男友,他和我前男友从前是好朋友,我和前男友同-居时,我们还经常在一起吃饭唱歌呢。”梁丹问:“你们为什么分手?是他变心了吗?”
吴琪琪说:“分手未必是因为变心,很多人早知道对方变心了,可就是不分手,非要赖在一起打打闹闹。我们分手不为什么,过不到一块呗,脾气不和,经常为了一些小事吵架,干脆就分手了,我前男友死活不同意,是我坚决要分手的。后来我和陶鲲走在了一起,我前男友便骂陶鲲不仗义,说他抢了朋友的女人,和陶鲲一刀两断,从此绝了兄弟情义。其实陶鲲挺冤枉的,不是陶鲲抢了他的女人,确切地说,应该是我抢了陶鲲前女友的男人。”她的一番话让梁丹咂舌不已。
今天梁丹进门后,听见吴琪琪和额陶鲲俩人商量下半年要结婚的事。她问:“你们真的要结婚了吗?”陶鲲说:“对呀,我是家里的独生子,老爸老妈早就急着要抱孙子了,整天打电话来逼婚,干脆结了算了。也省得他们总在我耳根子旁边唠叨,以后再生个孩子,叫他们老两口抱着玩去呗,二位老人把我拉扯大不容易,让他们老来也高兴高兴。”
吴琪琪说:“听你这意思,是想叫我给你爸你妈生个玩具呀?”陶鲲沉思了一下说:“差不多吧,这种玩具没地方去买,只能自力更生,自己制造。”
梁丹说:“今年农历没有立春,人家说这叫寡-妇年,不宜结婚。”
吴琪琪说:“既然叫寡-妇年,我怕什么?反正死的又不是我。苍茫天地间,男人多的很,死了他一个,自有后来人。如果他死了,我可以马上嫁别人啊。在婚姻市场上,小寡-妇很抢手的,小寡-妇会疼人,更容易嫁出去。现在很多女孩子嫁不出去,只好沦落为剩女,为什么呀?就是因为小寡-妇太多了,挤占了大部分男人市场。在争夺男人的战场上,小寡-妇比小姑娘更有优势,因为小寡-妇是过来人,特别了解男人的需求和弱点,所以她们在勾-引男人时下手稳、准、狠,而小女孩太羞涩,在她们扭扭捏捏的时候,小寡-妇已经把男人抢走了。”
说着回头对陶鲲说:“哎!要死你可早点死,如果你死得太晚,我可就变成老寡-妇了,再也无人问津了。”
陶鲲哈哈大笑说:“你想当小寡-妇?没那么容易,我在电脑上算过命,电脑说我的命特别硬,还指不定谁把谁克死呢?”三人都笑了。
吴琪琪忽然把话题扯到了梁丹身上,说:“别光掰扯我俩的事了,丹姐,你怎么回事?作为一名资深美女,最大的耻辱就是身边没有帅哥陪。往小处说这是浪费了大好青春,让这如花岁月空消耗;往大处讲也是严重浪费了社会资源,如果有个帅哥天天开车接送你,那么你在公共汽车上所占的那个位置就可以空出来,也省得那些老弱病残孕无处可坐。”
梁丹说:“没人陪,我也没办法,总不能去街上抢一个吧?”吴琪琪说:“你只要小心别被别人抢走就可以了,你漂亮清纯还带着一股学生气,时下男人最喜欢你这种类型。”梁丹说:“清纯女孩子多得很,又不止我一个。”
吴琪琪说:“多什么呀?现在是个早熟的时代,要找清纯小妹只能去幼儿园,还得是幼儿园小班才可以。我念大学时,女同学个个是恋爱达人,一到晚上,女生宿舍里都有男朋友来幽会。十点熄灯时,宿管阿姨就在外面大喊:时间到了,楼上楼下的姑娘们,送客啦!乍一听还以为这里是怡春院呢。”两人在沙发里笑成一团。
陶鲲在一旁插嘴说:“要不然,我给丹姐介绍一个吧,我们酒店整天迎来送往,好男人一抓一大把,中老年的大款,正值壮年的帅哥,九零后的小弟,花样繁多品种齐全,任你来挑选。”
吴琪琪命令道:“丹姐的终身大事由我一个人来操心就可以了,你还是去负责餐桌上的大事吧,赶快去做饭。”陶鲲是个居家男人,做得一手好菜,而且还特喜欢将自己的高超厨艺展示给别人,只要你在细细品尝之后,说几句好吃太棒了之类的溢美之词,那就是对他最大的奖赏。
陶鲲说:“没问题,先请问二位小主殿下,你们想用点什么膳食?”吴琪琪说:“随意吧,咱家厨房里有啥你就做啥吧。”陶鲲说:“土豆炖排骨如何?”吴琪琪点头说:“可以,不过要少放排骨多放土豆,本姑娘正在减肥呢。”陶鲲为难地说:“您身上的肉类已经非常贫困了,还是不要再减了吧?再减你自己就变成一堆排骨了。”
吴琪琪说:“我宁可变成排骨,也要保持美丽身材。”陶鲲无奈只好学着清宫戏的做派,弯腰伸手道了一声:“嗻!小主吉祥。”乐颠颠进了厨房。